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冬藏走到一个架子旁边,随便挑了根头绳,用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给自己扎了个低丸子头。
刚才乱斗的时候,头发散开遮住了她的视线,继冬藏就被人偷袭划破了小臂。
好在那人动作慢,换个敏捷点的,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现在她第一时间就想找个理发店把头剃了。
她头发到肩膀,是刚好能扎起来盘一圈的长度,这种中短发继冬藏觉得是最好打理的。
不过如果还要继续打架的话,就算中短发也挺碍事的。
她打算剃个寸头,光头太亮眼,非常时期,继冬藏觉得没那个实力高调了。
继冬藏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看有没有自己用的到的东西,身上还是得带点必备品才能安心。
她正穿着一个运动背心,外面一件灰色拉链卫衣,黑色卫裤,脚踩多黎世家老爹鞋。
鞋底还有路过邻居家时粘的血印子。
背了个邻居家偷拿的带血登山包。
里面友情附带一个头灯,一包雨衣还有个水袋,是用过的,于是她还给邻居了。
继冬藏觉得这不算偷,算是邻居给的补偿,不过她没敢跟邻居正面沟通。
从前天晚上开始,邻居就痴迷于包饺子,白天出门找饺子馅,晚上回来剁饺子馅,饺子是一个没见着,再不跑自己就要洗干净入锅,给邻居的饺子大业,助一份力了。
继冬藏出门时,隔壁门户大开,过道都是血迹,她家门上还有几个血手印,地上一把卷刃的菜刀。
她没听见什么动静,打算参观下邻居家,窗台都是开着的,冲散了浓重的血腥味,也没看见什么身体碎片,电视机角上挂着一个背包,继冬藏取下来,粗略看了眼里面,不脏,把水袋扔出去,将手里拎着的,已经被巧克力包装划破了的塑料袋塞进登山包里,背在身上。
继冬藏扫了眼破了一个洞的卧室门,她走近往里看了眼,一只背对着门口的狗,被铁链锁着。
继冬藏以前见过邻居带它出门,一只黑白边牧犬。
它已经没什么边牧的样子了,身上的毛都被血给染色了,被粘到一起,一缕缕打着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继冬藏的错觉,它好像变大了一圈,四肢也比原来粗一点。
小型商场内。
继冬藏找了家户外用品店,换了个书包大小的背包,原来那个太大了,不方便她行动。
这家店没有头灯,多功能雨衣倒是有挺多样的,继冬藏对比了下,邻居家这个就光荣退下了。
继冬藏挑了个运动手表,对了下时间,就戴在手上了。
她抓了一把打火机塞包里,还有她带的一瓶矿泉水,三板巧克力,充电宝,卫生巾,内裤,运动背心,还有她用习惯的牙膏。
以及她新添置的,记号笔,坚果,小瓶白酒,香皂,卫生纸,针线包,望远镜,手机,哨子,口罩,风油精,电池,剩下的就是食物了,没塞满,还有药没找到,估计商场里是找不到了,只能去外面药店看看。
她家是回不去了,以后继冬藏只能露宿商场了,目前倒是不会缺什么,又没有丧尸闻着人味儿来找她,那些发疯的人,继冬藏躲着她们也就是了。
这个物资包,更多的是保障继冬藏可以面对突发情况。
噼里啪啦
哗哗啦
楼下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继冬藏刚才在窗台旁边就看见了,和她一样避着人群进入商场的两个男人,他们倒是运气好,一个人影没看到,怕不是把智商都换成运气了,塞了一麻袋金子奢饰品。
继冬藏看着他们离开才下楼去之前找物资看到的一家理发店。
这家理发店倒是有老板在,大包小包的估计也是离家出走的。
继冬藏过来的时候,老板还在吃泡面。
继冬藏见老板没法开口搭理自己,就自己把诉求说了。
“老板,两个金手链,借我把剃头推子。”
“去吧,去吧。”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大姐,吃面之余抬头冲继冬藏翻了个白眼,肯定是无语到了。
“谢了。”继冬藏不在意她的态度。
进去挑了把不插电的推子,跟大姐打了声招呼,就去对面卖帽子的店里照着镜子剃头了。
继冬藏很有礼貌的没弄脏大姐的理发店,很没道德的去隔壁制造垃圾。
吴彩玲瞟了眼正在理发的女生,挺高,需要扎马步才能照到镜子,折腾有一会儿了,能看出寸头的样子。
吴彩玲对着桌子上立着的折叠镜,摸了摸才烫没多久的头发,摇了摇头。
继冬藏最后还是用扫帚把头发扫到角落了。
商场里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洗澡了。
继冬藏只能浸湿毛巾擦擦身上,又换了一套衣服,还换了双更好走的运动鞋。
她照了照,镜子里一张刚刚洗过,带着水汽的脸,她眼底一片青灰,似乎没睡过好觉。
被摘下去的蓝宝石耳坠,现在又被戴回在左耳上。
商场里并不冷,因此继冬藏只穿了件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扣,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显出锁骨。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下午五点,忒伊亚星正悬挂在东南天迹,像天神被剜出的眼球。
继冬藏翻出手机,停在一个人的社交平台上。
记忆突然闪回半年前那个潮湿的午后。彩票站,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在掌心发烫。
“头奖!”秃顶老板的惊呼震得耳膜发痒。
继冬藏当时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她看着手里的彩票想象着未来几年的美好生活。
手机就是在那个时候响的。
“继冬藏对吗?这里是第三人民医院。”
“你母父在环城高速发生车祸,肇事司机酒驾逃离…”
继冬藏至今记得太平间瓷砖的触感。
冷气从毛孔渗进骨髓,母亲鬓角还沾着蛋糕奶油,那天是她们的结婚纪念日。父亲的手表停在14:37,比她中奖时间早二十分钟。
“这是120万。”
戴着百达翡丽的女人把支票推过桌面,钻石戒指在调解室白炽灯下折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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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我男儿才二十二岁。”
调解员喉结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
她看着玻璃幕墙外晃动的树影。
支票在指尖发出脆响,被撕碎的纸片雪花般落在女人精致的羊皮底鞋上。
手机再次刷新。
:准备!!
以及两张配图。
一张是隔着玻璃从三十楼向下拍的,玻璃窗后,三十层高的地狱图景在雨痕中扭曲变形。
被踩瘪的轿车,购物中心坍塌的霓虹招牌。
以及,斜下方的,隐秘在黑暗里的商场。
另一张是男生的笑脸,他穿着白色短袖,眼睛里是残忍的天真,身后镜墙折射出无数个他,能看到缠着纱布的左手。
那个被取保候审的肇事者,此刻正在莱克国际中心,准备着前往在城市另一端的高端避难所。
据说能扛过小行星撞击的太空级堡垒。
继冬藏此刻就在他图片中的那个小型商场里。
她望着远处霓虹未熄的摩天楼,那里的电子烟花还在循环播放“末世狂欢周特惠”。
继冬藏也做着准备,为了他,为他送别。
许璟在这人间地狱里活得体面的多。他没能失去理智,继冬藏觉得挺可惜的。
三天前新闻镜头里,那人仍穿着定制西装品鉴红酒,仿佛周遭横陈的尸骸不过是全息投影。
扬言要玩末世游戏的巨婴,还是再事态越发无法控制时,回到了母父给他打造的坚固堡垒。
这也给了继冬藏机会,今天,这些精英们将第二次前往避难所。
莱克国际中心现在人来人往,继冬藏要混进去并不难。
许璟整日里吃喝玩乐,身体早就不行了,他两个月前和人打架手臂骨折。许璟母父早在五天前就前往避难所了,现在他只剩下一个人,悄悄杀死他继冬藏还是有把握的。
继冬藏在商场里找了件标价6999的风衣穿在外面。
电击棍被她藏在袖子里,这电棍昨天继冬藏就试过了,上部分大概十厘米的狼牙凸起,顶端用来电击,还有个她最开始没注意到的卡扣,打开之后,棍身裂开一个口子,开了刃的刀身从口子里弹出来,整体微微向外凸,刀片薄且锋利,类似砍刀。
没能在商场里找到其他锋利刀具,斧子没法藏在身上,她只好和背包一起藏到某家舞蹈室的更衣间。
继冬藏对着莱克国际中心大门观察了会儿,众人随意进出,大概是因为这群有钱人搞出的狂欢优惠券。
不远处旁边就是地下停车场,那边也经常有车辆进出。
大门口,她们穿着方便行动又体面精致的服装,如果不是大多数人都随身带着武器,这场面就像是普通的大促销。
目前为止这场灾难,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太多不适和影响。
这附近没什么人,或许是因为她们的到来被清理过了。
天渐冷了。
继冬藏戴着黑色棒球帽,敞开的黑色风衣随风鼓动,整个人随意散漫,踏着一地凌乱走向莱克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