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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作者:绯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邵医官收回手,与另外一位常医官互换了位置诊脉后,相视一眼,邵医官起身道,“敢问殿下,您与驸马今日包括昨日,都食用了什么?”


    闻言,李颜柒苍白着脸色勉强道,“昨晚驸马醉了,我与他皆是早早的便歇下了,今日早膳,我与驸马都是用了一些粥和小菜,然后就是方才吃的点心……”


    边说着,李颜柒还看了眼皇帝和魏夫人,面无血色,额上细密的汗珠又湿了鬓发,瞧着楚楚可怜。


    听见医官这么问,魏夫人心中本就打鼓,这会儿更是紧张,立马侧首看向皇帝。


    果然,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妙。


    “吃的东西可是有什么问题?”皇帝看向邵医官,皱眉问道。


    “殿下还好,食少量,如今虽有不适,却无大碍,待臣开两幅药,休息两日便可痊愈。”


    邵医官边起身回道,一旁的医侍替他递上药箱。


    魏夫人闻言,终于松了半口气。


    “只是……”为何循陌诊脉的常医官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面色瞧起来有些严峻,“驸马的病势相对有些重。”


    一听这话,李颜柒当场挣扎着想要起身,“什么?常医官这是何意?”


    见李颜柒情绪不对,邵医官连忙在旁劝道,“殿下莫急,下官定会尽力为驸马医治的。”


    话音刚落,李颜柒的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滚落,皇帝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沉声问道,“怎会如此?”


    两位医官面面相觑后,常医官回话道,“今日殿下这般,臣与邵医官共同诊断可确定是因食物相克所致,殿下食量较小,自小在宫中将养,所以并无大碍。”


    紧接着,常医官继续道,“可是方才臣与邵医官为驸马诊脉时发现,驸马身体极虚,此番相克食物所食用量大,且昨晚又饮酒,如此一来,这病情……就复杂了。”


    闻言,李颜柒眸中含泪瞬间瘫坐在榻上,看着闭眼躺在榻上的何循陌,喃喃道,“都怪我不好,是我喂了你吃那蜜饵,才会将你害成这般模样的。”


    食物相克之事本就是偶然,但是看见李颜柒这么个丢魂落魄的模样,皇帝心中难免烦躁。


    随后看了眼将蜜饵送来的魏夫人,面上神情很是不悦。


    见状,魏夫人立马跪于皇帝身侧,慌忙解释道,“妾实在是不知会成这般局面,公主爱吃这些点心,妾才吩咐庖厨准备的,未曾想……”


    “行了,这里不用你了,回吧!”本来李颜柒面色苍白的在皇帝面前哭哭啼啼,就觉得心烦,现在魏夫人又极力辩解,皇帝越发的糟心。


    或许魏夫人还想辩解几句,可皇帝这般态度,让她不敢再轻易尝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夜里,两位医官又是给何循陌扎针,又是喂药,他的病情才算是稳住了。


    皇帝毕竟年纪大了,只是交代医官好生照料着,也就离开了,只剩下李颜柒也一直守在他身侧,寸步不离。


    待到半夜,何循陌终于缓缓睁眼,待看清楚帐顶后,心中犹疑了一瞬,他记得自己吃完李颜柒给他的蜜饵后,腹中剧痛……


    他幼时曾不慎中毒,之后便亏了身子,小心翼翼将养了这么些年,今日却是又犯了。


    那时候,李颜柒突然将蜜饵递给他,如今想来倒是有些不对劲。


    实在躺的太久,何循陌觉着有些不适,便缓缓起身,却不想惊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你醒了?”女子轻喊了一声,随后他只听见衣袍与床褥间轻微的摩擦……待到台上燃起微弱的烛光。


    李颜柒这才看清楚,何循陌半躺半坐于床头处,目光瞧着也有些朦胧感,想来也是刚刚醒来。


    将手背靠上何循陌的额间,触及一片温热,不似方才那般滚烫,想来算是好些了。


    “感觉怎么样?”李颜柒状似关切,见何循陌不吭声,她只当人还不曾恢复,便道,“我遣人去将太医喊来瞧瞧。”


    还未曾踏出一步,何循陌抬手拉住她,“不必,无碍的。”


    烛光下,李颜柒能勉强瞧见何循陌的脸色仍旧苍白,她想了想,“你渴不渴?饿不饿?”


    边问完,李颜柒走到中间的八仙桌旁给何循陌倒了杯水,摸着还是温的。


    “还好,或许是白日吃多了,并不觉得饿。”虽是应答了,可是何循陌这声音,听着还是没什么力气。


    李颜柒蹙着眉,将水小心送到对方唇边。


    “我自己来。”说完,何循陌抬手缓缓接过水杯,李颜柒便站在一旁,待他喝完后接过。


    喝了水,何循陌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他抬头看向李颜柒,“我这是怎么了?”


    “医官说,你是吃了吃坏了东西,想来是昨晚不曾注意休息,今日早膳又没有用好的缘故。”


    李颜柒垂着头,低声道,何循陌静静听着,不曾开口。


    “对了,你这身子,是不是从前就落下了病根?方才医官还说了,回府后还需要多加调理才是。”


    正好李颜柒还在想应该如何解释两人回府之后分房睡的事情,如今医官正好就给了这么个理由,倒是成全她了。


    “小时候家中穷苦,生了病也没药吃,这病根就拖到了现在。”似乎是想起了过往,何循陌的情绪霎时有些低落,“却不想今日竟然发作了。”


    “没事的,”李颜柒轻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往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在何循陌未曾发觉时,李颜柒的心思不自觉的飘向了别处。


    那时,莫循带她去参加合作伙伴的酒会,在人前的陌循看上去格外的引人注目,一举一动都是全场焦点。


    优雅的与人碰杯,红酒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光泽格外诱人,她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莫循和不同的人交谈,随后酒液入喉。


    因为联姻的缘故,她虽然不喜莫循,可她心中也清楚,莫循的完美与优秀,连母亲都告诫过她——


    “如果错过了莫循,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遇上这么好的男人。”


    她一度认同过母亲的话。


    直到这次酒会结束,所有人离场,她亲眼目睹了“完美的”莫循最“不完美”的模样。


    因为长久以来的胃病,莫循的身体并不适合喝酒,可是应酬难免,那可能是她见过他最狼狈的一次。


    李颜柒记得那时候的自己站在洗手间门边,冷眼看着莫循吐到眼尾泛红,脸色灰白,即便从容的整理了番,也难以掩饰憔悴感。


    可他在洗手池的镜子里望向自己的时候,仍旧挂着温柔温和的笑。


    李颜柒现在都记得清楚,那时候她从镜子里远远的看见自己幸灾乐祸的模样时,都觉得格外的面目可憎。


    莫循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候她恶毒的想着,如果莫循就这么死了……她们之间的联姻说不定可以作废。


    直到莫循真的死了,她终于明白不是莫循需要和她联姻,而是她需要莫循。


    ……


    李颜柒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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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被安置在了床上也不曾发现。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倒是不知去了哪里。


    她缓缓起身,环视了一圈,殿中空无一人。


    “公主,您醒了!”


    恰好这时云霜提着食盒从外头进来,连忙放下开始伺候李颜柒梳洗。


    待她坐在桌旁,手中掂量着散落下来的珠钗,任由云霜为自己打理,“为何不见驸马?”


    闻言,云霜顿了顿手中的活计,“奴婢也不知,不过路上好似远远瞧见过驸马的身影,那个方向……应当是由内侍领着去了陛下那儿!”


    看了眼外头,李颜柒心中估了估时间,又向云霜打听道,“父皇几时下朝的?”


    话音落下,云霜的巧手正好将李颜柒头上的发髻打理好,边回道,“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李颜柒即刻起身,往外走去,云霜见状赶忙在身后喊到,“公主,您还未曾用膳呢!”


    殿中,值守的内侍刚燃起龙涎香,便退至殿外。


    此时,殿内只余下皇帝与何循陌两人,何循陌正跪在下首处,皇帝则是缓缓喝了口茶。


    “按理来说,寡人是不舍得将公主嫁予区区布衣,可是寡人的幺儿偏生就看上了你。”


    边说着,茶杯重重的搁在案几上,杯盏的碰撞声很容易能让人辨别出皇帝此时的情绪如何。


    何循陌垂首,看不清面容,一言不发。


    “那时候,寡人头回见她这般看重一人,竟是红了眼眶。”边说着,皇帝心中难免感慨,又看了眼跪在面前的何循陌,““你们如今已经成亲,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不过,”皇帝的指尖点了点旁边的案几,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若是委屈了半点寡人的公主,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毕竟面前的人是武朝的皇帝,听了这话,何循陌还是心中一紧,他如今对李颜柒的感情有些复杂。


    成亲前,他听闻李颜柒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名声也算不得好,多为骄纵跋扈,甚至还有和面首厮混的传言。


    加之是因为李颜柒他才迫不得已做了这无权势的驸马,断了自己的仕途,那时候也他是最恨的时候。


    直到洞房后,第二日他起身看见代表女子贞洁的那方帕子,心中的恨意多少有些动摇了。


    她似乎并不想传言那般不堪,当他转身看见她的睡颜时,心中隐隐觉得是有些踏实的。


    原来孑然一身与有人相伴是这般不同的滋味。


    何循陌那时候心中想着,她既然选择托付自己终身,他们之间或许能试着好好相处。


    也许,能相敬如宾,于他而言,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即便如今没有李颜柒,他也是要娶妻生子,盼的也不过是寻常日子。


    只是,他有一瞬间,忍不住想起了那日瞧见的在李颜柒身边那人,可也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了缘分。


    为消除心中生出的念想,他本想伸手为仍旧在睡的李颜柒理一理鬓边的碎发。


    却不想,对方瞬间睁眼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防备。


    那时候,何循陌便知晓,或许眼前这位公主对他并无太多爱意,可是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做驸马。


    再到昨日,她喂自己吃那蜜饵,他便更加确认,或许——这位公主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借口。


    可是昨夜,他看见她守在自己床侧的时候,他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位公主究竟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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