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管职位高低，不管成就几何，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液晶大屏幕。
U盘插入嵌口发出严丝合缝的响声，鼠标点开里边唯一的一个视频。
巫曈出现在视频中，她穿着一件研究员的白色大褂，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背对摄像头，在和一个典型欧洲长相的男人说话。
因为是从监控里拷贝下来的原因，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只能看到视频里巫曈和男人推拉的动作，接着男人接过一个手提箱，紧紧拥抱了一下巫曈。
离开前的嘴型看着像是在道谢。
“不知道大家认不认识视频里的男人，那就是我们公司前研究员，负责研发智能机械，但是前不久他拿着一堆研究成果离开公司，并且在离开前把他们小组的研究成功全部消除，导致我们损失惨重。机缘巧合下我发现他竟然是巫曈指使。”肖沛觉指着视频，扬眉吐气般道。
因为一个视频和视频上的男的，大家说话的风声又转变。
“这个男的我确实见过，他之前是TA首席研究员，刚才表演的机器狗之前就有他的参与。”有人说。
“我还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见，原来是背后另有原因，没想到MOSS居然会做这种事。”一位秃头男说。
“别看个没有声音的视频听几句话就瞎猜，巫曈风评挺好的。”也有人站在巫曈一边帮她辩解，但是总归女性声音过于弱小，不多时便被掩盖在男性视角下。
“巫曈博士你有什么辩解吗？”安德烈问。他说的这么直接，让在场的人意识到他是站在巫曈一边。
一时间风声又变。
巫曈暗笑，人类和动植物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还没看到风就已经开始倒向。
或许这就是进化时没有进化掉的人类的劣根性——欺软怕硬。
“监控里所有无声的证据和肖沛觉的证词都在指向我，我似乎已经死路一条。”巫曈说。
在在场人看来确实如此，除非监控能够恢复声音，否则仅凭巫曈的一面直言很难证明她的无辜。
肖沛觉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TA上层对肖沛觉擅作主张行动的怒气也稍稍收起，如果能够把MOSS的巫曈搞下去，对与他们而言算件好事。
“证据确凿，还请……”肖沛觉洋洋得意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四面八方。
“不过巧了，我知道一家公司他们正好研发了视频声音恢复功能，并且他们今天也在现场。”巫曈没让肖沛觉得意太久。
这句话一出，安德烈立刻道“哦？不知是哪家优秀的公司？”
他真的演都不演，藏都不藏，直接表明立场。
巫瞳感受到在场诸位业界大佬好奇八卦的目光，心里又气又羞。
这个安德烈到到底什么意思，上次还骂她，现在又帮她。难不成因为他现在在MOSS，不好袖手旁观？
巫曈心头百转千回，面上半点不显，抬头看向早就瞄好的地方，她说“千总好久不见，不知能否请您帮帮忙？”
被唤作千总的是一名女子，她是LUC科技智能研究所老板，也是其中的首席研究员，这次参加研讨会其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公司研发的成果——YPSB，虽然英文看起来高大上，但是中文名字十分接地气——音频识别AI。
“当然，女子在智能研究这块本就稀缺，更何况对与巫博士的人品我是十分信任，吾辈女子在世上立足做出成就本就不易，更是应当互相帮助。”千总身着一身白色西装，梳着干净利落短发，看起来飒爽英姿。
是巫曈最喜欢也最欣赏的那种女子。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只听过彼此名头，但是当她们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和一种感觉。
女人帮助女人（girlshelpgirls）。
肖沛觉急了，没想到事实摆在面前竟然还有人不死心想帮巫曈，他说“千总对吧，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可别因为一个满身污名的女人坏了自己前程。”
他对这家LUC公司完全没有印象，一家不成气候的小公司罢了，他身后的公司可是TA，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平时就算和LUC说话，都是屈尊降贵。
千总扫了眼肖沛觉，目露不屑，根本不屑理会，只和身边同事吩咐，让他把一个黑色手掌大小的机器接入接口，然后输入AI编码指令。
大屏幕上出现一条蓝色读码条，数据慢慢填充。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让大家看看巫曈到底是什么货色。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帮她！”肖沛觉本能有些慌张，但是想到给他东西的人又定下心，故作大声说。
想让LUC的人停下来，不过没有人在意他。
几乎所有人都被LUC拿出来的新产品所吸引，这个东西在他们业内饰首次出现，因为之前没有需要音频识别的AI。
大家只需要按需购买监控器就能够解决无声或是有声的问题。
忽的心有所感般，巫曈抬头像前往去，撞进一双蓝绿调的眼眸中，里边有担心，有怒意，更多的是巫曈看不懂的情绪。那些情绪落在身上有些沉甸甸，也让人脸颊有些发烫。
还好此刻大家的注意不在他们身上，否则又是一轮新的八卦。
音响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LUC研究员摆弄着那个小盒子，大屏幕上得蓝色进度条已经拉到99%，然后进度条忽的消失不见。
那位研究员对着千总比了个OK手势，又对安德烈说，“安德烈博士，现在只需要正常播放视频，声音就会出来。”
安德烈点头，视频拉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我始终相信一个人不管成就有多高，摆在第一位的始终是人品。否则再好的研究和成果都不能造福人类。”安德烈说话时对着肖沛觉，仿佛有所指般。
肖沛觉捏紧拳头，狠狠的瞪了眼什么话都没说的巫曈。
都怪这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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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来今天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把安德烈得罪了。既然如此，一会干脆……
视频声音传来。
“亲爱的巫曈，这次真的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不吝赐教告诉我关于如何解决机械狗编程问题，此刻我还在实验室绞尽脑汁，掉光头发。”视频里的欧洲男人还总问不是很好，但是非常爱用成语。
背对大家的巫曈说“知识无国界，只是碰巧你们研究的领域我之前研究过，刚好知道你们遇到的这个问题。再说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真正让机械狗研发成功的还是你。”
欧洲男人笑了笑，接过巫曈手里提着的包说“除此之外还要多些你送给我这么多S市特产香肠排骨，上次我带回家，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吃，不过后来再也买不到那么正宗的。”
“客气啥，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在TA干下去？”巫曈的声音传来。
欧洲男人面色有些凝重，他提着包道“那家公司和我的理念有些不一致，所以我提交辞职信准备回国，正好我的孩子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看望过爷爷奶奶，这次回国正好带他们出去旅游。”
巫曈张开双手和欧洲男人拥抱“既然你主意已决，那我不多劝，祝你成功，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当然，巫曈你对我的帮助我会一辈子铭刻于心，死都不会忘记。”
巫曈哭笑不得，笑着说“你这普通话说的正让人凉快。”
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白炽灯打开，场面一时寂静，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肖沛觉。
他脸涨的通红，鼻子上那颗熬夜熬出来的红痘在灯光下发亮，头上没几根的头发无风自动。
“你，他，你们肯定是串通好的，我不服！”他一会指着千总，一会指着巫曈，一届博士竟然开始胡搅蛮缠。
果然应了那句话，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人总归是只高级动物，劣根性十足。
“肖博士，我敬你是TA研究员，但是请你说话前过过脑子，第一我和巫博士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第二，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会拿出一个子虚乌有的视频诬陷巫博士。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串通，除非是你和我串通置巫博士于死地！”千总说话不急不缓，但是落地有声，气势十足。
“你胡说……”肖沛觉还想骂，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TA负责人起身，厉声制止“够了！肖沛觉不要再丢脸。”
继而转向千总道“对不住千总，肖沛觉这几日为完成研究好几天没休息，脑子不太清楚，还希望您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再则也不要因为一些私人小事影响了研讨会进程。毕竟大家这次来不是为了看同行笑话。”
“这话说的，怎么一开始肖沛觉找事的时候不见你站出来，现在见他落下风，你倒是站出来了。”有嘴快性子直的研究员吐槽道。
这句话像是开了道口子，帮巫曈说话吐槽肖沛觉的人多起来。发展到后面变成让肖沛觉滚出研讨会，滚出智能研究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