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到墓园来了？还跟江霏玩到了一起。”江雾将路边的雪踩得咯吱作响，挽着陈雨的手臂示意她一起踩。
“今年我哥没回家，就我陪我爸来扫墓，出来时遇到了江霏呗，她说你马上也过来，我就在这等你咯。”陈雨也有个哥哥，但人家的可是能互相打掩护的亲哥。
“哦，那你晚上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热闹热闹？”大年初一晚上是她们固定的欢庆时刻，要么一群人酒吧狂欢，要么三五好友酒店里通宵搓麻将。
“林斌在群里说手痒了，想去金冠搓麻将，你去不去？”
“去呗，正好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现在不能与我说呀？”陈雨羊毛卷短发蓬松翘起，侧着脑袋像只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布偶猫。
江雾瞥了眼不远处的李青岩，咬了咬唇：“现在不方便说，等晚上见面说吧。”
陈雨顺着江雾视线，一目了然，很是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春节扫墓流程熟练，不到两小时就都祭拜了一遍。
回去的路上，李青岩的车里多了个蹭车的陈雨，江雾总算不再无聊，两人坐在后座交头接耳地小声说话，李青岩安静开车，江峰坐副驾上仰着头打起了瞌睡。
车内安静，一点音乐声也没，俩人的说话声再小，也不可避免地被李青岩听了去。
“徐子涵在群里问我，能不能加回你微信？你拉黑他都两个月了气消了没。”陈雨将手机递给江雾看。
江雾垂眸，扫了眼聊天记录，抿嘴闷声道：“他好烦，再清净些日子，现在不加。”
“哎，他是不是还不死心呀？高三毕业那个暑假，他天天带你去飙车，我还以为你们有戏呢，没想到你居然根本没那意思。”
江雾啧了一声：“我那时候只觉着赛车很酷，哪知道他想这么多。”
陈雨偷瞄了眼开车的冷感老板，凑近江雾耳边调侃：“是人酷还是车酷？”
“是塞车酷好嘛！风驰电掣刺激咧！”
“是挺刺激的，就是真烧钱的呀。”
江雾耸耸肩点头认可：“所以我现在只看不玩，有时间就去现场看看，没时间手机直播上看看。”
她读书时候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赛车只是其中之一，曾经也就跟着徐子涵那伙人疯狂地玩过两个月，但因为自己没车所以这个爱好就被她慢慢搁置了。
当然她自己也并不在意，谁说喜欢就得不顾实际去拥有了？
替代品不要太多，她后来有段时间迷上了赛车游戏，玩的也是一样开心。
江雾的语气很轻很软，软得像一阵微风从在车里吹过，李青岩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投过来浅浅一眼。
说话的人无知无觉。
临近中午，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极其标准地泊在车位线内，江雾拉着陈雨说说笑笑地下车。
“爸爸，你给妈妈说一声，我先去陈雨家给陈爷爷拜年去，晚点我自己去大伯家，就不跟你们一块了。”
年初一，江家男女老少齐聚江老大家，正式拉开正月拜年聚会的序幕，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江雾可不想一整天都待在大伯家接受各路亲戚的“热情”盘问。
江峰难得心情不错，笑着拜了拜手：“去吧，记得晚餐前赶到。”
李青岩推门下车，只来得及看见江雾头也不回走远的身影。
“叔叔，我去林老师那看看，晚点过来接你跟阿姨。”
江峰笑容未变，郑重颔首：“去吧，提点礼物过去，林老师这些年也不容易，午饭回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陪林老师吃顿午饭也没关系。”
李青岩点点头：“会的，但我不留那里吃饭，您让阿姨给我留点就成。”
这话一出，江峰默了默，倒没有反对，只提醒道：“林老师那闺女，你要是真没意思的话碰见了就避着点，免得她又找到家里来，但要是有想法可别端着，得主动点，晓得伐？”
前些年，李青岩也是从外地回来，年初一就拎着礼物去林老师家拜年，结果遇到了林老师与前夫生的女儿沈荔，那姑娘潮流前卫，一眼看上了冷峻斯文的李青岩，从那后隔三差五跟着李青岩屁股后面喊“哥哥”，不想李青岩老是躲着她，可沈荔毫不在意，风风火火地跑到江家来堵人。
这事闹得小区里人人皆知，时不时就有人问问：“江所，你家青岩跟那姑娘好了吗？”
“要是没好成，我这有个姑娘给他介绍介绍……”
李青岩自然想起江峰所说的事，无奈道：“叔叔，所以我不会在林老师那吃饭，遇到她了我绕道走。”
江峰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好小子，油盐不进呢，行了快去吧！”
李青岩自然听懂了江峰的意思，只是笑笑不说话，等到江峰走远了，他才收敛了笑意，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无。
另一边，江雾饱含羡慕的双眼里全是陈雨哥哥为她打下的整壁“江山”。
“这是今年最火的《双k》周边物料，全是限定版，我哥给我搞到的，就为了这个，他今年过年陪女朋友度假不回家，我都给他打掩护说他在陪老板出差呢！”
“你哥到底当的哪路神仙老板的助理，连这些漫画圈的极品都能弄到，你帮我问问他老板还招人吗？”
陈雨神秘一笑：“据我哥说他老板是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富二代，爱好广泛，我哥给我弄这些就是工作之余顺手的事。”
江雾撑着脑袋侧目，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哥他老板也喜欢这些？”
“我猜应该是，不然我哥不可能去专门给我搞这些，而且他又不懂，你看看这些，各种风格的都有了，他能拿到这些应该是这老板的口味，啧啧还挺杂。”
江雾盲目点头：“杂食好呀，好饭我都爱吃。”
陈雨趴在床上扭头看向江雾，“你既然这么杂食，那为何从没想过跟李青岩来场伪.骨呢？”
江雾手里翻着的画册啪嗒一声掉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雨，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烧糊涂了吗？我不讨厌伪.骨，我讨厌李青岩！你是不是真收他好处了，又试探我，真收了赶紧拿出来。”
“为何拿出来？”
江雾看傻子一样看她：“当然是平分了，然后我再好好配合耍耍他，以为收买你就能拉高我的好感度啊？做梦！我爸妈喜欢他当儿子，我可不稀罕他当哥哥，况且他还是个弟弟。”
陈雨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李总真比你小？你爸妈还让你叫他哥哥，是不是你自己想要个哥哥，所以他们才同意的？”
江雾：“怎么可能！我才不想要他这种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变态哥哥。”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收买你，陈小雨你别转移话题！”
陈雨捡起床上的画册，全部摆好，“真没有收买我，就是在公司里遇到了他偶尔会跟我打声招呼，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跟李总是校友，没人再把我当茶水小妹使唤了。”
“哼，这种表面功夫他最会了，是不是还会笑着问你吃没吃晚餐，下班遇到还会问你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陈雨乐不可支，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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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没有，没有，不至于不至于。”
“你还是说说，你今晚想跟我说什么事吧？正好有空。”
提起这个，江雾罕见的有些犹豫，双手叠在下巴下趴在床上，看了眼好友又移开，又回看。
“说呀，这磨磨唧唧的像你吗？”陈雨好笑地推她。
“哎！小雨，你现在还会经常做梦吗？”
“废话，每天都做梦好嘛！”
江雾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微微挑着眼角斜斜看她：“我说的是做色色的梦，你每天都做？”
听清楚后，陈雨脸色绯然，难为情地扑过来挠她：“雾里江，你快说清楚，你梦见谁了，不要扯我！”
“哈哈哈，那你别挠了，痒啊！”
两人闹成一团，好似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候江雾跟李青岩吵架了，就会离家出走，自以为无人知道的跑到陈雨家蹭吃蹭喝，俩人一起上学一起睡觉，直到江峰出差回家，她就灰溜溜地自己乖乖回家。
“快说，让我看看是哪位好哥哥被你翻牌子了。”
江雾隐去笑，略带忧愁地叹气：“说可以，但你不能嘲笑我，而且得答应帮我。”
陈雨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没问题，拉勾。”
两人手指勾在一处，江雾闭着眼一咬牙脱口而出：“我梦见我把李青岩给睡了！”
江雾说完，心虚地不敢睁眼，她是真把李青岩给睡了，而且这事她连最好的朋友也没说。
“啊！哦！……”
“啊？哦？你什么反应！”江雾皱眉。
陈雨眉头跳动，憋笑到脸颊肌肉抽搐，实在受不住江雾这幅懵懂无知的样子，“噗，哈哈哈……你刚还说讨厌他的，我就知道你的讨厌就是喜欢！”
江雾肉眼可见的脸红了，从眼角到耳后，再到脖子处，整张脸都红透了，她眼底湿漉漉的露出想刀人的神情，却因这副不可控的羞愤模样毫无震慑力。
“宝宝，你终于知道饿了，你知道吗？李青岩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居然对他毫无好感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嘛！”
陈雨忍了笑，暂且安抚处于暴怒边缘的好友，终于不敢继续不怕死的大笑了。
“陈小雨，你答应了不嘲笑我的！”江雾扑过来压着陈雨使劲挠她。
陈雨喘着气向她求饶：“江江，我不是嘲笑你，我这是为你高兴呀，你看如果你真跟李青岩来电了，不是好事吗！”
“当然不是，我讨厌他，我就是很奇怪我明明真的很讨厌他，为何还会做这种梦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陈雨收了笑闹认真看着她，“那你先回答我，在梦里你跟他滚床单都是什么感觉？”
江雾索性不回避直说：“很爽，但就是太频繁了，我这半年来隔三差五就做这种颜色的梦了，很不对劲，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再不想办法解决了，我估计都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陈雨坐起身来，拉着江雾的手认真道：“这么严重？你每次做梦都是梦见跟他那个？”
江雾摇头：“也不是全部，有时候就梦见我们小时候的事，有时候又梦见一些我根本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但梦里都是他。”
“俗话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那你白天有经常想到他吗？”
江雾茫然摇头：“没有，我这大半年不是在雨林拍蝴蝶就是在肯尼亚拍大象，哪有闲心想起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家庭群里偶尔看到他说话。”
“那可真奇了怪了，你说你讨厌他，梦里却馋他，江江，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