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捏着鞋带绕了几圈，最后提紧绑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鞋跟在地上磨了两下，戴着兜帽的男孩才手撑地潇洒的站起身。
提起摆在一旁的武士刀，随手摘下兜帽，露出额前汗湿的黑发和下方精致的眉眼。皮肤上的粘着感让达米安忍不住皱眉，甩了甩头，把头发往后一捋。
露出光洁的额头，达米安满意的拎着刀，也没有换下夜巡的制服，就打算这样直接去找布鲁斯。
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找人进行参考。而父亲身为蝙蝠侠、哥谭的主人、母亲曾经的情人，无疑是他的第一选择。
达米安提着刀向前走，途径蝙蝠洞那整面墙壁的屏幕，已经灰暗部分的屏幕映出男孩坚定的身影。
已经初步长开的眉眼褪去曾经的稚嫩，显出三分锐利，尤其是那双墨绿的眼瞳、平直的浓眉更加衬托他从未消减的野性和危险。
坐在电脑前做资料整理的提姆，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注意到达米安的反常——夜巡结束不去洗澡反而还拎着刀打算上楼。
脚下用力，把椅子转过来，端起马克杯喝了口阿尔弗雷提前准备的热巧克力，提姆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达米安的全副武装，视线下滑至拎着的刀。
不由得抱着马克杯往后一仰，腰部隐隐作痛，实在是这把刀曾经给提姆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
好在幻视只是一瞬间，又抿了一口热巧克力，甜腻的口感在舌尖绽放。提姆眨眼，优秀的记忆力让他想起晚餐时达米安和布鲁斯之间的插曲。
把马克杯往上抬了抬，当作遮挡，扯了扯嘴角，提姆忍笑。
聊天？看这样子，分明是聊着聊着开始父慈子孝（武力说服）才对吧！
思绪拉远，提姆回想起自己这几天忙里偷闲中偷窥到的达米安私生活，达米安的各各表现，提姆真心认为达米安纯粹是思//春期到了。
不过等会他们聊天的时候布鲁斯发现达米安的不对劲，真的不会求知欲大爆发把青春期男孩搞毛吗？
一想到，达米安被戳破心事还要嘴硬的样子。提姆就忍不住发笑。
噗嗤，才刚笑出声。下一秒，提姆就遭到达米安冷漠的眼刀一记，看出达米安眼神中的威胁和杀意。
端着马克杯的手抬手就是一遮，物理隔绝视线交流。椅子一转，提姆盯着电脑敲击键盘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此时心情不错的达米安，虽然发现到提姆看向自己的诡异眼神，却只给了一记威胁意识的眼刀，并没有过多计较反而决定无视某个熬夜星人。
头一扬，假装没有和提姆对视过。
站在工作台旁看完两兄弟友好互动全过程的阿尔弗雷德，面带微笑，回想起过去两兄弟的“交流”情况现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欣慰。
手里还拿着抹布的卡珊德拉，看了看提姆和达米安，又悄悄瞄了一眼阿尔弗雷德，表情变成0×0。
—
迫切的心情，让达米安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上层的庄园。连带着楼梯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全靠跨过去。
站在布鲁斯的房间门口，达米安原本想直接推门而入，但手按上门时。达米安想起布鲁斯之前苦口婆心的对自己教导。
布鲁斯：“达米安你要明白一件事。就算是家人，进入对方房间也需要征求对方的同意。”
达米安：“TT，无用的流程。”
布鲁斯：“No，达米安你要记住并遵守这项规定。”
达米安：“韦恩的规定？”
布鲁斯：“……Yes.”
达米安：“Then I will abide by it.”①
回忆结束，达米安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遵守一下父亲的规定。
抬手敲了敲门，达米安开口道。
“父亲，我有事找你。”
几乎是达米安才说完，门就被拉开，一个漆黑的脑袋探出来。
男人脸色疲惫，下巴有着几处细微的擦伤，估计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身上只套了件系带松垮领口大开的浴袍。
布鲁斯低头看着达米安，神色放松。后退一步让出空间，下巴一扬，示意达米安进来。
达米安跟在布鲁斯身后，低头思考了下自己等下要问些什么，为求明天能做到完美。
走在前面的布鲁斯，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在想什么。他打了个哈欠，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挥手示意达米安自便。
达米安面对着布鲁斯坐下，看了一眼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的父亲，决定早点解决早点完，郑重其事道：
“父亲，假如你有一个网友，你们在网上聊的很好。有一天你知道对方会来自己的城市定居，于是你在聊天中暗示自己的现实身份。可是对方不仅没有任何表示，还一言不发的消失了四五天。——鉴于之前的几年时间，你们从未断开消息超过48小时。但是没过几天你就在学校里遇见对方，还和S、那个人成了朋、同学。”
“……”
从达米安刚开始说话强行驱散睡意，到听到一半自动精神起来，再到现在眼神变得古怪，布鲁斯完全是靠多年的义警经验，才能保证自己不露出会让达米安奋起砍人的表情。
什么样的网友，不会断开消息超过48小时。你们还聊了好几年，你想面基对方却反手断联，最后还成了同学。而且达米安你刚刚那个发音是朋友吧，请问这是正常的网友吗？！
布鲁斯脑子里的某跟弦被触动，思绪万千，但不管他心里想到哪去了，面上还是平静的样子。
“呃，达米安……你，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布鲁斯艰难的，用尽身为哥谭甜心的情商，尽量地用委婉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闻言，达米安双手抱臂，眉毛一挑。
“就是说……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就是现实生活突然有事，所以顾及不到网络生活。”
布鲁斯绞尽脑汁，每一个词说出口前都斟酌一下，保证不会伤害自己孩子的内心，才说出来。说到一半时，他也觉得自己的理由非常有道理，表情越来越自信。
“大概是吧。”
回忆起之前伊莎贝拉发的消息，达米安有点不太确定，心里虽然已经信了大半，但又不敢完全肯定。
知子莫若父，布鲁斯看着达米安的小表情，一下子就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决心下记狠药。
“那就没问题了，你的网友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不上线，因为担心自己太高兴说漏嘴。”
虽然猜测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架不住布鲁斯这番话完全说到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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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坎上，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布鲁斯戳破他的伪装，直接说出是他的网友也下意识忽略了。
“咳” 达米安高兴了下，想起自己其实还没问到急需的问题：
“父亲，如果你和送过自己糖果、书签还天天夸赞自己，说自己是好人还要请自己吃饭的朋友一起去游乐园，请问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布鲁斯不想说话，嘴角抽了下，避开达米安期待的眼神。
讲真的，这里面有一半的形容词，都是没必要。虽然蛐蛐人不好，但布鲁斯还是要在心里蛐蛐一下。
努力回忆自己曾经有过的约会经历（虽然压根没有游乐园这个场景），不是商场就是拍卖会、餐厅和剧院，往往整场约会下来除了金钱就是金钱。
但布鲁斯转念一想，反正都是约会除了活动流程不一样，其他的照搬后再酌情修改一下，不就可以了。
“钱和拎包，以及情绪价值。”
于是布鲁斯非常自信的回答。这可是连胜二十年哥谭最想交往男人的约会精髓，（并不）达米安拿来参考绝对有用。
“就这样……”
各种热门冷门少女漫的忠实读者aka达米安·韦恩面对看起来疑似非常靠谱的父亲给出的答案，将信将疑。
“TT，父亲再见。”
得到答案立马就想走人的达米安，有点敷衍的道别，起身准备离开。
“达米安你是要约会吗。”
盯着达米安的背影，布鲁斯虽然是在询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开什么玩笑？！只是朋友，最多是对方算美少女要郑重对待而已！”
听见父亲的话，达米安猛地转身，激动的脸颊绯红。
“……挺好的，朋友。”
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布鲁斯盯着达米安两三秒不说话，过了半响，才若无其事的附和儿子的话。
是美少女要郑重对待。真的吗，他不信。（那种语气）
对此，达米安给出的反应是用力甩上的房间门。
“达米安也到了这个时候。”
回想曾经迪克、杰森他们的青春期，布鲁斯有些感叹。丝毫没有在意可能再过几天又要换的房间门。（几乎每次布鲁斯和孩子们聊天这扇门都会被甩）
—
漆黑的房间，仅有一点光亮是被拉到一半的窗帘。
透过这点光亮，可以看到堆积着外卖盒和果盘的餐桌，和卷缩在椅子上披着毯子熟睡的长发女孩。
女孩偏着头，长长的头发顺着一侧垂落发尾还打着卷，呼吸平缓连带着胸前的起伏也几乎看不出，双手交叠搭在腹部，双腿弯曲藏在毯子下，一角漆黑的衣摆从毯子边缘露出。
还在熟睡中的女孩表情平静，突然窗外传来敲击声。
咚咚，咚咚
敲击声一声比一声大，终于过了几分钟，女孩被吵醒了。
“唔”伊莎贝拉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迷茫，寻着声音抬头看向窗外。
恰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黑发蓝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见伊莎贝拉终于发现自己还抬手比了个心。
“……”
伊莎贝拉一下愣在原地，连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都没空捡，她怔怔的望向窗外的男孩。
“乔、乔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