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灵玉其实想说你是魔我是仙,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凡间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相处这么久,不喜欢是假的,放下从前也是假的。
可苍下为生,她不能自私,她要做好大师姐的职责,佑护天下太平。
锦灵玉在这呆实在无聊,仙力仙力不让用,修行也不可以。
开始几天殊离还会每天不定时来看她,虽然都是发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趁自己睡觉站在床边,死死盯着自己。
她修行这么厉害,肯定能感应到,都要怀疑自己把堂堂魔尊弄傻了!
明日是下月初一,锦灵玉担忧身上的旧伤。
伤是一百年前与魔族战斗时留下的,必须要魔界的寒忧草才可以做成完整的解药。
寒忧草在魔界最深处,还有上古巨猿把守,仙界与魔界还有几千年的恩怨……
没有寒忧草作为药引,得不到完整的解药,留下病根,每每初一疼痛难忍,身上犹如千虫爬引,燥痒无比。
师父为她练出可缓解的丹药,自从师父灵散后,她学着师父教的方法练药,此时身上什么原料都没有,这还练个锤子。
完完整整承受下来,看来要经历第二次了,这种感觉她最能懂,她死都不想接受。
据说神仙的伤疼到极致,神灵便会消散,兴许这次她可以解脱吧……
锦灵玉没再管,静静等待夕阳落下。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里冰天雪地,四处空旷浩大,除她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生命,她又冷又渴,躺在冰冷的地上,心想自己也快要死了。
月影爬上檀树,树影晃晃悠悠,殊离的影子映照在锦灵玉床边。
他明明恨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为什么还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应该厌恶她才对,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去想她……
往常她都会动来动去,今天是真的睡着了?殊离魔力这么强,怎么会不知道锦灵玉这些天是在装睡?
殊离向床边更近一步,小心翼翼撩起纱帘。
她不是真睡,是快灵散了!
殊离运转魔力,向锦灵玉传递能量,又用魔力放出一只暗紫色的蝴蝶。
整个魔宫的灯在两分钟后全都亮起,魔宫熙熙攘攘。
魔医急匆匆赶到,“尊上唤我来所谓何事?”
“快!救活她!”殊离发疯般喊出。
魔医吓了一跳,在魔宫任职一千年之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魔尊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说话声都小了几十分贝,不敢丝毫怠慢来到床前。
他先是微微一震,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启禀尊上,以本医看,这位姑娘是中了我们魔界的千虫散。”
“问你怎么治!”
“眼下急需一味寒忧草做药引。”
“那就去拿!”
”只是……”
“只是什么!”
“这寒忧草极其稀少,百年之间,只产下一株,在魔界泣光寒岭……”
殊离在古书上曾耳闻,泣光寒岭在魔界最深处,常年环境恶劣,遍地毒虫毒草,还有两大古猿看守。
魔界唯一去过的人,唯独父皇,回来后父皇因伤势严重……
殊离不再去想,心中矛盾。
片刻后寂寥无人的岭前,出现一个身穿黑袍,身材高挺的男人……
次日下着大雨,男人跌跌撞撞回到魔界城门,看守的士兵认得男人,看到男人沾满血,神色惊慌“快去叫魔医!通知宫内,尊上回来了!”
守城侍卫将殊离护送回宫,魔医为殊离治疗,亲腹沉云运转魔力辅助魔医,寝宫内散发黑色的烟雾。
殊离躺在床上,面容难堪,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片下小雪的地方,周围白茫茫一片,只有一团浓烈黑色的雾状生物,冒着淡淡的红光浮在空中,和一块很大,冰封住的东西。
殊离认得它,它是恶魔,罪恶做尽的坏家伙,殊离对它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你这次来,又是想索取什么?”
“诶呀呀,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
“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还不清楚?”
“这次我带来的东西,我猜你非常迫切想要。”
“哦?除了力量我还有什么想要的能在你手上。”
“想让她说喜欢你吗?”
她?指的锦灵玉?
殊离想到恶魔的把戏,无趣道“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她的灵魂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不,是她真实的想法。”
殊离顿了顿,真实的想法?让自己爱上她,随后又抛弃,总想离开自己,厌恶自己,这难道不就是锦灵玉的真实想法吗?
“想知道吗?”
殊离没有回答,身体却很诚实,半信半疑靠近冰封住的巨物。
恶魔浮向殊离身旁,围着他转了个圈,又浮向略高处,戏虐般发出短促的嗤笑“不怕我是骗你的,这其实是个陷阱?”
殊离斜眼看向它,冰刃的锋芒如他的眼神一般。
恶魔见状停止玩笑,殊离对它还有大用处,这家伙是个不知趣的人,禁不起逗,要是不小心把他激怒,后果不是它能承担得起。
殊离用手触摸,冰渐渐融化,展现出一面巨大的冰镜。
镜中浮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明白这上面是锦灵玉与自己相处的记忆。
他仔仔细细盯着镜中画面,不敢错过一处。
黑宝石般的瞳孔,在听到锦灵玉亲口说爱他时,不禁又睁大了几分。
原来她,一直喜欢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