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一座废弃的仓库中,伏特加安静地守在出口处,聆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不明白区区两个不入流的小喽啰到底怎么招惹到大哥了。
已经半死不活,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双手十指都被一根根碾碎的炸弹犯本人也不明白,扭曲的面容间充斥着浓浓的疑惑和恐慌。
不远处就是同伴面带惊惧的尸体,原本他还庆幸被眼前这个高大黑衣男子枪杀的不是自己,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这种想法。
能在这种恶魔手上干脆利落地死去,是一种幸福吧!
“求……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炸弹犯痛哭流涕地哀声求饶,疼得声音都支离破碎,浸染着硫磺气息的双手已然变得血肉模糊,此刻又被单脚踩住,用力碾磨着。
“啊啊啊——”
“呵,怎么不笑了,你不是很爱笑吗?”
阴积着杀意的低沉嗓音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内,琴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弓起的瘦弱躯体,浓沉的墨绿双眸中满是冷意。
琴酒当然忘不掉,这个渣滓在摩天轮爆炸后露出的得逞笑容。
炸弹犯浑身已经被血液和冷汗所浸透,万分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何时招惹上这个魔鬼的。
“我……不记得……得罪过您……”
他害怕折磨,也害怕死亡,他本就胆小怯懦又无能,才会选择用炸弹这种远程操控的方式去威胁警方,去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也就是警方有所顾忌,才会让这种犯人得逞,琴酒心想,就像他那个会为了一千二百万人质牺牲自己的蠢弟弟一样。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
对于这种人,琴酒当然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你不是很会玩炸弹,也爱做选择题吗,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他分别将两个炸弹安在了炸弹犯和他已经死亡的同伴身上,又塞给了他两个起.爆器,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
“这个炸弹威力不大,但爆炸后的焰火足以将一具成年人的身体烧成黑炭,你可以随机选择一个炸弹起爆,只要你活下来,我就放过你。”
炸弹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起.爆器,干涩的喉咙中吐出凌乱的话语。
“不……不要……”
他的同伴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让他选,就不能直接放过他吗!
琴酒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不是很看重你的同伴吗,甚至会为了他报复条子,让我看看你到底多看重他。”
“现在,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祝你好运。”
琴酒站在安全区域,顺长的亮银长发沐浴在窗户间投落下的夕阳中,染上一层虚幻的浮金。
“你只有十秒时间。”
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琴酒没说十秒后他如果还没按下其中一个起.爆器会发生什么,但刚刚的经历已经让他疼入骨髓,如今未知的恐惧更是折磨人心。
“呜呜……”
炸弹犯痛苦出声,仅仅是挪动手指就让他无比费力,更别提心理上的压力。
两个起.爆器,很有可能他随手一按就付出自己的生命,对死亡的恐惧令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三,二,一。”
幽灵般的倒计时在耳边响起,喘着粗气的炸弹犯闭上眼睛按下了左手边的起.爆器,只听嘀的一声,被绑到他身上的炸弹上的黑色屏幕倏然亮起。
红色的倒计时从六秒开始跳动,明晃晃地告诉着他——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选错了。
“不——不要!”
炸弹犯神色近乎癫狂,再也顾不上双手的疼痛,狠狠抓着那枚小小的炸弹,想要将它从身上取下扔开。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琴酒静静地看着他临终前滑稽而又狼狈的自救,眼神漠然。
嘀嘀嘀——
倒计时跳了三下之后,突然停在了三秒之上。
炸弹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炸弹没有爆炸令他死里逃生般地松了口气,他盯着胸前沾染了自己双手血液的炸弹,猩红之间的倒计时依旧刺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求您!”
“游戏还没结束。”
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给你另一个机会,你已经知道控制你身上炸弹的起.爆器是哪个了,继续刚刚的选择,你活下来,我就放过你。”
炸弹犯这回连犹豫都没有,抓起右手边的起.爆器就狠狠按了下去,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似绑着另一个炸弹的从来不是他的同伴,而是他的仇敌一样。
“你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炸弹犯癫狂地呢喃着,可就在起.爆器被按下的那一刻,悬于他身前的倒计时再次亮起,三秒很快跳到两秒,紧接着是一秒,然后归零。
炸弹犯目眦欲裂,刚刚死里逃生的他转而落入更深的绝望之中,凄厉地尖叫出声。
“为什么!你骗我——”
伴随着轰的一声,炽热的火焰很快将他裹挟,意识依旧清醒的炸弹犯在烈火中打滚,他剧烈地挣扎着,还妄想拉琴酒垫背,却渐渐在灼烧中断绝生息,徒留一地黑炭。
琴酒盯着面前躺着的两具尸体,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呵,你就死在这种虚伪得令人作呕的垃圾手中。”
“松田阵平。”
*
大清早,位于警校寝室的松田阵平猛地惊醒,精神上还残存着噩梦的心有余悸,但记忆里却将刚刚的梦魇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的,这两天怎么总做噩梦。”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抓了抓自己的卷毛,起床去洗漱了。
“哦哈呦,小阵平。”刚巧打开宿舍门的萩原研二眼中掠过惊喜,熟稔地打着招呼,顺手就搭上了松田阵平的肩,准备一起去盥洗室。
“别凑那么近啊,热死了hagi。”
“诶,可是这才刚刚早上啊,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了,说来小阵平你怎么一身汗,今天周六,还起这么早。”
萩原研二先是做出受伤的表情,紧接着三言两语就将话题带偏了,同时人也没离开松田阵平半分。
松田阵平明显是习惯了身后挂个大号幼驯染,也没太计较,随意应了两声,含糊道:“突然就醒了。”
“卷毛混蛋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两人的同期,金发黑皮的降谷零和气质温和的诸伏景光也到了盥洗室,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降谷零随口插了一句。
他们的班长伊达航也已经在盥洗室了,因为一会儿有约会,所以此时已经快洗漱完毕,听到降谷零的话也起了好奇心。
“什么,松田做噩梦了?什么噩梦?”
松田阵平握了握拳:“才没有啊,金发混蛋你快闭嘴,你才做噩梦!”
怎么可能会承认啊,被根本记不清的噩梦惊醒什么的。
他不要面子的?
再说他最近又没遇上什么事,最多就是前几天帮诸伏抓外守一的时候过得刺激了点,怎么可能会做噩梦啊。
指定是外面的那个金毛混蛋又不干好事了,才会连累他也跟着一起做噩梦,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什么的,可恶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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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