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章 归国

作者:张云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重云随着马奔跑的速度颠簸起伏身体虚弱的趴在马背上有些摇晃,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布满血痕,她头发散乱额头靠近头皮的位置有个伤口还在渗着血脸上的血痕因跑马扬起的尘土变成了褐色,重云强打精神告诉自己不能睡,她紧咬着嘴唇贴着马背,一手抓缰绳,一手紧抓挂在马鞍上的两个血色布包,右肩位置贯穿着一只箭,血从箭头尖端慢慢往下滴,重云强忍着疼痛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边关城门楼,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变得聚焦、坚定,她轻吐呼吸将身体缓缓撑起,身体的疼痛让她痛苦但也让她保持了清醒,紧握缰绳的手用力一扯“驾。。”随着声音响起,马像打了鸡血般飞快的奔向边关城门。


    重云归国第四日


    梁国景阳宫


    子时一刻,一匹快马正狂奔在去往京中路上,前方就是汴京城门身穿铠甲的士兵手举令旗一直高喊;“北城边关急报,速开城门!”随着梁国都城汴京城门大开,画面一转景阳宫中一名小太监小跑着举着边关急报的卷轴后面跟着传信士兵一前一后走进文宣殿,此时身着明黄睡衣身披玄龙纹黑袍的梁国国主李肃,正端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一脸严肃,身躯凛凛相貌周正、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泛着寒光、让人捉摸不透,书桌旁站着李肃的贴身总管于德公公,看到小太监进来迅速向前接过卷轴呈向给李肃,一同进殿的士兵抱拳跪地磕头喊道:“卑将镇北玉林军传校尉王末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肃皱着眉冷冰冰的说:“起,直接呈报,拣重要的说。”一边说一边冷脸拉开卷轴对着旁边一排排笼灯认真看起;士兵开口汇报:“五日前敌国胡地暗探回报草原王漠达安与其子漠力罕遇刺身亡二人头颅皆无踪迹,胡地五部大乱,其中阿尔部、克什木旗部、蒙太乌拉部都在往胡地都城那尔干集结兵力肆意夺位。镇北大将军亲自带领重兵加以巡视边防,以防胡地大乱有敌军骚扰边境;三日前,玉林军巡防队分支巡防至我梁国边界时发现有一小波敌军来袭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似是追击重云郡主而来,巡防队分支四十五人为护重云郡主归国浴血奋战将敌军全数歼灭,巡防队分支四十五人最后存活一十六人,现已归军养伤;重云郡主携带草原王与其子的头颅回到边城,因身受重伤不省人事,晕倒前曾说拿到了胡地二十八城的战形图,但因伤势过重还未说出位置就晕死过去,镇北将军为保郡主安全在将军府派重兵把守请了军医及边城附近的名医大家奈何郡主伤重,边城偏远名贵药材短缺,特来向京城回报。”士兵说完就低头等待指示,李肃则细细看了遍卷轴,看完后李肃从刚接到卷轴时的严肃到现在眉头舒展坐姿松懈颇有些开心的低笑道:“呵呵呵呵。。重云,不愧是我。。大梁国的好孩子啊!现在什么时辰了。”于德公公回到:“回圣上,丑时过半。”接着李肃调整了下坐姿神态怡然说道:“辰时三刻传令下去让太医院院首纪有生选两个女医官带些名贵药材随传信使一起前往边城,务必拿到战形图。”说着挥了下手,于德公公会意立马示意传信使和小太监退了出去。李肃待他们出去后一脸奸笑着再次打开的卷轴,上面详详细细写明了重云身体所受全部伤口大小严重性有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及所需救命治伤药材的明细;这些李肃并未表明,他看着卷轴似是在跟于德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这满朝文武在听到重云,一介女子和亲七年带着敌国两任国主的头颅回到梁国,会是怎么个想法?哼!朕可真的是对这群自以为是的百官嘴脸无比的好奇之;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说到这李肃不自觉地冷笑转而大笑起来;于德公公不语只是规矩的站在一旁。


    京城沐府


    同一时刻,刑部尚书府邸沐房仲重云之父一身贴身里衣身披外袍,初秋夜里还是有些凉意,书桌上照明灯灯芯有些左右摇摆,沐房仲一只手抵着额头手肘支在桌上睡着了,梦中沐房仲正抱着刚出生百天的小重云哄她睡觉,嘴角带笑哼着乡间歌谣的曲子,目光温柔专注看着怀里的小重云渐渐酣睡,他轻轻的在房间来回踱步,看着小重云似是睡熟将她慢慢放入摇篮之中,每一个动作极尽轻柔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生命;梦中正值寒冬时分沐房仲怕孩子着凉从摇篮旁的床上拿了个厚厚的毯子刚准备盖在摇篮上,只见摇篮里空空如也;沐房仲疯了般在房间里寻找孩子突然身子一震惊恐的喊道:“孩子。。”瞬间惊醒,随着身躯威震披在身上的外袍也滑落到了地上,原来是个梦沐房仲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惊出的冷汗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披上,目光盯着桌上放着的一张纸条,是两日前的飞鸽传书,小字文楷写着:燕归伤,风起;沐房仲将纸条放在灯罩上方引燃,将烧起来的纸条放到一旁的空笔洗之中,盯着纸条烧成灰烬,拿起桌上的茶杯往里倒了些茶水;此时门外管家福全轻轻的敲门道:“老爷,这么晚了给您添些茶水吧。”沐房仲喊了一声;“进来吧!”福全手拎一个茶壶还冒着热气推门而入,将门关好后来到沐房仲身边,将茶壶放在一边小声低语:“老爷,传信使进宫了。”沐房仲轻眯双眼深吸一口气说道:“很好,通知易儿天亮出发。”“是,老爷”福泉鞠躬退下;沐房仲看着笔洗里漂的纸灰忧心忡忡喃喃自语:“云儿要撑住啊。。。”


    京城淮阳侯府


    随着一只信鸽落在院中养鸽亭,一名小厮将它轻轻抓住从信鸽腿上取下来小竹筒非常恭敬的交给了一旁等候的管家刘垂,“下去吧”刘垂对着甩甩手等小厮走开,快步走到园子里一处凉亭,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条恭敬的递给眼前的老者小声说道:“侯爷”然后弯腰低头静等指示,老者满头银发身穿棕色福文云锦袍身姿挺拔威严,脸上有条从左眼角斜贯至右脸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爬过岁月的沟壑,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狰狞与神秘,此人就是年过花甲的淮阳侯秦卫;秦卫有点颤抖的手打开纸条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纸条中是由隶书书写:燕归伤、巢安;哨走京、风起。秦卫看后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一旁的管家刘垂;刘垂接过看了一眼:“侯爷,可要飞信。”秦卫不语思索了片刻说道:“夜深了让鸟都归巢吧”刘垂听后双手作揖:“是”然后匆匆退下。秦卫在凉亭中抬起头看向被云遮挡住的月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感叹了句:“要起风了,哼~”


    重云归国第二日


    镇北大将军府


    此时已是子时,将军府里依然灯火通明,府外重兵把守,府内中心的一处院子里侍女们进进出出有人往外端着血水盆,有人就往屋内端着干净的热水,还有抱着带血的布包往外走的,有捧着干净用于包扎伤口的白布,端着药碗进出的,屋外院中央有几个药罐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炉子前有两个身穿白布围、头戴白帽的中年男子正焦急的用蒲扇用力扇火熬药,一边拿袖子擦汗,一边查看药罐里汤汁的浓度,院外靠近围墙的位置均有士兵把守;屋内重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全身布满了包扎伤口的白色绷带带着血色,床边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粉衣罗缎的女子将水袖绑起,正轻轻抓着重云的胳膊用竹签一点一点的给伤口上药,不时抬起头看看重云是否皱眉担心弄疼了她,此人就是嫁入沐府重云的大嫂纪玉婷,“好妹妹,要撑住,我娘家二叔天亮就能赶过来救你。”说着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重云包扎伤口。卧床房间桌上凳子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木箱里面满满的放着各种名贵药材如人参片、羚羊角、熊胆、大块的牛黄和许多药材瓶瓶罐罐,桌子旁角落里随纪玉婷一起的侍女月红正将一块羚羊角磨成粉状,另一侍女荟香根据纪玉婷的指示将需要熬煮的药材挑出拿出去给院外熬药的人。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有重云静静的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哪怕换药疼痛她好像也感知不到没有任何反应,两个时辰前重云因高烧剧烈抽搐,身上的伤口又重新崩开,好在纪玉婷出身医官纪家,从小研习医术,用针灸让重云安静了下来,奈何伤口一直渗血,只能重新给伤口上药更换了绷带,纪玉婷很担心如果重云再继续高烧不退真的会撑不下去,好在重云还能被灌进去药,她能做的就是稳住现在的病情不恶化,等她的二叔纪有明。


    日出东方,随着阳光照映在镇北将军府的牌匾上,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王承长舒一口气立马来到车前,纪有明拖着发胖的身体一脸疲惫扶着自己的家丁走下马车,王承赶紧迎上抱拳:“纪二爷,一路辛苦,知您一路颠簸,奈何病情紧急,烦请您赶紧随我前去。”纪有明看王承如此着急也知情况严重一丝不敢懈怠:“无妨,赶紧带路。”快步随着王承一起进了将军府。此时卧房之中,纪玉婷两眼通红的守在重云床前,只听门外管家王承一进院子就喊:“沐家少夫人,沐家少夫人纪二爷到了。”屋里的纪玉婷听到喊声激动的跑出门外,看到自己的二叔泪眼婆娑的喊道:“二叔你终于来了,你快。。你快来看看重云,她一直没反应!呜呜。。。”纪二爷一看自己的侄女哭的如此凄惨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三步并两步身上的肉都跟着颤了三颤小跑进屋,王承则焦急的等在门外;屋里的侍女赶忙拿凳子给纪二爷坐,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直接跪在床边一边大喘气一边号脉,他认真扫了一眼重云身上的伤看到她肩上的绷带一直在渗血,稳了一下气息把着脉问道:“玉婷,郡主这肩上的伤,几天了。”纪玉婷赶忙也稳了稳情绪说:“从回到边城那天算起已有两日,一直不见好转,我一直给她吃着护心丹。”纪二爷缓缓起身坐在床边,用眼神示意玉婷打开绷带看下伤口,玉婷会意赶忙拆开绷带,只见伤口一直在渗血,伤口周边的皮肉已开始发白化脓,纪二爷拧眉沉思片刻,看着玉婷说:“这个伤口看着至少已有四五日,再让它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这人凶多吉少了,但要处理就要挖去腐肉,但这可能会造成更大伤害,亦是九死一生。”玉婷赶紧跪下抓着纪有明的胳膊乞求着说:“不管是凶多吉少还是九死一生,就是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要试一试啊,二叔!”纪有明看着眼前的侄女叹了口气,摸着脉想了想然后起身来到屋外,对着管家王承说:“王承,你去准备一个木塌搬到屋内,再准备几坛浓酒,一包细盐,一挑火炉一把最小的烙三角,还有去我车上把布包拿来。”王承听完后慌忙向纪二爷作了揖赶紧去准备东西,纪二爷回到屋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玉婷说:“将里面的药粉全部喂给郡主”然后看到桌上的药材和瓶瓶罐罐,他腾出来一个空盒子,时不时的捡出一些药材,桌上的瓶瓶罐罐一个个拿起来闻一闻觉得有可能用得到就放进盒子里,嘴里还一直嘟囔:“呦~这药材少见啊。。哎呦,这药材稀罕。。这。。这东西不好找啊。。嗯~这是好药。。霍~还有宫中密药呢。。”玉婷跟她的两个侍女在给重云喂药,听到自己的二叔一直嘟嘟囔囔解释到:“这些有一部分是公爹让我从家里带来了,还有一半是蒙将军将府里圣上赏赐的治伤良药都送了过来。”“这里边有些药材就是有银子也不一定在世面上能买的到啊,都是下了血本的,这要救不活重云,那可太对不起这些药材了。”纪有明说完又叹了口气,对着玉婷说:“玉婷,你先让人把这些药材都搬我车上,我要用的都在这个盒子里;一会木塌搬过来将郡主放到榻上,我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咱们给重云治伤。”说着将装完药的盒子塞给玉婷,“是,二叔。”玉婷接过盒子有点疑惑的答应着;她看了一眼走出门的二叔,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纪有明很快洗干净了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屋外,用熏过艾草的布包上头发,蒙上面巾,穿上浸过艾草水烘干的白色围衣、袖套、手套,走进屋内看着重云已经躺在木塌上,玉婷也已穿戴好,还将纪有明布包里的外伤刀整齐的放了一排泡在浓酒里,纪有明看东西都已安排妥当“二叔,您的外伤刀我都已经在沸水里煮过了,二叔可以直接开始。”玉婷说完期待的看着她的二叔,纪有明思索了片刻还是对着玉婷说:“婷儿你先出去吧,有需要二叔喊你。”玉婷很是疑惑的看着二叔“二叔,我可以帮。。。”还不等话说完就被纪有明打断:“不要耽误重云郡主的伤。”听到这纪玉婷不再坚持默默的的退出门外关好门;纪有明看到侄女出去转身坐到木塌旁右肩受伤的位置,对着重云说:“小主放心,明叔决不会让你死的。”接着拿起一把刮刀在炉上烤了烤开始刮肉,待一个时辰过后,纪有明打开门浑身是血拿下面巾很是疲累的倚在门上,有气无力的喊:“我要吃饭!我要睡觉!”玉婷赶紧上前扶住:“二叔,你没事吧。”纪有明以免侄女担心自己赶忙打趣说道:“没事没事,你二叔我现在是又饿又困,感觉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说着一把抓住旁边的王承看着他眨眨眼;王承立马会意恭敬道:“纪二爷,吃食和休息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您随我来。”说着就扶着纪有明往外走,纪有明像想到什么转身对着玉婷叮嘱了一番:“玉婷,重云郡主就让她在榻上待着方便换药有什么情况随时让人去喊我。”玉婷看着扶着王管家走路有点虚的二叔,作揖应声道:“是,二叔”然后进屋看到满地的血巾还有些腐肉粘在上面,有点担心的来到木塌旁,看着重云脸色依然苍白,右肩的伤口上是新换的绷带,看着绷带渗出的液体只有极少的血色,玉婷稍稍放了些心,她朝旁边的月红说道:“你去外面让人来把屋子收拾干净。”说罢拿干布擦了擦重云脸上的汗。


    重云归国第三日


    重云感觉肩膀的伤口如刀割般疼痛难忍,全身软绵绵像失重一样飘在空中天旋地转,喉咙烟熏火燎,想发出声音却又发不出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重云又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水潭之中沉睡了过去;此时玉婷因为劳累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并未发现重云脸上的变化;荟香端着药碗推门而入,看到玉婷被推门而入的声音吵醒,心疼的说:“少夫人,您睡会吧了,再熬下去您身体会受不了的。”玉婷柔了柔肩膀说道:“没事,只要云妹妹能醒,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药熬好了吗?”“熬好了,少夫人,奴婢来喂郡主吧”正好月红打了盆热水进来,放在洗漱架上,将毛巾泡在热水盆里,拿起半拧干递给玉婷说:“少夫人您擦一擦吧,我跟荟香一起喂郡主服药”说着月红走到重云旁边,将木塌上半部分抬起重云随着木板轻轻抬起呈现成半坐位,荟香将药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玉婷看着她们喂药,一边擦手一边想起了二叔从昨天到现在午时已过一直未起身有点担心对着两个侍女说道:“月红荟香你们两个看好郡主,我去看看二叔。”“是”“是”两位侍女回。


    小厮带着玉婷来到二叔休息的院门就退下了,玉婷看了下两间院子相距不过百米,刚进门就看到自己二叔竟在房间喝酒,玉婷喊了一声:“二叔”纪有明往门外一看竟是玉婷立马放下杯子站起身急切的问:“郡主怎么了”,玉婷作揖(女子晚辈见长辈的礼仪)忙说:“二叔莫急,云妹妹无事,侄女就是有点担心二叔身体来看看”纪有明这才稍稍放心示意玉婷过来坐下;玉婷看着桌上的菜和酒有点试探的问:“看二叔似有忧虑,玉婷不知是否可以分忧?”纪有明看着自己侄女也不避讳的说:“你可知现在对于梁国来说和亲的郡主死了可比活着更有价值;为何还要拖纪家下水,你可知你父亲可是太医院的院首。”纪玉婷听后一副了然她猜到二叔在担心什么:“可是父亲对二叔说过什么?”纪有明喝了一杯酒冷哼道:“你父亲与我自小不睦,已多年未说过话了。我就是担心你的处境;”纪有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对着玉婷说“我是担心你,你也看见你父亲为了坐上太医院院首的位置都能告发自己的亲父,为了向自己的岳父表忠心都能亲手毒死你母亲。”纪有明放下酒杯看着玉婷有些担忧:“他若知你挡他仕途之路会怎样呢?”玉婷随着二叔的话回想起自己母亲被强行灌药时他父亲那张丧心病狂的脸,每每想起都会让玉婷因为愤怒绷紧身体握紧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对着二叔说:“二叔不用担心,玉婷现已嫁入沐家为妇,自是有人护的;您从小就怜爱玉婷没了母亲,侄女一直铭记在心,云妹妹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小时候父亲与继母不喜于我,便将我放在乡下庄子里自生自灭受尽了下人的欺凌,多亏有她我才能活下来,如果不是她将我受虐之事想尽办法公之于众,父亲碍于名声才将我扔给了祖父抚养,侄女怕不是早就死在庄子里了;云妹妹一于我有救命之恩,二于我的夫君与公爹真心待我极好;我早已与沐家融为一体又怎可见死不救。倒是二叔,您与父亲多年不睦、怕是这次父亲知道您来帮我会对您不利。”纪有明一脸轻松;“我有太后金言护身,如果我人因你父亲有任何性命之危,你父亲就是抗旨不尊,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要太后高寿你二叔我就是安全的。”说到太后之时纪有明向着京城的方向高举双手作揖。正当玉婷还要说什么之时,王承走进了院子双手作揖:“二位贵主,郡主有反应了。”玉婷和二叔一听慌忙起身。


    二人都是用跑的来到重云木塌旁,月红和荟香激动的小声说:“少夫人,纪二爷,郡主有反应了,您们看。”只见重云因为疼痛双目紧闭随着疼痛的规律不时皱眉,嘴里时不时发出很小的呻吟声;纪有明观察了一会重云的情况坐在一旁闭眼细细把脉,玉婷轻拍胸脯有些激动的不敢说话一会看看二叔一会看看重云有些期待。纪有明给重云双手都把完脉,走到塌前掰开重云的眼睛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欣慰的对着玉婷说:“脉象稳定了,眼有避光,知道疼命就稳了;咱们呐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玉婷听着二叔的话有些抑制不住激动哭了起来,纪有明轻拍了拍玉婷的肩膀关心到:“晚上睡个好觉,我去给郡主还有你都开服药,呵呵!”说完就出去了;月红和荟香见纪二爷出去后,都来到玉婷身边轻哄安慰。


    夜深,边外城防大帐之中,纪有明走进军帐向前方背对帐门正在看边线图的镇北将军蒙信,双手作揖深鞠一躬说道:“将军,人已安。”


    重云归国第四日


    卯时纪有明食过早饭,就来给躺在木塌上的重云针灸,他先查看了一下重云的伤势有在好转,又号了号脉点点头,然后打开自己的超长针灸包从头到脚开始针灸,扎完针纪有明用袖子给自己擦了擦汗,只见重云已被扎成了刺猬一般,好在刚刚还痛苦呻吟的重云,此时声音渐渐平息,纪有明转头看了看玉婷已躺在旁边的卧床上睡着了;估计是又熬了一宿,纪有明又看看门前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月红和荟香;本想扎完针让她俩帮忙喂药,看她俩的样子也是几天没合眼了;有些心疼的摇摇头;待玉婷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二叔正在给重云拔针缓缓起身坐在床上缓神:“二叔,现在什么时辰了?”纪有明微微一笑一边拔针一边说:“现在辰时三刻,你只眯了半个时辰,再睡会吧!”“云妹妹怎么样了?”“放心,你二叔的手艺你还不知道嘛,一切向好。”玉婷听二叔这这么说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而躺在木塌上的重云此时闭目之中动了动眼珠。


    辰时三刻,景阳宫内


    李肃端坐在文宣殿闭目,台下站着三位老臣,两朝元老宋太师宋明宗、刑部尚书沐房仲、当朝宰相孟迁;此时大殿里一片寂静,三位老臣皆在低头不语,还是宋太师率先打破沉寂说道:“重云郡主因当初两国缔结停战盟约出使胡国和亲,虽胡地多有侵扰,镇北有蒙将军在也只算是小打小闹未掀起什么风浪,两国也算平静七年之久郡主亦是为我梁国立下功劳的,如今携敌首归国为我梁国除去边境多年隐患,能在未动用我梁国边境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让胡国举国大乱,这是义举也是我梁国之大幸;多亏了沐尚书教女有方才是!”沐房仲听到宋太师提到自己立马陪笑道:“宋太师真是太抬举在下了,小女自幼体弱多病听说乡土养人便从小放归田野这才长大成人,老臣连年任职在外对小女关照自是有愧在心,小女所受之学识皆是出自我梁国文化的熏陶,亦是我大梁国培养之下的子民,是我们圣上初登皇位之时力排众议让我梁国女子也能入书塾习字,是圣上的高瞻远瞩才造就了如今小女之幸矣!”沐房仲说完鞠躬向皇上行揖一拜一起;看皇上继续闭目不语,宋太师又言:“沐尚书过谦了,重云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我大梁国在圣上的勤政之下一直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胡地与我梁国百年积怨,如今正逢五部大乱,乃是我们出兵荡平胡地的好时机,不抓此机更待何时呢,您说是吧孟相国。“孟迁一直低头不语不想加入宋太师与沐房仲的交涉之中,没想到宋太师点了自己名有点意外,看了看圣上依旧闭目不语,平静的看着宋太师答到:“老夫作为梁国的子民,见证过胡地在我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的滔天大罪,如若开战老夫自是自荐为兵,起先抗敌;奈何近年我梁国天灾不断,北境连年干旱,庄田颗粒无收,百姓为了活命四处奔走,致使灾地空旷,周边城池流民聚集;今年江南之地连日暴雨河水泛滥致使下游村庄全被冲毁,死伤惨重,水面更是浮尸无数,据此情况推断很快会迎来大范围的瘟疫之灾;当然如今趁胡地五部大乱夺取城池也是我梁国拓展国界之机,老夫身为梁国人自是一切唯梁国之神威马首是瞻。”孟迁说完也是朝向皇上行揖礼一拜一起,然后继续低头不语;宋太师,看孟迁说完,皇上依旧没反应还要说什么之时;殿外走进来一位小太监跪地叩拜:“启禀圣上,太后听说圣上最近一直日理万机,担心圣上龙体,说今个是个好日子特邀圣上前往御花园吃茶。”此时的圣上李肃才缓缓睁开眼睛有点意外又好似猜到什么,别有深意的一笑说到:“知道了朕这就去,先去回话吧;”“是,圣上。”小太监叩首缓缓退出大殿;李肃看了看台下的三位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各位爱卿,你们也听到了太后忧心朕的龙体康健召朕吃茶朕不可不从,不能让太后久等,朕先行一步,你们随后就退下吧。”说完慢慢走到台下,三人同时作揖,李肃前行停到了沐房仲的位置故作沉重的摸样说:“沐爱卿啊,边境传信重云伤重不容乐观,未免重云异乡悲凉,沐爱卿家里还是先派人前去做好心理准备,咱们大梁国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功之士的。”说着拍了拍沐房仲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开大殿,于公公紧随其后;“恭送圣上!”“恭送圣上!”“恭送圣上!”三位大臣齐声恭送;沐房仲一直作揖未起,宋太师起身后则看了一眼沐房仲和孟迁冷笑一声先行走开;孟迁一脸同情的轻抓了抓沐房仲作揖的胳膊,摇头离去;待他们都走后沐房仲才慢慢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大殿。


    御花园


    李肃来到御花园,看到自己的母亲蒙太后,正开心的在院子里赏菊,秦皇后搀扶着蒙太后在花园里引导着走来走去,宋太师之幺女宋贵妃与其他妃嫔紧随其后;李肃冷哼一声换了个笑脸走了过去:“儿子拜见母亲。”蒙太后看见自己的儿子过来赶忙去拉皇上的手:“小肃啊,你吃饭了没,姚太傅给留的功课做了吗?”李肃看母亲有点涣散的眼神知道她的痴病又犯了,他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问蒙太后的随侍太监小乐子:“太后吃药了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糊涂了?”太监小乐子跪地回道:“回圣上,太后早上服过药了,您来之前还在与皇后说与您一起用午膳。”李肃看着还在作揖的众人说了句:“都起来吧!”像哄小孩一般扶着太后说:“母亲,功课早就做完了,您不是喊朕来赏花吗?”蒙太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是让你来陪我赏花的,来来来你看这些牡丹花开的多好。”蒙太后抓着李肃的手指着眼前这些花说道;李肃看着眼前满地的菊花苦笑道:“是呀,这些牡丹开的真不错,于德,赏~”“是,圣上”于德公公恭敬作揖;李肃扶着太后缓步往前走,看着身后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对着皇后说:“我与太后唠会家常,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有点为难的看着皇上说道:“可是太后说中午一起用膳,让太子也过来一起。臣妾担心太后怪罪。”李肃冷哼一声:“那就劳烦皇后与太子一起午膳吧。我与太后也有段时日未见母子之间正好联络联络感情,下次我再与皇后和太子用膳可好?”秦皇后听到皇上如此推脱只能心有不甘无奈答应:“一切皆听皇上安排,臣妾这就随其他人等退下。”说完作揖后带着其他的嫔妃退下了。李肃则是对着蒙太后说:“母亲,我们是不是要用午膳了。”蒙太后一脸呆呆的表情:“哦~~该用午膳了,小乐子去喊贤妃来陪我吃饭。”小乐子看了看于德公公没敢接话,李肃则看着小太监问道:“平时贤妃经常陪太后用膳吗?”小乐子赶紧作揖回:“回圣上,近来太后喜欢上了贤妃娘娘做的点心,隔三岔五就会邀贤妃娘娘前来宁安宫聊天解闷。”李肃又转头问于德公公“今日赏花怎么未见贤妃陪同?”于德公公被突然一问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小乐子说道:“回圣上,早上贤妃娘娘来给太后送点心之时,不小心冲撞了宋贵妃,现被罚在太后的佛堂抄经。”李肃扶着太后往前走说:“走吧,送太后回宁安宫。”于德对着小乐子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紧随皇上身后;小乐子默默跟上。


    李肃送蒙太后回到宁安宫,他让小乐子给太后卸去妆发,将珠钗全部卸下,让太后轻松一些用膳;自己则来到佛堂,看到贤妃宋太师之长女宋妙身着素雅的宫装,略施粉黛,静静的坐在佛前抄经,依稀之间李肃似是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让人不自觉间上前摸了一下贤妃的头发,贤妃惊吓的回头看到皇上在自己面前,立马慌张跪地作揖:“臣妾不知圣上驾临,有失礼仪,请皇上恕罪。”“无妨,抬起头来。”随着贤妃缓缓抬头抬眼看向皇上,李肃看着贤妃,手指刮过她的脸,轻轻扶摸了她的头发,随后转身;“起来吧,随朕与太后一起用膳。”李肃转身往前走,“是”贤妃起身跟随其后,午膳时,李肃一直直盯盯的看着贤妃,贤妃也只是服侍李肃和太后食膳;蒙太后吃得少不一会就吃饱了开始犯困,对着皇上说:“肃儿,赶紧去休憩,都这么晚了明天还有早课呢。”李肃笑意盈盈的回:“孩儿遵命,先送母后休憩。”然后给了小乐子一个眼神,小乐子立马扶起蒙太后说:“太后,您该午休了。”蒙太后又是茫然的表情:“这不是晚上吗?是有点困了,走吧。”说着随小乐子一起起身回寝屋,贤妃想着服侍太后午睡,被李肃喊了回来:“坐下吃点东西,一直没见你动筷,让小乐子服侍太后吧。”贤妃坐回食桌,李肃夹了菜放到她碗里说:“有多少日子没见了?”贤妃回:“回圣上,臣妾大病初愈,与皇上已有一年有余未见,臣妾汗颜!”李肃不语继续给贤妃夹菜:“当年你与皇后最早进府,现你的妹妹位份确比你高,你可怨朕啊?”贤妃听到这立马放下碗筷,跪地作揖:“妾不敢,妾身自小性格内敛,不喜人前,皇上是体恤臣妾;贵妃德才兼备,是宋家嫡女,我的妹妹,我怎会怨恨皇上。”李肃微微一笑,拉起贤妃,轻抚她的脸道:“你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朕甚感欣慰。四皇子常年在边关,你喜静又不喜与人往来,以后朕多陪陪你。”“于德,朕有些乏了,今天就在母后的偏殿住下吧,贤妃随侍”说着直勾勾的看着贤妃,贤妃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于德公公意会作揖退下。


    日落时分,玉婷正给重云擦身体,只听一声呻吟声“疼”从重云嘴里发了出来,玉婷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走到重云面前:“云妹妹,你刚才是说话了吗?”玉婷将耳朵贴到重云嘴边,只听重云又喊了一声:“疼~”玉婷确认是重云说话了,激动的对着门外的月红喊道:“月红,快去叫二叔”;重云睁开眼睛看到纪有明瞪着大眼睛正盯着自己,旁边还有父亲的侍女月红荟香;她感觉浑身剧痛一边呻吟一边无力的说:“疼~~”纪有明有点激动又有点得瑟的说:“是我把你救回来的,我们的重云郡主,你看我你看我,你还认识我是谁吗?”重云则是浑身疼的她很焦躁:“明叔,给我点药,太疼了!”然后闭眼忍痛很是难受;纪有明则从木盒当中拿出一个小红瓶,倒出两粒塞到了重云嘴里;“这个药是止疼的,但不能服用过多,会影响身体恢复。”正说着玉婷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重云醒了立马喜极而泣:“云妹妹,你终于醒了,我刚给夫君和公爹去信说你已有好转。”重云看着玉婷也是感动的眼圈泛红,纪有明看着家人团聚的场景默默的退了出去;重云看着玉婷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别哭别哭,我的好嫂嫂,我终于回来了。”这句话一出玉婷哭的更厉害了,月红和荟香也都跟着掉起了眼泪,重云缓缓的抬起手想去给玉婷擦眼泪,结果扯到伤口,立马呃~一声,疼的重云咬牙切齿;玉婷赶忙回握重云的手说:“妹妹别乱动,你伤口刚刚开始结痂,想做什么就跟我说。”重云疼的缓了好久有气无力的说道:“嫂嫂我饿了。“


    夜深时分,纪有明又来到大帐里,双手作揖说道:“将军,人醒了。”此时的镇北将军蒙信站在军帐中央,双手背后、一双炯炯幽深的眸子闪着内敛隐有杀伐之气,他身高体壮,体态健硕;虽须有络腮胡也隐约看的出容貌秀美;一身军装显得冷峻而有魅力,威仪逼人还带着些儒雅之气;“知道了,人既已醒,你安排好后面的事就离开吧;”声音低沉而富有力量。“是,属下告退。”纪有明彬彬有礼的退了出去。随后蒙信的贴身下属吕玉走了进来作揖:“将军,京中来信。”蒙信点头示意吕玉将信鸽竹筒呈上;蒙信打开纸条:京指纪有生前来索命图。蒙信双目一凛,对吕玉说:“追上纪有明,告诉他计划有变,纪有生要来拿图索命。”吕玉点头作揖退下;蒙信将纸条点燃看它烧为灰烬,眼神变得冰冷。


    重云归国第五日


    重云喝了些粥,人也稍稍精神了一些,躺在塌上闭眼开始复盘:最近的记忆是在从胡地归国的路上一直在被追杀,回国的路上一直与保护自己的死士们躲避追兵,到了梁国边境遇到巡逻的梁国士兵,本以为他们是来接应自己的,没想到这些士兵竟也是来杀我的,好在有另一小队及时赶到,我禀明了身份后到的小分队也才二十人左右的样子与保护我的死士们一起与害我的那支队伍阻拦拼杀我才能趁机离开;为了活着也为了不拖累对方我只能骑马奋力归程寻找援兵,闪电将我送到了边城城门口,被守城卫兵救下自报身份告诉了他们赶紧去边境线救人,奈何自己伤重晕了过去;之后之事就没有记忆也不知当初救自己的士兵和死士们怎么样了;推测是守城卫兵并不相信我的身份,事关重大只能汇报给镇北将军蒙信,蒙信认识闪电知它是陪嫁给重云郡主的战马,再加上带回来的人头,他大概能猜出我的身份,但又不好确定,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认识我的人来确认,于是打听到我嫂嫂乃是边城邻县玉池医官纪家,便当天差人去请识我身份之人,没想到嫂嫂回乡照顾病重的祖父正好在家;连夜赶来了边城确认了我的身份,因我伤重不得救快马加鞭让人去找纪有明,然后我起死回生;如果说我归国第一日就有信送到京城,那三四天时间京城就能收到我的信息,但听嫂嫂的意思送去的应是我伤重生死未卜的消息,我的生与死关乎于圣上与朝廷的想法,胡地现已内乱,战形图就是关键,但很显然这支来杀我的梁国士兵说明朝廷里有人是不希望我活着回来的的,这人是谁能伸到边境玉林军里;这局又该如何破?重云叹了口气睁开眼吓的一抖,眼前纪有明一张大脸正看着自己,这一抖又扯到了伤口疼的重云使劲咬了咬后槽牙,纪有明一副悠哉的表情说:“看吧,思虑过重伤身体,伤口是不是又疼了?”重云深吸了一口气问:“何事”“当然是来给你针灸”纪有明说着拿出他的超长针灸包,重云看着纪有明有条不稳的打开了一层又一层又一层还一层的针灸包,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只见纪有明拔出一根银针对着重云一脸狰狞坏笑:“郡主别害怕,明叔会轻一点的。”重云有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纪有明已经把针全拔完了,“我睡着了?”重云疑惑的问;“怎么可能,你明叔我知道你怕疼专门扎了你的睡穴,省的疼的扭来扭曲把伤口又给撑开了。”纪有明一边打包针灸包一边打趣说道;重云看了看周围月红和荟香在一旁就是没看见玉婷问道:“一早上了怎么没看到嫂嫂?”纪有明回道:“我给你开了几张治病的方子里面的药不好找,她带着人去找药材去了,估计得走几天;”纪有明示意月红和荟香出去,两位侍女缓缓退下后;纪有明说道:“明叔需要和你聊点性命攸关的事情。”重云一脸疑惑:“洗耳恭听。”纪有明一脸做作的说道“明叔我啊听到个消息,有人要杀你”“谁?”重云问,纪有明答:“太医院院首纪有生”“为何?”重云继续问,“为了梁国”纪有明接着答,“凭何?”重云接着问;纪有明看重云也不急自己开始激动的说:“你是不知道啊你昏迷这些天外面百姓都在传,说你潜伏敌国多年,拿下敌国国主首级是我大梁国的功臣,如果你死了梁国为了你必起兵讨伐胡地为你报仇,新仇旧恨跟他们胡国一起算;民意沸腾啊!”“那与太医院院首有何干系”重云说;“重云啊,你还不明白吗,上面的人想开战能让你活着吗?圣上知你伤重必然会派太医院医官来为你诊治,你是谁,我大梁国的英雄,那来的必然是太医院院首纪有生,那他是来救你吗?错,他可是来杀你的呀!他这个人阴狠恶毒,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现在民间盛传要与胡国开战,郡主啊你是凶多吉少了。”纪有明提起纪有生就咬牙切齿一脸厌恶;重云听后也是毫无波澜,这些她归国前就想到了至于如何破局还没想到,她看了看计从心来试探的问纪有明:“明叔我可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舍得我死在你对家手里啊”纪有明一脸气盛的说:“你瞧不起谁呢他纪有生算个乌龟王八蛋,从小样样不如我;与他相比你休要侮辱我的人格与医术,哼!”“云儿的命都是明叔救的,我最信任之人非明叔莫属。”重云笑着看着纪有明,“那郡主你跟明叔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纪有明用口型比划:“战形图。”重云没想到纪有明会如此直接问自己,她定定的看着纪有明思索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纪有明惊讶的捂着嘴,低声说“所以你是为了保命?”重云微笑的点点头;纪有明像长辈指责小辈一般指着重云摇了摇头,重云看纪有明说这么多,大概也猜到他有应对之法,说:“明叔我的小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你可要护好才行”纪有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放心吧,明叔必须对的起你;安心养病,其他交给我。”重云感激的看着纪有明,这时王承在外边喊:“纪二爷,有贵客找。”正好月红和荟香端着药粥进门,纪有明看她俩回来了,就对着重云说:“郡主,我先去见贵客。”说着抓起东西就走了;重云动不了身点头算是礼节送出门。


    京城沐府


    半夜时分福泉步伐急切的走往书房,手里依旧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壶来到书房门前敲了三声门:“老爷,需要续茶水吗?”沐房仲在书房内正在写些什么,猛地抬眼;“进来吧!”福泉,将门关好,踱步到沐房仲身前,将茶壶放好,从袖子里拿出纸条,沐房仲赶紧接过展开:燕已安,准备燕归巢。沐房仲看到纸条的内容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放松了些,问福泉:“易儿跟纪有生见到了吗?”福泉说:“我们盯着的人回报,纪医官一行临近黄昏时刻住了在两城外驿站,公子怕打草惊蛇准备明日相见。”“好,那就一切按计划行事,务必让易儿拖延到边城的时间。”说着将纸条燃起看着化为灰烬。


    重云归国第六日


    城关道驿站


    传信校尉王末正在喂马,纪有生一身便服,脸型瘦长,颧骨突出眼神阴冷,嘴角似是带有冷笑之意,对着正在喂马的王末傲慢的问道:“王信使,何时启程。”王末拿着马饲料走过来点头哈腰对着纪有生说:“纪院首,太不巧了您看昨天咱们马估计是在食肆喝了不干净的水一直拉肚子,今天得让他们缓一日清清肚子,我们明日启程吧。”说着还指着地上的水样粪便给纪有生看;纪有生嫌弃的捂鼻赶忙退后几步,“知道了,你让驿站给喂点好的饲料,别耽误咱们赶路。”转身就走“是,纪院首;劳烦您休息一日。”王末见纪有生走后,一脸谄媚变成厌恶冷哼一声,回头继续喂马;


    纪有生回到驿站大堂,两名女医官在堂食食桌上坐着,看到纪有生回来立马起身;纪有生坐在两位女官中间一本正经说道:“都坐下吧,马病了明日才能启程,点些东西吃吧。小二”画面一转此时沐仲易看着眼前的城关道驿站别有深意的嘴角一笑,然后开始咳咳咳,沐仲易是沐房仲的长子,自小身体孱弱所以身体偏瘦,肤色偏白,眉目如画,虽面无血色也难掩温润如玉的气质;旁边的随侍木祥华拿来个貂毛大衣给自己公子披上说:“公子,虽是未入深秋,但还是穿厚些吧以免旧疾复发。”沐仲易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衣说:“随我进去吧。”只见身后还有盈盈身姿鬓发如柳的两位佳人皆是尤物,一位手拿琵琶一位手执玉笛一红一白紧随其后跟随沐仲易进了驿站。


    此时进入驿站的沐仲易刚进门驿站的管事就赶紧迎上前一脸陪笑:“敢问贵主住店还是食膳。”祥华向前拿出令牌自报家门:“我们来自京城沐府,这位是我家大公子,应官家意思前往边城,今日来住店,安排三间上房,于我家公子和两位公子贵客;剩下的人你自行安排都在门外先安排食膳吧。”驿站管事赶忙对着沐仲易作揖:“贵主我带您先去休憩,小厮这就安排食膳美酒送入房间。”说着将沐仲易引向屏风后前往后院,正好路过堂食;纪有生的位置正对屏风,当沐仲易走进来之时,一眼就看到在埋头吃饭的纪有生;“哎呀,岳父大人,真是太巧了。”沐仲易一脸惊讶欢喜的表情,一把走上前握住纪有生的手,然后看了看桌上的几个餐食甚是简陋,纪有生则一脸尴尬又疑惑的问:“你来此作甚?”沐仲易赶紧解释:“岳父大人不知道吗?圣上令我沐家前往边城,没想到遇到岳父大人真是太有缘了。走去我客房咱好好聊聊?”说着就打算拽着纪有生往自己的客房走;纪有生故作矜持推脱:“不合规矩,不合规矩。”沐仲易紧说:“您这吃食也太简单了,您我二人都有些日子没见了,小婿甚是想念,您就随我去房间咱们叙话家常多好。”纪有生看着沐仲易后面两位美女双目放光,也不再扭捏推辞,对着两位女医官说:“也巧,这位是小婿与我们一同前往边城,二位自行休息,我与小婿去话话家常,要失陪了。”两位女医官作揖:“院首请便,我二人先行退下。”纪有生看着两位女官离去,然后故作矜持般被沐仲易推着一起去了房间。


    夜幕降临,沐仲易的房间笛声悠扬,琵琶阵阵;纪有生此时已眼神迷离面色绯红,人已酒醉;沐仲易目光清醒如初,一直给纪有生倒酒;一边观察一边陪笑般:“岳父大人,这二位可是我重金从青月楼请来一起出城游玩的红牌,曲子好听吗?”纪有生眼神迷离一脸色迷迷的看着两位美女笑:“好看。青月楼好地方。。”纪有生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沐仲易看纪有生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岳父大人,咱都是自家人,您也提点一下小婿,我这去边城是要准备一辆马车还是一辆马轿?”纪有生迷迷瞪瞪哈哈哈大笑:“你这在这等我呢!”沐仲易赶忙解释:“哎呦岳父大人呢,咱纪家和沐家那现在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婿也是担心这活干不好惹上面怪罪啊,还请岳父给小婿指条明路。”纪有生指着沐仲易一脸奸笑醉醺醺的说道:“哈哈哈哈哈,指路。。可以。。两位美女。。留下。”纪有生醉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沐仲易赶忙作揖:“那小婿先在此谢过了。”纪有生用手朝沐仲易勾了勾,沐仲易笑着脸立马会意身体前倾,耳朵贴了上去;纪有生对着沐仲易耳语了两个字马车,沐仲易听到纪有生说的时候脸僵硬了一下,也就一闪而过迅速笑脸相迎:“岳父大人提点之恩,小婿铭记在心,来,小婿给您满酒。”画面一转沐仲易看着纪有生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从房间走出来一脸冰冷,祥华将大衣披在公子身上说:“看公子脸色不好,是否劳累过度身体不适。”沐仲易说:“无妨,回屋说。”沐仲易进入房间后,坐在桌上倒了杯茶问:“父亲可有消息传来。”祥华贴耳说:“老爷说燕安,按计划行事。”沐仲易听完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阴沉的笑了一下:“明日告知红楼这两位,到边城之前只要让纪有生这个老匹夫夜夜笙歌日日醉酒,酬金翻倍。”祥华听完作揖:“是,公子。”沐仲易看着眼前的杯子想起纪有生笑着对他说马车二字那个无所谓的样子眼露凶光。


    重云归国第七日


    重云在塌上一直蹭来蹭去,月红一边搅拌药等凉一边制止重云说:“郡主,您不能动,会把伤口扯开的。”重云闷闷的说:“身上痒,呃~。”“痒也不能动。”纪有明一进门就看见重云动来动去立马喝止;重云不耐烦的白了纪有明一眼,纪有明立马换上笑脸撒娇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身上的伤口现在可是恢复阶段,你这动来动去可是会留疤的,我外伤圣手的招牌可就砸啦。”重云有点烦躁看着纪有明说:“我什么时候能下地。”纪有明有点撒娇的语气说:“快了快了,也就五六天吧。”“还要这么久?”重云有点火大。纪有明一看赶忙说道:“五六天已经是根据您郡主的脾气提前了的,你看你身上的伤刀伤、鞭伤、箭伤,还有磕碰伤;还好都没伤到要害;否则明年开春你都不一定能下地呢。”纪有明边说边指着她身上的伤口给重云自己看,“正好趁最近你卧床我把你的身体好好调理一番,太虚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月红此时将药递到重云面前说:“郡主,药凉了。”重云闻到药的味道就有种干呕的冲动,她左手接过碗有点哆哆嗦嗦的一饮而尽,幽怨的看着纪有明干呕“yue~”月红接过碗给重云擦了擦嘴接着看向纪有明说:“纪二爷,小姐喝完药了,等荟香来我们就开始吧。”重云一脸问号看着月红,“郡主你伤口该换药了,可能有点痛你得忍一忍。”月红正说着,荟香端着盆药汤水就进来了,看着纪有明就对着他说:“纪二爷,您跟我说的药煮好已经变温了。”纪有明接过盆闻了闻药香,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将盆轻轻放在了木塌旁对着重云说:“郡主大人,你放心,我们轻轻的动手的。”然后给了重云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重云看着这微笑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在院子里只听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有气无力喊声:“啊~~~~疼疼疼~~~哎呦~~~~疼啊~~~~~~”


    景阳宫


    文宣殿里李肃正看着奏疏,看完把奏疏往御桌上一扔,于德公公忙凑上前:“圣上是否需要休憩一会。”“这都三日了,怎得边城还没有消息;这胡地都城那尔干都换了两茬占军了。”李肃扶额看了眼于德:“你说这是有事还是没事?”于德赶忙作揖:“圣上心怀仁心,皇天定会保佑圣上的子民。”李肃双手插袖闭目沉思:“是不是该下嘉奖诏书令了。”于德作揖问道:“是否需要宣御书台三位阁老?”李肃缓缓睁眼:“哼,天冷地滑我怕摔了那帮老骨头,我直接写完诏书通知他们誊抄安排宣旨即可。”“是,圣上。”于德公公上前开始给圣上研磨。李肃开始执笔慢书,一边书写一边交代于德:“这第一道嘉奖沐房仲教女有方,为我大梁国培养了巾帼英雄,特赐三等文伯侯之位,可世袭三代享边城县食邑;第二道嘉奖镇北大将军蒙信忠勇之骨,仁义之魂,以磐石之志捍卫疆土,夙夜匪懈,乃国之良将;特赐承袭蒙氏定远侯爵二等公爵之位,着两军;待回京受封。这第三道嘉奖沐重云,梁国之郡主,才华横溢,聪慧过人为国和亲;敌国蛰伏七年舍身忘死替国复仇,巾帼之英雄;特赐郡主府邸一座定守京城;权等三等公爵之位,享北阳郡食邑,着两军;待回京受封。”李肃书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笔墨让字干的快一些,“这第三道嘉奖直接交给蒙信,让他看情况宣读。”“哦对,让御书台下道旨意给四皇子,让他即刻启程去往边城换防。”“是,圣上。”于德公公弯腰低头偷看了一眼桌前的李肃在给诏书上加盖国玺印鉴之后继续低头作揖;只见从皇城几个门分别出来几队人马前往不同的方向传旨。


    第2章回京


    走在大路前面的是传信使带着一队士兵护在车队两侧骑马前行,其后是一辆偏小的马车里面坐着两位女医官,一位脸色冰冷如霜闭目养神名为骆白眉,一位则唯唯诺诺的名为安有慈看着马车窗外对着随车的士兵询问:“这位军爷,请问何时能到边城”士兵恭敬回复:“今晚赶一赶路明日早上即可到。”女医官点头感谢,落下窗帘,看了眼对面闭目的白眉,有点无聊的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女医官马车后面也跟着一辆偏小的马车,只见沐仲易躺在马车椅上随着马车身体跟着摇摇晃晃的昏昏欲睡;祥华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帮主子盖上了毛皮大氅生怕自己的主子会被冻着;略显埋怨的对着沐仲易说:“少主,为何要将您的马轿让给那个纪有生,您自己反倒在他这小马车里受罪呢!”沐仲易眯着眼睛神态有些疲倦的小声呢喃:“自是让我这岳父大人能在外好尽情享受在人间的这段欢愉时光,待回京之后日子难免枯燥。”紧跟在后面的是一辆豪华马轿驾车的是一位带着草帽蒙着面的家丁,车里纪有生左拥右抱的在轿子里翻滚嬉戏,两位美人的衣服都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一位美人手拿拨了皮的葡萄,一位美人手拿酒杯,纪有生则一脸**迷人眼的享受;豪华马轿后面跟着一车车物资与随车的沐府家丁,最后面一队士兵护在车队尾部,四处警戒浩浩荡荡的缓缓行进之中;只见路边的景色渐渐的从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林逐渐转变成稀稀落落树木草场的黄土平原。


    午休时刻重云经过上午的换药整个人累的睡着了;玉婷从外面轻轻的走了进来,带了位身着素色布衣妆发简单,面容清秀间带些沧桑的中年女子,重云的奶娘于默娘;女子一看见重云身上受的伤绑的绷带,浑身颤抖着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音生怕把重云吵醒,就这么心疼的看着重云流着泪;玉婷轻拍女子的背将女子静悄悄的带了出去。月红和荟香看她们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外面纪有明看见玉婷她们出来上前轻声说:“人多眼杂咱们去我屋子说吧,重云刚喝完药得睡上两个时辰。”纪有明很恭敬的说;此时被玉婷搀扶的中年女子也很恭敬的回了礼点点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跟随小厮的指引与纪有明玉婷一同前往隔壁院子。


    中年女子于默娘缓缓入座桌前,纪有明有点拘束的坐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对着玉婷说:“玉婷,你一路奔波去休息休息吧。”玉婷也看出纪有明的不对劲感觉二位可能有事要谈对着中年女子说:“于妈妈,我先去休息一会,等重云醒来我让人来喊您。”中年女子对着玉婷行礼微笑的说:“有劳少夫人。”待玉婷走后,看着纪有明有点尴尬的给自己斟茶,对着他彬彬有礼的缓缓说道:“纪医官,好久不见;我在来的路上听少夫人说了,您救了我家小主,在此我替我家主子多谢您救命之恩。”说着便起身对着纪有明行了拜谢礼;纪有明一看这架势立马噗通跪地上一脸焦急急忙说道:“哎呦于姐姐您千万别这样,您真是折煞我了,我承受不起呀!”于默娘看纪有明跪在地上,不紧不慢的缓缓起身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说道:“谢是必须要谢的毕竟您救了我家小主的命,只是不知您出现在这里又是哪位的意思?”默娘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对方。纪有明跪在地上看着对方审视的目光缓缓起身拘谨的也坐回自己位置;有些唯唯诺诺的对于默娘说:“于姐姐,我。。我。。那个。。”于默娘看着纪有明这吞吞吐吐般的扭捏,深吸了一口气喝了口纪有明倒的那杯茶,缓缓放下茶杯;纪有明看于默娘喝了自己的茶,人也稍稍放松了些;对着她说:“于姐姐,您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一直长铭于心,从未更改。”纪有明一脸认真;于默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喝了口纪有明给倒的茶:“不知我家小主的情况如何?”纪有明给于默娘续了些茶水道端坐着说道:“于姐姐放心,您听我细细道来。。。。。”


    天已近日落时分,重云慢慢睁开眼睛,她本想伸个懒腰,结果右肩膀的疼痛提醒着她伤还未好,捂着胳膊呻吟了好一会;月红和荟香听到声音赶忙推门而入,重云用手示意没事之后说道:“荟香我有点饿了。”荟香作揖:“郡主稍等,饭菜马上就来;”然后冲着重云一脸傻笑;重云被荟香这傻笑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待荟香将木塌调起成坐位,月红将饭菜端了进来,荟香拿起一个小桌板放在了木塌上正好方便重云吃饭;这几日重云无不被此木塌的精巧方便之处连连称赞,这会又开始夸:“我对这木塌真是心生欢喜,这到底是谁发明的真是方便至极;”月红边摆放饭菜边对重云说:“郡主这回我问到了,这个木塌是之前蒙将军受伤过很多次之后累积下来的一些体验,他自己专门绘出来的图纸让木匠打造出来的,本来是打算受伤了自己用,结果这木塌刚做出来就拿给您用了。”重云听着这是蒙将军做出来的木塌,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也就一瞬间重云管理了下表情,接过荟香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豆腐就往嘴里送,吃着吃着感觉有点熟悉,又夹了一块塞到嘴里细细品尝,像是确定什么重云吃了口另一个菜小炒肉,眼眶泛红嘴角微笑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待吃完饭月红和荟香收拾了桌面,重云意犹未尽的说:“要是还有碗红豆沙羹就好了。”月红说:“郡主,我去给您熬药,荟香就在门外候着,您先休息一会。”重云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于默娘用托盘端着一碗红豆沙羹来到重云木塌前,将红豆沙羹放在小桌上,看着重云闭着眼睛,默娘坐在塌旁轻轻的握住重云的手慢慢按摩;重云睁开眼睛看着默娘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乳娘~”默娘听着这声乳娘低着头豆大的泪珠掉在重云的手上,默娘赶紧拿衣服擦了擦重云手上的泪珠用自己的两只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边流泪边笑着抬头看向重云,像个母亲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轻哄道:“瘦了,小姐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那是要心疼死了。”重云听着默娘的话像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自己母亲;委屈巴巴的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默娘就一直眼角含泪微笑的抚摸着重云的脸用手绢给重云擦眼泪;纪有明在院子里听着重云的嚎啕大哭对着老天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保佑总算把郁火泄出来了。”玉婷在一旁很是疑惑的问:“二叔这是何故。”纪有明看了看玉婷抻了抻腰道:“等着看吧,过两天咱们郡主就能下地喽!走吧玉婷,今晚上用不着咱俩了,各自休息去吧。”说着转身就走,玉婷还没作揖看着二叔转身就走的背影又看看重云的屋子一种失落的神态挂在了玉婷脸上,她默默走到自己休息的房间看着重云的方向关上了门;等重云哭完默娘柔声说道:“偶尔哭一哭是好事,但是哭久了我们郡主大美女的一双眼睛可就肿了,正好乳娘做的红豆羹消肿,喝完咱们明天还是风华绝代。”哭完的重云眼圈红肿泪眼汪汪的听到默娘打趣她扑哧又笑了出来,娇嗔的说道:“乳娘我这又哭又笑的很像个傻子,让人看到多不雅。”默娘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是乳娘从小带大的,我还会笑你不成。”默娘将汤匙递到重云嘴边,重云赶忙说:“乳娘我自己来。”默娘轻轻推了重云打算接红豆羹的手,慈爱的看着她说:“我要亲自喂我的小重云吃。”重云一脸开心的张着小嘴一口一口吃下默娘喂的红豆羹那心心念念幸福的味道她等了七年多终于吃上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