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混沌的噩梦,脑髓像是被抽出来灌到无边无尽的轮回炼狱,鼻腔蔓延脉搏腐烂的恶臭味,黑暗浓稠的像化不开的暮色,我在一摊沼泽中无声的挣扎,却在无尽陷落始终逃不出来。
血液攀爬到我的脸上,肆意吞噬我的尸身,我的瞳孔被红色遮挡,在朦胧的红雾中,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她奔去,然而空气深深扎入我的椎骨,一阵疼痛,将我拖至再一次的轮回。
“.……”
我拼命的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她回眸望了我,嘴角一张一合像是说了什么,可
是我却根本听不见。
死亡的痛感如疽附骨让我不得不阖上了双眸,不甘心的眼角下无声流淌血色的泪珠,一滴滴滴落了下来。
我扶着额头勉强坐起,大脑混沌的不像话,身上的衣服被汗浸的黏腻,附着在深可见骨的疤痕中,微微一扯,像是把肉连同其中的骨
髓一块扯得一干二净刻骨铭
心,钻心蚀骨的痛。
掀开被子,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刚想下床结果不经意的一瞥,瞳孔狂震,伸懒腰的手直挺挺的愣在原地,大脑疯狂卷入以为遗忘的回
忆那一瞬间似乎被一把手枪发射出的子弹贯穿了大脑。
“怎么,不想见我? ”
她苦笑一声,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真实的微动作,真实的声音,我攥紧了床单,欺骗自己,这其实也是真实的,我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不关注她。
她是我唯一的春山,她在我骨骼盘旋温柔的世界,她在的地方,繁花如雨盛开,枯蝶重生振翅飞昂向黎明,所走的路繁花盛开。
然而,一场冬日让我的春天下起了永不消融的大雪,让我的心脏被死亡镌刻上荒芜的爱恋。我咀嚼着腐烂的斑驳春意,滚烫的眼泪生出晦涩难懂的脉络,潮湿的梦境生满了攀爬的蔷薇,只是我的春色早已哑火,枯萎的世界崩溃塌陷,成为一片废墟,飞蛾扑火
我走了过去,我不清楚在她死亡之后似乎是早已瘫痪的大脑是怎样下达命令的,我愣神的看着她朝我微微笑着的面庞,熟悉的让我灵魂为之震颤,早已失焦的瞳孔在此刻凝聚成一点,我近乎是疯狂一样的抱住久别重逢的思念,眼泪比夏日的暴雨还要疯狂,把她的肩膀浸湿,泪痕手指深深的刻入到了她
的血肉
“没关系呢.…我在,会永远都在的……."
她愣了片刻,安抚的拍拍我的背,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奏响春天的肺腑,生命的本质是在得到与失去徘徊,在爱与痛苦中领悟,可是我却后悔了,我攥紧了她身后的衣服,抱得死紧,像一只被丢弃的动物一样疯狂的将她禁锢入环,试图将她强行留在这个时空。
她略有些心疼的看着我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神情,放纵的让我就这么抱着,温和的笑意酝酿的一万次的春和景明,牵动着我的心脏跳动。
“嗯.…”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我眸得意的色彩,在无人发现的角落,我将一张病单悄咪咪的咽下喉管,再也没有那张病单的踪迹。
上面写着
【患者已有严重的臆想症,请立刻服药接受治疗】
我满足的在她怀中蹭了蹭,漫不经心的想着我们的过去。
其实,恶魔伪装的她在梦中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昔日的炼狱呢喃在我耳中如同天使的甘霖,让我心甘情愿的坠落。
[你是选择一辈子活着噫
想的世界,还是成为真实]
答案不言而喻,我早已停带的心腔在虚妄的幻境得以永生,并渴望将时空重叠于我们最爱的那一刻。
然而,在我也未曾发现的阴暗处,她扬起的眉眼也不清白,带着些许的狠厉。
她………好像又知道了我并不知晓的真相……但这些并不重要,凤凰浴火重生,枯蝶展翅飞翔在我们重逢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