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幻影如黑雾凝成的山岳,周身缠绕着扭曲的紫色火焰,每一次呼吸都掀起阵阵热浪。沈昭白握剑的手掌渗出冷汗,剑身却纹丝不动——方才绘制符文已耗尽大半灵力,此刻他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谢无妄咬破舌尖,血雾喷在冰刃上,却见冰刃刚触及幻影便开始融化,暗红血迹转眼蒸发成灰。
“这根本不是实体!”谢无妄的冰盾被幻影随意一挥击碎,碎片如利刃般擦过他的脖颈。沈昭白突然注意到幻影胸口处有一抹跳动的微光,形状竟与魂火灯的灯芯如出一辙。他猛地扯断颈间挂着的青铜片,符文在剧痛中强行激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幻影。
“小心!”谢无妄话音未落,沈昭白已撞进幻影黑雾中。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他看见自己满身是血跪在父母灵前,听见同门师兄的惨叫在耳边回荡,最深处的画面里,一双布满裂痕的手正握着染血的剑——那是他从未敢面对的,亲手斩杀走火入魔师父的瞬间。
“都是假的……”沈昭白咬破嘴唇,血腥味让他清醒片刻。他将青铜片狠狠刺向幻影胸口的光点,符文锁链迸发的光芒却在触及光点的刹那被尽数吞噬。幻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祭坛剧烈摇晃,燃烧的头骨纷纷炸裂,飞溅的骨片如暴雨般落下。
谢无妄抓住机会,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阵图。地面符文锁链骤然升起,缠住幻影双腿。但幻影只是微微一顿,反手一挥,锁链寸寸崩裂,谢无妄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祭坛石柱上,咳出大口鲜血。
“这样下去不行……”沈昭白望着逐渐透明的双手,灵力流失速度快得惊人。他突然想起谢无妄之前用鲜血压制噬魂火的场景,目光落在幻影胸口那团跳动的紫色火焰上——那分明是所有执念汇聚的核心,若是能……
“无妄!把血给我!”沈昭白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谢无妄。两人对视瞬间,谢无妄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毫不犹豫割破手腕,暗红血液顺着沈昭白掌心的符文流淌,在青铜片上凝结成诡异的血纹。
沈昭白强忍着灵力被吞噬的剧痛,将沾满鲜血的青铜片按在幻影胸口。血纹与紫色火焰剧烈碰撞,整个祭坛陷入刺眼的光芒。幻影发出不甘的尖啸,黑雾开始寸寸崩解。然而,就在火焰即将熄灭时,一道黑影从魂火灯中窜出,直扑两人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