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熟悉的钟声回荡在耳畔，木质的教室出现在眼前。
徐乐笙坐在自己座位上，是全班先回过神来的几人之一。
她抬头直愣愣看向赵自由所在的方向。
少年笔直坐在位置上，桌面干净，空无一物。
“姐姐？”
甄诚拍了拍愣神的她。
徐乐笙漫无天际发散的思绪被拉扯回来，她转过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
甄诚穿着万森高中的女装校服，与她考试时在无人机画面中看到的少年完全不同。
“甄甄，见了鬼了。”
徐乐笙捂住眼，神色有点崩溃。
她还没来得及把婴儿送出去啊。
“见鬼不是很正常？”
甄诚看她活泼的样子，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徐乐笙没在这几句话上打转，她认真询问了有关考试的事情。
“每次考试进去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还是一样的？”
对于考试，她的了解几乎没有，算得上是纯纯新人。
第一次考试就弄出了个小意外，她简直快要愧疚死了。
甄诚经历过四次考试，她一问，脑海中就快速整合了信息，回答：“因人而异。”
他还挺好奇她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有些人说不一样，闻小天就是，他在考试里喜当爹三次，每一次都会降个辈分，我每次进去都是同一个角色，你做了什么？”
徐乐笙没有得到统一的答案，有点郁闷。
“我在考试里救了个婴儿，还没来得及安置她，人就回来了。”
甄诚对她性子也算是有所了解，不再会用系统程序安慰人。
“没事，考试结束考场就被封闭了，下一次再进去考场才会流动起来。”
“考场被封闭，时间也会停止流逝？”
徐乐笙不太相信。
甄诚理所当然点头，“考场就是这个副本里的小副本，是附属万森高中副本的一个小世界，就像单机小游戏，会自动给每位考生存档。”
徐乐笙想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有点犹豫。
“我觉得考场好真实，不太像单机小游戏。”
“地狱列车真不真实，这就是一场游戏，我们只是玩家。”
甄诚很少思考真实的事情，真实在这个世界并不重要。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合作伙伴过度思考哲学问题，往常因为过度思考这些问题的玩家疯了的不在少数。
“姐姐，你别想太多，不会每个副本都像灯光之城一样，这是一个困难的S级副本，真实与困境都是正常的，不是bug。”
徐乐笙显然从他身上得不到答案，呼出一口气。
“你经历的考试有出现万森集团、怪模怪样的树人吗？”
甄诚一愣，“没有具体接触，但好像在电视广告里看见过。”
趁还有时间，他跟她对了一下考试的场景。
“我这一次考试延续了上次帮我家娃开家长会的场景，地点就是在这个教室里，但我第一次考试是在家里准备，那时候家中电视广告就有播放着万森集团的新产品，说能把什么EF等级的人升级，配图就是一根长着人脸的树。”
甄诚说到最后，脸色有点发青，那张图看得人极度不适。
“我看见了两根。”
徐乐笙竖起两只手指头，晃了又晃。
“还看见了它们……产卵。”
她想了又想，最好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无人机传输过来的画面里，那漫天的红珠子和白色脉络相结合，宛如精子和卵子交合在一起变成受精卵。
甄诚脸色也难看起来，“它们还会产卵？”
徐乐笙点头，看向坐在前排的赵自由，少年背影与考试中那个轮椅少年完全相同。
她记忆中最后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受精卵好像没有被收集起来，那么轮椅少年进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对。”
徐乐笙认真点头，同时运用意念传声说些比较隐秘的事。
——而且我还看见了赵自由
絮叨好像也有力量，刚说到赵自由，前方的少年就回过了头，直接看向两人，意味深长看着徐乐笙。
甄诚挑开自己背后披散的卷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妩媚，两指印在嘴唇处，朝少年轻佻飞吻。
“臭弟弟，看什么看。”
徐乐笙看着赵自由脸色瞬间铁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在少年恼怒的注视下遮住嘴，肩膀一抖抖的。
——甄甄，你太绝了
任谁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如此表情，恐怕都很难控制理智。
——姐姐，做女人这方面你还是需要多向我学习学习
甄诚半托着脸，同样送了个飞吻给同桌，还朝她wink了一下。
徐乐笙无比真诚面对他的调侃，“你说的对，甄甄你好美呀。”
她双手环抱住长发飘飘，风情万种的同桌，热烈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甄诚僵住了，之前他和徐乐笙的肢体接触还没有如此大范围，最多是共患难时的接触。
他不自在拍开她的手，扭扭捏捏起来。
——起开，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抱这么紧干嘛
——哎呦，甄甄你现在可是女孩子，我们是好朋友好闺蜜，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的，你还是要尽早习惯
徐乐笙笑眯眯看着他，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贴得更紧了。
“甄甄，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好闺蜜。”
她蹭了蹭香香软软的卷发，发自内心感叹。
甄诚挣扎失败，不过在看到赵自由微妙的神情后，他将计就计装了起来。
“你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闺蜜？”
老实说，他可不相信徐乐笙会没有朋友，热情开朗又大方，这样的人肯定招人喜欢。
徐乐笙：“没有，读书时有几个要好的女性朋友，不过我谈恋爱后，就自然疏远了。”
她叹口气，没有说出实情。
哪来的自然疏远呢，以她的精力同时应对十来个朋友都不是问题，主要还是游柒醋性太大，光是安抚他一个人就耗费了她许多精力。
甄诚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郁闷，兴趣翻涌上来。
“结婚和谈恋爱是同一个人？”
徐乐笙点头，结束了姐妹间的拥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甄诚：“你老公，还限制你交友？”
“他没有，只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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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后，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自然长了，很难再找朋友聚。”
徐乐笙为游柒辩护。
甄诚撇了下嘴角，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总经理是你老公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他又想起了上个副本最后发生的事，怨念颇深。
“虽然你们在地下做那种事，我们的确不好打扰，但宿舍上面全是灯鬼，让我们躲在过道里也好，直接就把我们锁在外面，让我们面对整整一宿舍的鬼，你知道耗费了我多少乌龟壳能量吗，气死我了。”
甄诚下了个精准的总结：“你老公掌控欲太强，你绝对被他吃得死死的。”
徐乐笙没好气拍开他合十的双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闲得慌，每次谈到游柒都会摆出天赋手势，面对鬼怪都没有这么强的八卦心。
“那是我乐意被他吃，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甄诚挑眉，耸耸肩，摊开手，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样子，看起来贱兮兮的。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课间时间结束，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逐渐靠近。
一双红色高跟鞋出现在教室门口，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薛老师来到讲台，面对安静的班级讲出了这一节课的计划。
“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改成自习，全校自习，会有学生会检查，所有人需服从校规，要是被学生会抓到……”
薛老师古板的脸上皱出些阴影，太阳穴处突出了些青筋。
“……导致班级扣分，影响我的评选，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自习！”
她把教案往讲台桌面一摔，坐在了讲台桌子背后的椅子上，目光如炬，扫视台下的学生。
徐乐笙被她吓了一跳，身子轻微抖了抖。
——她失心疯了？突然这么凶是闹哪样
她桌面上依旧是上节课的历史课本，为了避开讲台处老师的目光，她头也不敢抬，心里直嘀咕。
——为什么连副本里的高中体育课都不能正常上，高中的体育老师怎么比学生还柔弱，动不动就有事请假改自习
甄诚可不想这么早对上老师，所有老师都拥有记过的权利，班主任更是。
被记大过会发生什么，他旁边可是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呢。
——你读书时没上过体育课吗
他桌面一片空白，却握着两个拳头装模作样在写字。
这种时候，意念传声这个道具就显得很有用，全班认真自习，两人在脑海里开小差传信息。
徐乐笙无聊翻着历史书，上面都是关于绿城的历史，正经且无聊。
——高中当然上过，体育课就是跑一圈，然后自由活动，算是高压下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你不是刚结束高中吗，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甄诚久久没有回答，班级里越发安静，只有她刷刷翻书的声音。
徐乐笙疑狐，用余光尽力去瞄隔壁，甄诚还在，只是人不知道为什么不回答她。
——喂喂，你在听吗，这道具还有用吗，不是说永久有效吗
她余光中，同桌的手突然摊平放在桌面上，甄诚不安分挪动了下。
然后，徐乐笙就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意念心声。
——听到了，我好像看到你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