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通体精白的玉石虎,虎身上面布满了看不懂的红色符文,神圣中又透露出一丝诡异。
而那虎本身窝着,虎眼微阖,虎头微微歪着,贴着它脖颈上藏绕的一缕青色……
神情看起来好似在怀念着什么。
赵劲风有些懵,不是说是青头虎符嘛,怎么虎头并不是青色啊?
难道、赵劲风眨着眼睛仔细分辨,终于看清楚那缕青色并非什么丝线,而是人的头发。
青色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想再问问樊辛,但看她不知何时已经肃穆下来的脸色,赵劲风只好把话憋回去。
四顾之下,他发现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是一副庄严的神情,心下就明白这青头虎符对他们的神圣性质。
这时候所有人都分排站好,瞫武和巴永贵第一排,樊山杳郑红彩以及相远为第二排,赵劲风虽然算远离巴族,但这次人少,也不用太拘泥于规矩,就让他和樊辛站到最后一排。
每个人手上都执着三根香引,三拜之后又三拜,颇为郑重。
香烟袅袅,丝丝缕缕地飘向那只虎符。
拜过之后,每个人依次地走向香炉,把香引插进去。
轮到赵劲风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只虎符跟刚才才被打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来。
狐疑地再看了两眼,赵劲风没有了机会,樊山杳和郑红彩已经过来重新把虎符放回盒子里,包上红布,就跟来时一样。
他退后,就听见瞫武和巴永贵在跟樊山杳他们嘱咐着些什么。
不一会儿,樊辛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他们说了,这次我不用上去,就让咱两个在底下等着。”
哈?赵劲风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来的这些人都会上去呢。
不过也好,要他一个人等也怪无聊的,有个人一起还能聊聊天。
又过了会儿,显然已经交流完毕,樊山杳又过来跟樊辛交代了两句,然后就跟着他们一起朝上面去了。
赵劲风看的很清楚,那只装着虎符的红布盒子是由樊山杳背着的。
看着他们已经上去老长一段距离,赵劲风终于憋不住了,“哎,那虎符脖子上青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樊辛笑了笑,坐到开着门的主驾位上,说:“那个啊,青丝啊,女人的头发。”
赵劲风一个没忍住,“真的是头发啊,谁的啊?”
“原来你是明知故问呀”,樊辛左脚踩到车门槛上,“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赵劲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实话实说道:“那没有了,我就是觉得这虎符看起来怪怪的。”
樊辛望着崖壁上的五个人影,幽幽说道:“跟盐水女神的那场大战之后没多久,初代廪君就去世了。传说他死后魂魄不灭,化成一只白虎,继续世世代代守护着他的子民。”
“那缕青丝,不是别人的,正是盐水女神的……”
“等等”,赵劲风有点理不清关系,“不是说他跟盐水女神打了一仗吗,怎么盐水女神还会送他青丝?送青丝在古代可是有特殊意义的,难道他们……”
樊辛点点头,“没错,他们两个曾经就是那种关系,可是天意弄人,敌对的两个阵营无法成全一对相爱的人,廪君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缅怀。”
想起白虎紧贴青丝的神情,赵劲风终于理解了。
“白虎开眼,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说完这句话的樊辛,脸上多了一层担忧之色,而赵劲风的心也随之蹦咚蹦咚地猛跳两下。
难怪刚才觉得不一样,原来变化居然是在虎眼上。可虎符不是一件死物吗,死物怎么会睁眼的!
**
樊山杳等五个人很快就上来了。
在洞穴里巡视一圈,瞫武和巴永贵开始清理起里面的杂物。
除了两副枯骨,其他的东西都不能留在这里。
当清理到壁上不大不小的黑黢黢洞口的时候,瞫武和巴永贵两个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看两副枯骨,巴永贵的火气一下就腾起来了。
祀坑是极为阴毒的损招,究竟是哪个狗日的敢这么搞!
他看了眼杵在洞口的相远,1号是相家人,不免就有些迁怒,暗暗地又剜了他一眼。
由于心中揣着事儿,所以相远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记眼刀。
看着正在忙活的樊山杳和郑红彩,他忽然有一种就要末日临头的恐惧。
白虎已经开眼,真相还会远吗?
要是被她知道1号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1号是被谁杀的,她会怎么看相家人、又会怎么看他?
可是已经阻止不了了,从他们发现这处悬棺的那一天开始,真相就已经包不住了。
垂下眼帘,相远转身朝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相远、过来帮个忙”,这时候樊山杳忽然朝他喊道。
相远忙转身走过来,蹲下去帮忙牵着红布,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她。
“在地上多铺两层,血溅地上就麻烦了”,樊山杳手上拿着把明晃晃的短刀,正比划着要往自己手掌上划拉,腾不出空来,所以指挥相远和郑红彩。
于是郑红彩把手里的红布头交给相远,他则专心铺油布。
由于这块红布长宽都不小,只有相远一个人撑着,两只臂膀开合得像是要展翅的蝴蝶,显得莫名滑稽,樊山杳不禁就笑了一下。
相远反应过来,自己也微微一笑,说:“等下进去了,你小心点儿。”
樊山杳把眼皮抬起来,说:“我晓得了。”
然后低下头,手掌握住刀刃,一下划拉,没有声音,但鲜血涌现出来。
点点滴滴,渗进正下方的青头虎符身上。
虎符周身的红色符文顿时鲜艳起来,好似火一样地燃烧着。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它是它,你是你,它做的事情跟你无关”,樊山杳盯着溅开在油布上的血点,逐渐汇聚成一个稍大的血团,终于还是放心不下。
如果他知道1号可能是被人谋杀的,而那个人又恰好是五姓的人,他会怎么做?或者这个祀坑就是1号做的,他又会怎么做?
会更远离巴族、远离他们这些……朋友吗?
樊山杳不知道,就是觉得要是相远就此疏远巴族,疏远他们这些朋友,不免有些悲凉。
同是五姓,本为家人,家人之间不应该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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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上下五千年,茫茫的历史尘埃中,总有些无从索解的怪异之象。
就好比眼前这只喝饱人血的青头虎符,以及凝结在它周围的血团。
以及躺在血团两边的樊山杳和郑红彩。
他们二人双眼紧闭,他的右手拉着她的左手。刚才樊山杳划破的就是左手,所以郑红彩的右手此刻也已经沾染了鲜红。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这血迹斑斑的场景,肯定会吓得以为误入什么凶案现场,落荒而逃了。
可事实不是这样,樊山杳和郑红彩只是被青头虎符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很小,应该只有这孔洞穴般大小;
那个世界也很简单,理想状态来说,只会有他们两个人,以及1号2号的复制体。
可是理想状态并没有出现,在这个被复制出来的小小世界里面,出现了意外。
樊山杳指着墙上掉了一块泥巴的黑洞,然后一脚踹向郑红彩,气道:“你他妈的怎么回事,不是最后叫你堵死这个洞吗,这泥巴咋掉了?待会儿要是跑出啥东西来你负责啊?”
郑红彩没躲,不仅皱起眉头。
现在不是掉块泥巴的事情,堵洞好解决,可这个意外就意味着未知的变化,而未知意味着凶险……
可他明明糊了两层,咋还会这样?
不敢继续往下想,郑红彩胡乱在地上抓两把泥巴又糊上去,但心里的不安却再也解决不掉。
现在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只能祈求第二层墓里面除了耗子没有其它东西了。
他点点手表,又指了指对面的两个复制品,意思是说赶紧问,问完赶紧出去,迟则生变。
樊山杳吐出口气,把火压下去,先干正事。
青头虎符具有复制静物的功能。
复制功能听起来很美好,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用来复制钱,那样就能拥有花不完的钱啦,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所谓福兮祸所伏,说白了,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
这一,是需要使用者的血来激活,血对人体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
其二,青头虎符会复制当时在场的所有静物,包括地上的泥巴,墙上的石纹、缝隙……一丝一毫都不会差,但如果这个被复制出来的世界有那么一丁点缝隙链接着计划外的地方,那就不在此列了。
换句话说,那头要是有个端着枪的恐怖分子,那么子弹就可以从缝隙射过来,打中脑袋死了,那外边的身体也就没救了。
第三,请神容易送神难,被复制出来的东西虽然短时间内没有自主思想,可以随意操控,但时间一久,它们就会“复活”,到那时候再想杀掉它们就难了。
所以这几千年来青头虎符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被供奉着,绝少人会想请它。
樊山杳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如此,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就得抓紧时间。
闲话少说,樊山杳两只手指磕着自己的脖子,问1号,“你这伤,演一下吧,对方当时是怎么伤的你。”
木偶般的1号,哆哆嗦嗦地开始动起来。
而1号的动作,从血团里映出来,看在相远眼里,他不由觉得被一道闷雷劈过,思想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