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监报时,新的一天拉开帷幕,褚玲跟秋水伺候贵人洗漱完,皇上在皇后处,就不用过去请安。
她们三人逛着,沈秋桐对周围很好奇,褚玲也在好奇,并很仔细的观察周围人员,一旁的每个侍卫。
寻了很久都没有一眼异样的,吃完午饭,皇后邀请在围场的妃子进行下午茶,来到此处,屋内空间氛围微异,沈秋桐作为贵人,跟她们妃及以上的人在一起,就像小白兔误闯大灰狼的禁地,还是只很善伪装的灰狼。
皇后字里话间在关心贵人,但也在打听她跟皇上最近怎样,就是探究为何带她过来。
贵妃的眼睛都快斜到天上,都没正眼看过她,只有安妃,说话柔和静婉,还时不时浅笑。
沈秋桐性格单纯,不理解里面的绵里藏针,一直在有什么答什么。
“好了,各位妹妹回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晚宴我们再会。”
出来皇后处,褚玲微微吐出一口气,“小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你想干什么?”
沈秋桐看望周围,“我们去兽栏那里看看吧。”
围场除了打这里的野生动物,还会带一些野兔,獾之类的放出去进行比赛,她们到兽栏,里面除了兔,獾,还有几头小鹿。
沈秋桐拿胡萝卜喂它们,在周围树荫又闲逛了会儿地面传来震动,马声长鸣伴随着尘土,皇帝挥袍下来,兜框里装着好几只猎物。
褚玲失望,看来叛贼没有动手,还在等一个最佳时机,下来的人里都是王爷将军,包括那位叛党组织者,三王爷,但他跟皇上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兄弟情谊。
沈秋桐在一旁看呆了,英姿飒爽的皇上,让她的心中更加爱慕。
李承乾走进账房,太监们马上把他的猎物和王爷将军们的都拿下,好为晚宴做准备。
回到住处,褚玲偏着脑袋为沈秋桐选了件淡芋紫的外袍,简简单单的珍珠耳坠,头上小巧的珠钗,不惹眼但很温婉,今天皇后已经在试探,她不能让她再明显。
秋水在旁感觉自己的好友有些不一样了,但她说不上来完全,就是觉着她聪明了许多,还很会搭配。
晚宴到,熙熙攘攘的堂厅坐了很多人,最上方中间空的,一左一右的是皇后与贵妃,她们在偏侧落座。
报信公公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帘子被侍卫拉开,一身闲衣,人高马大的皇上走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皇上万福金安。”
李承乾挥手示意坐下,目光在李晟脸上扫了一下。
宴会开始,丝篌舞乐近近而来,皇后端杯敬他,紧接着就是贵妃安妃。
沈秋桐也站起,“嫔妾喜贺皇上今天猎盛归来。”
褚玲眼睛敏锐捕捉到李承乾看到贵人眼里的变化,还有皇后紧紧望过来的目光。
重头戏伪装的兄弟两互相寒暄着,李晟面带浅笑的敬他这位弟弟,心里的毒蛇在暗里增长。
魏斯在上方静静的观察这一切,李晟很谨慎,这么久以来知道是他想要造反,但一直抓不到实质证据,他也很能等,从先皇驾崩,等了五年之久。
华丽枯燥的晚宴结束,褚玲猜测今晚皇上过来的几率有多大,这位单纯的贵人,在深宫不显眼可以活下去,但会受人欺凌郁郁而终,得到皇上喜欢又会惹来无尽麻烦,皇后这条毒蛇。
她伺候她洗完,选了件柔和粉白的里衣扶着躺下。
李承乾处。
“皇上,李晟今天没有行动,但暗影见到了位形迹可疑之人,这是围场第一天,他在等一个机会。”
李承乾喝了杯茶,“他一向等得及,也稳得及,这半个月,他会出手。”
“目前不定他是在猎场,还是住处,你的饮食起居...”
李承乾淡淡的笑,“这我明白,退下吧,把周围隐藏的人减少些。”
“是。”,魏斯出去在夜色树干上。褚玲猜测皇上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她当班,贵人已经睡得很熟,偷溜着走在附近,鬼鬼祟祟又在皇上账房外能接触的地方闲逛,一名侍卫拦住她,“你干什么!”
她急忙掏出她的腰牌,“侍卫大哥,我是瑛贵人的丫鬟,就在这附近逛逛,睡不着。”
侍卫泠厉的声音传来,“不要在这附近,离远。”
褚玲道是,身形一转挪去别处又从犄角旮旯里面冒出来。
魏斯在上方,这个女人是瑛贵人的侍女今晚在晚宴出现,但这么晚她屡次绕过皇上账房,还往其他地方走,行迹十分可疑。
妃子跟前朝通信扰乱朝政的事不再少数,身边的侍女,往往就是她们的得力助手。
褚玲绕了几圈决定放弃,黑暗里钻出一双手将她拉回,视线重黑,脖上抵住一把刀。
“你行踪诡异有何企图。”
清晰近在耳边的男人声音,她没有去拿腰牌,“你是谁!敢在这强掳宫女。”
脖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刀滑进了她的肉里,这人是血滴子无疑,但是手下还是首领不得而知。
“系统,求你告诉我这是不是魏斯!”
一直死尸的系统炸活,“宿主,就是他。”
褚铃心激动的狂跳,“侍卫大哥,你是侍卫吗?”,她手去拿腰牌,“我是瑛贵人宫里的侍女,不是歹人。”
“我问你在这干什么。”
脖上的刀又往里近了,褚铃腿脚发软,“侍卫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她哭起来,“你别伤害我,我只是夜里睡不着而已,我手无寸铁,能干什么?”
魏斯早已感觉到她是个一丝内力都没有的人,手捂住她的嘴,另手摸上她的身体,褚玲瞪大眼睛嘴里呜呜起来,搜了一通,什么都没有,魏斯放手。
褚玲脸色涨红,“你干什么!登徒子!”
他匕首划向她的脖颈,“闭嘴。”
面前一阵微风,连面容都没看到的人就这样消失了,褚玲手摸上流血的脖子,心里怒骂低着头跑到账房。
脖上有两条伤痕,一深一浅,血都流到了她的锁骨上,褚玲疼得龇牙咧嘴把药上完,又拿了条薄薄的围巾围住才返回瑛贵人账房边。
今晚很顺利碰到魏斯了,但他确实如系统所说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在她脖上剌口子,她严重怀疑要是解释说得慢了点,是不是今晚她就人头落地了。
昏昏欲睡到清晨,第二天跟第一天没什么两样,还是茶话会,草原树林里闲逛,瑛贵人和秋水都问她怎么了,褚玲打哈哈,说自己昨晚被一只大虫子咬了,很不雅观,所以带着围巾。
晚上又是大家一起吃饭,你来我往,绵里藏针,褚玲往头顶看了好几眼,电视里高手都会在房□□个小缝观察,但这上面,什么奇怪东西都没有。
魏斯在暗处,往上的视线是昨晚的那个宫女,她的行为,很不符合她的身份。
吃完饭公公来传话,说今晚皇上会来。
褚玲让沈秋桐选花,放了要的茉莉在洗澡水里,又把她的头发梳得直直的垂在一边。
门响李承乾进,她和秋水退到外边。
“皇上。”,沈秋桐问,“要我服侍你现在入睡吗?”
李承乾手揉了下眉头,“还有奏折没批完。”
不多时,王德送了些折子过来,她在旁为帮他研磨。
李承乾刚才就闻到一股暗香,此时近距离接触,是茉莉。宫中女子以花拭身,用的几乎都是玫瑰,他第一次闻到茉莉,小气,但也在腻味中有些不同。
“为何想用茉莉洗浴。”
沈秋桐微愣,今晚褚玲拿了荷花栀子等四五样干花来,她也是随手选得。
“就是觉得茉莉清香,玫瑰常用繁盛浓烈但也有些腻味了,嫔妾想换换味道。”
她的研墨速度变慢,“不好闻吗?皇上。”
李承乾放下批得差不多的折子,“没有,看来爱妃跟朕想到一块了,都觉玫瑰腻人,这花清雅,不错。”
沈秋桐有些脸红,“皇上喜欢就行。”
美人在前,黑发如瀑,李承乾牵住她手,帷幔下身姿摇动。
今晚是她值夜,褚玲把秋水支回去睡着,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很久,里面没有声音传出,夜深人静时她走到附近又开始闲逛。
魏斯把她拽进黑暗里手捏住她的脖子。
“你今晚在宴会观察。”
褚玲微微窒息,更痛的是脖上的伤,那里,明显的流出了新的血。
“侍...侍卫大哥你听我解释...”
她艰难说着,“我家在仓州,幼时家里就住这样的微园顶房子,我看是因为我想家了…”
她的眼努力去看黑暗里人,“我想家了,想我爹娘,守夜无聊就想到处走走排解这种心绪。”
魏斯又在她身上摸了一通,褚铃脸红,知道他并无想法,就是在看她有没有藏什么可疑东西,脖上的手松开,身体被甩到木柱上,她喘着气,暗忖刚才那句家有没有触到他一点点。
蹒跚着回去脖上的血很吓人,伤口裂开了一旁还有指印,她换药重新又围了条围巾。
这个人声音听着不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黑暗里就是看不清他的脸,褚玲撑着下巴,想下回要不要带个火折子,但她估计,刚拿出来她的手就会被他扭断。
沈秋桐起夜,今晚她喝了好几杯茶,又接受了皇上临幸很想去如厕,猫着脚步到茅房,出来路过凌乱的桌子顿了下,她想去整理,但妃子是不能触碰这些的,她又马上走开。
李承乾感受到脚步的停顿,但翻东西的声音没有出现。
沈秋桐上床,“皇上?”,没有回应她手轻点了下他温热的脸颊,躺下挪挪,脑袋靠在他肩窝。
李承乾起床沈秋桐为他穿衣,走过桌前上面的奏折保持的是昨晚的状态,他顺了下她的头发,“今晚想不想朕再过来。”
沈秋桐惊讶抬眸,对上目光又垂下去,“嫔妾想,皇上就会过来吗?”
“君子一言,答应爱妃了,就会来。”
沈秋桐嗫嚅着,“那嫔妾想...”
李承乾靠近她耳边,“今晚再帮朕磨墨。”
送走皇上她缓解如擂鼓的心,褚玲跟秋水进来,见她脸红红的,好笑的为她梳妆。
“玲儿秋水,皇上最近跟我说话怪怪的,很不一样。”
秋水笑,“那当然是因为贵人重获喜爱啦,甜蜜嘛,当然跟以往不同。”
褚玲梳着头没说话,这位皇上心思如海,邪恶值更是高达70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身为皇上,跟一个小贵人相处,应该没什么心机。
今天的活动跟以往不一样,皇后组织妃子们包饺子,用的是打猎回来的鹿肉,鹿肉鲜红,再加上鲜美的臻菇,是很美味的一道佳肴。
堂里摆了几张大桌子,妃子们在包,奴婢们就在一旁侯着,嘉贵妃拿着饺子,对准瑛贵人一撞,手里的碗掉下去,饺子都蘸上了尘土。
“贵妃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
沈秋桐连忙做礼,虽然是贵妃撞她,但她只有道歉的份,嘉贵妃颐气指使,“瑛贵人,受宠几日眼睛不好使了,看不见我。”
沈秋桐头垂的更低,“嫔妾没有,冲撞了贵妃娘娘是我的错,我...”
嘉贵妃脚点了点,“把饺子捡起来。”
沈秋桐捡,手被一只脚摁了下,上方传来声笑,“妹妹,捡个东西也看不见吗,捡到我脚上。”
她不敢言语,忍着痛把饺子捡完放在碗里。
褚玲默默看着心里很心疼,但她是个奴婢,根本说不上话,一旁看戏的皇后现在过来打圆场,“好了贵妃,我瞧瑛贵人是不小心的,她昨日服侍皇上难免劳顿,精神有些不集中,撞到了你,别大题小做。”
嘉贵妃把碗扔到一边,“一个贵人,值得我大题小做。”
安妃拿来一个新的碗,“贵妃娘娘别生气,我们新做,皇上快要回来了。”
嘉贵妃哼了声,沈秋桐默默地来到最尾巴做自己的饺子,饺子包了一大堆被拿走,出来账房贵人的兴致不高,褚玲抬起她的手,上面有红印,她们回到住处。
秋水红着眼,“贵妃娘娘太欺负人了!明明是她!”
“秋水,别说了。”,沈秋桐闷闷出声,褚玲把药膏抹在她的手上,“还痛吗,小主?”
沈秋桐摇了摇头。
“面对皇上的宠幸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想起她早上红红的脸,“皇上晚上是会又来吗?”
看出答案褚玲放下她的手,“皇上到这只来过你这边,贵妃嫉妒很正常,你要么就不在意她,要么就回到以前的生活,那样,就不会有人来找你事。”
在重新受宠前,那一个月皇上只去贵妃皇后那里,他很忙,除开就是在崇清殿,再之前,她一个月侍寝两三回。
“我还是想让他过来。”
褚玲笑慰,“那我们就别想贵妃了,皇上现在喜爱你,你就好好抓住机会,说不定能升嫔呢。”
沈秋桐的气压不像刚才那么低了,手打了下她的鼻子,“就你会想!”
几人笑了起来,褚玲叮嘱道,“小主,这件事你不要给皇上说。”
“我知道。”,沈秋桐应,她本不是也爱抱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