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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无字之信 九垓垂定弃谋臣,

作者:余不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毕去非拿起桌几上的信封,缓缓拆开。


    “没准,线索就在此处。”


    抬眼看向里面抽出的信纸,林上阮的眼底透露出几分意外。


    这张泛黄的纸上竟然空无一字。


    “没有字的线索也叫线索?”


    林上阮脸上冷淡,低头将仵作工具全部细细擦拭了一遍,把其小心地收入箱匣。


    “线索本就是不同寻常之物,还有比无字的信纸更稀罕的东西了吗?”


    “而且,信上被藏起的字,是为了像我这样的有缘人来发现的。”


    毕去非说得言之凿凿,嘴角勾起,晕开带着笃定的笑意。


    说罢,她凑近来端详纸张的材质,手指轻轻一拨,黄绿色纸张晃动间隐隐约约显露出黑色的墨迹。


    既然这样……毕去非将纸置于烛火上空灼烤,不一会儿,薄纸后方隐隐显露出一行字来。


    字迹似是写得颇为匆忙,笔画勾连且字体潦草,但尚能辨认出一串字来——九垓垂定弃谋臣,一阵无功便悔身。


    毕去非抽起信纸,走到靠窗的桌几旁,其上正摆着写着诗句的纸墨。


    其上题着“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字迹苍劲,与信纸上的字体勾在画和气韵上颇为相似。


    “这句诗写的可真不错。”毕去非把此句念了一遍,执起信纸来一一对比过去“这个书信,应当是红香姑娘自己写的。”


    “但是,这句诗词原本是:九垓垂定弃谋臣,一阵无功便杀身。”


    “将杀替换为悔,这是在打什么谜语?”


    毕去非一边思考,一边用其苍白的指尖轻叩响木桌,宽大的袖袍勾勒处她单薄的身形。


    林上阮则是素手微抬,手法娴熟将红香姑娘裸露的伤口一点点缝合,等着毕去非的推测。


    不料毕去非突然直起身,转身就走向门口,直直看向门缝所夹之处的人,“你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


    本该是守在走廊入口的伙计吓得浑身一抖,“我,我……”


    毕去非安抚性地轻拍他的肩膀,“哎呀,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红香姑娘死之前你一直都守在二楼走廊处吧。”


    伙计下意识地点点头,毕去非顺势问道:“那么,戌时到亥时,有多少客人上了二楼?”


    “这……也有十几人吧。”伙计嘟囔着,挠挠头,“这可记不太清了。”


    “那有谁,是常来见红香姑娘的吗?”毕去非追问道。


    “那就只有辛公子了,不过他来了片刻就匆匆离开了。”


    “城北辛公子吗……”毕去非眼睛微闪,“辛公子是不是一个月前起便频频来见红香姑娘?”


    伙计面上诧异,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知道?”


    毕去非皱起眉头,“那现在辛回舟就是不仅有时间作案而且有动机了。”


    念此,毕去非转身走至窗前,凉风过处,拂起她垂在耳畔的青丝,愈发衬出她面上的苍白。


    “本是终日饱食,无所事事的放荡公子,突然就在一月之内,成为扬名京城的才子。”


    “原来,是因为红香姑娘吗?”


    毕去非手托起下巴,眼睛虚虚望向窗外,此间窗户对着的正是西街的方向。而那里正坐落着城北辛府。


    “明日就去拜访拜访那位辛公子。”


    视线由左及右,晏城西街一览无遗。西街大都繁华,街道两旁更是店肆林立,有茶坊、酒肆,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府邸。


    白日里的晏城商铺招牌旗帜高扬,车马不停、行人不息。无论是遍及全城的商会、衣料、饰品的大坊、还是小吃、书籍、鲜果、打铁或是杂货各类的散户,小贩都可以在此处看见。若论繁华,比起京城也算不遑多让。


    明明小市依村近,隐隐环桥带郭低。一样酒旗摇飏处,争鞭络绎送轮蹄。说的便是此处地阜物华的晏城。


    哪怕是夜晚,也是十里长街,灯红似火的模样,似是与静谧无关。


    除了那次变故后,空闲已久的县衙,别处都是……毕去非目光触及县衙所在之地,却是蓦地瞳孔微缩,发现了意外之事。


    本该是西街最为漆黑处的县衙,却是此刻灯火最为通明之处。


    毕去非眼睛死死望向那处,双手无意识地抠在窗沿上,喉咙无端逼出几分干涩来。


    “县衙,似是有许多火把照出的光亮?”


    林上阮抚平衣裳处的褶皱,姿态端庄直起身来,裙摆微扬走至窗前,“县衙该不会是有新官上任?”


    深夜时刻,伴随着推门的声音,盏盏火把悬浮于夜里,映在石子路上,照出晏城西街处县衙的真面目。


    持着火把的官兵静悄悄地跨过门槛,照出前路,面前距离县衙大堂不过几十步路远了。


    此时官兵却不再向前,默默靠在一边。


    黑暗里走出道身影——其人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云纹带,另挂着铜制的令牌。


    他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面上棱角分明,剑眉斜飞英挺,颇为俊秀。


    整个人丰神俊朗,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似是山间瘦竹、入鞘之剑,清冷却隐藏着锋芒。


    正是刚刚抵达晏城的严子皓背手负于身后,走于县衙大堂底下,大堂上面的牌匾题着“正大光明”四字。


    此刻严子皓冰冷的嗓音于县衙掷地有声。


    “子时三刻,下车至县衙。”


    铁质的铠甲碰于沙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官兵一齐半膝跪于地上朝严子皓低头拘礼。


    “恭迎将军。”


    此刻晏城城门处的鼓楼,铜钟敲响,悠远的钟声扬遍整个晏城,意示着新官的上任。


    严子皓缓缓转身,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透出几分清冷,手一扬示意官兵起来。


    “不必再称呼我我为将军,从此刻起,我便是晏城新上任的县令。”


    “是,县令大人。”门外忽的传出声清朗的声音,严子皓抬眼看向踏步走来之人。


    身形笔直,着了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端的是君子模样的徐净秋穿过官兵,腰侧的晏城县丞的令牌随着他的步子缓缓摆动。


    徐净秋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通身颀长玉立,萧萧肃肃,颇有文人的儒雅之气,给暗沉的县衙平添一抹亮色。


    “马行千里,不洗尘沙,子皓,你从边陲汴州至此,所费时日倒比我想象中还快了将近两日。”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好友面孔,严子皓冷峻的面孔缓和了些,语气多了几分温度,“那么,你既先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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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可曾有什么发现?”


    徐净秋眸色温和,缓缓言道:“不过是本该交于县衙的案件,都交于安务司所承办罢了,只是有一事颇为异常。”


    “东街花楼处有起命案,有人言县衙派了两女子前去那地查案。”


    “一位女子着了书生装扮的素旧白袍,身形瘦削,言之凿凿且笃定地说是县衙查案。”


    “另一女子则是跟于那位查案的女子,背了个不知装着何物的木箱匣,照我推测,她应当是位仵作。”


    严子皓眉头微蹙,眼缀起寒霜,“带着仵作,号称县衙的探案之人吗?”


    “我还未至县衙,便有人已然打着县衙的旗号……”


    “净秋,明日便去会会此人罢。”


    视线回到花楼这边。


    意味着新官上任的钟声余音已了,已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林上阮温和的眉眼微敛,眸中却是透出分不在意。


    “不过这与我无关,无论有无县衙,该做之事不过也是验尸罢了。”


    一旁的毕去非却是按耐不住,身子微微颤抖,透亮的双眼直直看向林上阮。


    “我,我有所预感,我的穷困,大抵就于今日止步了。”


    林上阮面带不解,问道:“之前县衙是欠了你多少俸禄?”


    毕去非摇头,双眼锃亮,面上泛起几分激动的潮红,“不,不是……”


    无业游民毕去非眼前恍惚间竟是看见了自己登上主簿之位的模样,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林上阮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心念一动,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话说此次你委托我来验尸,可是没付酬金。”


    “不就是小小酬金吗?”


    但是毕去非想起自己光明的他日,心下无端起了信心。


    毕去非来到桌几前,从腰侧贴身处取出银钱,颇为自得地在桌几上缓缓排出仅剩的六枚铜钱,“你看,此可够了?”


    “……”


    “罢了,算你欠我三十文铜钱。”林上阮身形纤弱,却是轻松地背起沉重的箱匣,转身就是朝门口走去。


    “三十文,请个仵作竟需要如此之多的银钱!六枚铜钱可是都够吃上三碗阳春面了……”


    望着林上阮离去的背影,囊中羞涩的毕去非感慨一声“此等日子,果真是太艰难了些。”


    毕去非垂着头,缓步从厢房中踏出至了廊间阑干处,底下之人的目光灼灼,皆望向毕去非的方向。


    老鸨快步走到毕去非跟前,此时她的眼神里已然不见怀疑,只是带上了些焦急与慌乱。


    “你……我可话说在此处,红香姑娘那样子一见就是自尽的模样,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


    老鸨字里行间都是撇开自身嫌疑的意味。


    将老鸨的反应尽收眼底,毕去非的眉头挑起,显现出几分严肃,手指叩响阑干。


    噔,噔噔,噔。


    老鸨紧张地盯着毕去非,只见毕去非突然勾起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转身便朝众人朗声说道。


    “根据仵作报告,红香姑娘乃是被人谋杀的,诸位,若是有所线索,明日可去县衙上报。”


    随后毕去非便是微微一施礼,缓步离开了玉楼,独留众人一片哗然。


    “这竟然是谋,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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