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月笼着一层薄云,但依旧照亮了整个山间,几朵野花沾上夜露,反射出寒光。
“噼啪”的火堆声中,洛书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江微云讲完最后一个字,洛书缘已经低下了头,整张脸沉于夜色之中。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只闻火花上蹿声。
火堆燃烧过半,孙换池扔了一根新的树枝进去,打破沉默:“还有五天的时间,若是这五天我们无法自证清白,那后面事情会更麻烦。”
只能自己洗脱嫌疑了,毕竟暮时挽已死,靠别人绝无转机。
而且他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江微云提议:“先得抓住张满月,然后再从她身上找线索。”
目前他们掌握的消息太少了,只能先抓到张满月再议。
江微云说完,突然停顿一下,想起了张满月的证词,为何她偏偏放过了自己?
焰火忽地一蹿,掠过江微云的尾发,沈言偏头,目光落到她身上,若有所感道:“不必多虑,只要抓到张满月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时孙换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着众人道:“现在该我们反击了。”
既然决定了要抓住张满月,那便要选好时间地点。
如今大部分人都在往花溪台赶,你争我夺会费去不少时间。
他们无需去花溪台登记,也不必再抢玉牌,能节省下不少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明日日落之前便能赶到花溪台。
探听清楚张满月的位置,便可行动了。
张满月装成别人,一定戴了人皮面具,只要抓住她,把她的面具拔下来,事情就有转机。
沈言摊开地图,研究起明日的路线,以及到达花溪台后方便下手的地点。
孙换池还时时提出建议,你来我往地讨论着,万听雷却不管沈言说什么都一个劲的点头附和,仿佛沈言说什么都是对的。
孙换池见状,不免笑了一声。
万听雷不解:“孙公子,你笑什么?”
孙换池:“我笑之前沈言说他不认识
说话语气差的混混。”
万听雷在沈言面前和混混哪有一点关系,那言听计从的劲儿,一个反驳的词都不会说出口。
万听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对谁语气差都不可能对世子语气差呀。”
没用多久,他们便制定好了明日的行进路线,为了养好精力,五人便早早歇下。
洛书缘躺在黑暗之中很久,直到周围呼吸声渐沉,还是无法入睡。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洛书缘无声地叹了口气,感受到腰间的玉牌。
洛书缘抚上玉牌,手指传来冰凉的触感,指腹滑过雕刻的某个字时,她睁开了眼,走出岩洞。
夜晚的风比玉牌还凉,洛书缘走到溪边,盯着溪中的自己,眉头紧锁。
手中的玉牌上,温沐风三个字不断钻入她的脑海中,无论她如何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在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洛书缘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去,原来是江微云。
江微云走到洛书缘身旁,看到了她手上的玉牌。
洛书缘惆怅道:“这是我们逃出追魂殿后,温大…温沐风给我的,既然他是奉命来刺杀沈大人的,那为什么还会把玉牌给我呢?”
而且奉命刺杀沈大人,又为何会对她这般照顾?
江微云耸耸肩:“谁知道呢,下次遇到他问问吧。”
洛书缘反复纠结,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江微云实情:“微云姐姐,其实在山下的时候有次他不在,我去找他,便发现他神色很奇怪,但他说是因为他背不下古籍,还让我替他保密,我就信了,没告诉你们,若是我当初告诉了你,恐怕后面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洛书缘越说越急,语气中难掩自责。
江微云没回应她的这段话,反而问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当初在山下,孙换池为什么要拉你上船吗?”
“因为我隔得近?”,当初孙大哥是这样告诉她的。
“不是,是因为孙换池觉得你活得太拘谨了,他想拉你一把。”
洛书缘不明白江微云的话,眼里带着探究之意。
“你总是把别人的想法看得太重,而忽视了自己。就像温沐风这件事,你责怪自己没把他的异常告诉我们,但也许我们听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利用与背叛不过世间最常见的事,温沐风本就是带着目的前来,你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不察也是常情。”
洛书缘还是有些踌躇:“可我还是给大家添麻烦了,还害沈大人受了伤。”
江微云却不以为意道:“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要相互帮助的,而且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江微云搭上洛书缘的肩,平视她的眼睛,“所以不要再轻易怪自己了,也许这就是你来流坡山的收获。”
一直以来,洛书缘都被教导要会忍让、懂尊卑,可自从与江微云他们接触以后,洛书缘好像看到了另一种活法。
远山的轮廓被一道惊雷照亮,片刻又回归黑暗,地上的泥土气息浮到空中,一滴雨珠落入溪流,漾开了洛书缘的倒影。
江微云拉着洛书缘便往回跑:“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山中的雨来得快,她们才跑出几步,雨势就大了起来,洛书缘看着江微云牵着她的手,又抬头看向前方,心中坚定了几分,大步跟上江微云的脚步。
骤雨席卷而过,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滴答声就渐渐隐去,洛书缘出去的时候沈言便醒了过来。
江微云出去以后,沈言一直未曾瞌眼,他知道江微云是去宽慰洛书缘了,但他的脑海里不由地闪过林初闻抚上江微云耳发的那一幕,现在想起似乎比亲眼目睹还要真实。
而后沈言又想到江微云在溪边问他心仪的人是谁,心中的涩感又多了一分。
这种情绪不停撕扯着沈言的思绪,让他无法入眠,直到骤雨突至,沈言再次感受到江微云的气息,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更深的夜里,五人呼吸匀长而轻缓。
翌日清晨,他们按照昨日的商议,来到眼前这片古柏森林,打算从林中的曲骨栈道上花溪台。
这里距主道有段距离,能避开流坡山的人,又不会绕远路,是最合适的选择。
林中的古柏遮天蔽日,晨雾还未完全褪去,偶尔传来一声啼叫,立刻又归于平静,曲骨栈道盘纡向上,渐没于苍翠之间。
这几日雨水连绵,木质的栈道还带着潮湿,万听雷走在最前面,替众人探路。
“世子,你们小心点,别滑着。”万听雷走两步就提醒沈言一次。
沈言的注意力却一直在身后的人。
直到孙换池看不下去了,在沈言又一次回头时道:“沈言,你不用一直转头看我,我没事。”,因着孙换池的伤还未完全恢复,他是走在最后的。
他话虽这样说,目光却落到江微云身上,眼里的调侃意味十足。
沈言没搭理他,依旧时不时侧眼察看。
江微云没见到孙换池眼中的调侃,只道他还有精力斗嘴,那便是恢复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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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松柏之上,一条乌环蛇盘旋吐信,目视着五人一路向上。
正午时分,一缕光漏在转角处的六角观亭,五人行至此处,打算稍作休息。
这里虽在深山之中,可亭柱的朱漆却还有光泽,亭中石案也未曾积一点灰尘,想来是得到精心保养的。
孙换池最后一个走进亭子,看着沈言和江微云中间的位置,灵机一动,硬挤进了江微云和洛书缘中间,把江微云挤到了沈言旁边。
此等无理做派孙换池不是第一遭做了,江微云早已习以为常。
沈言不经意地往江微云身旁靠了靠,问道:“累吗?”
江微云摇摇头,将水袋递给洛书缘。
“世子,你累了?”万听雷对着沈言嘿嘿一笑,“那我们多休息会儿。”
“啊——”
洛书缘一声尖叫,将水袋打翻在地上。
一条通体乌黑的蛇正往凉亭这里爬来。
“这里也有!”
万听雷指了指一根亭柱的上方。
江微云环顾四周一圈,竟有大大小小数十条蛇向他们攻来。
最靠近洛书缘的那条乌环蛇暴露之后,一改之前的潜伏慢行,倏地便向洛书缘袭来。
露出尖牙的那一刻,被孙换池一挽剑,砍成了两段,在地上翻滚。
万听雷活动了一下手腕,对沈言道:“世子交给我吧,我可是捕蛇长大的。”,说罢他便拔出剑,专心对付起蛇来。
沈言江微云相视一眼,这么多蛇不约而同地攻击他们,大抵是被控制驱使的了。
可这里距花溪台还有段距离,谁会在这里埋伏人呢?
沈言和江微云往四周望去,参天的柏木中,处处透着杀机。
孙换池和万听雷没花多少功夫就把蛇处理干净了,万听雷还特意将亭子收拾了一下,怕影响到沈言的心情。
江微云不断观察着亭子周围,最后将目光锁到左前方的那棵巨木之后,沈言划出两枚银针,往巨木的方向射去。
银针还未至,一阵风声便先到,巨木后的两人拔腿就跑,再也顾不上其他。
他们连滚带爬还没爬出几步,万听雷已经跃到二人身前。
“人可以滚,玉牌留下。”
听到“玉牌”二字,二人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哆嗦道:“我们的玉牌已经被人抢了。”
万听雷冷冷地暼了二人一眼,眼中的质疑之意十分明显。
两人怕万听雷动手,连忙解释道:“是真的!这条栈道出去,有人在上面埋伏着的,我们就是昨日被抢的玉牌,对了,那个女的你们也认识,之前在山下老来找你们玩那个!”
万听雷眼神一转:“你说罗萋萋?”
听到罗萋萋的名字,亭里的几人都都往巨木这里靠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她。”二人慌张地回应,“他们利用地理位置埋伏了好几波人,现在他们手里的玉牌应该很多,你们要是想要玉牌,可以去找他们试试。”
见万听雷不再问话,两人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到孙换池身旁时,左边那人眼底寒光一现,一条银蛇从他袖口飞出,直直咬向孙换池。
人就是如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贪婪。
那二人早就商议好了,若一击不成,便想办法用毒蛇先处理一个男的,再趁机挟持两个女的来威胁他们交出玉牌。
几道寒光闪过,银蛇碎成几段的同时,二人也倒在地上。
无论是哪方面,他们都没有胜算的,只是有些事实,有些人到死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