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欢迎词,那位大脚怪便转回身去,和其他同伴一样。
面向篝火,只留给两人沉默的背影。
借着火光,继冬藏仔细打量这七位原住民。
她们浑身覆盖着略显黯淡的黑色皮毛,标志性的巨脚格外醒目。
头顶的毛发则以一种,非常“不羁”的方式支棱着。
“你看她们。”
继冬藏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旁边的夏长解,压低声音吐槽。
“像不像一群被烤糊了的……派大星?”
夏长解没接这个明显不合时宜的玩笑。
她尝试着用更清晰的语句向大脚怪们询问情况,表达谢意,甚至试探性地抛出几个问题。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除了最初那句“欢迎”,大脚怪们仿佛彻底遗忘了屋内还有两个大活人。
她们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们一眼,也完全无视了夏长解的声音。
篝火旁,七道巨大的身影只是静默地围坐着。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比继冬藏和夏长解经历过的漫长跋涉还要彻底的疲惫感。
仿佛灵魂已被抽干,只剩下躯壳在机械地汲取着篝火的微温。
两人面面相觑,讨了个没趣。
只好先自行观察这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木屋极其简陋,几乎称得上家徒四壁,仅有的几件粗糙木器散落在角落。
原本容纳七个大脚怪就已显得拥挤不堪,如今硬塞进两人,空间更是闭塞得令人喘不过气。
继冬藏感到一阵莫名的憋闷。
她起身,几步走到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前,伸手握住了冰冷的门栓。
就在她指尖发力,试图拉开门的瞬间!
唰!
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任何眩晕感!
上一秒还置身于温暖木屋,下一秒,刺骨的寒风便裹挟着雪沫,狠狠抽打在她的脸上。
她已孤身一人,站在了那片熟悉的、死寂的茫茫雪原之中。
“搞什么鬼?!”
继冬藏心脏狂跳,迅速环顾四周。
万幸,在她左前方不远处,那座熟悉的简陋木屋赫然矗立在风雪中。
窗口还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火光。
她毫不犹豫地抬脚,朝着木屋方向迈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迈出一步,那木屋仿佛也同步后退了一步,距离丝毫没有缩短。
她不信邪,猛地加速奔跑起来。
结果更糟!
木屋不仅没有靠近,反而在她视野中急速缩小、远去!
反向试试!
继冬藏立刻刹住脚步,猛地转身,朝着与木屋完全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走了几步,她回头。
那座该死的木屋,此刻正不远不近、不偏不倚地缀在她身后!
距离和她迈步前……一模一样。
规则,被锁定了。
无论她尝试斜插、迂回、甚至突然变向,那座木屋都如精准地调整着角度和距离。
永远固执地保持在她前方或后方那个固定的间隔上。
最终,冰冷的现实摆在她面前:
在这片诡异的雪原上,她只有两个方向可选——向前走,或者向后走。
而那扇通往温暖的门,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
继冬藏咬紧牙关,尝试朝着一个前方迈步。
然而,每一步都深陷进愈发狂暴的风雪中,积雪迅速没过膝盖、腰际,几乎要将她活埋!
更糟的是,那座象征温暖的木屋。
在漫天飞雪中变得越来越透明、稀薄,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纯白里。
这景象,像极了初入雪原时的绝望轮回。
她绝不想再经历一次长达“一年”的苦行,最终碎裂成渣才来到这里。
掉头!
她猛地转身,朝着后面踏出沉重的步伐。
每走几步,她便警惕地回头。
那座木屋,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缀在她身后。
变化悄然发生:
雪在消退。
脚下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融化,露出下方冰冷坚硬的土地。
木屋在凝实。
原本半透明的木屋轮廓迅速变得清晰、厚重,甚至……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沉重感!
这沉重感绝非错觉!
很快,继冬藏就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压力。
她的脊梁被压弯,双膝颤抖。
脚下的土地也从冻土变成了粘稠的泥泞。
她成了那木屋的苦力,艰难地拖曳着它前行。
嘎吱——
肩胛骨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
粗糙的衣料被磨破,单薄的肩膀瞬间皮开肉绽!
温热的鲜血顺着破烂的布料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逐渐裸露的褐色土地上。
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
滴答…滴答…
温暖木屋内的夏长解,正站在唯一的小窗边,试图寻找继冬藏的踪迹。
窗外只有无边无际的雪幕。
突然!
她瞳孔微缩,就在窗外不远处的雪地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滴刺目的鲜红!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殷红的血点,断断续续地朝着雪原深处延伸,指向一个未知的远方。
那方向很快被翻涌的风雪彻底吞噬,再也看不见任何痕迹。
夏长解猛地从窗边退开,眉头紧锁。
她再次走向围坐在篝火旁,麻木的七位大脚怪。
无论她提高音量询问、尝试触碰,甚至带着试探性的推搡。
这些巨大的生物都毫无反应,将她彻底视为不存在的空气。
沟通无效,求助无门。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扇小小的窗户,外面风雪呼啸,血迹的痕迹恐怕已被新雪覆盖了大半。
一个大胆而粗暴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
夏长解不再犹豫。
她径直走向离她最近、看起来体型稍小的一个大脚怪。
无视对方那空洞麻木的眼神,她双手死死抓住对方粗壮、覆盖着厚毛的手臂。
身体后倾,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拖拽。
“起来!”
她低喝一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那个沉重如山的大脚怪从篝火旁拖离!
对方像一具沉重的木偶,毫无反抗地被拖向门口。
夏长解腾出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大脚怪那蒲扇般的手掌,将其按在冰冷的门栓上,用力向下一压!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
就在门缝开启的瞬间,那个被当作“钥匙”的大脚怪,瞬间消失在原地。
夏长解没有丝毫停顿,紧跟着一步跨出木门。
眼前光影剧烈扭曲!
当视线重新聚焦,刺入眼帘的,不再是刺骨的雪白,而是——
赤红色的、阶梯状的、遍布诡异柳枝雕像的峡谷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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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
她回来了!回到了那个诡异的峡谷。
视野豁然开朗。
夏长解发现自己正与继冬藏并肩站在峡谷中央一处略高的天然石台上。
石台下方,那些由柳枝扭曲盘绕而成的诡异动物雕像。
如同沉默的卫兵,密密麻麻地立在空地上,姿态凝固,模样阴森。
照亮这片空间的,是空中悬浮的幽绿鬼火。
它们就那么凭空燃烧着。
此刻,这些冰冷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盘旋。
最终在石台边缘汇聚成一个完整的圈,将两人牢牢围困在中央。
夏长解迅速瞥了一眼身边的继冬藏,对方看起来并无明显外伤。
此刻显然不是交流大脚怪世界经历的时候,她压低声音直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你一样,就在刚才。”
继冬藏简短回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下方的雕像与头顶的鬼火。
她尝试着向石台边缘迈步,打算下去。
嗡!
石台边缘的幽绿火焰,猛地窜高摇曳,交织成一道无形的火墙。
死死封住了她的去路!
那姿态,分明是禁止离开。
两人与这群有灵性的火焰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
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甜腻香气,毫无征兆地灌入两人的鼻腔!
一股原始的、难以言喻的冲动瞬间席卷全身。
她想四肢着地,奔跑起来。
继冬藏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和残存的理智才勉强压下了这荒谬的本能。
她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循着香气的源头望去。
那个身披暗红长袍的细长“鬼影”再次出现了。
但它的坐骑,已不再是上次的岩石独眼巨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更加扭曲、散发着深渊气息的异兽。
它背生一对破烂的、如同蝠翼般的巨大肉翅,覆盖着湿黏的黑色鳞片。
一条布满倒刺的粗壮蜥蜴尾巴拖曳在地,扫过之处留下粘稠的痕迹。
下肢是反关节的、覆盖着角质层的巨大蹄足。
上肢则是一对肌肉紧实,末端生着尖利修长爪子的臂膀。
头颅勉强保持着类人轮廓,但它有着一双尖长的耳朵和裂开至耳根,布满细密利齿的巨口。
这已是一团无法定义的,纯粹恐怖的聚合体。
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香气,正是从这怪物身上散发出来,几乎凝成实质,堵塞着继冬藏的鼻腔和大脑。
万幸,身旁有微风适时拂过,稍稍驱散了些许这令人窒息的甜腻。
随着长袍怪物驾驭着这头恐怖坐骑缓缓逼近,峡谷内的风声骤然转急。
狂风不再是呜咽,而是撞击在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咚!的巨响!
这狂暴的风声、摇曳的鬼火、弥漫的异香、逼近的怪物、下方沉默的雕像……
一切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邪异、无比宏大的祭祀图景!
恍惚间,继冬藏的意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一个清晰而恐怖的念头浮现:
她和夏长解,正是这场未知祭祀的…祭品!
就在这意识被香气和景象搅得混沌不堪的瞬间,两人如同被催眠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
扑!扑!
她们竟主动投身进入了那圈围困着她们的,幽绿鬼火之中。
而预想中的灼烧与毁灭并未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