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瑞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则拉开对面的椅子，长腿一跨，姿态放松却不失锋芒。
“别客气，坐吧。”她啜了一口咖啡，眼里带着审视，却又透出几分欣赏，“说真的，你和黎楚沁的那场，完全接住了她的戏，情绪层次比很多老演员都细腻。”
虞晚棠被夸的耳根微热，但面上不显，只轻声道：“是剧本写得好，给了我发挥的空间。”
李清适时地递上合同，微笑：“张导，晚棠很珍惜这次机会，我们这边也仔细看了条款，整体没问题，就是关于拍摄周期和宣发这里……”她指尖点在某一页，“如果后期补拍，希望时间上能更明确一些。另外，宣发时期涉及捆绑CP的话，我方保留拒绝的权利。”
张嘉瑞挑眉，接过合同扫了一眼，忽然笑了：“李经纪，你这是怕我临时加戏累着你们家艺人？还有宣发这个……”
李清也笑，语气温和却坚定：“晚棠是新人，但她的敬业程度不会打折扣，一定能在安排的时间里完成拍摄，提前安排好时间我们这边也能更好做行程安排嘛。至于宣发，我们当然不会完全拒绝CP宣传啦，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男二是哪位老师出演……如果跟晚棠碰撞不出火花的话，盲目捆绑对宣发无益。”
张嘉瑞盯着她两秒，忽然转向虞晚棠：“你怎么想？”
虞晚棠没想到问题会抛给自己，怔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抬眸，眼神干净而认真：“张导，我会尽全力演好这个角色，但如果拍摄时间能提前协调好，我也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让剧组耽误进度。另外，宣发这边如果公司同意的话，我也会尽量配合。”
张嘉瑞嘴角扬起，“行，就按你们说的改。”她抿了一口咖啡，朝虞晚棠点了点头，“我看中的就是你这份真诚和热情，晚棠，我觉得你眼里有戏。”
到合同签字时，虞晚棠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秒——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签名，或许会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重要转折。
张嘉瑞看着她签完，忽然说：“对了，下个月就要开始剧本围读，其他主演都会来。”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温馨提示，阿沁演戏的时候……哈哈，到时候你就懂了，但你不用怯场，我相信你能接得住。”
虞晚棠此刻眼里已经充满了火花：“我会好好准备的。”
李清收起合同，微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张导。”
张嘉瑞握住她的手，目光却仍落在虞晚棠身上，轻笑一声：“合作愉快——期待你的周雪璃。”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来，虞晚棠看着自己的名字落在合同上，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她真的，要开始认真走这条路了。
……
《雪夜予宁》的主要角色都已经签约得差不多，在开始剧本围读之前，前需要先配合试妆，拍定妆照，剧本围读后，就进组正式开机了。
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微博上有几条热搜慢慢爬了上来。
“秦玉岚言芯”
“秦玉岚雪夜予宁女三”
“雪夜予宁选角黑幕”
……
「？？？我们岚岚不是定了女二吗？为什么被挤到女三了？？」
「这是什么黑幕吗？？之前不是都有试镜视频了吗？？」
「公认的周雪璃变言芯？剧组出来挨打！！@雪夜予宁官方」
「你岚粉丝都是什么低龄儿童吗……试镜又不代表定人……试镜试不上不是很正常吗」
「女二是个什么大咖？？还能把岚岚挤下去」
「明明岚岚试镜这么贴角色！！凭什么不选！！@雪夜予宁官方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你家蒸煮的演技……我都懒得喷，也就只有粉丝闭眼夸贴角色了吧」
「黑子爬！请你放大双眼看清楚，这演技有什么问题？？（附上之前秦玉岚试镜的偷拍视频）」
「哈哈笑死，就她试镜的时候全副武装妆造齐全啊，强行贴角色呗，蹭流量买热搜你主子最厉害[大拇指][大拇指]」
「偷拍不代表官方好吧，谁知道是不是你家主子自己偷拍自己放出来的。」
「别吵了别吵了！！我只想知道周雪璃到底谁演的！！」
……
网络上吵得正凶时，虞晚棠正跟沈意礼在FlowerLost喝酒庆祝。
突然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点开一看，是李清发来了好几条60s的语音。
“这个秦玉岚烦不烦，天天就逮着你薅？？你之前到底怎么她了让她这么恨你……”不出意外这段都是吐槽秦玉岚的，虞晚棠直接暂停跳过，听下一段语音。
“微博的事情你就不要回应了，等剧组官方回应吧，我先联系一下剧组，看看明天拍定妆照能不能把你俩时间错开，我真怕你们打起来……算了明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实在打起来我还能搭把手。”
听完语音后，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回复了一句：放心吧，她打不过我的。
然后退出微信，点进微博看了一下战况，实在是激烈，她已经能预想到官宣的时候秦玉岚的粉丝会把她撕得多惨了。
虞晚棠播放语音的时候，旁边的沈意礼也听到了，好奇地问道：“糖糖，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把秦玉岚怎么了，天天追着你不放。”
要真说起来，她也挺冤枉的，其实两人真没发生什么正面冲突，也没有撞人设抢咖位的矛盾。
虞晚棠能想到的原因只有拍《玫瑰花语》的时候，秦玉岚因为演技欠缺，天天吃NG被导演责骂，而虞晚棠作为一个小配角基本都是几条就过了，还能得到导演的夸奖。
剧播出后网络的声音也是一片倒地吐槽她演技差、难看，说她演得还不如配角，从此就记恨上虞晚棠。
“不好说，可能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演技还比她好吧。”虞晚棠失笑道。
“你就臭美吧你。”沈意礼在虞晚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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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时候也好奇地点开了微博，浏览下来大部分都是粉丝在战斗帮正主说话的，另一部分就是路人吐槽和讨论选角问题。
“她这样了还能有这么多nc粉，实在是佩服。”
秦玉岚虽然演戏很一般，但是持着清纯小白花的人设出道，淡颜系长相，长得好看还惹人怜，加上经常上综艺营业刷存在感、博观众缘，资源非常好。久而久之，就算只比虞晚棠早出道一点点，也已经成为被粉丝簇拥的小流量。
两人吃了一会瓜后，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礼礼，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虞晚棠抿了一口手中的BloodyMary，犹豫了一会应该怎么开口，又觉得到了嘴边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小小声道：“我跟……昀赫有……”
她的话语正好被音乐的声音掩盖，沈意礼没有听清楚，低头将耳朵凑过去，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顾昀赫有娃娃亲！”怕沈意礼听不清，虞晚棠不由的提高音量，但没把握好度。谁知这时候音乐正好结束，处于切到下一首歌的空白阶段，她这么一吼，大半个酒吧的人都听到她这句话了。
察觉到空气突然的凝固和周围人的眼光，虞晚棠怕被人认出来，不动声色地拿起酒单把自己挡了起来，又想到沈意礼是这里的熟面孔，于是把她也挡在了酒单后面，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开始躲在酒单后面说悄悄话。
“虞晚棠？我的棠姐？我没听错吧？你跟谁有那什么……娃娃亲？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些东西？”沈意礼震惊至极，更何况娃娃亲的对象还是她表哥……
“说来话长，都是爷爷辈惹出来的事情，正好被我爸借题发挥了一下，说不结婚就要解约退圈了。”说起她爹她就倍感烦躁。
“你爸也真是……那你真要和我表哥结婚？这么乖就妥协了？不反抗不是你的性格啊，拿出你出逃Y国的气势来！”沈意礼对她出国的原因也是一知半解，总以为是家庭矛盾导致。
“不知道，还没想好呢，主要这不是最近刚签了一部我很喜欢的剧本嘛，卖身契都签了我能跑哪里去？而且那可是顾昀赫诶……”
不夸张的说，读书时喜欢顾昀赫的女生从1班排到了10班，虞晚棠都帮不少学姐递过情书，但真正能入他眼的寥寥无几，印象中只有……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起一抹白色身影，吓得她摇了摇脑袋，拿起BloodyMary猛喝一口，将那抹白从脑子里赶走。
“而且他提的条件让我有点心动了……协议结婚三年、不干涉我工作，离婚还分我一半财产，只为了应付家里。”虞晚棠托腮开始认真思考，另一只手摩挲着手机，突然想起来，自从两人加上微信之后，除了那句礼貌式的“晚安”，再也没发过任何消息。
加上微信的那天晚上虞晚棠就把他微信扒了个遍，头像是一张国外街道的风景照片，看着有些熟悉，朋友圈只有零星几条，不是风景就是工作，她觉得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