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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1.12

作者:梨花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若换作旁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只怕会以为要诈尸了。


    好在相树略知一二,所以并不胆战心惊。


    只是看着棺材里紧闭双眼的樊山杳喃喃不住,身处深山老林四周又乌漆嘛黑,他也觉得此时的画面诡异万分,不禁轻呼出声。


    郑红彩赶紧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相树不好意思地捂住嘴,退后两步。


    郑红彩见惯了嗅金场面,比起相树的惊诧,他其实更想快点晓得樊山杳跟先人说些什么。


    但显然此刻更重要的是看住相树,不要让他打扰到樊山杳。


    毕竟相树没有经历过,要是他一惊一乍地惊扰了樊山杳,他的朋友可不变成傻子?


    他不要。


    **


    樊山杳此刻仿佛长了只狗鼻子,前方明明是漫漫虚无,但她就是能嗅见空气中飘散的朱砂和水银的气味。


    朱砂和水银皆有防腐功效,这也是巴人墓葬用到二者的关键理由。


    两者本是无味,但通过“罔”的吸引,俱都变得苦涩起来。


    气味越是苦涩,说明墓主生前年代距离当下就越是遥远。


    樊山杳循着苦涩往前走,睁着眼睛在虚无中寻找轮廓。


    在现实世界中她现在躺在棺材里宛如已经死去,而在此刻的虚无世界里,她七窍皆通。


    也不知走了多久,苦涩的气味终于近了些,樊山杳再接再厉继续往前。


    终于给她瞧见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轮廓坐在门槛上,手里忽上忽下的好似在做针线活。


    是那个人生前最后的场景。


    一般来说,墓主距离现在时间越是久远,其所余轮廓就越是模糊,反之亦然。


    这个轮廓已经稍显透明,可见已经死去上百年了。


    樊山杳越走近越觉得紧张。


    进入虚无世界并不容易,要真正嗅到墓主的信息更是难上加难。


    就像内向的人往往会排斥与外人交谈,没有墓主的同意,就算见到轮廓也什么都嗅不到。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得另想办法使其开口了。


    而与墓主的交谈也并非能像正常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样问答,他们的灵魂早已往生,留下来的只是生前记忆的残余。


    它们非人非鬼,思维迟钝而僵硬,只能点头或摇头来回答问题,因此非常考验嗅金人的综合能力。


    凭着气味的苦涩程度和轮廓透明度,樊山杳提出第一个问题:您是明朝时候的人吗?


    轮廓举向半空的手稍有停滞,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她缓缓地抬头,然后呆滞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樊山杳才松了口气,这位前辈看来比较友好。


    她绕着轮廓周围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


    有的问题并不需要问轮廓,比方说名字。


    巴人分五姓,各姓皆有其推崇颜色,就如樊姓推崇红色,家中挂红自然就姓樊了。由于轮廓并不能言语,因此只需嗅出其姓氏即可。


    樊山杳是幸运的,这个轮廓生前最后场景是在自己家里,她探头看了看,屋里挂绿,此人必然姓巴。


    要是墓主死在外头,对于姓氏的推断就是另一番功夫了。


    再说年龄。


    轮廓并无实形只能看出大概,樊山杳能看出此人是个女的,却暂时分辨不出年龄。


    思忖片刻,樊山杳屏住呼吸,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凑近轮廓。


    要知道轮廓极轻,一点风就能将其吹走。


    她凑近是为了嗅其身上的朱砂气味。


    《抱朴子?黄白》里记载,“朱砂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说长期服用朱砂可以使人长生,这当然是屁话了。


    最早在东汉时期就有人开始炼丹,到秦朝时秦始皇更是发疯一样寻找长生术。


    那时候清的家族恰好掌握大量的朱砂矿和水银,如果卖不出去岂不浪费?


    所以清接手生意后,花钱大力宣传朱砂和水银是制作长生药的最佳材料,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引来当时最大买家秦始皇的注意。


    有秦始皇做背书,清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没想到祸事也随之而来。


    当然了,这都是巴族内部机密,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巴人当然不会相信服用朱砂可得长生,但朱砂确有防腐功效,所以老人都会提前服用朱砂来保存死后的肉身。


    服用的越多,身上的苦涩就会更重。


    此人身上并无苦涩气味,可以大致判断其应该是个年轻人,至于具体的……


    樊山杳还欲再辨,忽然发现轮廓剧烈抖动起来,透明的边缘好似被人东拉西扯,拽的都已经变了形状。


    这是轮廓受到惊吓的意思!


    樊山杳不禁皱眉,警觉地看向四周。


    并无什么动静。


    进来一趟不容易,樊山杳想使法子安抚住轮廓好问出余下信息,可那轮廓似乎怕的厉害,还不等她伸手就已经蓦然从门槛上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要往屋里钻。


    已经是来不及了,轮廓一经改变动作就会很快消散,注定是还要再来一趟的。


    樊山杳着急起来。


    虚无里并无异动,那么就只能是从外界传进来的。


    轮廓能感受到,她却不能,显然异动非人为。


    可现在要命的是她根本无法自由苏醒,因为嗅金是被迫中断,她没有办法脱离这个虚无世界,只能期待外面的郑红彩能早点发现她的异常救她出去!


    **


    郑红彩确实发现了异常,不过不是棺材里的,而是他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放在此情此景里非常诡异的声音。


    “嘻嘻,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这凭白出现的声音宛如惊天雷般投向夜空,霎时间震彻云霄,炸的他全然忘了相树之前的提醒,几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卧槽,谁啊?”


    此话一出,旁边的相树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漆黑中又传出同样的声调:“嘻嘻,打劫……”


    有这么一种东西,只要你答了它的话,你们之间就会产生某种联系,它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跟着你。


    你吃饭,它就坐你对面;你睡觉,它就在床底下休息;总之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如影随形。


    相树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见郑红彩已经转了个身,眼神呆滞地朝那诡异声音走过去。


    边走还边掏自己的口袋,“给你,都给你。”


    相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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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急死了!


    因为他看见棺材里的樊山杳被刚才的动静惊扰到了,脸上的血色已经急速下腿,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叫醒樊山杳!


    偏偏郑红彩还着了道!


    能救一个是一个,相树跑到郑红彩前面,使劲摇晃着叫他:“郑小哥,郑小哥,快醒醒……郑红彩,快点醒过来啊!”


    可是根本无济于事,甚至郑红彩还要挣脱他。


    相树又急又气,往地上吐了一口,然后抡圆了胳膊朝郑红彩俊俏的脸蛋招呼过去。


    “啪、啪”


    “叫你不听老子的话!”


    耳光果真有奇效,郑红彩双眼中的呆滞逐渐转为迷茫,继而清澈起来。


    “哎哟,我脸怎么这么疼?”


    相树也来不及解释,只丢下一句“你快去看看樊小姐吧”,然后就朝着刚才声音的方向跑去。


    郑红彩顿时记起刚才的事,赶紧跑回棺材边一看,糟了,樊山杳脸上已经全无血色!


    要再不弄醒她,只怕以后樊山杳都只能淌憨口水了。


    郑红彩立即去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这原本是把水果刀,这两天被他们用来切菜,刀刃上还沾着几条干枯的菜丝。


    可一时竟不太敢下手。


    嗅金人如果意外被困在虚无之中,须得在其手腕脚踝四处各开一条口子。这四处是人活动的关键,痛感也会异常明显,如此才能叫醒虚无里的人。


    可让人恼火的是,这样的事情郑红彩以前从未做过,他害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一不小心就会把樊山杳变成残废!


    深深呼吸几个来回,郑红彩下定决心:开。


    凭樊山杳的心气和本事,比起当个傻子,就算以后只能坐轮椅她也能做的牛逼哄哄!


    郑红彩趴到棺材前,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去触碰樊山杳的皮肤。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最后一刀完成,郑红彩脸上的汗水和刀尖上的鲜血同时滴落在地。


    看着棺材里一动未动的樊山杳,郑红彩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定要醒过来啊,樊山杳,你可千万别让我交不了差啊!


    越是焦灼,时间就越是作对似得过的忒慢。


    郑红彩几乎就要忍不住上手去摇了,可此时奇迹陡然发生。


    只听樊山杳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也是头一次经历被强行唤醒,头脑虽然清明,但身体却很僵硬。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的四肢必然鲜血淋漓。好在郑红彩小心又小心,才不至叫她从此变成美丽残废。


    郑红彩看她苏醒,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卧槽你终于醒了,我都以为你出不来了。”


    说着慢慢将她扶出棺材到旁边的空地上休息,又拿出急救包给她包扎。


    四肢的疼痛叫樊山杳龇牙咧嘴,问起刚才的事情:“我在里面看到轮廓好像对什么东西很害怕,是不是外头有啥异常?”


    樊山杳左右张望,没有看见相树的影子,不免更加疑惑:“树哥呢,他去哪儿了?”


    郑红彩剪断纱布,快速地打了个死结,“他去追那两个山匪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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