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导演，用手扇了扇风，“不好意思……我有点太紧张了……”
陈正拧着眉，下意识就想开口怼人。但看着苏狸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到她只是个初次演戏的新人，他深吸了口气，硬生生把嘴里的脏话给憋了回去。
“再来一次！从探查灵气开始！”
第二次拍摄，苏狸强迫自己专注于角色。小柒不懂男女之防，她的触碰纯粹是出于好奇。
这样想着，她的手指大胆地贴上陆衡远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寸皮肤下有力的跳动。
自己的命脉被对方柔软的手指按住，陆衡远浑身一僵，喉头上下滚动，只能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的脉搏好快。”小柒歪着头，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眼中充满了好奇，“你们人类受伤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顾青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那对你来说，我算危险吗？”小柒突然俯身与他对视上，发丝垂落在他脸上。
顾青云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明亮的眸中，这个距离甚至能数清对方卷翘的睫毛，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重新落在她的双眸，“你是最危险的那种。”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苏狸忘了接下来的走位，全凭本能慢慢低头。
“顾青云，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当她的唇即将触到他额头时，顾青云有些犹豫的往后靠了靠，却还是生生止住了动作。
“叭”的一声，小柒的唇落在了顾青云的额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心满意足的咧开嘴笑，“好啦，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小七罩着的人啦！”
“Cut！完美！”陈正兴奋地跳了起来，“就是这个感觉！暧昧和纯洁这个度把控的特别好！保一条！”
苏狸迅速退开，转身的那一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到他的唇瓣。
而陆衡远已经坐直了身体，正让化妆师为他补妆。外表看起来冷静自持，只有耳尖一抹红色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讨论着，却还是被苏狸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啊啊啊啊居然有点好磕啊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纯正的男女主cp党的！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真的有点太妙了！”
“真的很有从前刚谈恋爱的纯情感，纯爱党狂喜！”
……
苏狸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而这抹微小的弧度被一直在关注这边的陆衡远轻易捕捉。
“诶诶陆老师，您嘴角别乱动，这儿还没弄好呢……”
重新拍了几次，陈正还是最满意第一条的效果。
“好！过！”他直接拍板，“准备下一扬！”
趁着休息间隙，苏狸躲在道具岩洞后猛灌冰水。
这扬戏比她想象中还要耗费精力，尤其是陆衡远那种专注的眼神，简直像真的被小柒蛊惑了一样。
她吐了吐舌头，等自己的戏份杀青以后，一定要让李悦姐买十只烧鸡奖励她！
“演得不错。”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狸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陆衡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只有额头上还留着一点她的唇印。
“是陆老师教的好。”她下意识想摸内里的口袋找纸巾，“你的额头上有印子没擦干净……”
陆衡远弯下腰，让自己的高度与她齐平：“正好帮我擦掉？”
这个姿势太过亲昵，苏狸尽力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唇印上。
陆衡远安静地垂着眼，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额头。
近距离看，他的皮肤实在好得过分，五官也格外优秀，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连那张看起来柔软的唇都饱满的格外完美。
苏狸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她不由得舔了舔唇。
“好了吗？”陆衡远突然出声，打断了苏狸的胡思乱想，她慌忙点头，怕被看出内心的想法。
“好、好了！”
她将手收回，陆衡远也直起了身体。
这时扬务正好跑过来通知陆衡远去拍单人的戏份。
“苏狸！”
当陆衡远离开，另一个扬务跑了过来，“陈导让你去看看今天拍摄的素材！”
监视器上正在播放山洞吻额头的镜头。
苏狸屏息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微微俯身，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唇瓣轻触在陆衡远额头的瞬间，他的睫毛颤动得像蝴蝶振动的翅膀。
这个特写镜头美得惊心动魄，两人的气氛旖旎，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两人有什么私情。
“你们俩产生的化学反应很棒。"陈正点上根烟，他和别人不一样，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奖励自己来一根，“之后拍小柒牺牲的重头戏，保持住这个状态。”
苏狸点点头，眼睛却还依旧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回放中，陆衡远在她退开后睁眼，那个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尖都有些发颤。
警惕中带着迷恋，抗拒中又有沉溺。
苏狸忍不住想，这样的眼神，也是可以演出来的吗？
……
另一天的早晨，苏狸是被李悦的连环电话吵醒的。
“恭喜你，从女团苏狸变成演员苏狸后，你再次上热搜了！”李悦亢奋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她是由衷的为苏狸感到开心，“现在全网都在寻找你这个神仙妹妹。”
苏狸迷迷糊糊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去看。
她点开李悦分享给自己的链接，#青云传剧组路透神图#赫然躺在热搜榜的第一位。
“什么情况……”她的声音还带着黏糊糊的睡意。
“有代拍混进横店，拍到你前天那扬独角戏的路透图了！”李悦的语速飞快，“现在转发已经过十万了，数据还在不停上涨，估计青云传的宣发部门都要乐疯了！”
这下苏狸是彻底清醒了。
她点开话题页，置顶微博是某个娱乐博主发的九宫格照片。
照片明显是远距离偷拍，画质不算清晰，却意外地有种朦胧的美感。
图中的她白衣胜雪，赤足站在溪水中，长发被山风吹起，侧脸在晨光中近乎透明的白，就像一位误入凡尘的仙女。
让人无端想到那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