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爸妈不同意,你会如何?”
……
这个问题问出口,贝微微的心也微微提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秦城很好,但父母的喜好和标准,谁说得准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这几秒钟的沉默让贝微微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他是不是也没把握?
然而,就在她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城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褪去了之前的玩笑,变得异常低沉、认真,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和坚定:
“如果他们不同意……”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最严重的后果,然后缓缓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那我就只能……把他们最宝贝的女儿拐跑了。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向她证明,他们的反对……是错的。毕竟……”
秦城的声音又染上了一丝笑意,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毕竟,学姐你比我的命还重要,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就算是叔叔阿姨……也不行。”
“……”
贝微微握着手机,整个人呆住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紧,然后又猛地被注入滚烫的蜜糖,酸涩和甜蜜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甚至带着点“霸道”和不讲理,可这番话里的决心和深情,却像最汹涌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担忧和不安。
“你……你少胡说八道!” 她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谁要被你拐跑了!好好表现!要是敢搞砸了……我……我饶不了你!”
电话那头的秦城似乎能想象到她此刻又羞又感动、还要强装凶狠的可爱模样,发出了愉悦的低笑声:“好,都听学姐的,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喊‘爸妈’,我一定好好表现……”
……
帝都,秦府酒店。
气派非凡的大堂里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和隐约的食物香气。
孟逸然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当季新款连衣裙,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在她身边,是挽着她胳膊、一脸兴奋和讨好的安娜。
“真是的,连个包厢都没有。” 孟逸然微微蹙着精致的眉头,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娇气和不满。
她习惯了安静私密的环境,对这种闹哄哄的大堂向来没什么好感。
安娜赶紧赔着笑脸,声音又甜又腻:“哎呀,逸然,来都来了嘛,秦府酒店可是帝都最难订的酒店之一了!听说他们家的菜做得绝了,好多人都不是奔着住宿来的,而是专门冲着吃的来的!好不容易有位子,咱们就在大厅将就一下嘛,体验体验!”
安娜的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早就对这里的美食垂涎三尺,生怕孟逸然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
孟逸然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无语。
她对这种酒店的饭菜其实兴趣缺缺,毕竟家里聘请的都是顶尖的私厨,米其林星级水准她都吃腻了。
但看着安娜那副眼巴巴的样子,她也不想太扫兴。
“行吧行吧,” 孟逸然有些不情愿地松口,语气淡淡的,“那就快点,吃完就走。” 她只想赶紧应付完这顿饭。
安娜立刻喜笑颜开,连声应着:“好好好!逸然你最好了!” 她挽着孟逸然,正准备跟着侍者前往安排好的座位。
就在这时,安娜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大堂入口处,忽然猛地定格!
她用力扯了扯孟逸然的胳膊,声音因为惊讶而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八卦兴奋:
“逸然!逸然!你快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秦城学弟?!”
“秦城”两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击中了孟逸然!
她几乎是立刻循着安娜指的方向猛地转过头去。
原本慵懒不耐烦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注入了光彩,脸上也下意识地浮现出惊喜和期待的笑容。
真的是他!
那个让她心心念念、却始终对她若即若离的秦城学弟!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
看得孟逸然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喜悦涌上心头,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裙摆,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搭讪的话都想好了。
嗨,真巧啊,秦城,你也是来这里吃饭饭的吗?
我们真有缘分,要不要一起?我请你。
想到这,孟逸然嘴角的笑容扬起。
可……
下一秒就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在秦城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穿着简单却清新的连衣裙,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又甜蜜的笑容,正微微仰头跟秦城说着什么。
而秦城,正微微侧头听着,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疏离感的深邃眼眸,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宠溺,他甚至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女孩理了理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
那个女孩是——贝微微。
轰——!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孟逸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刚才的惊喜和期待被巨大的失落、尴尬和一丝难堪所取代。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还来了秦府酒店? 看秦城那眼神……他们……
安娜也看到了贝微微,她脸上的兴奋立刻转变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好戏表情,她凑近孟逸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夸张的同情和挑唆:
“哎呀!怎么是贝微微啊?她怎么也在这里?还跟秦城学弟一起?看他们那样子……不会是来酒店开……”
话说到一半,安娜故意欲言又止,眼神里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孟逸然猛地甩开安娜的手,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死死地盯着那边看起来无比登对、气氛温馨的两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刚才还觉得吵闹的大堂,此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只剩下满腔的酸涩和一种被比下去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难道……
他们真如安娜所说,是来这里开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