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1号的犹豫,相远确实有些想法,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他如实说出自己的假想,“或许相家和郑家,曾经这么两个人,对它的死亡推波助澜了。”
樊山杳很有兴趣,“怎么说?”
“假设哈,假设那个蓝色代表的就是我妈相如英,黄色暂时未知,虽然他们两个并不是直接杀害1号的凶手,但1号的死其实跟他们两个也脱不了关系,这是不是就验证了1号最后做的那个说话动作?”
回想当时的画面,樊山杳也确实有这种感觉,1号那个动作,好像就是在模仿一场说话,甚至是一场告密。
单纯对话怎么可能有杀生之祸?只有告密才会啊!
告密!樊山杳被这个想法震了一下,“如果说是告密的话,那现在就有两个问题。一,那两个人发现的1号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二,他们向谁告的密。只有搞清楚这两个情况,我们才能进一步确认1号的身份。”
相远点点头,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把两个问题输入进去,说:“我们现在把假设列一列,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线索,我先来。1号的秘密,可能是对它的对家不利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它犯了什么错误。”
对,也有可能是1号的什么错误被那两个人抓住了,樊山杳被这一点打开了思路。
“第一种,假如1号的秘密是对对家不利的消息,那这个被告知的人就是1号的对家,它的仇人;”
“第二种,假如秘密只是1号犯了什么错误,那能惩罚1号的,应该就是它的家人长辈,或者……”
樊山杳顿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一个点:1号是巴人呀,巴人必须要守族规,特别又是那个年代,假如1号犯的错误涉及族规,那更有资格责罚它的就是族长。
而当时的族长,樊山杳蓦然觉得脑壳有点发昏,特别是已经眼见1号最后拿起的是紫色,她的喉咙就不自觉地打结,“或者、是瞫清琼?”
她看向相远,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
相远把瞫清琼三个字打上去,呼出一口长气,说:“其实能坐到那个位置,手上不干净也并不奇怪。古来多少帝王将相,手上沾满了鲜血,不一样为后人称颂吗?”
想了想,相远又补充一句,“再说现在还只是假设,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或许是我们理解错了1号的信息也不一定。”
樊山杳听后沉默了几分钟,觉得相远说的其实没毛病,事情还没有最终定性,万一并不是她杀的呢?
她向来是不大记情绪的,所以这么一想心情也就开阔了,暂时抛开这话,转头问起另一个疑惑。
“相远,为啥你老觉得这件事跟你妈脱不了关系?”
谁没事儿怀疑自己亲妈干坏事啊,樊山杳总觉得很蹊跷。
相远一怔,没想到樊山杳会问这个。
如果说前面的话他是在展示皮毛,那么这个问题下掩盖的就是实质,能说吗?
没法说。
再说,爸妈之间的事情,跟这个也没关系啊。
相远决定就事论事,只说前半部分,“我妈年轻那会儿,也参加过族长考试。那一次,她偷偷去了一趟瞿塘峡,然后就从那里失踪了。”
樊山杳面上一窘,相如英无故失踪这件事族里基本都知道,特别是后来她还带回来一个跟外人生的孩子……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相远的伤心事,现在被她挑起头,樊山杳当然有些尴尬。
偷眼看了下相远,还好,他的脸色尚算平常,樊山杳也就没有阻止他继续说。
“我妈这个人你不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寻常意义上的好人,说话难听只是小毛病,她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性格里带着点坏,不是说杀人放火那种,而是、武则天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族里的规矩,已经勘探明白的悬棺穴,是不准无故踏足的,但我妈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就是去了瞿塘峡里面的风箱峡段。”
说这些话的时候,樊山杳注意到相远的神情有些矛盾,一下皱眉,一下又微微带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对他妈的感情很复杂。
“本来她是在其中一个洞穴里稍作休息的,可是她忽然听到隔壁洞穴似乎有人的声音。你也知道风箱峡段距离江面有几十米的高度,平常人是根本上不去的,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人是巴族同族。”
“她有些害怕,就和一起来的堂妹,也就是我大伯家的相如芳商量先听听看,再作打算”,说到这里,相远舔了舔嘴唇,心里有些发虚。
樊山杳果然一惊,“不是都说当年她是一个人去的嘛,怎么还有一个人?我记得她也已经去世好久了。”
相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听了一阵,她们两个听明白了,那边应该是三个人,来这里是为了盗取宝贝的。原来不是族人,我妈顿时胆子就大起来,她要去阻止这场盗窃。堂姑生性胆小,是我妈的跟屁虫,她就没有过去,我妈单枪匹马,打斗过程中不甚掉落江水,就此失踪……”
故事差不多就讲到这里,樊山杳却越听越迷糊,“你说你妈听到三个人在风箱峡盗宝,我记得你妈是1971年失踪的,三个人、风箱峡、盗宝,这不会就是1971年的特大新闻、三子探宝瞿塘峡吧!”
相远点点头,“是,就是三子探宝瞿塘峡。”
“我的天”!樊山杳猛然站起来,来回地踱步,感叹道:“你妈居然是这样失踪的,原来是跟三子有关!”
“那你堂姑怎么就没看到那三个人的脸,她完全可以作证啊?”
相远有些为难,“她胆小,等到我妈不慎落水她才出来,可那两、他们已经逃掉了,所以没法作证。”
这时候樊山杳停下踱步,她忽然发现相远话里的漏洞。
“你觉得你妈跟1号的死脱不了关系,就是因为三子盗宝的事情吗?”
相远点头。
樊山杳还是觉得混乱,她得给自己捋捋,“我捋捋这事儿的前后因果,你别生气哈。”
相远默不作声。
“第一,你妈和你堂姑偷上瞿塘峡,这是违反族规。而之后你妈不慎落水下落不明,待后来生还,又怕你堂姑告发此事,所以一时不敢回来;”
相远依旧沉默。
“第二,你妈生还后遇到爱情,顺理成章有了你,这又违反族规,算上前一条,就是罪上加罪,更加不敢回来;”
相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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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
“第三,假设你妈生还后是想立即回来的,但发现族里已经知晓她偷上瞿塘峡的事情,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就是你堂姑,所以你妈狠下心来……1号所犹豫的那个蓝色,有没有可能正是它自己?”
相远无法再保持沉默,他面有痛苦之色,“回来之后我打听过,堂姑是在我三岁那年去世的,我记得那年她曾经独自出去过大半个月……所以我无法不把1号和堂姑划等号,也无法不把她和堂姑的死联系在一起。”
虽然这种推断很惊人,但樊山杳还保持着起码得冷静,她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还有一点说不通,如果蓝色代表1号自己,是她告发你妈偷上瞿塘峡的事情,那么黄色怎么解释?难道当时还有个郑家人躲在暗处,目睹了那一场打斗吗?”
相远被这一提醒,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是1号和那个郑家人向瞫氏告密?”
樊山杳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告密内容不一定就是你妈偷上瞿塘峡,有可能是他们也发现了三子盗宝。”
“从这前后判断,无论是不是瞫家人杀的1号,那两个人都是向瞫家告密的。再从身份判断,这个人一定是当时的族长瞫清琼。”
樊山杳作出最后判断,至于1号和相如英,以及那个黄色郑家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需进一步查明。
思及此处,樊山杳忽然又有了一个想法,她问相远,“对了,你知道你妈生前有没有什么耍得好的人,或者是有纠葛的?”
相远一听就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要从这些人下手查起,就如实说道,“我妈性格那样,跟她不对付的人就很多,但也都只是话上过不去,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至于她耍得好的,除了堂姑,就是郑红彩的爸爸郑兴国了。”
啊?樊山杳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想起郑兴国那种婆婆妈妈的样子,再想想相远描述的他妈那种不择手段,还真是难以想象这两个人居然曾经是好朋友。
好,就先问问他!
话到这里,两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就往回走。
樊山杳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刚才相远提及他妈的往事,让她不禁想起来在花垣见到的相远那个驼背叔叔,忍不住问道:“相远,听说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你有个叔叔?”
相远一听这话,就知道樊山杳必定背后查过他叔叔,心里虽然猛跳,但在夜色的掩盖下也没有露出异常。
他走在前头,一手替樊山杳撩开路边的荆树枝条,不紧不慢解释着,“你也知道我妈的事,相家人怨恨于此,所以从来不问爸爸那边的事情,也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哦哦,原来如此”,樊山杳从他的手臂下走过,继而又转回身,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笑道:“相远,今晚上你说的这么多话,还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话最多的一次。”
“你肯对我吐露真心话,就是拿我当朋友,我今后也会把你当朋友的。”
不知怎的,这明明是一句极好的承诺,可落在相远耳朵里,他却觉得心被扎了一下。
要是哪一天她知道了真相,还会把他当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