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晚放下手里的手机,谁能想到工作起来能忘记时间的江总,从纪清遇开始在朋友圈回复评论就一直握着手机在等着了,一边等纪清遇什么时候回复她,一边想着不管回不回复两分钟后都要问纪清遇的安排。
助理梅悦敲门进来,虽然她清晰地知道自家老板长得是真好看,但是今天猛地这么一开门还是美了她一大跳,看起来似乎是精心打扮过。
看见办公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文件,还以为江晏晚已经处理完了,正想要拿走。但是却被江晏晚拦下来了。
“还没处理,下午再过来拿吧。”
梅悦疑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工作文件的老板,怎么今天马上到中午了还没开始处理工作。但是很快替老板想好了借口,可能老板有更重要的事情。
“中午不用帮我订饭了,文件我现在处理。”
梅悦点头:“好的,但是林先生到了,江总你先处理文件让林先生等一会还是现在过去?”
江晏晚瞥了一眼电脑,才发现今天是一号,在见到纪清遇之前还清晰地记得纪清遇回国的日子是六月三十日,但是在见到纪清遇之后,脑海里都是纪清遇回来的欣喜。
甚至昨晚想到和父亲约定时,都没意识到今天就是一号了。并且她从早上醒过来就在思考怎么和纪清遇约着见面,或许还有她对这件事本能性的回避,导致她忘记今天要和父亲见面,也就忘记把领带拿到公司了。
她掏出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梅悦:“你开我车去依月居,去我卧室打开衣柜就能看见一个白色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条深灰色领带,拿过来。”
江晏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去之前先和他说一声,我在开会让他等。你不用急,开车注意安全。”
“好,那林先生不愿意等的话,领带还用去拿吗?”梅悦接过车钥匙。
江晏晚看了眼时间,距离纪清遇她们过来还有俩小时,够她处理这件事了,想和梅悦说,今天无论到几点那个人都会等,但是开口也只是说了一个字;“拿。”
梅悦出门,江晏晚拿过放在一旁的文件一边看一边想,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会习惯把书房锁上。但还是拿出手机点开了放在客厅的监控,把手机放在一旁,看文件的同时,时不时看一眼监控。倒不是她信不过梅悦,她自己一个人从创业到今天,有这些成绩,在工作方面谨慎几乎是刻在骨子里了。
梅悦回来的很快,四十分钟后拿着袋子敲响了江晏晚办公室的门。江晏晚接过梅悦手里的袋子,打开瞥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自己一个人走向了林业震在的会议室。
站在外面的江晏晚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这样的事情上个月已经发生过了,但她还是对马上要见会议室里的人充满了负面情绪。
“摆多大的谱,让你爸在这等你一个小时。”
江晏晚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听见男人忍着怒火的声音,先将袋子放在会议桌上,坐在了离林业震最远的一张椅子,抱起双臂:“那你可以不等,钱你也可以不要。”
林业震咽下难听的话:“你非得每月都让我过来,就转个账,非得要折腾我。”
江晏晚盯着林业震露出明显不满的双眼:“让你知道你花的是我的钱,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来这每月五万我就不给你。”
“那你快点转账,就五万还磨磨唧唧的。”林业震不满江晏晚给钱不痛快,可是他自己的公司因为他决断失误,破产清算已经快两个月了,车子房子几乎能抵债的都拿去抵债了。
想他林业震曾经也辉煌过,但是现在出门遇到之前的竞争对手也好,合作伙伴也好,都对他露出一副活该的表情,他就恨得牙痒。
可是他现在连再创辉煌的资本都没有,还是他父亲提起江晏晚现在的公司发展很好,那么辛苦创业干什么,有孩子养老,享享清福多好。
但是他当时和江晏晚提的是让他进江晏晚的公司,让他掌权一定能做的比现在江晏晚强。
可是江晏晚却提出了给他赡养费,他想了想江晏晚赚了那么多钱,以后不用他操心也行,每天就花花钱,也不用担心再破产了。
结果一个月江晏晚只给他五万,还只给他租一个一居室,雇了一个做饭的大叔。他当时还觉得好笑,想他林业震情人无数,怎么可能会看上保姆。结果曾经说过陪他同甘共苦的情人,把他最后值钱的东西和现金全卷走跑路了。
每个月五万根本不够他潇洒的,骂也骂过,闹也闹过。可是江晏晚就是无动于衷,说他一天三顿饭都有人管,不给钱都没什么问题。让江晏晚给他买辆车,居然把她之前十来万的车给他了,逆女,当时就该和她妈一起被车撞。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以前也这么对我的,有饭吃,车接车送监视我,哪都不准去,我当时还没五万呢。”江晏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冷笑一声:“是一分钱都没有。”
林业震脸不红心不跳:“我是你爸,你现在挣钱了就该孝敬我。”手里的手机‘叮’一声收到一条转账消息,起身就准备走,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讲。
“别急着走,这是给你的。”江晏晚将放在桌上的袋子往前推了推,“你还记得以前住嘉洲御景的时候,住在隔壁我的朋友纪清遇吗?”
江晏晚面无表情:“这是她出国回来给你带的礼物。”
林业震站在那似在思考谁是纪清遇的同时,还能听见江晏晚在说话。
“你不让我和她交朋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和她重新认识,她回国却想着给你带礼物。收着吧,别辜负她的心意。”
林业震感觉到提及纪清遇时,江晏晚讲出的话更有温度一些。
林业震缓慢想起,纪清遇是当初江晏晚唯一的朋友,江晏晚和她相处时脸上会出现笑容,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他在发现这件事时马上给江晏晚送到她爷爷那去了。凭什么呢?小小年纪无忧无虑的,这不行的,江晏晚在他的管教下,只能压抑,只能孤独。
林业震看着眼前的袋子,袋子里是领带,自顾自地想他现在没什么场合打领带。所以纪清遇送领带就是在挑衅他,哪怕把江晏晚送走,她们依旧能相逢;嘲笑他破产,只能看着领带怀念辉煌的曾经。
可是林业震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阴暗地揣测。纪清遇从始至终都不关注他如何,更何况他的公司。江晏晚打电话想讲这件事的时候,纪清遇却先告知她准备回国的事情,导致江晏晚要讲的事情一下子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挂断电话后想着不如见面再讲。
林业震拿起来袋子就要往地上扔。
江晏晚在他拿起袋子就已经察觉他要做什么,出声提醒:“领带如果被你扔在地上,或者出门之后出现在哪个垃圾桶里,或者听完我的话甩在我的脸上。我敢保证你今年收不到一分钱,或许不止今年。”
直到现在林业震才有一种江晏晚确实事业很成功的实感,有了那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袋子。
“也不要想着偷摸处理了,以后每个月一号,拿着领带来,完好无损我才会给你打钱。”江晏晚的声音更冷了。
林业震听江晏晚说完更觉得气愤,面露狰狞:“就五万,你至于吗?每月还要羞辱你爸!”
江晏晚毫不客气:“五万也是我赚来的,不要对别人的钱太有占有欲。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我的钱就要接受每月来这等我把钱打你卡上,你觉得羞辱你可以不要。”
江晏晚很清楚林业震现在又觉得羞辱又放不下这笔钱,起身先离开了会议室。
江晏晚回到自己办公室处理了一会工作文件,心里还是觉得烦闷,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她每个月都让林业震来她公司,和林业震每次交流之后,她的心情也不痛快,看起来在折磨林业震,其实也在折磨她自己,没有想象中恶语相向那种爽感和痛快。
大概是自己在林业震面前也成为了像林业震这样的人,这是她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可是让她痛痛快快给钱或者直接一分钱不给,又没办法让林业震也体会到,像她曾经那样仰人鼻息的生活。
江晏晚不愿回忆自己从母亲去世后到成年那十年时间,可是中间夹着有纪清遇陪伴的那两年,是她为数不多能感受到轻松的时间。
但是都被林业震毁了,她的母亲,她的朋友,她的自由。
后来江晏晚想明白了,每次林业震来要钱态度也不好,对给钱的她也出言不逊,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既要有要的好事。
看了眼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多小时,江晏晚索性等下午吃完饭再处理文件。
拿出手机点进微信,先给纪清遇发了条消息。
不早:[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接你们。]
YU:[好。]
收到了回复的江晏晚,退出和纪清遇的聊天界面,在微信主页面往下一滑,点进了抓大鹅的小程序,开始了今日份抓大鹅任务。
用目睹过江晏晚抓大鹅的闻若亭话来讲就是:“江晏晚抓大鹅也不看广告,也不分享,一天就在这硬抓。”
“江晏晚抓鹅,愿鹅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