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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酒暖花红醉流觞(3)

作者:seulgi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渊思绪有些烦躁。


    这些年来,他还从未让自己陷入过如此被动的境地。那人身上分明是有太多不可理解的地方,行事风格诡秘,阵法之上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他素来临敌谨慎,今日竟叫人在这种地方钻了空子。真是这段时间好日子过多,沉迷到得意忘形,里里外外都懒散起来了。


    “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被困死在这里,神识慢慢堕入无间,最后只会被同化为这阵法的一部分。”


    “那会怎么样?”


    “再也没有自我。身体虽还活着,但没有意识,除去会呼吸有温度以外,也与死人无异了。”


    “那还真像变成一根草一样。”


    “草?”


    “身体活着,没有意识,不能动弹,不能思考,不就像根草一样。之前只听说过人非草木,这下倒是人如草木了。”


    沈渊没忍住笑了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小。说你胆子小,不管什么情况都,若要说胆子大,又——”


    “又什么?”


    “没什么。”


    “绝对有什么,你一心虚就装咳嗽。”


    “我哪有。不提这些。那人用这种手段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一点一点地耗到最后。不必怀疑了。近些日子以来的锁魂阵,与这回庐州和此前清净宗的灭门案,必然也是他与他手下的手笔。这人在阵法之上的修为着实了得。”


    沈渊转移话题:


    “凡是阵法,必有阵眼。找到阵眼自然就可以破除。而无间之阵,四下皆为幻境,唯有这阵眼,才是唯一存在的现世之物,只要找到它,便可破除此阵。”


    “我明白了,看来问题就在于,该如何才能找到它。”


    她环顾四方天地,只觉得这里无论是白墙青瓦,还是廊下扎堆盛放艳如烈火的芍药花,每一样分明都那么的真实,说是虚像,反倒要叫人怀疑自己的双眼那般真实。


    那么在这之中,唯一并非虚像的实物,究竟又在何处。


    事已至此,急也是无用,不若慢慢寻找破绽。程衍惦记着沈渊的情况,听说只需入定运转法力,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恢复五感与神识后,忙叫他先顾好自己。


    他拗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只不过程衍在一旁歪头看去,忽地发觉,他闭上眼时这张脸显得倒是比平日稚嫩些许,更像是一个少年,而非一个二十有余的男子。


    晌午炽烈的日光打在他脸上,睫毛颤动着,投下一片阴影。那颤动愈发明显,终于再也忍耐不住:


    “你,你别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我不习惯。”


    “喔,好吧。”她一拍大腿起身:“那我先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异常。


    整座山庄与他们进门时完全一致。没有任何的区别。


    程衍早就料想了这个结果,也说不上失望。回到方才歇脚那处时,沈渊已经睁开眼,显然是已恢复如初了。


    她走过去坐到他身侧,望着头顶的艳阳天。


    “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想要承影剑,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无涯苦海之中,她也读过记载世间名剑神器的书籍图谱,其中也不乏上古神兵动辄可灭千人。为何独独承影剑声名鹊起?


    “简单。贪心而已。此剑之中所藏的力量,足以令其主即刻破镜,修为大成。而承影剑历代主人,也如传闻中一样,无一不是凭临绝顶,四海无人可与之为敌。在你之前的那位,更是被称为百年内剑道第一人,曾经在论剑大会上一人之力克整整三十二门派弟子拔得头筹。也被视为从古至今,有记载中最有飞升可能的人。”


    “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二十多年前忽然间一夜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也是凌霄宗的第三十六代掌门。有人猜她真的飞升去了所谓的界外,也有人说也许根本就是死了。”


    “你方才说那人一夜消失,再也没人见过,她的剑如今却和我在一起。可见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靠外物解决不了的了,就算是神器也是一样啊。”


    “但靠自己勤修苦练,除去天资,更要依靠苦功。如此哪怕几十年,也不一定能成为一方名士。比起兀自痛苦几十年也不一定能修为大成,自然还是所谓能够一夜速成的神功神器。人心如此。”


    久而久之,得到承影剑便是得到了一步登天的机会。这样的认识像是一条蛇蜿蜒着钻进人们心中,死死缠绕,用毒牙刺穿了原本属于人的心脏。


    “而且...这把剑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强大的法器。各方趋之若鹜并不奇怪,这也是那时,我为何会说绝不能透露剑在你手上。”


    “我知道,只是就算我不说,有些人似乎还是会知道。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她只觉今后的麻烦怕是不会停下了。忍不住想直接将这块烫手的烙铁交出去是不是更好一些?谁爱争就叫他们自己争去吧。


    只是每当她握住剑柄之时,那蕴藏于金属之中流淌的令人心安的力量透过皮肤颤动着,好像无数的灵魂在血脉之中,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同一个声音,不能放手。绝不能放手。


    叫她分不清那些究竟是幻觉,还是剑中封印的古老灵魂在冥冥之中对自己低语。似是蛊惑,又令人那么的无法抗拒。


    ————————————


    静,绝对的寂静,像是天地万物都已凝滞。


    但此处毕竟不是现世,只是一个幻境。假的东西,怎么也比不过真的。


    程衍与沈渊已经将这座庄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每一间房间,每一处凉亭回廊,无论何处,都是一样的真实,做不得假。


    而一样的真实,也就分辨不出哪一样,才是真正的真实。


    程衍甚至想到了二人上山那一刻,自己恍惚间近乎心悸的怪异感觉,疑心山脚界碑也许正是那压阵的阵眼。可御剑许久,眼见的除去无边的山路外空无一物,这山庄已是这无间之阵所有范围了。


    “他和那个女孩无论是什么关系,废了那么大力气,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必然不愿出任何差错,设下阵法时也必然更周密,阵眼也必然更隐秘。”


    程衍喃喃着,再次看向头顶的高天。


    空中的太阳像是永远也不会落下那般不分昼夜,更算不出时辰过了多久,她已经快要辨不出时间了,这是神识涣散的前兆。必须尽快破阵。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能。现在必须要毁去阵眼才能破阵,既然我们找不到那阵眼,不如将这地方彻底毁去算了。”


    “你是说,强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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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


    “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了。”


    “仅靠人自然无法。但倘若依靠星辰之力,也并非不可能。”沈渊沉吟片刻,还是回答道。


    无论是不是,如今也只有试一试了。


    修士修道,根基便是自然之理。修为是自己的,但利用法器与阵法之术,亦能够向天地星辰借来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譬如曾有古人以阵术巧借东风,改变战局。


    那头沈渊思索片刻,看向她:“承影剑。”


    “你的不行吗?”


    “我的剑不是法器。寻常法器,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力量。”


    程衍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个储物囊。


    自从进入淮安城时将承影剑收入那储物囊之中后,虽然随身携带着,却再也没拿出来过。手边在用的剑还是从天枢司的藏剑阁中挑来的。


    如今再一次拿在手中,那温暖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仍旧一如那日在大邙山时,透过剑柄传来,让她感到说不出的踏实。


    另一只白玉一般白皙触感却凉丝丝的大手覆上她的,就听得沈渊口中隐约念念有词,似是咒语,亦似是来自千万年前的呼唤。


    属于他的熟悉的法力再一次轻轻包裹住,便如大江载着长船。


    刹那间,剑身中宛如黑玉的部分迸发出爆裂的光,法力奔腾而出


    那是来自远古的威压,足以碾碎一切胆敢在眼前阻碍的任何人,物,事。


    天空如一面琉璃镜,刹那间崩裂为无数碎片,而后碎片慢慢脱落,露出其后无垠的黑暗。


    爆裂而出的光即便紧闭上眼也依然令人双眼刺痛。


    直到那光芒终于渐渐微弱下去,她终于能够睁开双眼,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破旧的庭院之中,那座华美但虚假的幻境早已消散一空,顿时喜不自胜,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兴奋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她赌对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与心术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此人在阵法上的造诣的确精妙。前人被困,即便想到此法,想来也是无法实现。“这里的确是他的据点没错,只是我们从最初见到的那座山庄就是假的而已。”


    程衍握紧了剑柄,此时回想又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倘若自己并未将剑带在身上,倘若自己并非这柄传说中神器的主人,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要被困在那世外之地永远永远,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还好我带了剑,否则真是不敢想究竟会怎么样。现在呢,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追那个人吧。”


    她正说着,眼角忽地瞥到不远的拐角处,一名黑衣人似是发觉他们的响动疾步而来。动作极快,从怀里摸出张雷法符来掷去。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呼喊,就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不远处隐隐约约似有人声在疾呼救命。


    程衍不免起疑,莫非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被困于此?


    她拉了拉沈渊,二人寻着那微弱的呼喊沿着回廊寻去,终于在院子偏角的房间中发现了


    那是一间很大的侧厢房,其中没有隔断,没有家具,只有将近二十余人被一个挨一个地捆在一起。


    甚至在其中,她忽地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


    那少年,正是在大邙山上相遇,自称是蜀山派弟子的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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