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光,在全静的环境下,一个人别的感官会无限放大,就比方说,安长春明显感受到小安抓着自己的手猛一用力。
显然是被吓着了。
伸手不见五指,未知已然抵达身后,孝安打着寒战,紧闭双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不过,这声音为什么有些熟悉?
尚香兰走来惊叹道:“姜遂武功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尚羽嫦:“......”
孝安:“。。。”
原来是姐姐从里屋出来了。
还好尚香兰接话及时,不然尚羽嫦可保不准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孝安以为许久未见尚姐姐,姐姐胆子大了不少,竟然能在情况这么危急的前提下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才睡醒,好像什么都还不知道。
果不其然,对方双手探路并疑惑地问:“为何不点灯啊?乌漆嘛黑看得见个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人?”
孝安苦着脸向她说明了一切。尚香兰闻言过后,老实了,也来挨着安长春坐下。
尚香兰:“真是要了命了。”
她们四人围成一团,紧紧相拥。时间被无限拉长,过去的一分一秒如在度年,过了许久,院落外边的呼救声再也没有响起过。
姜遂轻轻推门进来,说:“小姐,我巡视过了,没人了,不过......”
尚羽嫦:“不过什么?”
姜遂犹豫片刻后说:“院落外,有一具尸体,没有头。”
安长春闻言差点昏过去,毕竟没有人知道,杀人的人现下在何处。
尚羽嫦扶起安长春,姜遂走在最前面探路,她们依次出了屋子,出了院子,孝安扶着大小姐与安长春上了马车。
今夜看不见月亮了,雪不再似白日里那般颗粒大小,而是如同大片的棉絮,轼前横木上挂着幽幽的灯,仅仅只为雪夜添上了丝丝暖意。
孝安想要伸手搀扶尚羽嫦,后者却收回了手。
“小姐?”孝安疑惑。
尚羽嫦摆摆手示意没事:“你先上去。”
“是!”
尚羽嫦:“尸体在何处?”
姜遂:“嗯?在院子左边。”
"拿上灯,引路。"
姜遂:“?”
尚羽嫦在姜遂的带领下,来到了尸体边。那画面给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尚羽嫦强忍着反胃感。
尸体穿着婚服,头实实在在被砍了下来,切口是平整的!血还在刺啦刺啦往下流,她被绳子绑着,呈跪着的姿态。
尚羽嫦怎的不害怕?凶手可能还潜伏周遭,母亲和姐姐也要快快安全送至城中客栈落脚才好。但是她就是想要确信一件事,第二起断头案,是否如自己记忆中的发展趋势。
她本以为确信记忆过后心里会踏实,至少事情是继续按照上一世进行的。
实则不然,是惊恐与害怕占据着她的整个大脑。
姜遂同样震惊,他只是默默站在尚羽嫦身旁,不说话。
“去京一楼,走。”尚羽嫦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姜遂跳上马车,驱车快速去往京一楼。
尚香兰询问尚羽嫦:“妹妹,你方才是?”
尚羽嫦:“确认一件事情。”
尚羽嫦不愿说的事情,他们向来不追问,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自主空间。对于尚羽嫦方才去看尸体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章国没有宵禁,夜市的夜晚也很热闹。
相比白天,夜晚霓虹彩灯更为华丽奢侈,临近过年大红灯笼高高挂,大国风范自然尽显其中。
“母亲,姐姐,你们可能需要在这京一楼住上几天,城郊那晦气地方也别去住了,女儿为你们重新张罗一处住处。”尚羽嫦叹气,“你们先好好歇息吧。”
“羽嫦啊,母亲觉得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真凶会有伏法的那一日,我们等得起,那小院子我与你姐姐也住了几年了。”安长春欲拒。
“母亲,不用心疼钱,女儿说过就会做到,女儿也知道那处小院风致极佳,女儿就按照那样的标准来。”尚羽嫦说服她们后,出了房间。
京一楼里边依旧热闹非凡,多是酒客,多是为了京一楼首席姑娘的那一舞而来的。
“今夜造访看来是对的,”尚羽嫦稍稍安心,“官府的人必定会拿人审问,到时候我还得想办法应对。”
“小姐,要是您今夜没去,我都不敢想象!可能她们会......”孝安摇了摇头,“算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如今安妈妈与尚姐姐都好好的呢。”
是啊,现在都是好好的......
第二起案件和上一世一样,这是证实了的,死的是翌日待出嫁的新娘子。
这才恐怖!
上一世的凶手如果一样是在那地方杀的人...尚羽嫦根本不敢想象,母亲和姐姐究竟是怎样度过来的,想到这她懊恼极了。
上一世她们为何不与自己说?
-二楼包间。
“王爷,第二起同样发生在城北城郊的一住户院前,据我们的人勘察,腥雪四溅,惨不忍睹,和上一位姑娘一样,断头处平整。”金麟卫副官禀报着案情。
“女人,城郊,断头...加派人手,潜伏城郊。”从章承玺的眉眼之间察觉不出任何情绪,究竟是从容,还是不放在心上都未曾得知。
“王爷,只是小院现居者名为安长春,尚书之妻,还有,她们今夜不在小院之中,院前还有车印。”
章承玺小抿了一口茶:“怎么偏偏是她?”
副官不懂:“王爷,您是认识尚夫人?”
章承玺摇头:“不认识。”
副官闻言颔首,继续说事:“王爷,自第一起案件后,百姓多说是鬼杀人,照这样下去不利于我们金麟卫办案,你看第二起案件是否要公布于众?”
“众议成林,无翼而飞,”章承玺不改面色,“先封锁消息,免得人心惶惶。”
这时候,宇文星参进来包间道:“王爷,尚小姐在三楼。”
章承玺随之起身:“明日城郊,本王会亲自去一趟。”
言毕,他转身出了二楼至尊包间。宇文星参拿上大氅跟上。
——
“尚姑娘,看来你与本王甚是有缘啊。”章承玺一两步追上正要下二楼的尚羽嫦,笑了笑说,“尚姑娘闲来无事,来京一楼玩?”
尚羽嫦是万万没想到,先是一愣,反应过后乖乖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孝安姜遂跟着行礼。
“并非来玩,而是将友人安置于京一楼客房住上几天。”尚羽嫦如是说。
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但是...
...上一世自己与这位王爷碰面真有这么密切吗?未曾见得啊?
“你气色不好,可是有心事?”
“回王爷的话,没有。”
孝安站在尚羽嫦后面打量着他们,姜遂打量着宇文星参。
宇文星参:“?”
“那姑娘接下来是回府?”
尚羽嫦摇头,尽管内心极大的不肯定,但还是冒死一试道:“王爷,可否单独说话?”
孝安姜遂:“?”
宇文星参:“呵。”
宇文星参搞不懂尚小姐为什么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自家王爷有那么小人吗?更何况自家王爷是肯定不会拒绝你的啦。
不过,你好像不知道?
那算了吧。
鸿玉王颔首:“嗯。”
尚羽嫦自知也不能随便将王爷拉到一处小角落里说话,于是叫小二把他们引到一处无人的二楼包间。
孝安看着主子与王爷的背影,忽然想起来某件事情:“我们本来打算干嘛来着?”
姜遂:“下楼回府。”
孝安:“咋还临时改道?”
姜遂:“你问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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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星参:“......”
这画面似曾相识。
包间里边,尚羽嫦与鸿玉王对坐下来。这包间比不上早上那件宽广奢侈,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包间。
不过总比小角落里边说悄悄话好。
“王爷,臣女有事相求。”
尚羽嫦也不想多绕弯子,开门见山。
章承玺挑眉:“说说看。”
“王爷,臣女相信,以你的消息来源,肯定已经知道城郊又起命案了,对吧?”
“哦?”
“不瞒王爷,臣女探望母亲之时,撞见了凶手杀人。”
“嗯?”
怎么这么冷淡?
尚羽嫦讪讪继续道:“是这样的......”
尚羽嫦一五一十将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王爷,王爷时不时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尚羽嫦讲完了事件,紧接着说自己所求一事:“王爷,臣女母亲一直身体不大好,因着一些事情,声誉在外也...这本是家事,但臣女也不好瞒着王爷。”
章承玺颔首:“你想要本王不问话你母亲和你姐姐?”
尚羽嫦颔首:“我知道,问话肯定是要问,但金麟卫是您所号召,臣女所求也是您一句话的事,臣女可以传话,王爷可以审讯臣女!”
事情就出在安长春小院前,问话是逃不调的。
“你可知道,你夜探母亲于城郊,本身也免去不了问话?”章承玺为她递去一杯茶,“喝点吧,说了那么多。”
尚羽嫦根本无心喝茶,但还是接过道了谢:“臣女知道...”
“当时你们在院子屋里,仅仅听见了呼救,并未瞧见凶手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未曾得知。”章承玺笑了笑,“尚姑娘,这等同于无线索。”
尚羽嫦颔首:“臣女知道,臣女只是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告知王爷,以证清白。”
章承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最终点头答应:“想来今夜你在京一楼安顿的,不是友人而是你母亲与姐姐了,可以,本王准了,”
尚羽嫦没想过王爷会这么就答应她,甚至她做好了一定被拒绝的准备,她内心万分感激:“谢王爷!”
“不过...”
尚羽嫦:“?”
“本王可得好好问话与你了。”
“是,王爷,一切听从王爷指示。”
-马车上。
“什么!您说什么?!”孝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您去找王爷谈条件,王爷还答应了?”
姜遂在外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还不耐烦地来了一句:“你能不能小声点?”
孝安没有理他,只是降低音量又说:“鸿玉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会不会是因为小姐你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你特别关照一下?”
尚羽嫦也不去想原因,反正目的达成就行:“可能吧。”
是夜,尚羽嫦躺在床上。
外边哀风怒号,大雪似箭,毫无保留的对大地表示倾诉。
“为什么死的人是我?”
“为什么他要杀我?”
“明明我明日就出嫁了呀!”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尚羽嫦被梦惊醒,她撑坐起来,喘着粗气。
在她的梦里,一片漆黑不见光亮,但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萦绕,她到处走到处找,始终没有找到说话的那个人。
忽然一回头,就见无头的,身着嫁衣的人朝自己缓步走来。
走了一会,那人猛朝自己跑了过来并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再然后就是尚羽嫦惊醒,她看着一旁的烛台陷入沉思。重生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她失眠了。
她斟酌了一会,叫孝安进来。
孝安边走进来边揉着眼睛:“小姐您怎么了?”
“去给我找一身朴素的衣裳,不要好的料子,下人穿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