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单雾言如愿进了丰成,李与选了个会员制的老地方。
餐厅风格偏西式,小提琴手拉着缓而沉闷的曲目。
本来今天还有其他几个朋友来的,但因为突然有事,加上单雾言就只有三个人。
“我说单老师,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就穿件衬衫去啊?”
单雾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怎么了?很丑吗?”
看来这人是在国外松弛习惯了,国内最近几年经济形势大好,各行各业开始各种卷,除了学历,工作穿搭方面自然也成了隐形的卷法。
陈燃补充了一句:“不丑不丑。你这衬衫多少买的?”
“六千八。”
“小言言呐,你这喜欢的人在公司,你这得抛弃一下你的程序员穿搭了。”
听见在意的东西,单雾言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带了几分期许,“那…我可以穿什么?”
“西装啊。”李与一副运筹帷幄的脸:“虽然我是牙医,平常穿工作服,但是,以你的身材,你这张无辜又清新的脸,穿正装绝对把对方拿下。”
陈燃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话说你今天见到她了没?”
“见到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没。”单雾言叉了块牛排送进嘴里,然后抬头间,就见对面的两个人一脸愁然的望自己,“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李与恨铁不成钢:“也就是你今天连话都没和人家说上?”
“说上了。”
单雾言一本正经:“她问我怎么不去饭局。”
“你说的什么?”
“有其他安排了。”
“没…没了?”对面的两人异口同声。
单雾言点点头:“嗯。”
李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单总啊!单总!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苦苦暗恋这么久了。敢情是去了国外这么多年,也是一点窍也不开啊…”
陈燃说:“别说小言了,你不也单身嘛?”
李与拍案而起:“我那能一样嘛!我不工作忙嘛!”
陈燃有时候觉得这一桌子都没救了。
“……”
单雾言回了家一直回想李雨讲的话,洗完澡出来,自己脑子里依旧刻着景烟那张褪去学生时代稚嫩的脸。
思来想去,她去了衣橱间,指尖划过最末尾的地方,单雾言挑了一套不常穿的黑色修身西服。
她想起白天从里到外见过的人,似乎男男女女都穿着整齐的职业西装,除了景烟。
李与的方法,或许是最快融入的方式,至少从穿着方面开始。
单雾言依旧起得很早,简单收拾了一番,她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刻板的整理了一下衣角。
上班的第二天,她依旧是第一个到研发部的人。
放了背包,她径直去了茶水间。单雾言将自带的咖啡豆拿了出来,最后冲泡出来只加了一块方糖的蓝山。
总监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但单雾言依旧认真的敲了敲门,然后将咖啡放在了景烟的办公桌上。
七点二十九分,办公室每个工位都坐了人,基近一半的人都是卡点来公司打卡。
助理抱着资料给每人分发了一份,然后说:“大家看一下,整理一下最近手头上跟进的项目,九点会议室开会。”
发了资料,助理进了总监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提前冲泡好的咖啡,她扫过一圈有些疑惑,“现在景总来得这么早了吗?”
助理有些开心,景总似乎开始接受办公室的咖啡豆了。
景烟踩着黑色红底高跟从门口处走了进来。
“景总,早!”
“早!”
后面跟着两个穿实验服的人,跟着景烟一路去了办公室,单雾言眸子一转,将视线挪去了那处。
里面的人正在交谈,不一会儿两个实验人员先出来。助理说:“那请你们先准备。景总一会儿就到。”
“好的。”
助理回了办公室,翻着手上的文件,景烟的双眸不咸不淡,视线却在桌上的咖啡上。
“九点部门会议。”
“十点参观实验室…”
“十一点…”
程如月报了她一天的安排,随即合上文件抬头:“景总,我先下去准备了。”
景烟点点头:“嗯。”
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咖啡,景烟端起抿了一口,这次的口感似乎和上次不太一样。
她有些疑惑,现在公司咖啡豆的口感已经和家里的一样了吗?
“看什么呐?单雾言。”男人划动椅子过来,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但只看得见旁工位同事的侧脸。
单雾言缓缓拉回视线,没说话。
这时候方敞才注意到这人今天穿西服了。虽然单雾言是女生吧,但这人身材比例绝佳,五官俊秀且浓烈,一些黑色碎发遮在眼盖在眼前,偏偏这人又生了一双含情又无辜的明眸,尤其透过发丝去看透这人的眼睛,谁都会沦陷在她眼底的忧郁下。
“你是知道今天要开会,所以特别换的正装吗?”前面椅子上的人问她。
单雾言说:“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人在IT圈有几分影响力,以这人的说话做事,可能早就被排除于部门之外了。
毕竟职场是最残酷的地方。
“听新人群说,A组组长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你小心点。别看昨天对你那么客气,但只要你成了丰成的人,就得被他涮。”
“谢谢。”
到了会议的时间,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走。
刚还被同事提到的陈思源,叫住了抱着笔记本正往会议室赶过去的单雾言。
“单雾言,今天的会你不用参加。”
“好。”单雾言直接点头往回走。
就连陈思源都好奇为什么这人回答得这么干脆,换作其他人至少会问问为什么其他新人都可以参加,就自己不行。
单雾言回了工位坐在那处,打开一部肥皂剧开始看了起来。
不知道哪个时刻,景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单雾言眼巴巴,有些无辜:“陈组说我可以不用参加会议。”
景烟指尖敲击桌面,面露不悦:“你跟我来。”
单雾言叉掉电视,抱起电脑快速跟在景烟的身后。就连她都不曾察觉自己唇角边多了一丝雀跃。
九点一到,景烟从门口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单雾言。
坐在那处的陈思源脸上挂不住,见着景烟走来了面前,便倾身和对面的女人说:“景总,她至始至终是波克德出来的,我怕…”
景烟卷了下眼皮,“她既然离开了,现在就是我的人了。”
既然景烟这么说,陈思源也没再继续。
早晨看见出现在景烟办公室的实验工作人员立在投影幕布前,一项接着一项的介绍着最近医疗器械因为研发改进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
“现在国内的CT成像扫描仪成本居高不下,研发这块是最重要的部分,我希望算法组精进程序设计,尽量在合理的范围内缩减成本。”
景烟抬眸,盯了一眼角落的单雾言,随即又扫过其他人。
“陈组长,让我看看最近A组的成果好吗?”
陈思源冷汗直冒,最近A组因为缺人,人少工作量却异常的多,现下他到没有做足报告的准备。
A组不进是要精进其余组的算法,还要跟进公司新研发的项目做程序设计。
陈思源擦了一擦额头的汗,“好。”
景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要的东西绝不会让手底下人拖到第二天。所以陈思源哪怕有心解释自己报告的不足,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报告。
会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结束的时候,单雾言随着人流一起走了出去,景烟叫住了她。
单雾言回头,“景总,还有其他的事吗?”
景烟抬起手指着对方偏左胸口的位置,随即又将手适时收回,下一秒视线落在单雾言今天配的领带上:“你这里,乱了。”
见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单雾言后知后觉,埋头整理了一番。
刚刚景烟停留在此片刻,她便闻见了对方独有的香水味,淡淡的转瞬即逝,只是单雾言总是抓着这样的味道不放,眼神里还有留恋。
可是她们好像从第一天见的时候,景烟似乎没将自己认出来。那…那天晚上醉酒之时,耳边回荡的声音也全然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会议室只剩她孤单伫足。她有些不确信自己回来的意义又在哪里,难道自己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冒冒失失的从国外回来,她们就有可能吗?
答案,单雾言无处可寻。
单雾言抱着笔记本回到工位上的时候,陈思源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怨怼的表情就差点摆在她面前了。
前面的同事见着不对劲,便偏头过来说:“诶?你们组老陈今天吃炮仗了?脸这么臭?”
旁桌的同事插了一嘴进来,“你开会听没听啊方敞,A组全员以老陈为首被景总拎出来训了。”
“A组不是研发的心腹嘛?嗨~说不定就是随口训两句,深得人心的还是A组嘛。毕竟什么大项目不是A组在接手?”
“话是这么说…不过…景总以前是生产部的,因为上任陈总的事被调任过来,陈思源是陈总的心腹,被景总一个女人呼来喝去,自然心底不乐意。”
单雾言抛去视线,景烟依旧坐在那处,全然听不进他们说的什么。
上班下班两点一线,除非有李与叫自己出去,单雾言一般不太会主动去任何人多的场合。
单雾言在楼院将自行车停放好,然后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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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回来了,你又打算怎么做?”景明坐在沙发握着游戏柄,“现在她人就在你面前,姐,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了?”
景烟穿着酒红色浴袍,黑色色微卷的长发散在脖颈间,白皙的长腿露了半截,指尖星火缭绕。
她没回应景明的问题,而是视线下移,随即勾了勾手指示意坐在那处的人过来。
“怎么了?我这把要死了…”景明边说边行动,虽然极不情愿,但他哪敢表现出不过去的半分迟疑。
血脉压制在这儿呢。
景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坐这儿。”
景明一屁股坐了下去,不理解。
见着自己姐姐的视线全数落在中岛台的那杯咖啡上更是疑惑,这不就是她平常喝的咖啡吗?
景烟找了个角度,然后怕了一张咖啡的照片。
“好了。”
“好了?”景明比划两下:“那亲爱的姐姐,我刚刚起到一个什么作用呢?”
“零作用。”
“得嘞,我退下了~”
“…”
夜色繁星,夜风微凉。
单雾言坐于阳台,手里捏着一杯冰橙汁,无聊使然她开始数起了天上的星星。
手机响动,她以为是李与发来的消息,百无聊奈的开屏,看见具体是谁的时候,她双眸透着欣喜。
时隔三天,景烟发了一条帖子。这次不同,文字下面配了一张咖啡的照片。
单雾言放下手里的橙汁,像是发现了别的什么,两指放大照片,斜放在咖啡杯沿的精巧瓷勺上有一道人影。
从光的折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景烟的,而是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短发。
是男人吗?
单雾言心情说不上来的郁闷,但又不舍的对着那张照片研究了很久。她很确信,这道身影是应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一个男人的…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捂脸笑哭][狗头叼玫瑰]求个评论啊[爆哭]心里很慌啊~读者老师们~我都不知道有没有读者老师看[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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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