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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折枝伴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家?这人当她是狗吗?


    一团气从腹中升起,堵在胸口说不出话,祁景之却望着她笑得云淡风轻:“你的车已经送到4S店维修,如果需要我派司机送你,吱一声。”


    “不用了。”顾鸢推他一把,扭头出去。


    正要沿昨晚的来路返回,身后欠揍的嗓音又传来:“左拐,右边是停车场。”


    “……”破讲究。


    她折了个方向,余光瞥见祁景之双手环胸靠在屋檐下,懒散凝视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因为掺入了细碎晨光,竟让人察觉到几分暖意。


    *


    拜某人所赐,今天看科室的护理机器人都不太顺眼。


    顾鸢趁午饭时在网上买了些衣服,要隔两天才送到,正好医院更衣室柜子里还有一套衣裤备用,今晚拿到别墅,应该正够穿。


    昨天圈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到医院彻底得到清净。


    这里没人谈论她身份,没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她只是医生没有名字。


    她享受患者信任的眼神,和医院无差别对待所有患者的秩序。无论贫富贵贱,在疾病面前都一样。


    即使那些花大价钱住VIP病房的有钱人,也一样要忍受疼痛,害怕手术和死亡。


    “上七楼药房拿药,拿完记得再过来,我教你用。”叶子琪把顾鸢开好的处方单打印出来递给患者,回头,“姐,最后二十个。”


    “那今天能准点下班了。”顾鸢笑了笑,“加油。”


    叶子琪用叫号系统叫下一位患者。


    六点半,顾鸢从医院大门出来,坐进薛嬗的帕拉梅拉。


    突然想起什么,给前联姻对象发了条信息。如今婚事告吹,问那些礼物该何去何从,要不要原封不动还给他。


    毕竟价值不菲。


    薄先生:【礼物而已,就当交个朋友了。】


    【如果顾小姐介意,扔掉也行。】


    这些钱对薄瀛之而言还不抵一根头发丝,自己再坚持显得小家子气。顾鸢道了谢,没再多说,决定先放在原处吃灰,等有机会,让两位妹妹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薛嬗本是想找她兑现约饭,正巧车修好了,先载她去4S店取车。


    顾鸢第一次到国内的奔驰4S店,不想花心思寻找,导航结束前给负责的经理打电话。


    经理在电话里引导她们去最方便的停车位。


    两人刚下车,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您就是祁总说的顾小姐吧?”


    车是祁景之送来的,顾鸢却没想到还要在她名字前加个前缀,薛嬗锁车时听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哪个祁总?”


    顾鸢懒得解释:“还有哪个祁总?”


    说着看向经理:“我是,麻烦带我去取车。”


    “稍等,车刚才帮您清洗完毕,从售后开过来。”经理热情地迎她们进去,“您先喝杯茶坐会儿,我为您讲讲车子情况。”


    “好。”


    这辆大G不算新车了,从第三年保养开始,机油零部件陆陆续续都有更换,经理把单子递给她,每一个项目和零部件依次讲解,并向她强调一些平时驾驶的注意事项,以及哪些报警提示需要格外引起注意。


    顾鸢看了眼末尾接近一万的四位数价格,淡淡问:“怎么付款?”


    “祁总付过了,您直接提车就行。”经理笑了笑,恭敬地起身抬手,示意车棚下那辆刚停稳的黑色大G。


    顾鸢道了谢,拿上保养清单离开。


    “我也想要这样的好朋友。”薛嬗跟着她往出走,咬牙切齿,“那帮纨绔子弟一个比一个抠门,打牌输钱都要欠着。裴锦程那死小子欠我二十万,我打算去找裴樾评评理,他要是敢偏袒他弟,我扒了他的皮还债。”


    薛嬗只知道顾鸢在美国念中学时和祁景之池靳予是好朋友,并不知道这两人隐秘的青春往事。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顾鸢也没搭腔,按VIP折后价一分不少地给祁景之转过去。


    男人收了钱,问:【下班了?】


    顾鸢:【刚取完车。】


    祁景之:【早点回家,你的好姐妹在等你。】


    顾鸢:【……】


    薛嬗朝她扬了扬车钥匙:“餐厅见。”


    “OK。”顾鸢坐进她的大G驾驶座。


    车子内外都焕然一新,玻璃纤尘不染,空调也被清洗过,出风口散出的凉风有股洁净而干燥的气息。


    昨晚到后来,她还是给救援报了抛锚的详细地址,并一直在等救援处理电话。


    没想过祁景之会一声不吭地帮她送到4S店,办妥一切。


    租房的事,顾鸢交给薛嬗了,薛嬗一通电话让手下人跑腿,免得她在医院忙到焦头烂额,还要大热天四处奔波。


    于是又欠了薛嬗一顿饭,作为跑腿和中介费。


    她万不敢让薛嬗知道自己如今住在祁景之的别墅给他“看家”,否则以薛嬗八卦的性子,没准要掀起多大风浪。


    别墅只昨晚来过一次,还是雨天在车里模模糊糊的走马观花,位置却好找。


    这人居然豪横地在自己屋外修条路,宽敞得足够六车并行,绕过闹市区嘈杂的街道,直通自家后院停车场。


    平时道路封闭,仅限自家车牌通过,如遇消防或紧急需要,会开放给行人车辆。


    顾鸢不知道她的车牌是什么时候被录入的,刚要给祁景之打电话,拦在车前的闸门自动开了。


    就在周遭围观的市民和打卡游客的注视中,开进那条神秘而幽静的林荫道。


    停好车下去时,微信收到新消息,是某人发来的语音。


    “客厅右手边的按钮箱打开,帮我给鱼池换水。”


    顾鸢没回他,只照做,忽略墙边排排站的三个机器人,正打算自己倒点水喝,晚上吃太咸。


    手机突然响了,是祁景之电话。


    “干嘛?”她靠在岛台边按下免提,手机看了眼垂到身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人语气没比她好多少,一样干巴巴:“水换了没?”


    顾鸢扯唇:“换了。”


    “换了不跟我说一声。”


    “你也没要求换完跟你说一声。”


    祁景之难得被噎住。


    “还有事儿吗老板?”顾鸢端起水杯喝一口,“没事儿我上楼休息了,上一天班,很累。”


    “有。”祁景之言归正传,“让西西预约明天的早饭,想好吃什么,食材它会提前准备,明早走之前让Evelyn开始打扫卫生,家政柜挨着机器人充电座,帮我看看抹布,不够的话加几片,旁边盒子里有新的。”


    听着这两个名字,顾鸢从无语到麻木,但她实在叫不出“鸢鸢”,凉飕飕问:“还有一个呢老板?”


    “哦,鸢鸢啊。”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暂时没事儿干,怕它无聊的话,可以叫它给你唱歌。”


    “……”可做个人吧。


    顾鸢掐断电话,仰头喝光那杯水,走到电梯间,整个人像只逐渐膨胀的气球。电梯门开了却又没上去,扭头跑回三个机器人面前,直勾勾盯着正中间那只:“喂,你会唱歌吗?”


    电子屏闪过一串代码,紧接着可爱的机械娃娃音:“主人想听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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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鸢看向同时变化的电子屏幕,那满屏BE感滚滚而来的歌单——


    1《怎么会狠心伤害我》


    2《分手那天》


    3《你到底爱谁》


    4《擦肩而过》


    5《听着情歌流眼泪》


    ……


    页面还在滚动,但顾鸢实在看不下去了,手蒙在机器人眼睛上拍了拍:“……算了,你休息吧。”


    *


    薛嬗那边已经预备了几套医院附近的优质房源给她挑选,但这种地段的房子不愁租,晚两天说不定就没了。


    问过祁景之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好安排开始租房的日期。


    今时不同往日,医院工资也没那么高,能省一天钱是点。


    那人却含糊其辞,不给个准确期限。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顾鸢决定不再等,不管怎样先拿下满意的房源,多付几天房租也认,通过薛嬗助理联系了三个房东周六下午看房。


    事儿尘埃落定,心也定了,很早就睡着。


    平时能一觉到天亮,但这天睡太早,夜里四点醒来,渴得不行,人也清醒了大半,索性下楼去倒水喝。


    住了这么些天,对于别墅的格局她基本熟悉,迷迷糊糊也能摸到楼下。墙角有一排感应灯,会随着她的人体红外线亮起来,不刺眼的暖色调,却足够照亮前方路面。


    轻车熟路地走到岛台边,正要伸手去拿杯子,突然察觉到周围异常,两眼微颤地抬起头。


    看向窗外的视线被岛台对面立着的黑色人影遮挡住,那人手握着玻璃杯搁在台面上,杯中液体只剩下浅浅一层,酒味飘散,液体晃荡出粼粼的光点。


    另一只手边,是她今天看过后随意扔在客厅的房源宣传单。


    光线太暗,顾鸢用了几秒钟适应,才能看清他脸色。


    月光暗影中,男人眸底沉郁如窗外漆黑的湖面,仿佛随时要风起浪涌,席卷而来。


    不知名的慌乱漫上心头,顾鸢直觉危险,屏住呼吸,却没来得及撤退到安全距离。


    一只手越过岛台,霸道地勾住她后颈。


    她的脸顺势被抬起来。


    四下沉寂的后半夜,只能听见男人带着酒味的呼吸,玻璃杯滑到台沿,险些跌落。


    顾鸢整个人也像那只酒杯一样,千钧一发地悬着。


    直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低笑打破僵持:“什么表情?”


    黑暗中顾鸢抿紧唇,双手用力捏着岛台边缘,不说话。


    “以为我要亲你?”唇掠过她鼻端的空气,双手也紧跟着撤开,重新懒散地倚在岛台边,执起一旁的酒瓶子,倒满杯中,“想法不要太多,单纯一点,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最好是这样。”被强吻的记忆还热乎着,顾鸢扯了扯唇,回头去给自己倒水,背对着他,仰头猛灌一大口。


    “祁景之。”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叫他名字。


    男人垂眸敛神,极低地“嗯”了声。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后来的确没感觉了。当时年纪小,处理感情的方式也不成熟,伤害了你,是我不对。”她靠在茶水台的墙边,目光真诚地望过去,尽管月光下一切都看不清晰,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足够坦诚。


    “我郑重地和你道歉,为过去种种。”


    男人摩挲酒杯的动作短暂停顿了几秒,仰起头一饮而尽,酒杯搁到台面上,撞出清脆却又沉闷的响声。


    “听着比从没喜欢过我强多了。”当年女孩绝情的神色还历历在目,祁景之凉飕飕扯了扯唇,略带嘲讽地迎上她目光,“但你现在处理感情的方式,说实话,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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