一场电影下来，季晚眠已然吃饱喝足，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盘子，她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果然圆了一圈。
这能怪谁。
主要还是因为裴今月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裴今月，你真是有天赋。”季晚眠靠在沙发上，感慨了不知多少遍。
“好吃就行。”裴今月倒没觉得是天赋，只是觉得新鲜想试试。
“好了，休息够了。”季晚眠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盘子就往厨房里走，“洗碗去了。”
“我……”裴今月张了张口。
但话还没说完，季晚眠就直接打岔了她，说：“没事，这个简单，我一个人来就行！”
裴今月等季晚眠说完，才缓缓解释：“我想说，我帮你拿两个。”
季晚眠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又讪讪地笑了两声，说：“那也行。”
水声哗哗。
大概是洗碗太无聊，季晚眠克制不住想与裴今月说话的心：“裴今月，你想去旅游吗？”
裴今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去哪？”
季晚眠清洗着盘子上的油渍，说：“我也没想好，但哪都挺想去的。”
裴今月问：“没有特别想去的吗？”
“最想去的话……”季晚眠在放盘子进橱柜的时候想了想，“那就是北方任意一座城市了，主要是想看雪。”
裴今月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想看雪？”
季晚眠专心擦着桌上的水珠，听到裴今月的话后也没多想，直接回答：“原本也没这么想的，但听到你说喜欢雪天后，我就更想看场雪了。”
裴今月没说话。
季晚眠将帕子上的水拧干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顺着心说出来的话这么肉麻，难怪裴今月都没理她了，于是她拼命转动脑子，想了个好一点措辞：“主要还是因为我是南方人，没怎么看过雪，所以才这么向往的。”
裴今月还是没出声。
就在气氛冷到能结冰时，季晚眠正打算擦干手上的水，却听到裴今月的一句——
“改天一起去看一次吧。”
季晚眠像是停止运作的机器，僵硬在原地，回过神后心脏狂跳不止。
“好！”她都没顾得上擦手，而是跑到裴今月面前，扬声回应道。
明明今天下了雨，天气很冷，刚用冷水洗完碗，手也是冰冰的。
但季晚眠听到这句话后，望向裴今月时，窗外寒冬，而她的心已然提前进入春天。
只是裴今月的心一直在冬天，这么多年依旧如此，并未因任何人改变。
但现下，裴今月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顺口一说，对面前人感受到了后悔的情绪。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像今天一样随便许下诺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生出悔意，想要向季晚眠解释清楚——她们根本不会有一起旅行的机会。
不行。
裴今月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并不需要说明。
就是要给季晚眠最高的期待，让她充满幻想，这样才能在没有满足期待时彻底失望，对这场本就是闹剧的“恋爱”灰心。
看着季晚眠灿烂的笑容，裴今月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狠。
“擦掉水吧。”裴今月递了张纸巾给季晚眠，分明是想让其擦掉手上的水珠，可话说出口后，她仿佛看见了面前人满脸泪痕的模样。
季晚眠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心里表扬裴今月真是越来越细节了。
“让我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好决定一下做点什么呢……”季晚眠说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笑容逐渐僵硬，还在慢慢消失。
裴今月见其愣在原地不动，问：“做什么？”
“我要去赶稿了啊啊啊啊——”季晚眠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大吃一惊，她不就逛了个街买了戒指吃了饭看了电影吗，怎么一晃眼直接到晚上了。
她抬眼，望了下窗外，果然天都黑了。为什么开心的时间就像开倍速，一眨眼又要上班了，明明她还没和裴今月多相处一会呢。
“你去忙吧。”裴今月说，“我玩会手机。”
季晚眠不情不愿地走去上班了，她一边觉得裴今月很理解她，一边又觉得裴今月太冷漠，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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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一下她。总而言之，想了很多，就是不愿意好好上会班。
就在她静不下心，眼神乱飘时，被裴今月撞上了。
裴今月疑惑问：“怎么了？”
季晚眠实话实说：“我不想画。”
裴今月耿直地回答说：“那就不画了。”
季晚眠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地说：“不画又不行呀，我得挣钱。”
裴今月没什么回应了。
季晚眠也能理解，毕竟她一直说的这些话就是抱怨，也没什么好回答了。
算了，还是好好干活吧。
挣钱才能配得上裴今月。
季晚眠想着想着就哄好了自己，拿起笔，准备上班。
倏地，她感觉面前覆了一层阴影。
一抬头，原来是裴今月不知何时从客厅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裴今月微微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季晚眠都不敢动弹了，心脏已经跑到嗓子眼，随时准备跳出来。
裴今月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侧，好听得像唱歌一样。
这是裴今月第一次在她上班的时候走过来，不来还好，大小姐一来后，她连握笔都是颤抖的，更别谈画好一个格子了。
“别紧张。”裴今月安慰道，还顺手将她掉在眼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
在此过程里，裴今月的指尖还触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根，就这么轻轻一碰，季晚眠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天啊——
这还怎么能静得下心！
季晚眠本想转过头，跟还在摆弄她头发的裴今月略微严肃地说“你在这我更不能专心画了”，结果头刚一偏过去，就对上裴今月那勾人的眼睛。
她的魂都快被这双眼给勾走了。
季晚眠的视线顺着裴今月眼睛，慢慢往下滑，落到了红润的唇瓣时……
她两眼放空，脑子里闪过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只听裴今月缓缓张开了口，声音轻轻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刚好，她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