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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江月还与狄玉初相识

作者:丁小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只见这玉面公子,口气淡淡地道:“敢在这昼国境内犯事,胆子不小。”


    麻子脸那帮人膝盖一软,纷纷跪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请公子饶了小人们。”


    说完,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这帮人已经火速消失于草丛里,仿佛从未出现过。手下想追,玉面公子摆摆手,“罢了。谅他们也不敢了。”


    江月还松了一口气,孟力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江月还双手抱拳,向玉面公子道:“多谢公子,无以为报,只能给你们一些银钱,还请公子笑纳。”


    娇娇会意,立刻上马车去取钱匣子,这次是心甘情愿的,可玉面公子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眉毛都在发抖,对他的手下说。


    “居然有人要给我钱。”


    江月还心想,蒙参以医术医药闻名,与各国商贾来往繁多,有的伤人富可敌国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人的口气,仿佛他是什么天下首富似的。


    玉面公子忽然正色道:“江姑娘,是吧?我是……我是蒙参的药商,我姓狄名玉,此番要去瀛州城的丰雨乡收购一些药材。”


    江月还没信他的话,到列国收购药材这种辛苦差事,怎会轮到他这样的公子出面,况且还是去瀛州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她也没拆穿,今日他帮了她,自己本身也是要回瀛州,有他们一路同行,也更安全。


    江月还道:“这么巧,我们也是去瀛州。”


    狄玉那四个小厮,其中为首的敦敦会意,替主人答道:“好的,江姑娘。”


    江月还莞尔一笑。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一起往瀛州方向赶去,其中途径城镇过夜时,江月还都会与店小二攀谈,可知道蒙参有姓狄的药材商,店小二都不曾听闻这个姓氏的药商。蒙参国举国崇尚医术,但能经营药材的只有几个大家族,可见狄玉撒了谎,一路上,江月还都与他们刻意保持了距离,也交代娇娇嘴巴紧一些。


    娇娇还因为自己慷慨激昂地要跟孟力一起赴死而尴尬,日日低着头不敢多跟孟力说话。


    孟力倒是个铁人一般,什么也不曾发觉,照常赶马做事,江月还在一旁看着他俩,觉得十分好笑。


    狄玉极为讲究,住店,饮食,都要小厮反复挑选,最后敲定,因此,这一路来,江月还也不得不选择住更好的客栈,吃更好的饭食,她自幼过得不富裕,在太子府已经极尽奢侈,倒是娇娇与孟力极为兴奋。


    狄玉像是知晓江月还要赶路,一路上倒也很迅速,见了好风景也不拖沓,一路快马加鞭。


    七日,便赶回了瀛州境内。


    瀛州城的春天仅剩尾巴,到了正午,阳光直射时已经有些暖意,狄玉终于脱下他那身白熊皮,换上一身轻便的袍子,看上去就是个贵气十足的昼国世家公子,眉宇间却多了一丝高傲与寻常人没有的松弛感。


    那日,江月还为了试探狄玉,便问他,“昼国疆土广阔,狄公子为何要一定要去丰雨乡?”


    狄玉悠然道:“瀛州乃昼国的心脏,丰雨乡的前身虽是田庄,后来因为四大家族治理得当,耕种品类也更丰富,丰雨乡山连山,盛产药材,举国的药材也都在丰雨乡形成了大的药材市场,我是个药材商,自然来丰雨乡。”


    见他说得滴水不漏,江月还还是觉得他目的不纯,不过再问就不礼貌了。


    还没进丰雨乡,封辽使团抵达瀛州城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据说队伍浩浩荡荡上千人,远远超过了昼国规定的一百人,剩余九百人,被安排在丰雨乡等候使团返程。


    到了傍晚,江月还让孟力进瀛州城打探谢凌的消息,她与娇娇在客栈等候,到了夜里孟力赶回来,神色凄惶。


    “殿下不在太子府,皇后原本属意殿下迎接使团,但文将军当庭反对,说太子失心疯多年初愈,难免出差错,让七皇子与礼部侍郎一同迎接使团,大臣们也纷纷附和,皇后无奈只得答应。”孟力愤愤道。


    江月还也替殿下不平,这个文厚德未免太猖狂了,明知他图谋不轨,可他党羽幕僚众多,无法口说无凭揭穿他。


    江月还又问:“太子妃……文臾可回了将军府?”


    孟力摇头:“这个不知道,就算回来也是秘密行事,将军府大门紧闭,只是听说使团入瀛州前一日,将军夫人忽然回北洲娘家了。”


    江月还想了想,道:“孟力,麻烦你跑一趟北洲,快马加鞭。”


    孟力领命,他能看得出来,这位江姑娘是在帮殿下,她的话于他而言就等同殿下,他趁着夜色无人,飞快打马而去。


    江月还想,既然谢凌不在太子府,想必只能在那个地方了。


    第二日清晨,江月还便跟狄玉道:“狄公子,一定要去丰雨乡吗?”


    狄玉眼皮都没抬,只道:“怎么,那丰雨乡有财狼虎豹吗?”


    江月还笑笑,“我也要去,咱们仍然同路,还要承您照蒙。”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进入丰雨乡,江月还等人跟狄玉主仆一起,住进了最贵的客栈丰雨楼,只有最后三间客房,丰雨乡的街市看起来与普通的街市无异,因为封辽那九百人的驻扎,而更加热闹非凡。只是,江月还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从前的摊主与店主了,她不由地想起后山那些数不清的新坟,顿时不寒而栗。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谢凌也定然在丰雨乡,希望他平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江月还与娇娇下楼吃饭,店小二上菜时,随口寒暄道:“小姐,您今日口味不大一样啊。”


    看似普通的寒暄,江月还却心中徒然一紧,她没有声张,也没说自己昨夜才来投宿,只淡淡地笑了笑。


    店小二退下后,娇娇道:“这小二是不是认错人啊?”


    江月还立即用眼神示意她小声些,江月还低声道:“你说对了。”


    娇娇疑惑了片刻,立刻懂了,两人四目相对。用完早饭,江月还让娇娇出门去帮她买了一顶帷帽,而她回到楼上换了一身衣服。


    在丰雨乡,形形色色之人众多,戴帷帽并不打眼,江月还与娇娇在店外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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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果然看到一个与她身形差不多,连样貌也七八分相像的女子,从楼上下来。江月还的心不禁怦怦直跳,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子,一边目光贪婪地一寸寸打量她,一边在心里感慨,这世上竟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女子,仿若孪生。


    一旁的娇娇在她耳边说:“是,是……太……是文臾。”


    江月还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已经知道,只不过她还在恍惚之中,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相见了。


    文臾不回自己的将军府,却留在丰雨乡,想必与那些滞留在丰雨乡的封辽使团有关,如此一来,文家父女里应外合。


    “对了,娇娇,文臾会不会认出你?”


    娇娇摇头:“她在太子府时,我只在膳堂做事,文臾很少到膳堂来,就算来也不会多看我们一眼的。”


    江月还若有所思狄点着头,突然瞧见狄玉与他的小厮下楼来了,怕狄玉认错了文臾,她连忙迎上去。


    “狄公子,我等你许久了,走,我带你逛一逛这昼国大名鼎鼎的丰雨乡。”


    狄玉皱眉一愣,“江姑娘,今日怎么这么热情啊?而且你戴着帷帽作甚?”


    江月还道:“我遮挡太阳。”


    如此虚假的托辞,狄玉倒也不计较,双手往后一背,昂首挺胸地跟着江月还走了。


    集市上人来人往,江月还带狄玉去看昼国的农田,蒙参多是山地和草原,不产水稻,此时正值插秧时节,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水田,被田埂切割成不规则的田块,每一块田里,都有农民牵牛犁地,有的田里,已经有规整划一的青苗,有黄口孩童在田埂上用玩泥巴,草木萋萋,早开的花上已有蝴蝶飞舞。


    狄玉的眼里有震惊也有欲念,从前,他就常跨越蒙参的边界到昼国,早已见识过昼国农耕的景象,但丰雨乡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他身旁的小厮,也忍不住茫然惊叹道:“若这是我们蒙参的土地,该多好啊。”


    狄玉看了他一眼,他才发觉自己言行有失,立即跪下,“请公子赎罪,小的知错了。”


    狄玉回过头看江月还,只见她也痴痴地望着远处的农田。


    “狄公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您请自便。”


    说完,江月还福了福身子。


    狄玉勾了勾嘴角,“怎么,利用完我们就要走了?”


    江月还面露尴尬,匆匆拉着娇娇小跑着跑了。”


    像狄玉这样气度不凡打扮又扎眼的人,一进丰雨乡就被盯上了,江月还拉上他一起出来,那人在狄玉与她之前,断然会选择继续跟着狄玉。


    狄玉看她们远去的背影,忽然冷脸对敦敦吩咐。


    “叮嘱他们三个当心点,我看这丰雨乡暗潮涌动,不似表面这般平静,我们已经被人跟了一路了。走,按现在的身份,我们该去看看药材。”


    江月还带着娇娇去了她上次来丰雨乡下榻的偏远客栈,不知贺云是否还在这里,店小二显然还记得江月还,更记得那一锭金子,一脸谄媚地问她上次明明去找大夫怎么一声不响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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