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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胭脂戏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ACDAB…”


    相月一手拿着答案,一手核对试卷,一口气对完整张试卷后,有些惊讶地说:“全对。”


    余知弦盘腿坐着,没骨头似的侧倚在巨大的猫猫玩偶上,盯着电视的眼睛就没挪开过,像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做题的结果。


    他从茶几上捞过一袋薯片,轻轻咬了一口,含糊道:“所以我以后可以不做作业了吗?”


    “想得美。”相月怼了一句,扯过一边的小毯子盖在他身上,“最近降温,别在家里待着都把自己冻感冒了。”


    余知弦把小毯子的边边踩在脚下,说:“可你不是说我全对?”


    “只是答案,但有些过程可能拿不到分。而且你全对的是理科,文科有些地方问题还是挺大。”


    “我只考理科不就完了?”


    “语文你能放弃?”


    余知弦瘪了瘪嘴:“好烦。”


    相月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安慰道:“你基础扎实,掌握了答题技巧就好,问题不大。”


    老实说,他立下豪言壮语要两个人一起考A大,但最开始心里还是有点悬的。毕竟从小伙伴之前的考试成绩来看,一年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得上来。


    但真正开始补课后,对方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虽然相月搞不懂对方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要摆烂,但他知道一起上A大的约定基本上是稳了。


    “轰隆——”


    沉闷的雷声在窗外炸开,客厅顶部的灯也随之闪了闪。“啪”的一声,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带来外面潮湿的空气。


    相月走到窗前,伸手拉住窗框上的把手往回拖。探出窗外,往下看时瞥见一把黑色的伞。


    昏黄的路灯打在伞面,投下长长的影子,被朦胧的雨雾笼罩,像是加了一层柔边滤镜。


    黑伞的主人是三个小时前到来的。


    三个小时前,余知弦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在楼下,下来谈谈。】


    不知名的号码,也没留下署名,但他知道是谁。


    他没管,直接将号码拉黑。但对面锲而不舍的发消息,不停从新的号码发来短信,无一不是催促他下楼交谈的。


    他丢开手机不看,心情却一沉再沉。


    直到相月发现他状态不对,接手了他的手机,又以测试为由让他做试卷转移注意力,他的情绪才渐渐平静。


    余知弦做试卷的时候,手机一直在相月手里。


    相月没采取忽视策略,而是回了消息。


    【滚。】


    一个字,干脆利落。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谈谈,我在楼下等你,一直等。】


    【有病。】


    回复完,相月没再关注。其实他都做好了报警的准备,但楼下的人愣是没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如短信里所说的那样——等。


    他以为时间长了那人自会离去,但他似乎低估了那人的耐心。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抓起柜子上的钥匙,穿上外套。


    “我到楼下去买包烟,你有要带的东西么?”


    “烟?”


    余知弦有些怀疑,毕竟他的室友烟瘾不大,最近为了照顾他在家里从不抽烟,怎么会突然想出门买烟?


    但他没问,抱着小毯子缩在沙发上,模样乖巧。


    “没有,早点回家。”


    或许只是句客套话,但相月心下一软。自他有记忆以来,“家”都不是温暖的地方,反而充斥着暴力和辱骂。年幼的时候,他宁愿一整天都在外面溜达,也不想回“家”面对唯一的血亲。


    直到他长大,有了反抗的力量搬出来后,情况才好了一些。


    可房子是租的,只是个落脚的地方,为了顺口才称呼为“回家”而已。


    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有了点家的感觉,毕竟有人在等他回来。


    “嗯,我很快就回来。”


    *


    连着几日都是阴雨天气,地上的水似乎就没干透过,在地势低处汇聚成一个个水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没注意的人溅上一身泥点子。


    相月走进一家面馆,向老板要了一碗面汤,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跟在他身后的人面露嫌弃:“我可不吃这种店的东西。”


    “我给我自己点的,关你什么事?”


    许成印压下脾气,在相月对面的位置坐下:“说吧,你叫我来什么事?”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我家楼下站着是几个意思?”


    “明知故问。”


    面汤很快端了上来,相月喝了一口,身体立刻暖和起来。他专注着手里的食物,另一人却焦急起来:“他怎么样?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很明显,嫌你烦。”


    “你!”


    相月看着对面的人,眼神渐渐带上攻击性:“你还不死心吗?你的行为已经给当事人造成困扰了,你这叫骚扰,懂吗?很Low的。”


    “你懂什么!”许成印抬高声调,“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人,忽然笑起来:“我明白了,你喜欢他?他知道你的心思吗?知道以为是好友的人实际上在觊觎自己么?”


    相月皱眉,手臂绷紧,五指握成拳头,努力压制怒火:“你大脑是没有褶吗?贫瘠的只剩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因为你他差点死了。


    相月搞不懂是什么促使余知弦做出偏激的行为,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和许成印有关。


    他的语气还算稳定,但配上那副凶狠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暴起伤人,怎么看都不友好。


    正巧,他的交谈对象也是个暴脾气,闻言拍案而起,吼道:“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你有什么资格!”


    气氛剑拔弩张,吓得一旁刷短视频的面馆老板戒备地盯着他们。


    相月和老板道了歉,沉默地走出了面馆。


    “怎么不反驳了?也是,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你知道他家里有多少资产吗?你知道他爸妈是谁吗?”许成印跟了上去,用炫耀般的语气说:“这些我都知道!而你——”


    “如果不是运气好,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嘴里说着喜欢和真心,实际上只是觊觎我们的家世地位,毕竟傍上了,从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也够你们少走几十年弯路了。你…”


    “你真的很啰嗦。”


    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被刺激到,许成印喋喋不休,完全没有上次见面时给相月的压迫感,像是想通过大段的语言输出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说得越多,相月的内心越平静,甚至感到些许无聊,从兜里摸了一只烟出来。


    察觉到自己被忽视,许成印咬牙切齿:“相!月!”


    相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许成印,你说了那么多,有哪一样是和余知弦本身相关的?”


    “你别企图转移话题!”


    他抬眼,犀利的目光穿透雨雾。


    “那我问你,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他写字的习惯吗?你知道他不高兴时候的小动作是什么吗?你知道他睡觉最喜欢用哪个姿势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许成印砸懵了,他下意识吼道:“我当然知道!”


    相月:“那你说。”


    “我…”


    许成印张了张口。


    他想说这还不简单?前世他们亲密无间,这点小细节他肯定信手拈来!


    可想了又想,脑海里的记忆盘包浆了,他也只记得“余知弦”围在他身边的模样。衣食住行都是他的喜好,至于习惯…习惯默默跟在他身后,温柔又深情的注视着他?


    许成印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能算答案。


    他心口一疼,忽然明白为什么前世的恋人不愿意再回到自己身边。


    可他不肯放弃,嘴硬道:“这些你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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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相月抬起胳膊,手腕用力。燃尽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准确落进垃圾桶里。


    他揉了揉手腕:“好了,话说得差不多了,你确定还要继续纠缠?”


    “不是纠缠!”许成印压着嗓子反驳,“他只是生我的气!等看见我的诚意,他肯定会消气的!”


    想起记忆里那人对自己的感情和许多甜蜜的片段,他愈发肯定。


    无论他说出多么伤人的话,无论他做出多么出格的事,那人总是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放弃他的人。


    “他一定会在我身边。”


    他是如此笃定。


    相月神色复杂,总觉得许久不见的校霸臆症更严重了,不过他可没有关心残障人士的良好品德。


    “他教养好,不会骂人也不会随意伤人。但我不一样,就像你说的,我们这种人——”


    拖长的调子显得说话之人多了几分痞气,许成印直觉不对,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


    “没道德!”


    伴随着最后几个字,重重的拳头砸在许成印的脸上,砸得他眼冒金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操你大爷!居然偷袭!”


    他怒骂着,迅速撑起身子扑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隔绝了街上打架斗殴的声音。


    余知弦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姿势换了无数个,两条腿从盘着到放平再到曲起,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视线中的门才被打开。


    “我回来了。”


    冷风从门洞灌进来,又很快被隔绝在门外。


    把兜里的钥匙丢在门口的柜子上,相月顺手抹了把头发上的雨水。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脏兮兮的,像是在泥里滚了几圈。领口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暴力揉搓过,侧脸还有一道明显的青红色印记。


    有点狼狈。


    但他长得有气势,这点狼狈并不显得他消颓,而是多了几分战斗过后的血性。


    余知弦眉头轻蹙:“怎么回事?”


    相月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思索一番,选择了真假参半。


    “在外面被许成印拦住了,和他打了一架。”


    “打架?和许成印?”


    余知弦声音微沉。


    “嗯。”相月面不改色地走到沙发边蹲下,露出自己被蹭红的脸,好似在展示勋章,“我赢了。”


    语气隐隐带着一丝骄傲,像是在求表扬。


    余知弦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但看着像大狗狗一样蹲在自己身旁的相月,他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对方受伤的脸颊:“赢了就好,但下次别让自己受伤。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涂药。”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相月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没有动作,声音蓦然低沉下去:“许成印肯定会回来报复,我担心他…”


    “不会。”声音有些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但很快又变成微和清润的嗓音,“放心吧,他不会来的。”


    余知弦露出一个带着安抚的笑容。


    他不知道骨子里像狼一样凶悍的相月为什么会露出家犬的表情,但许成印是他招惹来的麻烦,理应由他处理。


    见少年胸有陈竹的样子,相月的心落到实处。


    老实说,他长大以后就很少对人示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没有被发现表演痕迹。


    但没关系,目的达到就行。


    他见过余知弦打架的样子,知道对方并不是任人欺辱的包子,但那些反抗动作更像是被动技能,只有被踩到底线才会发动。而这项被动在碰上许成印时,不知怎的失灵了。


    相月不清楚原因,不过他知道余知弦的性格——自己被骚扰欺负可能会忍耐,但麻烦到其他人不行。


    既如此,让他成为对方行动起来的理由不就行了吗?


    “余知弦。”


    “嗯?”


    “没事,就是想叫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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