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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胭脂戏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知弦!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收手就行了吗!”手机里传来许成印的怒吼,“你对我们家公司做了什么?!”


    “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知道?”


    “你个骗子!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你以前明明…”


    说着说着,对面安静下来。


    余知弦:“你继续,怎么不说了?”


    等了一会儿,对面的呼吸变得粗重,咬牙切齿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再打压我家公司?”


    自从许成印获得前世记忆,他的生活一下子进入简单模式。靠着记忆帮助自家公司快速发展后,他那对日常忽视他的父母都时不时对他嘘寒问暖。


    他以为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是恋人离开自己,没想到还能有更多。


    当记忆中送自己扶摇直上的力量成为对准他的矛头,他才感受到其中蕴藏了多大的能量,不可抑制的为前世不曾重视过这份力量而后悔。


    曾经的助力变成阻力,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公司比三年前还不如。他忙得焦头烂额,之前和颜悦色的父母也没了好脸色,勒令他必须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然就将他赶出家门。


    许成印气不过,但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能力脱离家里。即便再不情愿,也得低头道歉。


    余知弦不稀罕这几个字。他没给出准话,只说:“你总是来骚扰我,我很困扰。”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还有你的朋友,我也不会打扰他。我爸妈让我出国继续深造,之后可能…之后就不回来了。”


    许成印总算上道一次,说出了最佳答案。他以为自己对前世恋人是真爱,没想到放弃的如此轻易,显得他之前的穷追猛打像个笑话。


    可他没办法。


    他清醒的认识到,现实世界的余知弦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对方真的会朝他下死手。


    “是吗?”余知弦意有所指道:“做错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代价付完了,一切就平息了。”


    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


    喉咙间的腥气再也压制不住,他捂住嘴剧烈咳嗽,直到掌心染上大片血迹才安静下来。


    自从他撺掇家里对许氏公司出手后,身体素质极速下降,像是系统的警告。他不确定继续动手会不会一步到位被送入火葬场,但他病成这样,也没太多力气再折腾。


    况且家里愿意给毫无关联的许氏公司找麻烦已经算给他面子,他实在不好意思继续任性。


    其实许氏公司最近已经有回暖的迹象,不过他可不会明着告诉许成印,让对方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再说吧。


    “咳咳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咳嗽声又响起,越来越多的血溢出唇角,打脏雪白的床单。


    余知弦想从床头抽出纸巾擦拭,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晕乎乎的。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纸巾盒子好像在不断后退,他下意识探出身子。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后,病房一片死寂。


    *


    “滴——”


    “滴——”


    “滴——”


    余知弦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全是仪器的滴滴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躺好别动。”


    “相月?”


    他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相月看懂了他的口型,点头道:“是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余知弦弯了弯眼睛,尝试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感觉还好。”


    相月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无比深沉,像是透不进一点光。周身的气压极低,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不敢招惹。


    看起来好凶。


    但余知弦敏锐的发现,那双略显凶狠的眼睛的周围还有没消散的红晕,像是一层薄薄的粉色眼影。


    “你哭了?”


    他有点惊讶。


    相月逃避一般地别过脸,两秒后又转回来,一脸严肃:“多久了?”


    余知弦疑惑地歪歪头:“嗯?什么多久了?”


    “别装傻。”相月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人穿透,“你咳血多久了?”


    “那个啊,就这两天吧。”


    语气轻松,像是在说普通日常。


    但谁日常咳血啊?!


    相月心底升起一股怒意,气余知弦瞒着身体状况不说,气余知弦无所谓的态度。


    但他舍不得朝对方发脾气,语气中尽是无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医生。怎么能瞒着呢?”


    余知弦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其实没什么大碍。”


    比起系统的电击惩罚,这种类似疾病的惩罚方式算得上温和,除了身体乏力没什么痛感。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他离开的那天应该挺轻松的。


    “余知弦。”相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么?”


    “嗯?”


    “五天,一百二十小时,七千二百分钟,四十三万两千秒。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害怕吗!?”


    声音有些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相月很少有情绪这么激烈的时候。大部分时候的他都是沉着的,冷静的,能从容不迫地处理各种困难。


    过去的生活经历告诉他着急没用,哭泣没用,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寻找到出路。就像小时候被人渣爹暴揍,哭得越凶被打得越厉害,只有冷静下来护住关键部位,当一只沉默温顺的羔羊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但他不是机器,没办法做到永远理智。当恐惧和悲伤充满心脏的时候,承载着其中感情的眼泪自然而然地从眼中流出。


    “你…”


    余知弦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人,脑海里的话术像是被大水冲刷过一遍,一点不剩。


    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看见相月哭。


    眼眶泛红,眼睛湿润,包裹在里面的水珠却顽强地不肯落下。那双眼睛里带着很多情绪,复杂的让他无法解析。


    他莫名感到心虚。


    “你,你别哭。”


    最终,他只能挤出这句干巴巴的安慰。


    相月擦了把脸,仰头望天:“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余知弦沉默着,沉默着,别过脸,轻声说:“对不起。”


    很久之前,他想的是解除和身边所有人的联系,一身轻松的离开。


    但他做的一点也不好。


    或许是孤独太久,他默认了相月的靠近,心里想着以后再拉开距离,却狠不下心真正拒绝对方的关心。


    一步错,步步错。


    到现在,对方俨然成为他比这个世界的亲人更加亲近的存在。


    “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阻止的。”


    譬如他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相月整理好了情绪,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边削苹果。他紧紧盯着手里的苹果,回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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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未来都会通向同一个结果,重要的是中间的路要怎么走。努力一下,又是好几年的光景。”


    “可我不想努力了。”


    余知弦躺在病床上,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有些涣散。


    相月的手一顿,断掉的苹果皮掉进垃圾桶里。他深吸口气,又继续削起来。


    苹果皮很快被削得干干净净,又被均匀分成很多小块。


    相月掰下一瓣放在余知弦嘴边:“吃。”


    余知弦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把苹果吃下去。一瓣接着一瓣,直到把整个苹果全部吃完。


    两人都没说话,病房里安静得过分,只剩下咀嚼苹果的“咔吱”声。


    咽下最后一口,余知弦问:“相月,你生气了么?”


    “没有。”秒答。


    但他不信:“我感觉你在撒谎。”


    “好吧,我确实在撒谎。”相月看着余知弦的眼睛,表情认真:“我很生气,你知道原因吗?”


    余知弦知道,但他不敢说。他默默往下滑,一点一点往被子里钻。


    “出息。”


    相月低语一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身无力。一物降一物,对上余知弦,他就没法严厉起来。


    他制止了对方的动作,理了理被子:“别扭,被子都掉了。”


    余知弦眨眨眼:“你不生气了么?”


    相月面无表情,实在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沉默半晌,他说起了其他:“余知弦,我快过生日了。”


    “你的生日不是在冬天么?现在才四月。”


    相月每年过生日都会向余知弦讨要一份礼物,他绝对不会记错日期的。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相月理直气壮,“今年的礼物我可以提前预支么?”


    余知弦忽然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他很紧张。


    相月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和他有关,也许只是一件小事,但为了实现那件小事,他打破了无数次脱离小世界计划。


    “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22岁了。”


    忽然跳跃的话题让余知弦摸不着头脑,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话:“然后?”


    相月看了他一眼,说:“可以领结婚证了。”


    “嗯?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余知弦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要是相月恋爱了,花在他身上的时间精力就会减少。等他真正离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伤心了。


    相月敲了敲他的脑袋:“余知弦,有时候你真的很迟钝。”


    余知弦好似发觉了什么,揉了揉被敲过的地方,安静了下来。


    “这个以后再说。”相月快速揭过,又转回上一个话题,“礼物,你答应吗?”


    余知弦又开始紧张。


    好在相月没有为难他,而是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生日愿望:“今年生日那天,我想和你一起过,可以吗?”


    好像并不是难办的事。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拖到相月的生日还是能行的。


    对上相月暗含祈求的眸子,余知弦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相月笑了,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隔着手背与他额头相抵。


    “那你需要稍微努力一下,至少我生日那天,你得能和我一起出门。”


    说话时的气流吹到他的脸上,痒痒的,暖暖的。


    他眯了眯眼,轻声回答:“那我就,稍微努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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