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吾的脑中一个声音邪笑道:“这么多诅咒了,哈哈哈……你迟早变成我,迟早的事儿!哈哈哈……哈哈哈……”
卿吾看着眼前黑暗中睁开的一个个血红的眼,沉默不言,那群眼睛在一瞬之间消失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卿吾”她背对着她,左边右边后面全是,“卿吾”转过身,她们浑身充满咒痕,血红的眼与之前的卿吾一模一样,她闭了闭眼道:“想都别想!”
半晌,卿吾缓缓睁开了眼,她感到视线模糊,一旁毫无血色的手上传来阵阵暖意,她偏头望去,墨羡爬在床边,头枕在卿吾的手上,卿吾静静地望着她,
一会儿,墨羡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他道:“卿吾你醒啦。”
卿吾甩了甩发麻快没知觉的手,“嗯”了一声,垂下了眼,墨羡腹诽:我靠,好乖啊这个女主,不过世上应该没有穿越者穿到才看两章的小说里,倒霉啊!
卿吾静静坐着,墨羡双手撑着下巴,两人无言,卿吾看了一眼墨羡心道:奇怪,他平时那么吵,今天竟然如此沉默,等等!我管他呢!真烦人!!!
墨羡还沉浸在美颜暴击中,突然见卿吾看了自己一眼,又瞪了自己一眼,一头雾水,这时门开了,两人齐齐望去,杏江倒着,手掌中拿着一个苹果,后面跟着一个小姑娘,和他抢着那个苹果,随后就是扶额进来的江安。
杏江把苹果举过头顶,小姑娘抢不到,气的脸都红了,杏江嘴角微勾,到小姑娘耳边说了什么,小姑娘脸更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
墨羡实在看不惯,在手边拿了一个核桃砸了过去,正中杏江脑门儿,正好裂开落到了小姑娘的手里,杏江气出了小表情,道:“干嘛砸我!”
墨羡换成了但是托腮,把玩着一个核桃道:“脑子挺硬。”话毕又将核桃扔到了杏江的脑门上,笑着。
杏江气急,拿起手边的核桃砸向他,两人互相砸着,小姑娘看戏,不过差个西瓜吧,江安一脸无语,卿吾夹在中间,时不时被砸一下,终于在一个直击面门的核桃砸过来时,她左手接住,喊道:“你……给我……滚出去!!!!!”
话毕两人便被扔出了门外,卿吾终于清净,这才抬眼,冷冷看向那个小姑娘,缓缓道:“原来~你是妖啊~”
她的眼瞳好像又成了血红色,浑身散发着阵阵令人战栗的冷气,小姑娘吓得哆嗦道:“我……我没有恶意,不要……不要杀我。”她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江安拍了拍她的肩,道:啊吾,没事,她是杏江的朋友。”
卿吾这才收起刚才的气势,恢复冷漠的神情,缓缓站起身,向小姑娘走去,俯下身,道:“你如果想要我的信任,那就把你拙劣的演技藏起来~”说着用手把小姑娘背在后面拿着匕首的手拿了出来。
小姑娘顿时脸色苍白,道:“我只是……只是……”
卿吾道:“信不过我,对吧?还是说你不信任每一个人,或者有意接近?”
她步步紧逼,小姑娘吓得练练后退,她咄咄逼人道:“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我不认识的所有人。”
江安拉起卿吾的手,走到窗边,她是杏江的朋友,你不信,那杏江该如何,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卿吾静静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她脸上染着红,道:“幻妖,善蛊惑人心,创造幻境,那与她待的时间越久,便越危险,杏江我不必管”,她转头望着江安“我不能拿你与啊羡的性命做赌注,你明白吗?”
江安正欲开口,房门被推开,杏江与墨羡互掐着进来,墨羡跑到卿吾身边道:“素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杏江道:“这么急干嘛?”
卿吾与江安静静看着窗外,等他们的下文,墨羡过了一会道:“杏江,有些事我们要知道。”
杏江无所事事,点点头,墨羡前所未有的严肃,她道:“第一,那个小姑娘是谁?”
杏江道:“她叫海华,来自哪我不记得了,她……是我朋友。”
卿吾眼神锐利,她道:“第二,那么她为什么是妖?”
杏江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时海华开口了,她道:“你不也是比妖更恶心的存在吗?你不是诅咒吗?妖怎么了?妖难道一定是坏的吗?”
江安皱皱眉,但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道:“话放尊重点!既然你觉得诅咒比妖更恶心,那么请你出去。”
卿吾面上无波,毕竟类似的话她听过无数次了,她懒洋洋道:“不要用你那自以为有道理的话放在我面前,我敌意确实大,是因为你暗藏匕首,最近又有人追捕我们,怀疑难道不正常?”
海华沉默了道:“我藏匕首是因为你是诅咒……有点提防……”她声音越说越小,眼神也开始闪躲。
杏江赶紧打圆场道:“她与我年少相识,反正不会是坏人,至于她的来历我在莫一天会告诉你们的。”
墨羡心道:卿吾越来越不像之前那么高冷了,难道真的看了世间万物真能改变人吗?
某日,五人坐到桌前,卿吾道:“我说的方法就是「转世续缘」,据我所知,你爱人在今生是一位将军,年少成名,名曰秦薄安。”
墨羡趴在桌上,道:“目前在他身上与你来说最大的事就是他要娶妻了,但时间未定,他的联姻对象叫羊眠,出生与左相羊府,其父名曰羊漾乾。”
杏江看了一眼紧张的江安,道:“两人婚期原定在7月13日,但因为羊眠喊着与将军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婚期延后,不定。”
江安道:“他既要娶妻我便不扰他,我只想问问前世他是否爱过我,这一点足矣……”
海华撅着嘴,道:“现在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那女子居然会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但是江安姐姐他真的是他吗?”
前几日众人一直被江安明里暗里提起海华,想关系缓和,而且海华也急于表现自己,这才勉强获得众人的姓任。
江安没说话,但仍然可以看出她的疑虑,卿吾道:“放轻松,你让他想起过去也不一定能改变未来,你只要你心中的答案便好。”
墨羡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打不了就放下,寻找更好的,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江安拍桌而起,道:我……我想再试试!”
卿吾道:“那可是你说的。”
江安忧虑极了,道:“我该怎么让他想起我?”
墨羡笑着,双手呈手枪状,眨了眨眼,他道:“当然是靠你自己了,唤醒你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就好!”
江安看着身着华丽外装的自己,道:“直接坦白是不是不太好啊。”
墨羡道:“放心,你直接跟他说就好,他这一世见过的拐弯抹角可多了,直白反而能显出你的诚意。”
江安走了进去,她看见了秦薄安,她缓缓走到他面前,坐到了华丽的软垫上。
秦薄安道:“这位小姐,你要见我,何事?”
江安向秦薄安讲述了他们前世的事,当然不包括秦薄安他死了,没有履行约定。
秦薄安定定望着江安道:“小姐,你很美丽,但恕我直言,我并不相信你,如果我相信这么说的每一个人,我还活不活了?再见,美丽的小姐。”
话毕,秦薄安起身走去,江安低着头,并未挽留。
卿吾在一颗大树下乘凉,见江安走出来,一脸沮丧,她就知道失败了,她脑中思索半晌,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海华道:“今日不必等我回来。”说完走向了这里最繁华的地方,惊鹿城。
在黄昏出现,太阳渐渐消失,墨羡一脸心不在焉地吃饭,杏江看出来了,但并未说话,江安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她道:“墨羡,你在担心啊素吗?”
墨羡手中的筷子戳着米饭,略有心虚道:“才没有,谁关心她啊!”
杏江翻个白眼,道:“口是心非!”
海华见他俩又要打起来,哈哈两声道:“没事没事,吾姐姐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呢。”
墨羡脸上略显伤色,道:“再强的人也会受伤,累啊。”
话毕,他放下筷子,向着房间走去。
杏江满脸不解,他道:“不二,他啥时候这么关心卿吾了?”
江安道:“或许在某个时候,心有了触动把。
傍晚,整个将军府静默无声,卿吾看着在透亮的房间,从袖口拿出一把粉末,轻吹,粉末散做轻烟,飘入房间,她轻轻道:“整个将军府都没下人,连个侍卫都没有,是担心下属,太晚了,还是整个城池要变天了吗。”
不久房间的灯火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推开门,携着月色,踏入了房间,她来到床榻边,在床上人的耳边轻语:“让我祝你做个好梦把~”
说完,她走出了房间,她感到丝丝血腥气,喷了口血在手上,洁白的手掌是沾满腥红,她捏紧手掌道:“看来才用过,不能这么快再用一次啊。”
她唇色苍白,头冒细汗,眼底乌黑一片,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将军府,来到了客栈。
墨羡打开窗子,想透透气,就看卿吾从窗中跳来,他见她脸色惨白,手掌下颚还有血迹连忙上前,就见卿吾倒在了墨羡的臂弯,他把她抱到床上,道:“你都这么虚弱了还施咒啊。”
他擦着卿吾脸上的血迹,还在喋喋不休,卿吾一把抓住他的手,睁开眼,仿佛眼皮千金重似的,她道:“别念了,你再念我没死都要被你烦死了。”
墨羡无辜地看着她,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一觉吧,虽然我弱,但我会保护你的,睡吧。”
说完,他将手帕放进怀里,走了,卿吾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终于还是慢慢闭上了眼。
第二日卿吾睁开眼,太阳的光如岩浆,刺得卿吾生疼。她坐起身,就见秦薄安与江安在争执着什么,她脚步虚浮地走下楼,看见秦薄安拉着江安,身边还站着一个双眼通红的女人,浓妆艳抹,身着还算保守,挽着发髻,楚楚可怜地看着秦薄安,眼神令卿吾感到恶心。
卿吾来到江安身边,刚好出门买药的墨羡也回来了,她来到江安身边一脚踹开了秦薄安,她冷漠的眼神扫视着秦薄安,那女人连忙扶起倒地的秦薄安道:“秦哥哥,你没事吧。”
墨羡跑来问江安,道:“怎么回事?”
秦薄安道:“昨晚我做了个梦,是你给我说的,所谓前世,是不是你们用了妖法!”
江安咬咬唇,看着秦薄安那张熟悉的脸,什么也没说,但秦薄安见她没有反驳,就当她默认了,他道:“姑娘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劝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走了,江安全身发抖,她喊道:“我没有!”
但秦薄安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江安抹着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她道:我没有,我没有,呜呜呜。”
卿吾道了声,“抱歉”,走了,墨羡好像明白了什么,皱着眉,把江安扶进了门,江安蒙着,不知卿吾为何道歉,干坐了会,就见卿吾但着一个男子来了,那男子黑衣墨发,身上的银饰叮当,似乎极力想打扮自己,他束着冠,眼睛被一条黑带包裹。
墨羡道:“明明已经失去了双眼,却还固执装饰自己。”
江安道:“你来干什么,西宴!”
西宴喉咙哽了哽,双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他声音不似从前,更加低沉,没有活力,道:“跟我……回去吧……安安……”
江安道:“被这么叫我,你让我感到恶心,特别是这双眼!瞎子配不上我!”
墨羡心道:真是恋爱脑啊,姐妹!
西宴唇张了张,却让他喉咙发痛,他道:“回去吧,他那么对你。”
江安打断了她,道:“你声音难听,别说话了!我与他与你何干!”
西宴默默走了,墨羡看向江安道:“她眼睛究竟这么了?”
江安道:“我对他的事一向从不过问。”
卿吾道:“秦薄安的梦境是我做的。还有西宴的眼睛是为了你才伤的,你记得吗?你嫁与西宴的第三年,你曾说过他的眼睛丑陋至极,他当时爱你甚至能失去生命,他听了过后,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自剖双眼,只为让你不那么讨厌他。”
江安慌了,她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我……”
卿吾静静看向江安,她厉声道:“他听你说喜爱华丽,便整天穿着重重的银饰,只想你看看他,他比秦薄安好!”
卿吾拉起江安的手,她语气柔和道:“秦薄安的事都过去了,那是从前,珍惜眼前人吧,安安,他真的至少比现在的秦薄安好。”
江安哭了,是她今天第二次哭,她自从嫁与西宴后就再也没哭过了,她心酸酸的,卿吾的指腹擦过了江安眼角的泪,拉起江安的手走了,墨羡看着,心不知为何也酸酸的。
卿吾带着江安来到一出悬崖,西宴靠在一个石碑旁,嘴角是为干涸的血液,江安蹲的他旁边,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液,风轻轻吹着,江安第一次觉得他挺顺眼的,西宴猛地醒了,看着眼前人,像做梦一样,江安看着西宴空空的口腔什么也没说。
她手摸了摸石碑,之前居然没发觉这是一块墓,上刻着“安月”,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是那个鲛人族的第一美女,从小听过不知对她的多少传闻,她坐下靠在墓的另一边,闭着眼。
卿吾默默走了,坐在一个山头见他们靠在墓碑旁,左右各一个,风吹着,惬意极了,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她总是一个人,看着其他成双入对的人,总能想很久,她坐着,但她身后站着一个人,墨羡道:“怎么又丢下我。”
这是一旁的江安猛地睁开眼,站了起来,她怀中的紫铃作响,她心里及其不安,她跑着,风刮着脸,她不知要去哪,但不知不觉中来到她与秦薄安相遇的地方,那里有这许多尸体,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跑上前,就见单膝跪地的秦薄安,双眼空洞,手里握着那个紫铃,口里呢喃着“安……安……”“安……安……”
江安摸着他的脸,见卿吾来了,她冲上前去,道:“他记起我了!记起我了……但他……你救救他吧。”
卿吾道:“我没有办法。”
江安道:“不!你有,我求求你了,我还没问他,他爱我吗,你救救他啊……好不容易……”
江安突然想到什么,她把自己的手捅向自己的腹部,硬生生剖出一个比珍珠大十倍的珠子,上面发着光,但江安好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她勉强站起来,将那珠子分成两半,一半在秦薄安的尸体上悬着,一半飞进了卿吾的身体,卿吾感觉什么被填满了。
江安虚弱道:“我将一半龙珠给你,作为报仇,我将接你的力量,展开封印,没经过你的同意,真抱歉……”
说罢,江安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卿吾道:“以你之身,换他灵魂重塑,我的力量,是为抽干他对你的记忆。”
江安苦笑,道:“我都死了,他还记得我会伤心的……”
墨羡大声道:“那西宴呢?他怎么办!享受了三秒温暖的人又即将失去,他会作何感想!”
江安道:“那就替我向他道个歉吧……”
江安散做满天粉尘,如烟花般绚烂,只留刚来的西宴享受,他张开嘴,但里面没有舌头,他连哭都做不到。
在这之后谁也不知西宴去了哪里,卿吾将开启新的路程,秦薄安忘记了江安和原定的小姐成婚,他不知江安的代价是死,灵魂永远困在紫铃中,看秦薄安的一生。
大婚之夜,卿吾依在树上,手指轻轻扣这树杈,她坐在树枝上,墨羡在下面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掉下来。
卿吾缓缓道:“值得?”
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那声道:“值得!”
卿吾又道:“你知道吗,秦薄安在我下咒的时候就记起你了。
那空灵的声音顿了顿,道:”为何?”
墨羡甩着树枝,道:“他知道他迟早死在战场上,你们龙族寿命绵长,他不忍他死后,你独守空房,他觉得你与西宴更般配。”
卿吾道:“所以我帮他,让你与西宴重归于好,讨厌他,但失败了。”
那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会她道:“西宴怎么样了。”
卿吾道:“那天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他们不知道的事此时的秦薄安并没有失去对江安的记忆,他没有碰他名义上的夫人,一个人多年来征战沙场,直到死去。
卿吾看着夜色,道:“情这一字多么长。”
她摘下身旁的海棠花,轻轻一吹,那花化作粉尘飘向远方,她道:“'卿吾'啊就让这花寄你情深一往,梦太长,我怎敢……”
我前面是不是太水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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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紫铃(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