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上肖喻宁坐在书桌上,那张“好好的好好学习计划”已经完成,她想起来高中第一次家长会,班主任委婉的说如果可以,她希望第一次见面可以不缺席,很多家长也配合,只有赵好的座位上是空的
她当时只是得到赵好一句“所里忙,老师也理解”
现在想来,市里学校的家长会几乎都将时间安排在同一时段,目的就是有需要的家长可以提前请假,但是孩子有两个,家长只有一个,也就只能难为赵好了
第二天肖喻宁将写好的计划表交到赵好手里的时候,班主任很巧的将成绩单贴到墙上
肖喻宁见状,拉着赵好的手便向贴了成绩单的墙上走近,有被挤出来的同学不满的叫嚷着“我说你俩就别凑热闹了吧……”
肖喻宁不理,得意的看了赵好一眼
看到这个眼神,赵好便明白了,她没考过肖喻宁,她倒要看看,差了多少
还没等她在总排成绩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肖喻宁已经将手指搭在旁边理科排名上赵好名字那一栏,她和第一名的肖喻宁差了五个名次,全班前十就她英语最差,再向后看,化学和肖喻宁只差了两分
“哎呀,你俩有什么好比的啊,别挡道”有后面的同学催促着,肖喻宁只好和赵好钻出人群
“我们赵好考得已经很好了”肖喻宁摸摸赵好的头,安慰着,她心里暗暗想着:没人夸赵好,我夸!
赵好却并不知道肖喻宁心里想得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反常,按理说这时候肖喻宁应该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问她什么时候带她去巧克力店了
她反手握住肖喻宁摸她头的手,轻轻握了一握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啊肖老师?”
“嗯……你今晚先把这套卷子写了”“自己写,不许抄!”
“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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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卷子本来就是肖喻宁用来摸底的,看看赵好实力在哪,结果谁知道,根本没有!第二天肖喻宁看到这张满是红圈的卷子时,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她顾及着赵好的自尊心,学着老师的样子将错的圈出来,不打叉,可这也太不像话了……
二人坐在办公室门前的书桌前,两个头凑到一起,班主任想看看这两个孩子在搞什么幺蛾子,轻轻走过去,就看见标红的卷子。
“呦,我还没看,原来这套卷子这么多重点”
班主任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眼瞅着班主任就要拿起卷子仔细端详,肖喻宁眼疾手快“不是重点,这给赵好补习用的,您就别给她压力了”
听到赵好主动出击,补习的竟然是英语,班主任喜出望外。
“你俩好好补,只要成绩有进步,我就把没收的小说还你”班主任指着赵好,算是鼓励吧!
“那我呢,我有什么奖励?”肖喻宁故作委屈,用可怜汪汪的眼睛看班主任
很可惜,班主任不吃这一套“那也该赵好给你奖励啊,是不是赵好”转头就将问题推给主角“你俩好好补,到点回班啊”
说罢,班主任夹着笔记本,踏着步子走远了
“你今天晚上就把我给你讲过的东西好好背一背,再把这套卷子认真做一遍”“明天我让你讲啊”
“好嘞”
——
两人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看见是化学老师,两人本来松了一口气——
“站那!你俩飘了是不是”
赵好和肖喻宁对视一眼:不对!
“怎么,第一第二就能随便进出我的课堂了?你俩能次次第一第二吗?再有下次,别进来了”“以她俩为戒,谁在我的课堂上迟到,别进来了”“回去坐着!”
两人急忙回座位坐着,刚坐稳,便听见讲台上化学老师有新的动静
“咳咳!我说个事,下个月市里有个竞赛,和物理全国竞赛一起在本校进行,那个第一第二,你俩准备准备”
“老师,那她们竞赛,我们是不是放假啊”
“对啊,放假”
听到放假,班里开始躁动,讲台上的老师微微一笑,将黑板擦砸在讲桌上,发出的声音让教室瞬间安静
“周六,可不就是放假吗”
“啊~”“你玩文字游戏”
一瞬间又哀嚎遍野
“正式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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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心不在焉的你知道吗”肖喻宁盯着赵好,自从上次两人走路回家后,肖喻宁便隔三差五的央求赵好一起步行,美其名曰“为了我们可怜高中生的身心健康”
明天是周末,二人决定走路回家,这也是她俩心照不宣的共识,路上肖喻宁说什么话赵好都“嗯嗯
“啊”的敷衍过去,让肖喻宁觉得好奇怪
“我开心!”
“你心情不错还不听我说话!”肖喻宁又挂在赵好脖子上,压弯了赵好的腿,只不过这次赵好没有挣脱“肖喻宁,化学竞赛完,也就差不多期末考试了”
“是啊,好快哦,咱俩已经快认识一学期了”
“假期带你陪我去做个蛋糕吧”
“今天心情这么好啊,当然可以啊,为什么突然想做蛋糕啊”
“我姐生日,以往我们家没有生日蛋糕的,今年,我姐应该想过一个生日”
赵好这么说完,肖喻宁就懂了,生日生日,生她的人都不在了,这个日子不过也罢
“好哦!”“不过有个问题,我特别特别好奇”
“什么问题啊”
“为啥你姐叫赵知文,你叫赵好啊”看着赵好若有所思的样子,肖喻宁赶忙补充道“对不起啊,你是不是觉得冒犯了”
“并没有,只是因为我本来叫赵晖武的……”
原来如此……赵知文,赵晖武,文武双全,有儿有女凑个好……肖喻宁只觉得心跳加快,这句话在过年的时候她听过,当时还有亲戚开玩笑似的问希不希望有个有个小弟弟,那时候的肖喻宁不懂,还是爸爸出来及时解围说这辈子教好这一个女儿就好了……
她抬头看着赵好,赵好好像感受不到这份灼热的目光似的,自顾自地说着
“我姐从小就聪明,我爷爷就说他们老赵家的基因好,有我姐那么聪明的女儿,生个儿子绝对更聪明,我妈怀我的时候,也有老一辈会看的人说,这一胎大概率是个男孩”
“结果生下来一看,我是个女孩,我爸一下子懵了,我还害得我妈没了,我爸就更没时间管我了,全家人都在操心我妈的后事”
“直到要登记了,我爸才发现我没名字,脑子一时间都是晖武,不知道叫什么好,他就想起来我妈临了临了托给我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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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好好对她”
……
“赵好”
“哪个好”
“好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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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喻宁第一次听赵好讲这些,她明白,赵好这是把她当朋友了,她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赵好身上“可是我们好好现在真的很好啊!”
状似玩笑的一句话,让赵好心里开了花
……
人开心了,脚步就轻了,赵好揣着笑意走进姐姐的房间
“姐竞赛时间延长了?”
“嗯,和你们一起考”
“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竞赛啊”赵好这次说话时,眉头上的小鼓包难得离家出走,赵知文觉得可爱“你化学考那么好,这次化学竞赛的名额肯定有你一份啊”
“反正考完试也快放假了,姐,今年咱们过生日吧”
赵知文猛抬头,看向赵好笑意盈盈的眼睛,从小到大这双眼睛赵知文看过无数次了,全家人瞳孔都似爷爷般墨黑,只有赵好的瞳孔,和妈妈一样,是棕色的
赵好惯会用这一招,每次这么看着赵知文,她都无法拒绝赵好“好啊,反正咱俩生日接近,一起过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早早准备”
“我说了,你不许反悔”
“你先说”
“你先答应”
赵知文看着赵好跳脚的模样,赶紧答应“好好好,我答应,可以说了吧?”
“我要你去医院……”
……良久的沉默,赵知文背过身,指甲又不自觉的扣着大拇指,赵好也看见她的小动作,向前挪了一步,握着赵知文颤抖的手“姐,你答应过我了,不许反悔”
赵知文听见赵好的安慰,深深叹了一口气,瘦削的肩膀起伏一下,又轻轻反握住赵好的手“这件事我早答应你了,换个礼物吧”
赵好没料到赵知文会这么说,她将其他安慰的话试图咽下去,但字字句句好像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硌得她生疼“那我想好再和你说吧……姐”
“好,今天回来的晚,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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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这一个月,虽然每天都和化学为伍,但其他科赵好也不敢落下,尤其是英语,她愿意看见肖喻宁改完赵好的英语卷子后扬起越来越多骄傲的笑脸
赵好用拇指摩挲着前面照片上母亲的脸,在卧室里众多照片中,也只有这张照片没有父亲的身影,她始终觉得父亲与母亲不配站在一起,其实自己也不配和妈妈站在一起,照片里年轻的妈妈抱着姐姐,微微隆起的小腹里是尚未出世的赵好
此刻赵好难得的畅想以后的日子,姐姐在越来越好,自己在越来越好,待姐姐去到首都,自己也要努力学习考往首都,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目标以后想要干什么,但她一定会找到那个目标
想着想着,手机开始震动,赵好拿起一看来人,便接通了,紧接着是肖喻宁欢脱的声音“赵好赵好,明天有安排嘛”
“没有,怎么了?”
“那美女我可以约你出来吗?”
赵好低低一笑“出来干嘛?”
“这两天我都快不认识化学俩字了,出来散散心呢?”
赵好知道肖喻宁聪明,但也绝不否认肖喻宁的刻苦,也只有又聪明又刻苦才配得上第一战神这个名号
正好,她也快要看吐了“行啊,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哎呦,今天这么好说话,你明天早点起,陪我去北街吃点饭呢?”
“也行”“你快早点睡,别明天起不来”
“好哦,你也早点睡,我捎你过去”赵好从肖喻宁这句话里听出来毫不掩饰的骄傲
“晚安”“晚安哦”两人互道晚安
今天是个好日子!赵好如是想着,在以为的幸福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的好觉真神清气爽
以至于第二天手机响时让赵好有一丝丝不爽,赵好没好气的接通电话,对着话筒另一边的人说“干嘛!”
“嘿!我就知道你没起来,你还凶我,你怎么敢的”听到肖喻宁更不爽的声音,赵好被吓的从床上爬起来“我都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跟我说你还没起床
“起了起了,马上马上”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你一点不听啊”
“刷牙了刷牙了”
“你赶紧的吧!”听到肖喻宁的怒吼,赵好也顾不上搞什么搭配了,穿着她从衣柜里随手抓的衣服就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姐姐房门大喊一声“姐,我走了!”
“去哪?”赵知文从房门出来,将垃圾收拾好带给赵好
赵好一边提鞋,一边回答“朋友,昨晚约好一起去吃早饭的,你要吃点什么不?”
“我早吃完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就没准备,别玩太晚,路上注意安全”赵知文叮嘱道,看着赵好莫名其妙的穿搭,终究是没出声
“走了”赵好将房门关上,提着姐姐收拾好的垃圾,快步下楼,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的眼神
老远就看见肖喻宁坐着电动车,一脚撑地,一脚搭在脚踏上,手搭在仪表盘上摆弄着什么,赵好一路小跑,肖喻宁见赵好跑过来,插在钥匙孔的钥匙也跟着启动“赶紧上来,再磨蹭早市上的人都走完了”肖喻宁抱怨着“我说,你这样拽着我胳膊,我怎么控制方向啊”
第一次坐后座的赵好不知道手往哪放了“啊?”她下意识去找后座靠背,却因刹车的惯性整个人贴在肖喻宁的背上,突然刹车的肖喻宁也没想到赵好会撞上来,她撩撩头发,掩饰红得滴血的耳垂,不自然的说“你可以扶着我的肩膀的”
“哦哦好”赵好双手攀上肖喻宁的肩膀,没走一会肖喻宁又停下了“要不你搂我腰吧,我肩膀痒”
“好,你腰不痒吗?”“你不挠它它不痒”“行”
赵好头回和别人接触这么近,平常穿着宽大校服根本看不出来,今天搂着肖喻宁的腰她才发现女孩的腰好细,她好像一只手就能搂住,但她不敢乱动,怕肖喻宁又停下说她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