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有点没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过了几秒，云舒蹭一下坐了起来。
她都想起来了。
云舒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睡姿，简直就是把整张床都霸占了的程度。
完蛋了，她昨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起来了？”
谢棠正在外面把买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牙刷在洗手台上，刷完牙吃饭。”
云舒愣愣点头，乖乖照做了。
等洗漱完，换好衣服，谢棠也把早餐都摆了上来。
云舒坐下来嘴里叼着一个麻糍，一分钟换了八个姿势，她心神不宁的打探道：“谢棠，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谢棠喝了一口豆浆，语气淡淡：“还可以啊。”
云舒悄悄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拘谨瞬间消失，她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豆沙馅：“那就好，我就是担心打雷吓到你。”
谢棠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她有没有被吓到不知道，但昨晚打雷的时候云舒都会下意识往她怀里钻，还会低声喊姐姐，谢棠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原来云舒这么害怕打雷。
她一边用手捂住云舒的耳朵，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云舒能放松下来。
但谢棠有点微妙的不爽。
她很清楚，云舒的那句姐姐绝对不是对她说的。
她不记得云家还有第二个女儿。
那会是谁？
亲姐妹吗？
她们还有联系吗？
云舒在其他时间会去找她吗？
谢棠喝了一口豆浆，酸酸涩涩的。
她瞥了正在开开心心吃麻糍芯的云舒，波澜不惊道：“你昨晚没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
云舒摇了摇头：“不会，我微信上跟沈妈说过了。”
只有沈妈，没有那个所谓的姐姐。
看来也不是很重要。
谢棠又抿了一口豆浆。
这次倒是甜了不少。
等吃完饭之后，她们俩又一同走向了巷子口打车去学校。
等到了校门口要分开的时候，云舒在门口磨磨蹭蹭不愿意进去。
“我去上课了。”
云舒看着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谢棠点了点头：“嗯。”
“那我走了。”
云舒转头望向谢棠的眼睛里满是不舍，活像被弃养的小狗。
她的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失落，想让人不忽视都难。
在她还没走几步的时候谢棠喊住了她。
“云舒。”
“最近的课比较难，如果有不会的题目可以微信上问我。”
闻言，云舒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她生怕谢棠反悔似的：“好！”
“那你不可以老是不回消息呀。”
云舒说完后又凶巴巴地补充，“不然我以后可不会理你了。”
谢棠扯唇一笑：“好。”
终于有了跟谢棠聊天接触的理由，一整个上午云舒都过得很舒心，连听课都有劲了不少。
她还故意找了一些难度比较高的题目，计划着每天问两道，然后再借机延伸一些其他话题。
她到中午就忍不住开始给谢棠发消息：“谢棠谢棠，你下课了吗？”
“[小狗好奇.jpg]”
与此同时，谢棠正在一家炸鸡店做兼职。
最近谢棠不论做什么都碰壁，好像有人故意在暗中不让她找到工作一样。
这是她目前为止能找到最好的了。
她中午趁着30分钟午休的时候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云舒发来的消息。
她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了笑意，耐心的回复。
“嗯。”
云舒的消息很快就发来了：“谢棠，那你吃午饭了吗？”
谢棠回复：“在吃。”
云舒给她发了一个小猫盯人的表情包：“我不信，你拍照片。”
与此同时，跟一同兼职的女生也来了休息室，她刚把手里的饭放在桌子上就听见那个店里向来沉默的京大高材生对她说：“你的午餐可以借我拍一下照吗？”
那个女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啊。”
她看了看谢棠空空的桌面，问：“你不吃点东西吗？”
谢棠摇了摇头：“现在还不饿。”
那个女生了然的嗷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是为了不让你对象担心吗？”
谢棠的手顿了一下，才说：“不是。”
那个女生笑着说：“你不用害羞，我都懂，现在大学生谁不是平时努力兼职就是为了周末能跟对象痛痛快快玩、不让她有经济顾虑呀，我懂的，你不用掩饰。”
谢棠抿了抿唇，这次却没有再反驳。
*
云舒就这么一边跟谢棠聊天一边学习，谢棠1点之后就没有再回复过她的消息了。
云舒也就专心继续学习，她忽然听到一旁的女生开始讨论：“哎，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出现命案了！”
云舒没有什么兴趣，边做题边静静听着。
“啊？在哪儿？”
“就在学校旁边那块烂尾楼里，有一条小巷子特别特别黑，昨晚听说有个高中生九点放学回家结果被拖进一旁的巷子里杀掉了。”
云舒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抬眸的。
学校附近的烂尾楼...可不就是谢棠的家吗？
“那条巷子我去过，真的很黑，车都开不进去，只能走。我听说之前还有人帮忙换了灯，结果第二天灯泡就全部被人打碎了。”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杀人犯现在还没找到。”
“啊？这么可怕？那岂不是住在那里的人都很危险？”
“对啊，咱们以后还是少去那边吧，烂尾楼那里混混就是多。”
云舒越听心越凉。
那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她跟谢棠回去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那股莫名的心慌，如果自己昨晚没有跟着谢棠。
如果她们不是两个人一起，是不是谢棠就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个后果，云舒就一阵后怕。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她立马给谢棠发消息：“谢棠，我有一些题不会。”
谢棠迟迟没有给她发消息。
云舒又坚持不懈的发：“本小姐今晚找你有事，一晚上5000，速回。”
但过了一会儿，她干脆搜出了那条新闻并且发给了谢棠，“你要是害怕，本小姐今晚可以勉强收留你。”
还是没有回复。
云舒问系统：“统统，你有办法让我知道谢棠在哪里吗？”
系统声音也有点低落：【不行呢宿主，我这边只有在谢棠情绪产生剧烈波动或者受伤的时候才会感知到。】
云舒急得一直抖腿。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在谢棠的身上安装一个定位追踪器，让她能随时随地看到她在哪。
“不管了。”
她直接起身，神情很是严肃，“我要去找她。”
系统：【可学校这么大，你打算怎么找？】
云舒看了看时间，抿着唇：“总能找到的。”
系统说得对，京城实在是太大了，云舒走出去的时候脑子有片刻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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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谢棠到底在哪里。
“不管了。”
云舒低低呢喃，“找不到我就去巷子口堵她。”
她不知道自己找了多少条路。
天色渐暗，也找不到谢棠的身影。
云舒靠在一家店门口郁闷地踢了踢脚旁的石子。
谢棠刚刚从门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场面。
她手里还拿着刚刚打开的手机准备回复云舒的消息。
“云舒。”
她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下一秒，她就看到女生瞬间抬头，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微微泛着红。
谢棠忍不住放低了语气：“怎么了？”
云舒忍着想上前去抱住她的冲动。
她打量了谢棠一番，反应过来谢棠是趁着下午没课出来兼职了。
幸好是兼职，还没有回去。
云舒的眼睛又有点热了。
她揉了揉眼睛：“没事。”
谢棠直觉告诉她没有这么简单。
她飞速看了眼手机上云舒给她发来的消息，了解了一切。
因为那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才急着给她发了这么多消息吗？
她拿出印花纸巾擦了擦云舒额头上未消散的汗水，声音柔和：“抱歉，下午在兼职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是不是吓到了？”
云舒现在终于绷不住，她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系统本来想提醒人设，但它莫名觉得这个氛围下它好像不应该开口。
“谢棠。”
云舒说，“你今晚不可以回去，那里太危险了。”
说不定杀人犯还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下一个受害者。
她不愿意让谢棠成为下一个。
谢棠知道云舒现在很不安，她努力让声音更柔和一些：“好，不回去。”
云舒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谢棠继续放缓了语气：“今晚你说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
云舒抬起那双泛着水汽的眸子：“真的吗？”
谢棠展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都听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云舒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她看了看谢棠身后的炸鸡店，又把视线落在了谢棠的手上，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心疼：“你怎么又在做这些工作啊？”
她虎着脸，很不高兴：“缺钱要跟我说，我是你的金主，还能亏待你不成？”
谢棠声音很平静：“合同规定了，你给我50万我陪你5个月。”
“云舒，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就算是京大毕业，也很难快速找到月薪十万的工作了。
况且现在，她也不愿意再用云舒的一分钱。
云舒看看她又看了看店，两人陷入了沉默，好像在跟谢棠赌气似的。
她还在心里很郁闷地问系统：“为什么谢棠总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系统沉思片刻：【可能是...觉得你给的太多了？】
云舒：“？可我什么都没有给过她啊？”
系统唔了一声：【可是你给了她自由和爱啊。】
云舒凶巴巴地反驳：“没有爱！”
系统挠挠头：【好吧，那你们人类的情绪真的好难以理解。】
“谢棠？你还没走啊。”
一道女声打破了僵局。
是下午跟谢棠一同兼职的女生。
她手里拿着手提袋正准备下班，视线落在云舒身上之后，挑了挑眉，调侃道：“哇，原来是你对象来接你了。”
一句话把谢棠和云舒两个人都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