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从缘通那里出来后,沈颐卿便向香火阁那里过去,月隐瞧自家小姐的眼睛有点红,还是没忍住问道:
“小姐,您还是在意缘通大师的,若是真觉在大师身边安心,您不如去和夫人说,夫人也会让您在国安寺小住几日的。”
国安寺在京城是有富有盛名的庙宇,以其香火旺,愿景灵而著称,香烟袅袅绕禅房,古寺清幽映日光。钟磬声声传远近,佛光普照乐安康。就连圣上逢祭拜之时,也会来到此处,足以见得这国安寺的权威。
沈颐卿幼时在此处修行足有七年,月隐是知道的,那时她是夫人给小姐培养的护卫中最优秀的,为了以后更好的保护小姐,她也是了解了一些小姐的事情。
小姐在六岁与夫人一同来到国安寺奉些香火以求来年万事畅顺,恰巧遇上了尚书夫人也带着自家女儿来此处,沈颐卿和贾柔淑是打小便玩的好的,瞧见自家姐妹定是坐不住了,于是便都从马车上下来想要一起玩。
别看贾柔淑这名字是这般的,可她幼时的性子却和她名字完全相反,最喜欢到处跑,闲不下心的。她带着沈颐卿跑到了一处人流较为稀少之地,想要在这展示自己新找来的稀奇玩意儿,结果那东西一眨眼的空便跳到别处。
贾柔淑一看自己刚得的东西不见了,就立马去寻,还叫沈颐卿在原地等她。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沈颐卿还是没等到她回来。于是小小的她便也朝着刚才贾柔淑离去的方向寻去。
结果沈颐卿并未找到贾柔淑,但却不知怎样就进了一间方园,园内正巧是缘通在此处坐禅,听到动静便抬眼看向了误闯的她,那便是沈颐卿与缘通的第一次见面。
后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待沈夫人找到沈颐卿的时候,缘通已经和她玩起了游戏。而素日有冷面禅师之称的缘通大师摸着沈颐卿的头笑得慈祥。
再到后来,沈夫人让沈颐卿来到国安寺修行,这一行便是七年有余。月隐知道小姐心中缘通大师的分量不一般。看到平日淡然陌色的小姐红了眼眶,月隐也是有些心疼。
“不必了,也莫要和母亲谈及我找过师父,现在这般便很好。我们去找柔淑吧。”
“是。” 听到沈颐卿的话,月隐不再多言。
沈颐卿到了香火阁,瞧着阁内举目无垠,尽是人群,分辨不清谁人,也是有几分无奈。她忘了这个时候正是香火阁人最多的时候。也罢,就在这附近等一等贾柔淑吧。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坐与阁内一处的沈颐卿就看到了贾柔淑报了满怀的香囊和寺庙的福运签。她朝着贾柔淑挥了挥手。
贾柔淑瞧见沈颐卿便立刻朝她跑过来,兴致冲冲地道:“卿卿,国安寺出了很多新东西呢,之前来还只有一些红色的丝带挂树上而已,现在可是出了很多这样可以带走的竹签和香囊的呢。”
“据说这香囊和竹签是被香火熏陶过的,是沾染灵验的,在府内放着是很有福气的。我可是和那些夫人小姐们等了一个多时辰呢。我怀里这些卿卿你也挑一挑看看有欢喜的不,都给你。”说罢,便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足足占满。
沈颐卿看贾柔淑一脸的骄傲,就知道她定然是比那些人拿到的最多的,说不准便是都包圆了,笑着回应:
“好,我多选一些淑淑可不要小气哦,到时候也给母亲一个,到时母亲知道是淑淑送的,定会给淑淑做不少美食如何?”
“好耶好耶,卿卿你多选几个,到时我还可以多吃一些姨姨做的美食!”
沈颐卿选了两个合适的便叫月隐将其余的香囊福签装好交给了贾柔淑身边的丫鬟椿棠。
“走吧,淑淑,寺庙附近是檎廊客栈,天也将深,我们先去那里住下,等明日在山下转转再回罢。”
“好!”
上了马车,很快便拉着沈颐卿二人来到檎廊客栈,小厮看到是沈颐卿和贾柔淑,连忙上前道:“是沈小姐和贾小姐来了啊,那就还是之前的房间了?掌柜一直给您二位留着,就等哪日便过来住。”
“好,多谢。”沈颐卿点点头,她牵起贾柔淑的手朝客栈内走去。
到了房间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二人已经互道晚安分开,贾柔淑住在对房。
沈颐卿躺在云罗绸的床榻上,身子也是有些疲倦,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沈颐卿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粉黄色的帐幔,头顶一袭一袭的流苏,正随风轻摇。起身洗漱更衣后出了房门。
贾柔淑已经在楼下点好了吃食,看到沈颐卿过来,便分享着自己刚刚看过的美食。
“卿卿,你瞧这四鲜羹和桐皮熟脍面,我想吃好久了的,还有这个金橘水团,绝了呀。”
沈颐卿回道:“淑淑在这鉴赏美食的本事我还是颇为欣赏的,毕竟哪一个点的不是鲜香四溢,口齿生香?”
听到沈颐卿的话,贾柔淑难得脸红的没吱声。她对美食是一点抵抗力没有啊,搜寻的美食太多了,最后也让她在美食这方面的鉴赏有着独特的能力。
没一会儿,这说道的几盘美食便摆了上来,珍馐美味满桌前,香气扑鼻诱人涎。
二人便不再多言,沉浸享受美食。
食后,沈颐卿和贾柔淑便一同前去这山下的集市看看,不知是不是今日正赶上热闹时候,人流格外的大,贾柔淑瞧着身边各种各样不同的新奇东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朝沈颐卿说道:
“卿卿,今天人多,你就不要和他们那些人挤了,热气哄哄的,我先和椿棠去远处瞧瞧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你若是无聊就先回客栈,我玩完便回去啦,若是回来的晚就不要等我了,早点休息。”说罢,便带着椿棠往人多地方挤去。
沈颐卿看她那么积极,也不在多说些什么,只是叫月影跟着她。
而月隐则跟着沈颐卿来到清静一些的地方,忽的瞧见一位少年从远处窄路急匆匆地跑过来,然后便倒在离沈颐卿两米外的一处草垛上。
沈颐卿也是注意到了,起身要过去,月隐出声道:“小姐放心坐下,属下去看,若是不怀好意之人装晕赖上小姐就不好了。”
月隐说罢便朝少年那处走去。来到跟前,才知道这少年受了多重的伤,那披在身上的黑袍血腥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得清楚,裸露在外表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伤痕密密麻麻,看着就吓人得紧。连月隐这种见惯了伤得都吃了一惊。
沈颐卿听到月隐的描述,走过去也瞧见了少年的模样,身上那样的伤还能撑到现在,也是个生命力顽强的。不过,沈颐卿心想:伤成这幅样子还能长的这样好看,难得见了。
也怪不得沈颐卿如此说,少年面容玉雕琢,虽灰尘遮盖,可那眉睫毛纤长如鸦羽垂落,在面容投下细碎阴影,眼尾的黑痣更是平添风情。
鼻梁挺直如青峰破云,薄唇因着伤泛着淡淡的苍白色,破损感拉满的玉面郎君。
沈颐卿看着这少年,本不该多管闲事,但还是心软了几分,伸出白嫩的手指要碰一碰他,却就在刚要触及他身上时,被他一把抓住攥紧,这也是吓到了沈颐卿。
她还以为早就昏过去了呢,急忙想要甩开他,没想到少年也仅仅抓了几秒,便又脱力落下手臂。
月隐看见那少年的动作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动作,看见他脱力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身体不自主的机能反应。
这让她也突然好奇起来,重伤如此,还能有这样的反应,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小姐,我来吧,将他带回客栈还是…?”
“先带回去吧,叫掌柜多开出一间房给他,看看能不能找些大夫给他医治吧,若是耽搁久了,恐怕他就要不行了。”沈颐卿说道。
“是。”
将少年带回客栈后,客栈的小厮瞧沈颐卿带位浑身是伤的少年回来也是有点诧异,月隐上前一步说明并叫其开了间上房。
小厮也是感叹道这沈小姐就是菩萨般的心肠,遇见这样的人也是愿意搭救。手里递给月隐上房钥匙。
见贾柔淑还未回来,沈颐卿唤月隐将少年安置后便过去看了看,少年此时的脸色更加的白了些,嘴唇干裂见了血丝。
月隐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沈颐卿坐在一旁,暗道:这样的伤势,只有被人每日鞭笞折磨才能造成,他,到底是什么人?
少顷,月隐带位老大夫进了门,那大夫一瞧见少年的伤势直直皱眉,朝沈颐卿说道:“小姐,这位公子的伤太重了啊,要想使其康复,至少需要三个大疗程啊,还另需药浴辅助治疗方可啊。”
听到老大夫的话,沈颐卿回道:
“那便先将他身上这些能着手医治的先治疗,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后续的治疗他会在府上行办的。”
老大夫听到点点头,将身上的药箱取下打开,拿出瓶瓶罐罐七八种。扯开少年身上的衣袍,将药罐里的药全部倒在他伤口上,许是疼的很,男人眉头紧锁,唇瓣颤动着,像是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他身上的药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换药包扎,还需要汤药,我将药物和换药的东西交给姑娘,姑娘切记给公子换药,汤药的东西一日一次,姑娘也莫言忘记。”
老大夫留下药物,月隐将他又送了下去,给了银票。走之前,老大夫说道:“月隐姑娘,这位公子受的伤不一般啊,我瞧着都是些高门大户才有得些刀棒造成,这…”
月隐一愣,她以为这少年是哪家贩卖奴隶的地方偷跑出来了,没想到是从大户里面跑出来的,应道:
“多谢您提醒了,我会和我家小姐说的。”
回到楼上,月隐便和沈颐卿提及此事:“小姐,您知晓这人可能不是哪家奴隶贩子那偷跑出来了,是从一些京门大户偷偷出来的,”
“看这伤势定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啊。”
“我知道,”沈颐卿回道:“他身上的伤没有长时间的鞭笞殴打是不会形成这样的,就算是奴隶贩子也不会这样,毕竟要贩卖也是在意外在的,若是伤的太狠,也不卖出什么好价格。”
“那小姐,我们还要不要管?若是哪日有人找上门,这也是麻烦事情。”月隐并非畏惧那些,只是怕给自家小姐平添着烦恼,小姐本就该白月之姿,哪里该为这些忧心。
沈颐卿思索片刻,说道:“先治好他吧,若他没了性命之忧,就让他速速离去,只是见不得伤成这般。月隐,今日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月隐应下退去。沈颐卿也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啊……已经有点写的头大了,下一章写一下男女主初次交集喽,期待一下吧[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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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见之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