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陆芦和江槐收拾好桌子,沈应和江松去洗碗,陆芦跟着去帮忙,被林春兰从后面拉住。
“让他们两个汉子去洗就行。”林春兰拉着他,轻抚了下他的手背道:“跟我来,你嫂子有事要同你说。”
陆芦微愣了下,不知道杜青荷要跟他说什么,只有些茫然地跟在林春兰身后去到里屋。
他是个哥儿,又是沈应的夫郎,按理来说没什么可避讳的,可这毕竟是女子的房间,走到门口时,他仍是犹豫了会儿才迈进去。
饭还没吃完,江秋就趴在杜青荷的怀里睡着了,眼睛紧紧闭着,手里还不忘抓着没有啃完的鸡腿。
杜青荷把他抱回了屋子,轻轻放在床上,又给他仔细盖好被子。
回头看到林春兰带着陆芦进了屋,杜青荷放下帘子,自床边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件刚缝好的新衣裳。
杜青荷把叠好的衣裳拿到陆芦面前,温声道:“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陆芦仍然一脸茫然,看了眼杜青荷,又看了眼新衣裳,呆呆地接到手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身上穿的衣裳还是从陆家带来的,早就洗得发白了,袖口衣角都打着补丁。
见他还在发愣,林春兰轻拍了下他的肩,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听你嫂子的,先穿上试试。”
杜青荷也道:“这是沈应托我帮你做的,布料也是他从城里布庄买的,正好今天你在,看看喜不喜欢。”
原来是沈应那天去城里买的,陆芦低头看着,抿了下唇道:“喜欢。”
林春兰笑道:“喜欢那就赶紧换上,哪里紧了短了跟你嫂子说一声,她这就给你改。”
陆芦嗯了声,刚要拿去换,这时,江槐也从屋外进来了。
知道江秋睡着了,他偏着头小声追问:“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们在说什么呢?”
话音落下,便看到了陆芦拿在手上的新衣裳,眼睛顿时一亮,“嫂子这么快就做好了?”
说完,江槐又赶忙捂了下嘴,看着陆芦嘿嘿一笑:“别怪我没告诉你,是沈应哥不让我说的,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让我们都先瞒着。”
陆芦知道这是沈应的心意,拿着新衣裳去换上,换好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看着他。
沈应买回来的布料是竹青色的,陆芦的肤色本就白皙,穿在身上衬得他更显白净。
林春兰打量着道:“这颜色好,芦哥儿穿着不错。”
江槐也道:“嫂夫郎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陆芦听了腼腆一笑:“是嫂子的手巧。”
杜青荷收下他的夸赞,笑着说道:“还有一块酱红和绀青的料子,等做好了你再来试试,剩下的边角我到时候再给你做两双鞋。”
陆芦忙道:“谢谢嫂子。”
他就这么穿着新做好的衣裳回了家,走时沈应拿钱给杜青荷,杜青荷和江松推拒没要,反过来送了他们一些吃不完的青菜。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
江家到山脚的草屋中间有一片树林,月色被繁密的枝叶遮掩着,林子里黝黑深邃,只偶尔从罅隙间漏下几点疏朗的月光。
陆芦想着新衣裳的事,没留意脚下,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树根,脚底一个踉跄。
沈应见状,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把人拉到身前。
离得太近,夫郎浑身僵硬,他顿了一下,又缓缓将人松开,清了下嗓子问道:“没事吧?”
陆芦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想到刚才不小心撞进了沈应的怀里,耳根隐隐有些发烫。
月色穿过枝桠洒落下来,落在他们发间,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越往深处道路越窄,肩膀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沈应不禁想起江松今天说过的话,哪个汉子成亲后不想夫郎孩子热炕头,所幸当初虽然有些波折,最后还是让他遇到了他。
沈应直视着前方,悄悄伸过手去,试探地碰了一下手背,见陆芦没有躲开,才慢慢牵住他的手,扣上他的十指。
陆芦的手心微微冒着热汗,牵他的那只手宽大而有力,他没有挣开,片刻后,才很小声说了句:“谢谢。”
沈应知道他是在谢自己给他买布做衣裳,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却莫名畅快起来,手也牵的更紧了。
菜地已经翻好了,翌日一早,林春兰又送来了一些才从地里拔来的瓜苗。
陆芦刚煮了一锅面片汤,留她一起吃早食,林春兰说已经吃过了,送完瓜苗,跟他聊了几句种菜的事,便赶着回地里去锄野草。
春来万物生长,山上草木抽出新绿,地里菜苗发出嫩芽,田间的野草也跟着疯长起来。
早食过后,陆芦和沈应开始种菜。
为了菜苗能尽快发芽,陆芦昨晚便将菜种用水浸泡过,他让沈应又挖了一条沟垄,把菜地分成了四块,一块地种苋菜,一块地种蕹菜,另外两块地种林春兰送来的瓜苗。
撒菜种前,要先把菜地仔细翻耕一遍,翻成细碎松软的泥土,再去掉土里的草根,以免下雨后野草从地里冒出来,等泥土全部耙平了,才将浸泡过的菜种撒在上面。
苋菜和蕹菜都喜水,陆芦把菜种撒下去后,又撒了一层薄薄的泥土和草木灰,叫沈应提来一桶清水,拿葫芦瓢浇在撒好的菜种上。
刚撒下的菜种水要浇透,这样才能更快发芽。
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沈应只需要把木桶放在竹管下,拔开竹塞子,不到一会儿便能接上满满一桶。
菜种已经撒好了,沈应提着木桶浇水,陆芦扛着锄头去另外两块菜地挖着土坑。
林春兰送来的瓜苗全都用菜叶子包着,根须上仍沾着泥土,瓜苗有黄瓜、南瓜、苦瓜和冬瓜,除此外,还有一些茄子、豆角、辣椒之类的菜苗。
其中陆芦最喜欢的便是豆角。
豆角不仅可以炒着吃,还可以煮汤吃凉拌吃,若是有坛子,还能用盐水泡成酸豆角,泡好的酸豆角又酸又咸,和酸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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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炖老鸭汤最是好吃。
他在前面种菜苗,沈应在后面浇水。
茄子和辣椒的茎秆较矮,可以种在一块地里,陆芦前后分别种了几棵,和辣椒相比,茄子生长时间更长,等到了秋天还能吃上秋茄子。
种完茄苗,陆芦接着种豆角,豆角和茄子辣椒不同,会长出长长的茎蔓。
因此,等开始伸蔓时,便要用竹竿插在地里搭架引蔓,豆角正是茎蔓上结出来的嫩荚。
至于南瓜和冬瓜,既不用搭架,也不用引蔓,随便种在菜地旁的角落里,藤蔓便能往四处攀爬生长,而黄瓜和苦瓜则需要搭一个牵蔓的瓜棚。
等所有瓜苗种完后,两人回到了院子,准备围着菜地做一道竹篱笆。
沈应拿着柴刀去了屋后砍竹子,陆芦从草棚里找来稻草,打算先做一个稻草人。
草屋就在山脚下,菜地和山林离得近,常常有山里的鸟雀飞来觅食,菜种和瓜苗才刚种下,不能被它们都啄光了。
陆芦从砍回来的竹子里挑了两根竹竿,交叉着用草绳绑起来,又扎了三束稻草,分别捆在竹竿上,山里的鸟分不清真人假人,只要能吓到它们就行。
他在草棚前扎着稻草人,沈应在另一边削着做竹篱笆的竹篾,刚站起身,沈应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陆芦正捆着草绳,扭头看了一眼,是一支用翠绿的竹枝削成的竹簪子,竹枝光滑细腻,前端微尖,后端的竹节缀着几片嫩绿的竹叶。
为了做活方便,寻常哥儿的头发都是挽起来的,在头上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有的会在发髻上包块布巾,有的则插上一支簪子,他没有布巾也没有簪子,只用了一条布绳子系着。
沈应站在他身前,将竹簪子慢慢插在他的髻间,温声说道:“等下回一起进城,就去城里的铺子挑支银的。”
陆芦立在原地没动,整个人被沈应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不是第一次离这么近,可每一次他都止不住耳根发烫。
待到沈应插好了竹簪子,他才抬起手来,轻轻在头上碰了一下。
竹节处缀着的叶子嫩绿可爱,与他身上竹青色的新衣裳十分相配。
他今天原本是不想穿新衣裳做活的,可沈应说他若是不穿,便要亲自帮他穿,陆芦只好听他的话自己穿上。
两人目光对视着,沈应定定看着他,陆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眨了下长睫,小声问道:“不好看?”
沈应摇头:“没有,很好看。”
说着,伸过手去,帮他拂了下滑落在耳边的碎发。
便在这时,木栅栏忽地发出吱嘎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很轻的脚步声飞快消失在了土墙外。
两人的说话声被打断,不约而同转过头,院门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木栅栏上挂了一个用藤条编成的篮子。
陆芦和沈应互看了眼,一起走过去,只见篮子里头装满了野菜,有水芹菜、刺苞芽,还有用树叶子包起来的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