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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殿上问

作者:月倾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夏时已至,天干气躁。


    放榜已经三天,这三天内,城中高官豪绅又将中试学子重新拉拢亲近了一遍。


    酒楼之中宴席不休,时局与开考前略有变化。


    许多曾经默默无闻的学子,风头大出,意气风发,俨然前途无量,荣光无限。


    然这中间,最引人注目的,仍是此次考试中的一甲前三名——殷兴文,叶新台,李问渠。


    叶新台自不必说,相府嫡长子,早前便在长隆京城名声大噪,成绩一出,更是风头无两,受尽恭贺。


    而殷兴文,一甲第一名,原是藉藉无名的穷举子,从前与长隆城没有半点交集,本该是许多人主要拉拢的目标。


    如今放榜,一举摘得魁首,可谓鲤鱼跃龙门。


    旁人都以为,他定要在前来拜访的高官贵族之中,择一人投靠为其门生,又或直接投身为婿,从此翻身,在这京城中背靠大树,闯出一番天地。


    然而三天过去,殷兴文闭门不出,拒不见客,无论谁来拜访,都在门内道一声多谢,又称自己旧疾复发,无法出门,望其担待。


    至于最后一位,李问渠,更是赚足了目光。原因无他,而是所有人遍寻京城,也寻不到这位名为李问渠的学生。


    一时间传闻纷纷,直道奇也怪哉!


    今日乃是崇文帝召见贡士的日子。


    熹微晨光下,太平街车马络绎不绝。


    李问渠乘坐马车内,华服之下,乃是国子监统一为今日入朝的学生准备的衣衫。


    车内叶新台与他同乘,仍觉得很不真实。


    谁能想到,长隆城遍寻不出的一甲三名李问渠,竟是如今盛得荣宠的当朝秦王李怀真。


    叶新台不由得又看过去一眼。


    李问渠讪讪看他,眼神屡屡闪避,又一次抱歉道:“兄长,真不是我们瞒着你。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考个第三名出来。”


    这话说的……


    叶新台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但想到此人身份,以及他与叶家的关系,还是睁开眼,又问一句:“真的不与我父亲说?”


    今日晨起,方四更天,叶棋敲响了他屋门,将正陷于梦中的叶新台喊起来,告诉他大小姐和秦王等在外面。


    这一见面,叶新台才知道,秦王于民间之时,用的一直是“李问渠”这个身份,也就是此次一甲三名,登时瞪直了眼睛,犹如冬季雪日里兜头一盆冰水泼过来,整个人都激灵了。


    叶净渊说,这事他们本想瞒着,让“李问渠”这个名字在长隆城中隐入尘烟,却没想到,竟是一甲三名,便觉得大有运作空间,思前想后纠结三日,这才决定于学子觐见前的几个时辰,过来告诉叶新台。


    又格外声明,此事暂时只能他一人知晓。


    叶新台知道他们何意,答应下来,但此刻坐在马车里,又觉得让叶修明知道也没什么,反正待到朝会上,也是人尽皆知,不差那一会儿功夫。提早让父亲知道,便立刻派人去请祖父,于不久后的朝堂之上,将此事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


    李问渠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净渊说服了我。”


    叶新台看向他。


    李问渠:“净渊说,如今我的倚仗,可以说全来源于父皇对我仁爱,现下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若是告知叶相和叶御史,他们必定会借此为我拉拢其他朝臣。但看在父皇眼里,他或许会多心,从而怀疑我进京初衷。倒不如就当此事是我为他准备的一个惊喜,要他看我……”


    叶净渊原话是要崇文帝看他在民间多年,但也依然优秀,但这话李问渠对着叶新台无法自夸出口,顿了顿,换了种说法:“要他看到我这些年并未虚度光阴。”


    叶新台默然瞬间,忽然道:“你如何确定,这些年你的行踪,陛下全然无知呢?”


    他是真好奇这个问题。


    毕竟宫内侍卫无数,崇文帝手中更有只听他差遣的顶尖暗卫数支。秦王少时离宫,想来崇文帝就应该派了暗卫跟随,纵然一朝失散,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该全无消息。


    他担心,或许陛下一直知道秦王身在何处,所经何事。


    李问渠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他这些年跟着赵寻真、燕绍川两人数次出入江湖,大事小事碰上不少,没少经历风雨,更是数次险些丧命。然而,从来没有哪次神兵天降朝他们伸出援手。


    之后恢复安全处境,他也数次调查过,那些差点要了他命的人,许多都活得好好的,没有遭遇任何意外。


    横死的自然也有。他们三人并非无事生非胡乱招惹麻烦,他们那些“仇家”,在江湖之上名声大多不好,遭人寻仇极为正常。


    在李问渠的调查中,这些人的死,全都罪有应得、有始有终、合情合理,更与皇宫大内没有任何关系。


    凭借这些,李问渠确定,李玟丰是真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想了想,他道:“那叶相和叶御史,更不能在今日的朝会上,为我筹谋。”


    叶新台想也是这个理,他看了李问渠一眼,忽而说:“那你们也无须告诉我。如今我们一体,纵然你们瞒着,在今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父亲和祖父也不会怪罪你们任何。”


    李问渠笑了笑,“兄长想多了,告诉你并不是担忧叶相和叶御史怪罪和疑心,而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叶新台闻声沉默瞬间,抬头道:“既然殿下这么说了,我也问殿下一个问题,还望诚实回答我。”


    李问渠笑着道:“兄长请说。”


    叶新台:“赵寻真此番来京,所求为何?”


    李问渠想了想,说:“一段缘分。”


    “他和拭微?”叶新台压低声音问。


    李问渠隐晦道:“他无恶意,兄长放心。”


    马车驶入太平街尽头,于宫门口停下,李问渠和叶新台并未下车,而是等到太监宣召以后,才随着一众贡士低调入殿。


    学生全部入殿,太监手持名录按照顺序一个个点名。


    “殷兴文。”


    “学生在。”此人身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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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脸颊泛着病态的白,迈步走出队伍,朝前福身行礼,待他抬头,瞧着应是二十出头。


    崇文帝道:“你便是此次榜首?果真是年少有为。”


    殷兴文举止有度道:“全仰赖陛下天恩浩荡。”


    崇文帝满意点头。


    太监又道:“叶新台。”


    叶新台出列:“学生在。”


    崇文帝脸上笑容更佳:“叶相家的孩子,果然不错。”


    叶新台:“多谢陛下夸奖。”


    崇文帝又点了叶修明,问他:“新台婚事可曾定下?”


    “感念陛下挂记。”叶新台道:“臣看他身无功名,恐他误人前程,不曾为他说亲。”


    崇文帝便道:“不若朕为他赐婚?镇南侯家的小孙女,如今一十有八,品行姝丽,为人温婉,是他家里唯一一位不爱武偏爱文的孩子。前几日镇南侯来信,央朕帮他留意京城相貌端方的谦谦公子。朕今日一瞧,新台倒是不错,你若有意,朕和镇南侯也圆了一桩心事。”


    叶修明顿时喜笑颜开:“镇南侯戍边守国,军功累累,微臣若能与他结亲,真是三生有幸,陛下天恩浩荡!”


    崇文帝又看向叶新台。


    叶新台躬身跪下:“学生多谢陛下隆恩。”


    崇文帝让他起来,“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五,待婚事完成,你便来翰林院领修撰一职。”


    叶新台微微皱眉。


    翰林院修撰,通常为一甲第一的人来担任,他做了,殷兴文做什么?


    然而此事无法当厅诉说,只能先按下不表。


    叶新台谢了恩,站起身,余光扫了殷兴文一眼,却见他表情未有任何变化,端得是一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太监又点:“李问渠。”


    李问渠自入殿开始,便一直刻意垂首利于叶新台身后,是以无人发现异常,此刻闻听自己姓名,出列行礼,这才抬头,眼睛中熠动着孩子气般骄傲的光,要夸奖一般看着已经愣神的李玟丰,一字一顿道:“学生李问渠,叩拜陛下,愿陛下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崇文帝从愣神中走出,当即哈哈笑出了声。


    群臣哗然转头,旋即大惊失色,朝堂一时默然,唯有一种学生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李问渠,究竟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福全面色涨红地跑去吴皇后殿内,不顾自己的急喘,焦急道:


    “娘娘!奴才想起来那李问渠的名字是在哪里听过了!大皇子回宫那天,您命奴才前去打探他的底细,那个江湖贼子朝着大皇子喝了一声,喊的就是‘李问渠’这三个字啊!!”


    吴皇后正拿着一直白玉簪在发髻上比对,闻言面色大变,“啪——”的一声将玉簪扣摔在妆台上,白玉簪登时裂为三瓣儿,迸溅出来的碎块扎进吴皇后白嫩细腻的肌肤里,血星子登时就冒了出来。


    铜镜之中,吴皇后眼中杀意毕现,吩咐身旁侍女道:“去将五殿下和吴统领都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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