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阿珍正要收拾碗筷,何婶笑着说道:“放下,我来收拾。街道开门了,你们快去吧!”
“婆婆,您这是怕到手的儿媳妇飞了吗?”岳宁打趣地问道。
何婶笑眯眯地指着小丫头说:“我盼了这么多年呢!”
范秀琴也跟着说:“哎呀!早知道我们就该从港城拿几大包糖过来,让婆婆去竹筒楼分一分。”
“我去打电话,让慧文姐姐给我带过来,她应该还没出门。”岳宁说着,立马站起来往巷口走去打电话。
岳宁活泼外向,来了两天,就把这个让粤城都忙得不可开交的展会逛了个遍。岳宁忙里偷闲,在展会上尝了几家的调味品,觉得味道很不错,回来便给崔慧文打了电话,叫她过来看看。
岳宁打了电话回来问:“他们走了?”
“楼上换衣服呢!”范秀琴回答道。
“我让慧文姐姐把糖带到交易会,你午市结束拿回来,下午陪婆婆一起去发糖。”岳宁说道,有秀琴在李家婆子只能干瞪眼。
范秀琴点头应道:“交给我了。”
何运邦和阿珍从楼上下来,何运邦身穿衬衫西裤,阿珍则穿了一件簇新的花衬衫。
何婶笑开了花:“幸亏我让阿珍做了一件新衬衫,刚好今天穿。”
“婆婆,您真是料事如神。”岳宁笑着拍马屁。
阿珍羞涩地笑了笑,何运邦推了推自行车:“走了。”
何运邦骑车,阿珍坐在后座上。这条街道是上百年的青石板路,自行车在上头颠簸弹跳着,阿珍紧紧抓住车凳。
“抱着我。”何运邦说道。
阿珍哪好意思,脸羞得通红。
“港城的男女朋友可亲密了。宁宁名气可大了,她跟对象搂搂抱抱,被拍到后放到电视报纸上。”何运邦笑着说道。
“那不羞**?”阿珍小声说道。
“不会啊!这在港城很正常。她就大大方方的。”何运邦一本正经地说,“抱着我。”
说了半天,阿珍还是犹豫着伸出手抱住了何运邦的腰。何运邦张嘴一笑,一口风灌进嘴里,打起了嗝。
出了这条街就经过以前的家,老街坊在楼下的自来水槽洗衣服,看见他们纷纷打招呼:“阿邦,你们这是干嘛去?”
何运邦笑呵呵地回答:“我和阿珍领证去。”
阿珍看见李家婆子也在洗衣服,那怨毒的眼神往他们这边看来,她下意识地捶了何
运邦一下。
穿过筒子楼所在的街前边儿就是街道办公室了。何运邦锁好自行车拉着阿珍进了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李家大女婿也坐在里面阿珍习惯性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姐夫。”
这位抬头看了她一眼何运邦见阿珍叫了也跟着叫:“大姐夫。”
这位一脸愕然何运邦赶忙问道:“大姐夫知道结婚介绍信是哪位同志开吗?”
这位脸色更差了边上的一位大姐主动说道:“我这里。”
在大姐那里阿珍拿出一张纸这是她集体户口的证明。她从四川回来后拿着资料想把户口迁入李家的户口本上可李家的儿媳妇百般阻拦她没办法只能上了街道里的集体户。
那时候她满心茫然户口是集体户口工作也没个着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幸亏何婶把她带回了家让她吃住在何家还教她学手艺还说一个月给她四十块工钱。能让她吃住这已是天大的恩情更别说还给工钱了。
何婶叮嘱她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总不能身上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看来真是老天在帮她。要是当时落了李家的户口
大姐仔细地上下打量何运邦这个其貌不扬的何家小子怎么就能让那么大的领导亲自过问这件事呢?
又看向李家大女婿李家大女婿好不容易升到了街道主任这个位子本想着再加把劲以后可能还能进区里。
前天的事闹得很大市里的大领导派了区里的领导下来调查处理。昨天区里就让人代了他的职位他具体要怎么处理还不知道估计这位子是没了升迁也没希望了。
“同志要什么手续吗?我还得去单位开介绍信呢!”何运邦催促道。
“不用不用!这样就可以了。”大姐连忙给他们开了介绍信盖了街道的章。
何运邦收好介绍信拉着阿珍的手走过李家大女婿身边:“大姐夫我们走了。”
李家大女婿仰头看了他一眼:“我可真托你的福了。”
“我这么个做厨子的妹夫托福是托不上的毕竟不是我自己的本事。不过又不好惹毕竟有能人罩着。”何运邦笑着说道。
何运邦牵着阿珍往外走又去福运楼开了介绍信然后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何运邦骑车带着阿珍回
到福运楼说:“阿珍下来。”
阿珍以为何运邦要上班了就带她到这里来不及送她回家她说:“我自己走回去了。”
何运邦拉着她的手:“进店里去我给你炒两个菜让你尝尝你男人的手艺。这几天很忙我实在请不了假要不就在家里做给你吃了。”
“不用什么时候不能吃非要今天吃?你忙你的。”阿珍摇了摇头。
“听话走了。”何运邦拉着她往里走。
店里的同事刚刚上工就听说何运邦今天开了结婚介绍信正好奇地八卦着他的新娘子是谁呢。
这些日子店里的大姐们可是给何运邦介绍了不少对象可他一个都没看上。
以前大家觉得是何运邦自己条件不好才找不到老婆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挑得过分这是想要天仙下凡啊。
刚才有人说阿邦带着老婆来店里吃饭别说是前厅的服务员就连办公室里的那些大姐也全都围了过来。
张经理刚刚从局里回来走进店里一看客人还没来店里却闹哄哄的像菜市场一般。
他刚走过去工会的刘大姐就说:“张经理阿邦带他老婆来吃饭我们来看看阿邦嫂。”
“阿邦不是连对象都没有吗?什么时候娶的老婆?”张经理问道。
这时穿着厨师服的何运邦端着一个砂锅走了出来:“今天早上领了证带爱人来吃饭。”
大家赶忙给何运邦让出一条路何运邦把砂锅放在桌上:“阿珍啫啫鸡煲。”
阿珍一个人吃饭被这么多人围观她本来就内向此刻更是手足无措。
何运邦对张经理说:“张经理让大家回去上班吧。都站在这里我爱人吃饭都不自在了。”
张经理无奈笑他非要带爱人来吃饭弄得这么闹哄哄的。不过话说回来阿邦能解决婚姻大事也算是解决一桩老大难问题了。”
“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午市开始了。这几天不仅是春交会港城老板和港城大厨都在。大家注意自己的表现。”张经理说道。
领导发话众人纷纷回到岗位张经理笑着对阿珍说:“阿邦嫂慢慢吃。”
何运邦送走了张经理回来说道:“趁热吃啊!”
阿珍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阿珍咬破鸡皮的刹那鲜香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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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甜的滋味沁入牙齿缝里,油润的鸡皮与弹韧的鸡肉在口中交融,这味道太美妙了,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
“怎么样?”
“好好吃哦!”阿珍总听何婶说自己的儿子炒菜多好吃,她本是相信的,可毕竟以前基本没进过大饭店大酒楼吃饭,哪能想象到能好吃到这种程度呢。
看着店里客人陆续进来,何运邦说:“你慢慢吃,我忙去了。”
“只要这个菜就好了,我吃不完。”
“没事,我都给你做小份的。”何运邦转身回厨房。
店里来了其他客人,何运邦也不再出来了。这时,服务员给阿珍端了一碗拆鱼羹过来:“阿邦嫂,这是阿邦大厨亲自做的拆鱼羹。”
拆鱼羹只一小碗,可还没到跟前,香气已扑鼻而来。
阿珍低头喝汤,回想起离家时,她在家里连筷子都不敢伸,吃都吃不饱。去了四川,那是贫困的山区,别的知青还有家人寄粮票油票过来,她可从来不指望李家能记得她分毫,哪能吃到什么好东西?
阿珍此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好吃得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厨房里,小学徒对正在忙碌的何运邦说:“阿邦师傅,鳗鱼已经冰镇过了,你看可以了吗?”
“可以了。”何运邦应道,接过鳗鱼后,放入陈皮末、切碎的豆豉,还有从港城带回来的海鲜酱。
“师傅,你不是说冰镇和不冰镇差不多吗?你不是说来这儿就别那么麻烦,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认真地冰镇了?”正在炒菜的范秀琴忍不住问道。
何运邦瞪了她一眼,把四块中段鳗鱼整齐地铺在预蒸过的碟子里,另外的鳗鱼放在大盘子里。
“明知故问,你师傅现在蒸给谁吃,心里没点数吗?”张骏明笑着对范秀琴说道。
何运邦把两个盘子放进铁锅里蒸。干蒸的做法是锅底只放一点点水,等水蒸干,菜品便会干香浓郁。
“师娘,给我师娘吃啊!”范秀琴喊了一声。
“就你话多。”
“我一直话多。”范秀琴挑了挑眉。
何运邦炒了一份菜,打开锅盖烹入米酒。此时,锅里的水已经收干,米酒入锅后化作蒸汽,如轻纱般蒙在干蒸白鳝上。何运邦盖上锅盖焖了几秒,让米酒的香气更好地与鳗鱼融合,然后揭开锅盖,说道:“干蒸白鳝出锅。”
服务员端着一大一小两盘白鳝出去,大的一盘给了泰国华侨,小的给了阿珍。
阿珍正要吃白鳝,听到隔壁客人说:“快尝尝这干蒸白鳝,去年秋天我回来的时候,就说这福运楼早就不是三十多年前的样子了。然而今天这几道菜,尤其是这道干蒸白鳝,让我又找回了三十多年前的味道。”
“丰腴的鳗鱼居然还能做出爽口的味道,真厉害!”
“这道菜看着家常,一般厨师做得也不错,但要真好吃,一是鳗鱼得新鲜肥美,二是得看厨师的手艺。就算是粤菜大厨,也没几个能做到这样,真是丰腴爽口味浓啊。”
阿珍不懂这其中门道,她只知道这鳗鱼真的太好吃了。
这时,旁边的客人又问服务员:“服务员,这道干蒸白鳝是哪位大厨做的呀?”
“是何运邦何大厨。”
阿珍听到这话,与有荣焉。这时,一股更浓郁的香气飘来,服务员端上了干炒牛河:“阿邦嫂,干炒牛河可是阿邦师傅的拿手菜,他外号‘牛河邦’就是因为这道菜得来的。”
阿珍闻着香气,心里震动,以前只知道男人有本事,现在才算真正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