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潋的脚踝消肿的速度比她预想中的快,周日晚上几乎没有痛感了,周一已经能健步如飞赶去上早八。
宋祁文一整个周末没有联系到夏潋的人,覃星奕这个情报组工作人员又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而他的三个军师室友又分析的头头是道:
“夏潋这女的看起来就内向,你不要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宋祁文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对。
“别听他的,就要用力过猛,我在网上刷到一个观点,拧巴的人需要一个推不开的爱人,你就对她穷追猛打,时间一长,她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不说别的,就咱们数科院,所有人都知道,她夏潋是你宋祁文正在追的人,还有哪个男的敢跟你抢?”
宋祁文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对。
“你们就不能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吗?莽夫,全是莽夫,别看夏潋现在不理宋祁文,她内心怎么想的你们知道?你们敢打包票她不是在玩欲情故纵?要我说,你就晾她个两三天,等下次再来个突袭,保证她回复比狗都快。”
宋祁文用力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他决定先采用第一招,穷追猛打。
周一早八,宋祁文去的很早,之前听覃星奕说夏潋为了多睡会儿,有早八的日子通常都不吃早餐,于是他给人带了两个包子,揣在兜里怕凉了。
夏潋和覃星奕找了个靠墙的座位,还没落座,宋祁文就跟了过来。
“给你买的早餐。”宋祁文说着从兜里掏出快被压瘪的两坨包子:“知道你早八都不吃早餐。”
夏潋瘪着嘴,盯着毫无卖相的包子,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两袋吐司和两瓶牛奶,一脸无辜地拿在宋祁文面前晃了晃:“谢谢,我不买你的包子,我们有带早餐。”
宋祁文把包子朝她桌上一放:“又不收你钱,你就吃吧。”
“不吃。”夏潋干脆拒绝。
“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夏潋的火气欻一下被点着了,她缓缓抬头,带有杀意的眼神从宋祁文下半身扫到上半身。
覃星奕发现气氛不对劲,立马接过包子打圆场:“嗐,她不吃那我吃喽。”
宋祁文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看到老师夹着书进了教室,才悻悻回到座位上。
课间,覃星奕啃着包子。
“喂,潋潋,宋祁文白给你送的早餐你为什么不吃啊,多浪费。”
“那是白送的吗?今天要我吃他的包子,明天怕不是就要我吃他的嘴子了?”
覃星奕吃包子的动作暂停了一瞬间,然后竖起个大拇指:“话糙理不糙。”
夏潋勾勾手掌心,覃星奕秒将耳朵凑过去,夏潋悄声道:“我跟你说,宋祁文这种男的最烦人了,不知道在哪儿学的歪理,以为死缠烂打就一定能追到女生,时间一长,别人就会把我和他捆绑在一起,就像周六下雨,你们默认宋祁文会去校门口接我一样。”
覃星奕似懂非懂:“没错,这种有点姿色的男人最烦人。”
夏潋佯怒:“吃你的冷包子吧,就多余跟你说。”
之后半个月,夏潋都没有见到过季澄溪,不论是学院阶梯教室的大课,还是平时在寝室楼,她都没有见到季澄溪。
那天说的以后见面要打招呼这句话一直没有机会实践。
她以为自己“身负重伤”后,季澄溪好歹也会负责个两三天,结果那个周日上午的煎饼果子之缘后,季澄溪再没有出现过。
平白无故的失落感在夏潋胸口处缠绵上升。
怪,太怪了。
珺北大学和其他大学一样,为了让学生们积极参加课外活动,不得不拿第二课堂学分做诱饵。
十一月的校运会,报名运动项目和报名在观众席当充场人员的学生都可以加学分。
由于不拿奖的运动员,和普通观众拿同样的第二课堂学分,所以306宿舍的全体成员不假思索便报名了充场观众。
不要998,也不要98,只需要在操场坐一个上午,0.5个学分抱回家!
按理说是很划算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夏潋没有算到运动会第二天会大降温,而她夏潋,正好被分到了第二天上午的充场观众名单里。
上午9点,夏潋穿着刚翻出来的压箱底的羽绒服,坐在观众席瑟瑟发抖。
整个珺城的天都是暗沉的,秋风呼啸着盖过校园,看台上的风更大。
细细想来,这笔买卖挺不划算,天太冷,双手根本不敢离开口袋,也没法靠刷手机混时间,只能像尊佛一样坐在看台上。
还是冷,夏潋冷得耸起肩,双脚不停跺着,她本就是怕冷体质,戴上了帽子依旧能看出小幅度的冷颤。
而看台下的运动员们甚至还有穿短裤的,夏潋不禁打了个喷嚏。
恍惚之间,夏潋感觉有个人在自己旁边的座位落座。
“我这儿有两片多余的暖宝宝,你需不需要?”
熟悉的声音,夏潋猛地抬起头,对上季澄溪的一双大眼睛。
很久不见的一双眼睛。
她今天扎着简单的单马尾,露出了一整片额头,只剩些许不规则的小碎发被风吹得乱飘,手里拿着两片暖宝宝。
夏潋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到那两片粉色包装的暖贴,又从暖贴挪到季澄溪修长的手上。
指甲修剪地格外干净,骨节分明,又不失肉感......
见人不说话,光是那双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暖宝宝亮啊亮,季澄溪直接动手撕开其中一个包装:“那我帮你贴在背上,你自己再贴一个在肚子上,免得着凉。”
夏潋着了魔似的,听话地背过身去,任由身后的人将胳膊探进自己的羽绒服,她能感觉到季澄溪替自己掖着衣摆,没让一点风钻进来。
此女一定是天使!
“好了,还有一个你自己贴吧。”季澄溪将另一个暖贴递给夏潋。
“你自己呢?”夏潋问,她的手搭在上面,没着急接过来。
季澄溪偏过头,清浅地笑道:“我贴了一个,而且我不怕冷,不然也不会多出两片来给你。”
夏潋光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自己前段时间是不是不小心救过季澄溪的命,她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数科院的观众席乌乌泱泱一大片人,被冻得发抖的大有人在,可她却将仅剩的两片暖宝宝都给了自己。
“这个还是你留着吧,我贴一个够了,背上在发热,很暖和。”夏潋拒绝她叠加的好意。
季澄溪眼尾不被察觉地挑了挑,默不作声将未送出去的另一片暖贴收回纯白棉服的大口袋里。
夏潋藏在口袋里的手不由得捏紧。
自己会不会拂了别人的好意?季澄溪给的暖贴,收着就是,何必推辞让她不开心。
明明把暖宝宝贴在衣前,再把她的的手抓来放进自己被暖宝宝捂热的兜里的,一举两得的事。
夏潋偷偷往季澄溪的方向靠了靠,两人坐得更近了些。
“季澄溪,”夏潋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很矫揉造作的声线说道:“我以后可以叫你澄溪吗,你可以叫我潋潋,我室友都叫我潋潋。”
“可以叫我橘子。”季澄溪枇杷似的眼睛盯着夏潋看了半晌,直到夏潋受不了移开视线,她才缓缓开口:
“你的名字很好听,夏潋,潋潋。”
“你是第一个说我的名字好听的人,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读起来怪绕口。”夏潋小声嘟嚷。其实她挺开心的,不仅是因为被人夸了名字好听。
“为什么会怪呢?多有意境的两个字,就像夏日艳阳下的小溪,五彩斑斓,偶尔有南风刮过的时候,潋滟的水面被吹起涟漪。”
看着季澄溪一本正经夸赞的模样,夏潋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季澄溪侧着脑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润平静。
夏潋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嘴边还噙着笑:“你好可爱!你要考研吗这么会说。”
季澄溪努了努嘴:“我是真的在夸你的名字好听,不是奉承话。”
夏潋也学她努起嘴:“我也是真的在夸你可爱,可爱的小橘子!”
两人肩膀贴着肩膀,腿挨着腿,夏潋说话时还总喜欢往季澄溪那边凑,一来一回两人脸颊之间便不剩多少距离。
夏潋的皮肤很白,因为天气太冷,鼻头泛着红晕,内双的右眼眼尾有两颗棕色的小痣,点缀得好看极了。
季澄溪感觉自己今天不应该贴这个暖宝宝,她胸口此时有股火烧的灼热感。
她将夏潋松松垮垮的帽子拢好:“你现在还冷吗?”
夏潋连连摆头:“不冷了。”又朝季澄溪伸出一只手:“你冷吗,你冷就摸摸我的手,热乎着呢。”
季澄溪笑了笑,没有接过女孩递来的手,她回过头,将下巴埋进棉服高高的衣领里,目光游离在田径场上。
这时,裁判员的枪声响起,八百米跑的运动员们一齐冲了出去。
两人没有再说话,夏潋好几次想要挑起话题,可转过看到季澄溪生人勿近的表情,就将肚子里的话憋了回去。
好像又回到了大一军训的时候,回到了她不敢去触碰季澄溪的时候。
季澄溪这个人怎么忽冷忽热的?
搞不懂。
八百米结束后,上午的比赛项目也开始收尾,看台上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中午一起吃饭?”季澄溪站起来,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甜美的笑容。
夏潋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可以呀,还有我室友,我们三......”
“那你和你室友去吧。”季澄溪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神色微妙,但嘴角还带着笑:“你不说我差点把自己室友给忘了,到时候她们又要说我重色轻友了。”
重色轻友?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我是说,”季澄溪面不改色地补充道:“她们该骂我在外面认识了别的漂亮姐姐就不要室友了。”
季澄溪:我也是白费心了,自有别的妹妹陪你去吃饭的[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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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