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震惊了。
怎么系统什么任务都敢往外发。
没事吧没事吧?
破无情道?
谢霁尘道心坚定,日夜清修,在她的努力之下,现在和女主也毫无进度,他的无情道要怎么破……
他如此禁欲之人,一看就像性冷淡一样,只对修道有兴趣,要怎么破他的无情道呢。
虞宁看着控制面板上闪烁的任务,忽然很想装死,消极怠工,但是……
“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
“请宿主保持女配人设”
“上次违逆任务造成重大后果”
“再次提醒,再次提醒,如若违反,将被抹杀”
“如若违反,将被抹杀”
虞宁这条咸鱼扑腾了一下,又听到耳边的系统声音机械地告知:
“现在是完成任务的最佳时期,任务完成可能性高达80%,建议宿主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最佳时期?
高达80%?
虞宁不禁疑惑,谢霁尘的无情道这么容易被破,还是……
虞宁盯着炼丹房里的瓶瓶罐罐,眼睛忽然一亮又一亮。
!
难道说,他已经暗戳戳地喜欢上师姐,无情道动摇,所以任务完成的可能性才高达80%?
不愧是她磕的cp!
虞宁顿时有了完成任务的动力。
很好,无情道果然不愧是毕业率为零挂科率百分百的专业。
——
磕到糖后,虞宁撮合起来是更加卖力了!
百分之八十了诶!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她就可以过上磕cp吃瓜子晒太阳的幸福生活了!
虞宁浑身充满了干劲,但却实在像个绝望的直男。
在青云宗一年一度的放天灯祈福的那天,她决定以谢霁尘的名义给师姐写一盏祈福天灯,暗戳戳地写表白的话!
等到天灯飘到夜空,在山巅齐聚的修士,青云宗的弟子都能看到这盏天灯!
表面冷心冷情实际温柔深情的大师兄暗恋英气飒爽的楚钰师姐,两个人都是一身正气,潜心向道,这是多相配,多难得,多阳间的正道cp啊……
都会磕这对小情侣,为他们祝福吧,到那时,这氛围得多浪漫啊?
到那时候,她再在师姐耳边撒娇吹吹风,为谢霁尘说好话,刷好感!
虞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这下肯定可以撮合他们!爱的火焰会彻底烧起来,就算没有火焰,好歹也会起一个小,小火花吧?…
到时候周围的人再一起哄,氛围一来……
天……
虞宁对自己的这个计划很是满意。
因为系统的提示,她认定谢霁尘已经喜欢上了女主,只要她拼命撮合两人,让师姐喜欢谢霁尘,那她就能让两人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既改变了剧情拯救男配,也能磕到cp!
虞宁沉浸在自己磕cp的天地里,在放祈福灯的那天,虞宁早早地就做起了祈福天灯。
她找来纸和竹篾,用竹篾先扎成个方架,再在方架上糊上纸,里面放上松脂灯,在纸上写好男配谢霁尘对师姐表明心迹的话,一盏简简单单的祈福天灯就做好啦。
做完后,虞宁咬着笔头,鼻尖上还沾着一滴墨汁,盯着祈福灯上写的字看了好久。
她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过那天晚上,谢霁尘苍白疲惫的面容。
心莫名地紧缩了一下。
师兄最近好像不怎么开心?
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吗?
那么多人放祈福天灯,但她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给师兄放的。
就连狗男主戚铭,师姐虽然嘴上骂他训他,但师姐也是真的关心他,那次大殿的事情,师姐也没怎么罚他,看到他受罚回来,虞宁还瞧见师姐红了的眼眶。
她当时真的好想叹气,为什么她磕的cp这么难。
这次祈福天灯,师姐也定会给戚铭放一盏。
但谢霁尘,没人会为他放祈福灯。
师兄救了她好几次,又帮她压制情蛊,还给她蹭修为……
虞宁盯着做好的灯看了好久,看的都出了神。
然后,她又哼哧哼哧地给谢霁尘做了盏真正的祈福灯。
在上面挥笔写了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
望谢霁尘,岁岁平安,年年如意,笑口常开
嗯,很真诚朴实的祝福了!
虞宁很满意,反复欣赏后,把天灯都装进储物袋。
——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
青云宗主峰之上,殿宇幽寂,茶香清幽,谢霁尘及一众长老弟子行至殿中,朝低垂帘幕后的人行礼。
“宗主。”
帘幕后端坐着的是青云宗宗主道巳。
无人知道他如今修为几何。
修行与天抗争,只是道法自然,若无法突破天道桎梏,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没有进益,也无飞升可能,容颜便会逐渐衰老,寿命自然也会消退,无法长生。
但青云宗宗主却一直都是青年模样,可见修为之高深,怕是比之谢霁尘的大乘之境只高不低。
谢霁尘的修为在各大长老之上,已经堪称恐怖,而谢霁尘是青云宗宗主道巳的唯一徒弟,谢霁尘修为已是如此,便可知青云宗宗主道巳修为是到了什么境界。
只是他极少出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常年闭关修炼,宗门大小事务便由谢霁尘和几位长老处理。
谢霁尘掌管宗门执法与布防,控制魔毒抵御魔族,又修补千乾大阵,几乎是一个人做了所有的事情。
而今日他们被传召至此,是因为西域的玄天宗被魔族灭门,其所在的城镇也被魔族屠戮,成了人间地狱。
千年修仙宗门竟一朝被灭,魔族势力加强,千乾大阵又有崩裂之势,抵御魔族进攻迫在眉睫。
“玄天宗一事诸位已知晓,魔族虎视眈眈,千乾大阵乃最后一道屏障,绝不可破。”
帘幕后传来声音,缥缈如风,听去仙风道骨,殿下众人皆附和看向谢霁尘,谢霁尘却面无表情,一身白衣如覆寒霜。
“魔族灭了玄天宗,势力加强,千乾大阵隐有崩裂之势,单靠法力加强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需寻得上古妖兽夔杌一族的妖丹和骸骨,经本宗主炼化后注入千乾大阵,方可稳定。”
道巳话落,清静峰长老捋了捋胡子,说道:“据说上古妖兽夔杌一族在几百年前的围剿中已尽数陨落,难寻踪迹,这要如何去找。”
隐有晚风吹进殿内,重重帷幕被吹起一角,茶香随着含笑的声音透出帷幕。
“夔杌一族未曾灭绝,不过修仙宗门势大,无它们作乱的机会,躲进了它们的巢穴而已。”
“罗浮秘境乃去往夔杌一族巢穴的必经之地,通过秘境最后的罗浮之门,便可到达夔杌巢穴,如今罗浮秘境即将开放,须得早做准备。”
又有长老问:“那夔杌一族极其凶残,罗浮秘境内有诸多妖物横行,须得法力高强修为通天的人才能通过层层秘境,走到罗浮之门,不知宗主可有人选?”
这些人皆是明知故问,这种事还能谁去做?
只听帷幕后又传来声音:“本宗主座下弟子谢霁尘负责此事,十日后便是宗门大比,届时再从宗门大比中选出获胜弟子三人,一起入罗浮秘境,诛上古妖兽夔杌,取得妖丹和骸骨。”
“宗主英明。”各位长老纷纷道。
帘幕内传来瓷器碰撞的清冽声,青云宗宗主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孟不疑负责魔毒一事,如何了?”
天隐峰长老上前回话:“启禀宗主,先前感染魔毒的人服下不疑炼化的丹药后,并未发生魔化伤人现象,看来宗主爱徒的判断有误啊。”
天隐峰长老瞥了谢霁尘一眼,又被他周身的威压摄住。
修士之间的修为压制几近恐怖,谢霁尘已是大乘,而他不过化神,的确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天隐峰长老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谢霁尘,只得冷哼一声,话里阴阳怪气。
“嗯。”
道巳似乎有了倦意,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谢霁尘留下。”
众人应声退下,殿内便只余谢霁尘一人。
殿门关上,暮夜交接时的暗色一瞬被隔绝之时,谢霁尘眸色一凛,垂下的手并起两指,一道法力便被打入经脉,瞬间破开他体内经脉直达灵府,因为无情道而破开的道心一瞬闭合。
重又坚不可摧。
那多年来流出的一点感情和动容,重被封印在冷漠坚固的道心之下。
上面压着一层一层的无情道法。
谢霁尘垂下手,道巳已至跟前,抬指点他眉心血印。
搜魂。
搜魂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法术,能深入目标的意识,若对方修为不高,会对神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导致灵魂破碎。
而搜魂时,无异于将神魂意识都剐了一遍,已非皮肉之痛能比。
谢霁尘却面无表情,未有任何疼痛之色,也没有一丝惊色。
仿佛这种被修士视为禁术的法术,已在他神魂施行多次,家常便饭而已。
搜魂结束,道巳笑了声,他放下手,道袍宽袖垂地,话声里似还带着一股茶的悠然。
“修为停滞,无情道没有进阶。”
“是因为那在大殿上为你说话的小姑娘?”
“不是。”
谢霁尘否了,神情一贯的冷漠,那双眼睛浸满寒霜,好似道巳提及的当真是与他毫无干系之人,和草木蝼蚁没什么两样。
他一直便是如此。
道巳转过身,青衣道袍,仙风道骨,但瘦削的两颊却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尖刻。
“道心不稳,无情道便不会进阶。”
“而,这无情道若修至最后一层,想要突破渡劫,你知道该如何证道么?”
谢霁尘抬起眼。
道巳缓缓道,脸上带着和缓笑意:“今日为师便指点你,无情道前面八层,都需稳住道心,隔绝情/欲,但若修至无情道第九层,想要突破第十层,便要入情。”
“入情才有情,再斩情,最后绝情,方可体悟无情意境,成就无情大道,是以突破渡劫。”
“这修仙宗门里,修无情道之人不在少数,可道成者却寥寥无几,皆是软弱无用之人。”
“你知为师当年为何要收你为徒?”道巳那青年容貌一副凡间儒雅学士气态,身上更是常年浸润幽雅茶香,笑道,“为师一看你那双眼睛,那抬头看人的眼神,便知道你是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和为师一样。”道巳看向谢霁尘,仿佛在看一件他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你若是看上了那小姑娘可以留着,待到了第九层,入情再生情,便可杀她斩情,用以证无情之道。”
“为师当年亦是如此。”
道巳说的轻描淡写,甚至举手投足间仍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质。
好似为了大道,为了修道飞升,理应如此。
谢霁尘听后只冷声:“不过是有了几面之缘的师妹,道心未曾动摇,也未生情,拿她证道,无用。”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道巳看了眼谢霁尘眉间血印,拂袖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道巳的徒弟,如今不急,你无情道还在第七层,待上了九层再考虑入情斩情之事。”
“修魔开战在即,事到如今,你需尽快进阶第八层,第九层,为师给你十日期限,若无情道无法进阶第八层,若无法在从罗浮秘境夺得夔杌妖丹和骸骨,你该知道会如何。”
“还记得那条畜牲吗?”
谢霁尘没有表情,行礼退下:“我早已忘了。”
谢霁尘走了,殿门重又关上时,这位平日里一直是青年模样,面带笑意的宗主忽地敛了笑容。
他的皮肤开始起了一道道褶皱,像是千年的树皮,脸上沟壑纵深,黑丝转眼就成了白发。
他似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已到弥留之际,浑身都散发着死气。
只是待他转身走入内殿,挥开了一个密室的入口时,竟又重回了青年模样。
身上的道袍青衣成了朱红喜服,他走入密室,厚重石门便关上了,入口隐去。
道巳进了密室。
这是一座用千年寒冰打造的密室,密室所见之处皆覆上了厚厚寒冰,寒气似是成了有形之物,飘荡在整个密室之中,连空气似乎都寸寸结冰。
而这间密室空无一物,无任何摆设,望去尽是雪光白色,除了中心的那抹红。
也是喜服的红。
远远看去,似是一位女子立在那处,若是走近,便能发现她身上穿的竟也是喜服。
是女子的凤冠霞帔。
两人看上去俨然像是一对将要成婚的夫妻。
只是在这满是寒冰漫着寒气的密室里,这似是成亲的场景莫名惊悚和恐怖。
道巳走至女子面前,他看向她,嘴角扬起弧度,眼眸发光,脸上神情似乎当真是将要成亲的喜悦。
女子身着凤冠霞帔,五官极其美艳,鹅蛋脸香腮雪,那双眼眼尾尖尖,略微上扬,看人时似乎自成张扬媚意,逼人容颜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只是,她的肤色看起来是极不正常的惨白。
若是看得仔细点,便会发现女子的肌肤极薄、极透明,望去几乎是薄如蝉翼了,整室冰雪的雪光映在她的脸,竟是直接穿了过去。
而往下看,这凤冠霞帔空空荡荡,不见女子的手,也不见女子的脚。
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飘着。
原来,这不过是一具皮。
被生生扒下的一具皮。
这寒冰中流转着法力,可保这具皮不腐,同时,这被扒下的皮还鲜血淋漓,血汇聚在下面,滴答滴答,一滴滴地往下落。
血落在寒冰之上,雪光与鲜血交融,竟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艳色。
且,这血竟是毫无征兆地从这具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像极了血泪。
道巳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同他平日里示人的儒雅悠然并无不同,甚至仍旧带着修行之人的仙风道骨。
好似,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具人皮,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抬手,缓缓擦去这具人皮眼眶里流出的血,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擦拭什么积灰已久的宝物。
“青儿哭了吗?青儿为何哭呢。”
“不是说了,不准再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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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我的大喜之日,青儿该开心才是。”
“青儿,以前你不是总闹着要同我成婚,结为双修道侣吗……”
“为什么哭了呢。”
“不许哭了。”
这具人皮的眼眶还是不停往下流血。
一行行的血泪流在几乎透明的人皮之上,血色雪色交织,刺目异常。
道巳完美的表情面具开始出现一丝裂缝。
他擦拭的手顿住。
片刻之后,继而又维持脸上笑意,继续擦拭这具人皮的血泪,缓缓说道:
“青儿,当初你以元神之力在他体内种下血印,封印他的血脉,可惜啊,当时你元神溃散,只能封印区区三百年,如今这三百年将至,不知到那时,他结出的妖丹,会不会和你一样……”
明明早已没有灵魂,也无骸骨,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张皮,但是这张皮却仿佛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眼里流出的血泪的更多了。
道巳脸上笑意不变,温和从容,仿佛在说着什么甜蜜之语,语速却越来越快,眼球爆出血丝。
“当年我以无情证道,一步渡劫,青儿,你可怪我?”
“不,大道无情,你知修道之险之难,也知长生飞升之难,定不会怪我,对不对?”
“你说你喜欢我,若我能求得大道,圆满飞升,你定会为我高兴对不对?”
“我拿他妖丹,吞他修为,你定会理解,对不对?”
这张皮的眼睛忽然疯狂涌出血来,极是惊悚。
道巳脸上笑意终于僵住。
他抬手一抹,血蓦地止住,痕迹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三百年将至,你在他体内种下的血印即将消失,青儿,当年你拼命带走他,宁愿死也要在他体内种下血印开启传送阵,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他后面会成了我的徒弟。”
“还修了同我一样的无情道法。”
“罗浮之门已锁,只有你们一族才可通过,如今我修为进阶受阻,唯上古妖兽妖丹可助我突破,此次他去往罗浮之地,你们一族最后的巢穴,你说,他会不会带回同类的骸骨?”
“哈哈哈哈哈——”
道巳忽地放声大笑,转身瞬移至密室门口。
他的笑声止住,侧过脸看向那张皮,向来温雅的脸上浮现一丝扭曲的笑。
“青儿,他日后为我所用,成了我的一部分,助我飞升求得大道,你该开心才是。”
“毕竟,你亦是如此。”
“你们相融在我身体里,该开心才是。”
“青儿。”
“我们会一家团聚。”
话落,砰的一声,石门打开又重重关上。
在一片寒冰之中,那张皮上的眼睛,又流出血来。
——
祈福天灯的放飞仪式在苍华峰的平底山崖,这是青云宗宗主道巳所在的主峰,也是青云宗最高的一座山峰,离上界最近之处。
此处可引天雷,宗门受罚在此,天雷渡劫也在此处,因而许多弟子会在这放飞祈福灯,希望可以顺利渡劫,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青云宗的祈福圣地。
祈福宗门考核能过
祈福渡劫劈下来的雷少一点
祈福能找一个道侣
祈福去秘境能捡到法宝
祈福天降一把本命剑
祈福亲人安康
……
虞宁到的时候,只见天际飘着星星点点,漂浮着的天灯似蜉蝣如星火,照亮装点着整个天幕。
过几天便是宗门大比,为了图个吉利,因而祈福的人也多。
师姐和那戚铭早就到了,狗男主又在师姐面前撒娇装可怜,把自己说的好不凄惨,泪眼婆娑的,非要师姐给他放一盏天灯。
虞宁见势便赶紧把自己做的天灯放了。
她先放了撮合两人的天灯后,望着夜空飘着的千万盏明灯,也把谢霁尘的那盏给放了。
放了天灯之后,她走到了楚钰身侧,刚想装作不经意般发现了那盏灯,让楚钰去看,谁知方才还喧闹欢笑的人群瞬间死寂。
祈福的温馨画面忽然被一种恐惧覆盖,虞宁还没来得及让楚钰看天上,便见前面方才还拥挤不堪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简直是宽敞的都能驾马车了。
虞宁也觉得好奇,她靠在楚钰肩膀,刚想歪头看过去,便看到一抹映着月色和天上灯火的白衣身影。
白如霜雪,冰冷胜过寒霜。
是谢霁尘。
他似是御剑而来,落地时身后还跟着黑压压一群人,是执法堂的修士。
皆是身形板正笔挺,面容冷肃。
“师兄!”虞宁一开始没看到他后面的一群人,大声喊他,同他挥手打着招呼。
在夜色里,都明媚得如同无为峰不败的桃花。
只有她,在人群看到他皆畏惧不已,噤声退后,好似是看到了什么怪物时,热烈而大声地喊着他师兄。
只有她。
谢霁尘脚步一顿,眼睫阖下时,那种如雪的空茫又盖过他沉黑的眸色。
他似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或是根本没看她,
看到他后面那群人,虞宁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喊了他一声后便没说了。
“应是大师兄带着执法堂的修士在布防巡逻。”楚钰说道,无意识蹙起了眉,“最近魔族又在蠢蠢欲动,千乾大阵虽有师兄修补,但不知道可以抵挡几时。”
“师姐,为什么这千乾大阵是大师兄一个人加固呢?”虞宁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为什么宗主不加固,那些各峰的首席弟子不加固,长老不加固,我们也不一起加固呢?”
一下子被问到这个,楚钰也愣了下。
这个问题,好像他们从未想过。
大师兄最强,最厉害,是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魔族进攻时他挡在最前面,魔毒爆发时也是他去解决,筛选魔毒感染人这事也是他去做,那千乾大阵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加固。
好似,这些事,这些责任理所应当都是他这个大师兄的,好似,他从来不会受伤。
但是,为什么呢。
虞宁想,就是因为他强,因为他太高不可攀,他太温柔了吗……
温柔的人总是被欺负!
看书时的那种心疼又涌了上来,虞宁又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变男配的结局,让他上位和女主在一起,还在想,她以后好好修炼去帮帮师兄时,一阵晚风忽然吹过。
夜风拂起少女发丝,也是这么凑巧,将虞宁放的那两盏灯都吹到了他面前。
只见谢霁尘抬手,一盏灯到了他面前。
虞宁认得,是她写的他朝师姐表白那盏。
只见他看了一眼,虞宁还没来得及心虚,那盏天灯便在他手中烧了。
虞宁一怔。
四周更是死一般的静寂,那无声散发出的威压令人脊背绷直。
又一盏飘到了他跟前。
是她给他写的那盏祈福灯。
虞宁莫名慌张,呼吸都停了。
谢霁尘似乎看了许久。
随后,他苍白的指尖凝起火焰。
火焰亮起,转瞬又消失。
那盏虞宁亲手写下祝福的天灯成了灰烬,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