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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作者:二十天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这时,门外已经有人来催了,说是该出发了,谢临序最后看她一眼道:“算了,走吧。”


    再换也来不及了,怕耽搁了时候,两人便出了门。


    谢、李两家是世交,今日除了国公爷还在吏部衙门里头忙着,谢老夫人借口身体不适,不曾出来,谢家的其余人都跟去道了喜。谢家有两房,大房便是谢修一脉,二房的是他嫡亲弟弟,也出自谢老夫人膝下。


    国公府五进五出的规制,谢家二房就住在另外一跨,同谢家大房除了过节走动几回,平日也只偶有往来,国公府太大,从这一跨院走到另一跨院也要费不少功夫,费的功夫多了,干系又没那么紧密,夫人小姐们身体惫懒,也都懒得多走。


    二房今日和大房一道前往李家,烈日炎炎,此刻,敬溪正跟着二房夫人在马车上一道闲话作伴,二房的两个小姐跟着谢今菲一道,二房还有个公子,只是近些时日害了风寒,这回就没再跟着一起,他的妻子倒跟来了,正和有了身孕的黄氏同敬溪她们在一辆马车上。


    谢临复也挤不下他们那处了,正一人一辆马车,见到谢临序携宋醒月来了,冲着他们招手:“大哥,大嫂,我这空着,上我这吧。”


    其他人也没注意到他们这处,谢临序也没说什么,便同宋醒月一道上了谢临复的马车。


    谢临复看到宋醒月,眸光毫不掩饰闪过一丝惊艳,他笑着夸道:“嫂嫂今日瞧着气色真好。”


    宋醒月和谢临序出门前才因这事拌过两句嘴,这会听到这话,两人脸色都不算自然,尤其是宋醒月,多好的心情也被谢临序败了干净,听得谢临复夸她,也只是干笑了两声,道:“许是擦了些口脂的缘故。”


    谢临复摇头,道:“不是的,许是这身衣裳衬的呢,我瞧这衣裳好看得很,嫂嫂年岁轻,阖该穿这样亮色的衣裳才是呢。”


    谢临复性子大大咧咧惯了,说话也习惯直来直去。


    气氛好像更有些尴尬,就连谢临复自己也有些察觉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问道:“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谢临序终于开口,他扫了他一眼,问道:“最近功课做的如何了?明日送来我这,我抽空给你查查。”


    谢临序是少年探花,学问什么自是不用说,不过平日太忙,也没那么多的功夫盯着谢临复。谢临复也怕他盯,小的时候他叫他教过几回,简直是比先生还要严厉一些。


    在先生面前犯错了倒还不会叫狠挨手板,谢临序就不一样了,打起手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叫谢临序这么一说,谢临复也再没了说话的兴致了,瘪了瘪嘴,趴在车窗上,什么都不再说了。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李府,李家大爷在朝中任户部尚书一职,李家老爷又是太子太傅,今日诞辰,一下也来了不少的人,还是早上巳时,等谢家人来的时候门口马车已经停了不少。


    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谢家一行人还未曾给门子递去帖子就被笑着迎了进去,站在门口迎客的公子是谢临序在翰林院中的同僚,他见谢临序到了,便拉了他过去寒暄了几嘴。


    宋醒月跟在一旁,嘴角始终挂着得体的笑。


    早上那会出门时候闹的不愉快,来到外头总也再继续不下去。


    她同谢临序站在一起,隐隐约约也能用余光看到旁人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看。


    旁的不说,那两人相貌体态太过风流,很难不叫人多看。


    宋醒月一身天青立领长衫,眉弯如柳,眼含秋水,长颈瘦肩,如一朵挺立在光下的白玉兰。


    谢临序身着墨色圆领锦袍,身形挺拔,光华内敛,清冷之气铺面而来。


    依稀是有人对着他们窃窃私语,可具体是在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李家公子也只是同谢临序简单寒暄了几句,不再多扯,便挽袖迎着那两人进了门,末了也只是同宋醒月客气地笑了一下,别无他话。


    当初谢临序同宋醒月那件事刚出之时,李家的人确实是有些不大高兴,连李老太傅也跟着生了谢临序的气,谢临序几次三番上门同老太傅道歉,他那气才稍稍消下去了一些,一直到后来,谢修出面,给李家送了个人情,这事便彻底算是掀过去了,两家人也就当做是没有缘分造化,成不了亲家,没谁能够责怪。


    只是,看谢家人是不碍眼了,可看宋醒月,多少还是有些扎眼。


    她和他们不一样。


    现在也不过是看在谢临序的面子上,看她是谢临序带来的妻,也多给她两分体面罢了。


    宋醒月自也察觉出了李家公子对她的疏离和敌意,却没有放在心上,跟在谢临序身旁往里头去了。


    两人并肩的往着堂屋那边去,一路上谢临序总能遇到些同他打招呼的人,他也只好一一应下。


    等到了堂屋时候,李家的夫人,爷们正各自应酬着宾客,李三小姐李怀沁最先注意到了谢临序的到来。


    她迎上前去,脸上带笑,冲着那两人道:“长舟,醒月,你们来了。”


    这是个容貌清隽的女子,淡蓝长裙,嗓音很清,走路时也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带着温婉沉稳。


    即便宋醒月与李怀沁并无什么攀比之意,然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莫名地竟只剩下了自惭形秽。


    今日她穿上了谢祖母给她做的新衣,也只想站在他们谢家人身边能体面一些,可或许是叫谢临序那些话说的,她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女子时,也难免多想到了别处。


    自己今日是不是真的不该穿新衣?


    就在她心中想着那些东西之时,李怀沁已走至两人面前,她见他们身后无人,跟着问道:“伯母呢?”


    谢临序同他们是从两辆马车上下来,下了马车后,谢临复也回去寻了黄氏,一家人干脆分成两边。


    谢临序道:“许是他们在路上碰到相熟的人,寒暄起来拌住脚了,这会还在后头。”


    李怀沁同谢临序是从小就相识的情分,两家人以往常也都走动往来,连带着两个孩子一道亲近,况都郎才女貌,清冷艳绝,当初那桩亲事,没少叫人称叹艳羡,所有人都感叹怎么会有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最后没能成,只让人惋惜。


    不过,李怀沁看着也是个通透爽朗的性子,并没有非谁不可的道理,既谢临序做了那样的事在先,这婚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他们爽利地受下了谢家的悔婚,甚至后面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和谢临序做着朋友。


    李怀沁听谢临序如此说着,也没再继续多问,又看一旁宋醒月,她道:“祖父一直念叨着想见长舟,这会正在里屋等着人呢,便让他们师生去见一面,你同我先去女客席那边可好?”


    宋醒月自然不能说什么不好,可她刚要应“好”,谢临序就先一步道:“那我便先去寻老师了。”


    宋醒月刚要说的话,就只能这样卡在喉咙里头,不上不下。


    她只好看向一旁的李怀沁,道:“那便麻烦李小姐了。”


    “招待客人也是我应该做的,谈何麻烦。”


    虽说李怀沁和谢临序的关系好,可同宋醒月的关系实在算得上一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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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户对”这四个字,不只是用在择婚之间,就连择友也是如此,像他们那样的公子小姐,都是些相当门户,小时候家中大人走动往来,长大后自己也经常聚在一处,而门户不对的,连面都难见到,遑论说交友。


    再又因着当初的事,李怀沁也注定不会和宋醒月亲近,宋醒月面对李怀沁也觉尴尬,一来二去,即便谢临序同李怀沁关系再好,两人到现在也只半生不熟,不过点头之交。


    李怀沁带着宋醒月去了西边的女眷席。


    客人们见到李怀沁姗姗来迟,有人起身朝她招手道:“快来快来,三小姐怎来这般晚,可叫我们一番好等,想同你说话逗趣都不成,来我这,同我一道坐。”


    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夫人。


    虽生得颇清冷,但李怀沁为人处事圆滑通透,八面玲珑,当初没能同谢家结成婚,后也没有再家,现下有不少的夫人都惦记着这好姑娘。


    李怀沁听到调笑,上前回握住了那夫人的手,同她寒暄道:“夫人快坐罢,我年岁轻,也不知是什么辈数来让你如此迎我,只这前头已经定好了席面,否则我是极想同夫人坐一处的。”


    听到了她话里头的推脱之意,这夫人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笑得更厉害了些,她道:“那好那好,是我一时不识得礼了,你快入座罢。”


    李怀沁又招着被落在门口那处的宋醒月,同众人道:“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今也来了呢。”


    场面一时之间落入了短暂的沉寂,有些尴尬。


    宋醒月倒是不在意,反正每回她出现,总都是这幅样子。


    宋醒月对李怀沁问道:“三小姐,谢家的位席在何处?”


    李怀沁对此局面,也颇有些无奈,她引着宋醒月去了左手边靠前端的位置,道:“先坐下吧。”


    李怀沁也没再继续陪同宋醒月,招待了席面上的其他客人。


    面前的紫檀嵌螺钿大案上摆着各色佳肴,碗碟中放着解暑的棠梨与山楂,然而对着此番菜色,宋醒月仍旧美目微蹙,瞧着无甚胃口。


    谈话之间,不知是谁就说到了那两人的衣裳。


    今日一人穿天青色,一人穿淡蓝色,都是长衫配着马面裙,都挂着一条络索,太过相似,难免叫人拿出来比较。


    “我看三小姐那身衣服是最近新行的式样呢,这衣裳果真衬人,穿着切切实实好看。”


    有人笑道:“分明是人衬衣裳,哪里是衣裳衬人呢,三小姐这样,穿些什么都好看的,若是生得一股子猥琐小家子气,哪里能将衣裳撑起来呢。”


    宋醒月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了看李怀沁,这两身衣服切实有些像了。


    衣裳。


    又是衣裳......


    怎么一身衣裳就能平白无故地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这会宋醒月倒是有些恼怒自己为何要穿这么一身新衣来了。


    旁的人见此情形,合时宜的发出了讥笑。


    宋醒月想装死听不见,可非有人不放过她,方才说话那人又探出头对宋醒月问道:“世子夫人听这话说得如何呢?可有道理?”


    明眼人都能听出这是明着讥她,偏连个装傻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宋醒月从出门那会就憋着气,到了这会也再受不住了,她放下了手上的茶盏,抬眼看向了说话那人。


    她道:“没道理。”


    “什么?”


    宋醒月重复了一遍道:“我觉夫人这话没道理。”


    “若衣裳不能衬人,还不如剪碎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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