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眼流逝,霍家的这位淑昭仪入宫后成了名副其实的美娇娘,备受父皇宠爱,有与六宫争锋之势。
“长公主,这位淑昭仪三月来已招致六宫怨恨无数,可叹她竟犹自不知。”
这是我身边的青鸾,从小便是我的得力助手,她有一身好武艺,是我最忠心的心腹。
此刻,她正在给我梳头,她对着镜子瞧了瞧:“长公主,您瞧,今日梳这半仙髻,再在眼角点上珍珠和靥红可好?”
我随意瞥了一眼,镜中的女子杏眼桃腮,凤目飞挑:“嗯,不错!”
话音未落,一名内侍急急忙忙地进来跪安:“不好了,长公主!”
我不耐地看了青鸾一眼,青鸾立刻命旁的内侍扇了他一耳光:“没规矩!长公主这里也敢放肆!”
那内侍正要开口,青鸾冷冰冰的视线刺向他:“拉出去杀了。”
众人只是一瞬,便执行了命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青鸾梳妆完毕后,小心翼翼道:“长公主,那......”
“不急。”我桃唇轻启:“先让朱阁去瞧瞧,放心,都是一群蠢货而已!”
朱阁是我的忠犬,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他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从小守在我身边的护卫,他以前不叫朱阁,但叫什么我忘了,我只知道自打我发现他竟敢觊觎我之后,我就侮辱般地赐了他这个女流名字,与他英勇冷漠的气质很是不符,但是我喜欢,我就是要故意折磨他、恶心他。
青鸾眼中很快略过一阵忧伤,但她不敢质疑我很快便走了。
我慢悠悠地躺在贵妃榻上,夏雨突然又不期而至,我命下人将我挪至听雨阁,雨声跟我翻动书本的沙沙声融为一体。
当我看到狄阁老智斗小人时,内心又是一阵不认可,若狄阁老不那样忠诚,或许不会遭遇三黜三贬,为了几个平头百姓实在不值。
当我撅起嘴时,朱阁刚好进来,他总是在看我的第一眼,立马把渴望压抑成听从。
他脸上的线条总是崩地很紧,仿佛他来见我就是花了莫大的勇气,但我的一颦一笑似乎都能激起他心中无比的关注。
他跪在我面前。
“你说,这件事情是郭贵妃挑的头?”我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为何?”
朱阁抬起头来,我每次都受不了他的眼眸,就仿佛他要将我整个人融进去,我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
“卑职查过了,郭贵妃有个哥哥在军中被霍去卿压制,而郭家在经商上又被霍家抓住把柄,而且几月前郭家女进宫,却丝毫没有受到圣上宠眷。”
“额?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郭家女当时后宫跟您上报过,但是您没有在意。”朱阁道。
我悠悠想了会:“此事,皇后怎么说?”
朱阁道:“皇后一味地装病,头风又犯了,只是闭门谢客。”
我嗤笑一声:“这皇后的胆子还真是小,虽然这等小事也不配我出马,不过既然有关我亲手送入宫的淑昭仪,我还是去瞧瞧吧。”
朱阁眼锋一紧,看我一眼没再说话。
两仪殿,郭贵妃领衔宫妃端坐两排,如看蝼蚁般地嘲笑着此时正狼狈跪在地上的淑昭仪。
淑昭仪浑身湿透,十指夹红,竟然背上还残忍地被烙印了一朵血红的花。
不过这是我乐见的,我微笑地走了进去,众妃立刻起身相迎,郭贵妃谄媚地虚扶我,被青鸾格身挡开,她悻悻地坐在下首首位。
我打量了众人一眼,众妃皆紧张噤言。
“淑昭仪,好久不见?今日怎落地如此下场?”我毫不忌惮地开口。
淑昭仪疼地浑身微颤,但她依旧倔强地看我一眼,倒是有她哥哥的风范。
我嗤笑道:“你今日不需我为你伸冤?”
淑昭仪依旧倔强,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大概以为父皇或者你哥哥会赶来后宫为你做主吧?”我蔑视道:“人长得挺美,只是脑子不太聪明。”
我饮了一口雪燕,唇角勾起,青鸾知道这是我不愿再开口的动作。
青鸾立刻向前,居高临下道:“众妃听着,大兴后宫,皆由长公主做主,长公主不耐烦跟锯嘴的葫芦问话,淑昭仪,你听清楚了吗?”
众妃诺诺称是,当眼风扫到淑昭仪时,青鸾看到她已溃败,中看不中用。
我随即走出殿外,再未看淑昭仪一眼。
“恭送长公主——”
郭贵妃有些脚步虚浮地看我一眼。
午后,旨意下达。
其一:验尸结果显示,淫夫死于7个时辰之前,即昨晚的子时,其被利器封喉,经过核实,淫夫是皇宫二门外的一名夜班侍卫。
其二:迎春宫没有任何打斗、嬉戏迹象,也没有找到血迹和凶器,淫夫伤口出血量大,但迎春宫无相符血迹,故迎春宫不是犯案现场。
其三:淫夫作为侍卫佩剑,但剑柄上出现凹痕,所镶嵌珠宝被人抠去,而迎春宫的后园内即便因为下雨掩盖了部分痕迹,还是根据草丛脚印以及刮花的衣裳发现了拖拽的痕迹,此外沿着这条路径,还找到了一只耳环,足以证明,淫夫的尸体是凶手沿着此路自外扛入,且凶手不止一个,慌忙中留下了耳环罪证。
其四:昨夜子时,昭淑仪虽未侍寝但暗自去观音阁抄经,虽不符合规制但皆有明证,因此死亡时间对不上,昭淑仪有充分不在场证明与此案无关,直到卯时归时才被打晕污蔑。
因此,淑昭仪与此案无关,通奸一事更是子虚乌有,至于背后阴谋犯罪者,只要根据证据顺藤摸瓜一查便知!
我冷笑一声:“一群蠢货!”
傍晚下朝时分,青鸾轻步进来:“长公主,霍去卿得了皇上允准,前来叩谢您对他庶妹的救命之恩。”
我右手支颐,抚了抚指上轻纱:“不见。”
青鸾毫不惊讶:“是,,奴婢去回复。”
我点点头,嗤笑道:“告诉他,他庶妹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