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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 4

作者:拂晓拾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克因珐莉牵着东方慎走到龙窟边缘,后者因为虚弱和抗拒,脚步虚浮踉跄。


    她深吸一口气,用足以让整个波杰岛都听见的洪亮龙语宣布:


    “臣民们!都听好了!”


    所有怪物瞬间安静下来,仰望着克因珐莉。


    克因珐莉庄严地说:“经过本王研究和探索,本王确认了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她尾巴一卷,把试图后退的东方慎又拽了回来,“这个人类,他不是公主,他是个雄性人类!所以,以后可以称呼他慎太子!”


    东方慎忍不住提示:“我姓东方。”


    克因珐莉冲他微微一笑:“入乡随俗。”


    怪物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原来不是公主啊,那生蛋大计岂不是……


    “第二!”克因珐莉的声音拔高,目光扫过下方,带着一种威严的气势,“本王,克因珐莉·厄隆!不是雄龙!而是——雌性恶龙!”


    短暂的死寂后……


    “雌性?!天哪!我们竟然让一头雌性恶龙统治了?!”


    “可雌性恶龙……《龙族通史》上说数量稀少得跟会飞的乌龟一样,我们陛下居然是稀有品种?”


    “等等!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陛下是雌性!那她怎么抓公主生蛋?!”


    “对啊!两个雌性怎么生?难道……”


    “难道陛下其实是想抓个雄性人类来,自己生?!”一个地精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嘶——自己生?!”旁边的狼人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被克因珐莉尾巴圈着的东方慎,眼神瞬间充满了是同情。


    克因珐莉的竖瞳骤然缩紧,一股被冒犯的龙威无声扩散开,让所有窃窃私语的怪物瞬间噤若寒蝉,瑟缩着低下头。


    “闭嘴!”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雌龙又如何?本王的利爪撕碎过的敌人,比你们见过的星星还多!波杰岛的规矩,力量为尊!谁再质疑,就滚来和我练练!”


    克因珐莉看着下方一片混乱,她清了清嗓子:“本王的性别是本王自己的事情!这对波杰岛的守护不会有任何影响,”克因珐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繁衍后代……”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东方慎身上,“本王已经和慎太子签订了共生契约!繁衍的事情,自有解决之道!你们不必操心!”


    她的话非但没有平息骚动,反而引发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共生契约?和雄性人类?这又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繁衍方式?


    克因珐莉昂着头,感受着下方那些惊愕、探究、甚至夹杂着些许怀疑的目光。宣布的瞬间,那股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挪开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微妙的空茫。


    雌龙意味着什么?除了不能像雄龙一样抓公主,还有什么不同?《龙族通史》里对雌龙的记载寥寥无几,强大如她,难道真要靠一个人类雄性来延续血脉?一丝迷茫和倔强掠过竖瞳。


    克因珐莉懒得再解释,她转头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东方慎,想起了刚才那本《人类饲养指南》。


    “东方慎,”她晃了晃尾巴,把他环绕得更稳当些,“既然你是本王的专属物,又这么脆弱娇贵,从今天起,本王决定严格按照《公主饲养守则》来饲养你!务必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才能更好地履行契约责任,斯内克!”


    “在!我的陛下!”蛇怪立刻立正。


    “去把《公主饲养守则》修补好!以后,它就是《太子饲养指南》了!”克因珐莉下达了指令,尾巴一甩,卷着东方慎转身就往龙窟深处走去,留下彻底凌乱的怪物们。


    东方慎被她的尾巴拖着,听着怪物们议论声,感受着心口沉稳的心跳,还有那句“专属物”和“白白胖胖”,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冷淡,甚至带着点疯狂意味的弧度,抬眼直视克因珐莉,声音平静无波:“陛下厚爱,臣,惶恐之至。”


    克因珐莉的尾巴卷着东方慎的手腕,将他从拖回石床上。动作不算温柔,但也算是小心翼翼。


    听着东方慎撞在石床上发出的闷哼,克因珐莉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词:脆弱。


    从东方慎那边传来的虚弱感,像一根随时会绷断的蛛丝,仿她的生命力也被那脆弱的人类分走了一部分。


    “躺好!不准乱动!”她有些烦躁地低吼,背过身,尾巴烦躁地扫过地面,带起一片灰尘。


    “斯内克!《公主饲养守则》,不,《太子饲养指南》补好了没有?”她的声音在龙窟里回荡。


    “在补了在补了!陛下!”斯内克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马上就好!保证焕然一新,除了这画像暂时还没法换成慎太子的英姿。”


    克因珐莉没空理会画像问题,她现在正在发愁很多事情:脆弱的人类,麻烦的契约反噬,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她现在恨不得一口气把东方慎吹成一个健硕强壮的猛男。


    她的目光落在龙窟最深处,靠近顶部崖壁的位置。那里有几块突出的巨石,形成了一处相对独立的高台,可以俯瞰整个龙窟和海岸线。


    她作龙形飞上那处高台。巨爪在岩石上抓挠了几下,清理掉表面的碎石和苔藓,又她喷出龙息将高台烘烤得干燥温暖,铺上厚厚的兽皮。然后才恢复人形,如同高踞王座般侧卧在那里闭目休息。


    她闭着眼,但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下方角落里,东方慎翻身的细微声响,他压抑的咳嗽,甚至那不太平稳的呼吸,都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契约那头传来的虚弱感像一根细丝缠绕着她,让她自己的精力也仿佛被抽走了一丝。真麻烦!这共生契约怎么像个吸血藤蔓?她烦躁地用尾巴尖拍打石台。不过,至少这家伙现在很安静,没想着逃跑。


    第二天一早,蛇怪就把修补好的《太子饲养指南》送来了,克因珐莉翻开第一页:豪华营养早餐能唤醒活力,滋养容颜,促进繁衍意愿。


    克因珐莉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说:“斯内克,去把本王珍藏的烤肉和果酿取来,还有那个从深海巨蚌王壳里撬出来的最大最圆润的珍珠,磨成细粉,书上说珍珠粉能美容养颜!”


    “遵命!我睿智无双的陛下!”斯内克立刻滑出龙窟。


    克因珐莉满意地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东方慎欲言又止的表情。


    东方慎被克因珐莉“安置”在石床上,身下垫着几张柔软的兽皮。


    克因珐莉回想起刚才,东方慎好像说了什么“虚不受补”之类的词。


    她狐疑地审视着东方慎,试图从他脸上找出逃避“营养补充”的蛛丝马迹。契约那头传来的虚弱感是真实的,但谁知道这个狡猾的人类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她可没忘记他昨天的前科。


    东方慎垂下眼帘,不再说话。这头母龙力量深不可测,共生契约的反噬力量更是可怕,硬碰硬只会自取其辱。


    他抬起眼,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虚弱和诚恳的表情,“在下经脉受损,血气亏虚,此时若强行进补,恐适得其反,非但不能滋养,反而会加重伤势,甚至损伤根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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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根基”二字咬得略重,暗示着那繁育后代可能受到影响。


    克因珐莉的尾巴尖疑惑地晃了晃。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认真的,而且“损伤根基”这个词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她决定暂时搁置争议。等美食来了,看他吃不吃。


    很快,斯内克就回来了。他用尾巴卷着一个巨大的珊瑚托盘,上面陈列着克因珐莉钦点的早餐。


    托盘的正中央,是一块足有半人高的某种生物的后腿肉,被烤得焦黑,滋滋冒油,肉质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表面还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酱汁,散发着一股甜腥气。


    “这是什么?”东方慎带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挣扎。


    “波杰岛顶级盛宴!”斯内克骄傲地把托盘放在石床边,“暗影岩蜥的后腿,用熔岩慢烤后,外焦里嫩,蕴含地脉能量!这酱汁,是用蠕虫的腺体精华秘制而成,大补!”


    东方慎听着斯内克的介绍,胃里一阵翻腾,他强行把涌上来的酸水咽了下去。他堂堂大州太子,山珍海味尝遍,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迫面对如此“酷刑”。


    克因珐莉愉悦地拿起餐刀。“来,东方慎,张嘴!”她切下一大块烤肉,沾了酱汁叉在刀尖上,递到东方慎嘴边。


    东方慎压制着呕吐的欲望,顺从地张开嘴。


    肉入口的瞬间,一股土腥味直冲天灵盖,坚硬的肉质让他的牙卡在了肉里,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东方慎那边的“抗拒、痛苦、恶心”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通过契约,撞进了克因珐莉的意识!


    “呕——”克因珐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胃里翻江倒海。那股恶心感如此真实,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东方慎,又看看刀尖上剩下的烤肉。


    “不难吃,陛下,只是……”东方慎努力吞咽着,额角青筋暴起,想狡辩,但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无法掩饰。


    “够了!”克因珐莉扔下餐刀,“斯内克!给本王找点最温和的食物,最新鲜的果子,再去问问谁懂怎么做人类那种叫‘粥’的糊糊,要快!”


    她泄气地抓过烤肉,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嚼得嘎嘣作响。人类真是不识货,但契约传来的感觉告诉她,这人类没撒谎。


    等待斯内克的时间里,克因珐莉一边嚼着烤肉,一边偷瞄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的东方慎。她不能被一个人类搞乱思绪,她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把东方慎的身体养好。


    她端起托盘里的一杯尖叫魔藤的汁液,递给东方慎,“果汁喝不喝?能提升精神力。”


    东方慎深吸一口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汁液叽叽喳喳地滑入喉咙,那东西入口真的在微微“尖叫”。


    他忍住不适,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陛下,在下第一次喝,会有轻微不适,但尚可接受。”


    克因珐莉心里总算舒坦了一点,她取下贝壳里的巨大珍珠,用汤匙刮下珍珠粉,凑到东方慎嘴边:“书上说珍珠粉对伤口恢复有奇效。”


    东方顺从地张开嘴,默默咽下,传递出服从接受的信号。


    克因珐莉看他乖乖吃下去,心情略好,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完成了饲养任务。


    她目光落在角落那本《人类语言速通》上。她突然有个想法:让这个人类学会龙语,也更方便他此后的生活交流。


    她兴致勃勃地捡起书,放在东方慎的面前,“东方慎,你要尽快学会龙语,本王也要巩固一下你们的语言!”


    东方慎心中一动,立刻收敛心神,表现出极大的专注和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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