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只讲究优胜劣汰,在太部分时间远比人类社会更残酷。
弱者每一次睁眼醒来,看见上空的太阳,唯一想法便是今天该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安全地度过一天。
但是有一部分生命物种的想法却是:“今天该挑选哪只幸运儿做我的猎物呢?”
息膜便是后者。
身为异种能在更残忍的竞争环境——水域,令人闻风丧胆这么多年。
它的思想,身体,构成的每一部分都具有不可代替性,能组成如今的息膜,它肯定也具有着比人类更聪明的智慧。
一个呼吸间,息膜已覆盖上曹之松的眼睛,然后眨眼间便开启神速,它的边缘伸缩延长包裹住了整张脸。
曹之松也没有坐以待毙,一次异能没有成功那就发动第二次,如今他已经没有逃跑的余地了。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息膜到他的脸前了!
后退一步,安定片刻的心神,告诉自己不要慌张,集中将剩余的所有力量凝聚在眼睛。
甚至不需要锁定,眼睛能看到的一切角度都已被息膜占据视线,闭眼,然后双眼全部睁开,发动身体里最后一股力量!
''嗡——''
沉闷的嗡鸣声响起,这是他的石化异能发动的声音,空中却似乎还有什么别的碎掉的声音。
清脆的破碎声而出,也跟着一同响起,但只有曹之松一人听到了。
美好的愿景与事实相反,曹之松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一刻却像笑话般,给了他沉重的一次打击。
用尽全力把能量消失殆尽,如赌徒般押宝在最后一次赌博中,面前的息膜却安然无恙。
空气中是满满的绝望。
但这一次输掉的后果就不只是吐血了,过度使用异能,用体力和精神力支撑,透支,持续两次被反噬,他的身体早已吃不消。
眼睛,鼻孔,耳朵都在流血,最严重的当然是他发动异能的媒介——眼睛。
鲜血夺眶而出,甚至将他的瞳孔都染出不一样的颜色,已不再是众人所熟知的棕黄色。
异能越强,限制越大,或是短时间只能发动少次能力,或是以生命加速为代价,比正常人活得更累,生病可能更多更频繁,存活时间更短。
造物主是公平的,祂给予人们特殊,也同样要收回一部分,得到了好处,就要遵循造物主的规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收获更大利益的人也心照不宣地遵守着。
与之相反的是,息膜像是被神眷顾的宠儿。
它扑中曹之松眼睛后,就毫无阻拦地越来越快,带着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血液,就如同炫耀战利品一般,将血液染到各个地方。
从包裹着的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最后是一整张脸。
越来越薄,却能阻挡所有空气,产生窒息的效果。
时间会越来越久,息膜就会与那生命体慢慢耗,直到再无呼吸的气息,捕杀所有它看中的猎物。
一切都是它的囊中之物。
这就是发生在片刻的屠宰。
是的,屠宰——这个词就是为此而生的,为被杀的那一方,为一次毫无悬念落下的刀而生,为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知结果的战斗而生,甚至那根本算不上一场战斗。
这是人类用在牲畜上的词语。
在很多年之前,在这个世界,还未发生变异前,人类屠宰鸡鸭牛羊,一直就是用的这个词。
这是强者对弱者,最高程度的支配权。
连死亡的过程都被赋予一个新的词语和意义。
''铛——''
眼镜掉在地上,镜片随之碎落。
曹之松的脸已经整个涨红,慢慢发紫了,不断颤抖着的双手不停地去抓脸上的那个夺命膜。
他张大嘴巴想要努力呼吸新鲜空气,但这些动作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息膜会变得越来越大,跟着曹之松的身体不断蔓延,下巴,脖子,将整个头颅套住。
这恐怖的一幕就跟尸棺封蜡一样,堵住每一个可能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但是面前这一场景更加恐怖,她们能看到被困在其中的曹之松惊恐的面庞,流着血水的眼睛,大张的嘴巴是无声的尖叫。
息膜却跟吃了上好的补品或是兴奋剂,在阳光下被折射出异样的光华,它在越长越大,吸食猎物的精气和每一份生命力。
其他三人也并不是就这样看着什么都没做,他们每个人都在想办法。
关檀一刻不停地控制着风,靠近被息膜包围的曹之松,不断加大力量,风力也在不断变强。
她的异能并不是普通的控风,在距离限制下,还有与风共鸣,感受风所见到,触碰到的一切。
如今的她比其他两人更能清晰感受到曹之松的痛苦,他的哀嚎被传到风中,风阻挡了内围的声音,只有关檀一人能听到那被风声灌大的痛苦。
要是她实力再加强一点,能将普通的控风转变成更锋利的风刃,要是她早点发现息膜的存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要是她阻止了刚刚他的石化异能,是不是又会是另外一番场景。
她无从得知。
早在几年前她跟随从军队一起出任务时,她就知道,共鸣带给她与别人不一样的感受。
让她比更多人更共情,但她的实力却配不上这种情感。
她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却还是无法改变事实结果。
以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看着一个个痛苦的同类在她的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那双浅绿色瞳孔微微颤抖着,被飞舞的发丝所遮挡。
无人知晓她心里的滋味。
在强风下,不断地将息膜从皮肤上剥离而出,下一秒却被息膜粘得更紧。
息膜的边角持续被剥离脱落,久而久之,分泌出了一种浅白色的粘液物,比息膜本身的颜色更深,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余塔眼皮狂跳,从曹之松第二次发动异能时就开始了,愈来愈快。
到现在余塔只在风圈的一步之遥,看着里面的曹之松绝望的神情,楞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想起什么。
抓住了心里那个隐约的念头,想起了之前在面对七星瓢虫时,斑驳的光影与火光相汇,可以烧掉隐藏在空气里,平常都无法注意的尘埃,那么,息膜呢?
尹蒙试图大步跨入风圈内,却被关檀用力一爪拉回。
“你疯了?你也想进去送死啊?”
尹蒙被吼得一懵,不敢去看关檀的眼睛,发出微弱声音:“总不能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如此多的人类,无数的聪明头脑没有找到息膜的弱点,真的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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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吗?还是他们都不够聪明?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之前息膜全部生活在水里,在水里的话就根本不会有弱点。
那么反推过来就是,水里没有的,而陆地上可以有的,他们都可以再尝试一遍。
“呃呃呃呃呃——”
曹之松双腿自然痛苦的跪下,他的双手不停在脸上撕裂着,十指指尖都划出血痕,狰狞地布满他被挤压的面孔。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是他们却没有依次尝试的时间了,曹之松显然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么就只能找到最可能的,什么是那么多种花里胡哨的异能,却在水里依然束手无措的?
它之前生活在水里是因为不让别的生物发现它吗?
或许根本不是为了那不同的折射光,而是它的弱点根本无法在水里产生。
水里的环境可以很自然的规避掉息膜的天敌,只是人类把这当作它隐藏身形的手段,而不是弱点。
那么这样就很好理解了。
是火!
——水由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构成,水不可以燃烧的根本原因,是它不属于可燃物。
由于安全和技术的限制,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水下才可以生火,如此一来,息膜就可以说是没有弱点了。
想到此处,余塔转头立刻向关檀和尹蒙二人脱口而出:
“是火!它的弱点是火!用火试试。”
关檀好像霎时间被点醒,尹蒙也在短暂愕然后,飞速奔跑去车上拿汽油:“撑住!我去拿汽油!”
比他们更快的是余塔,掏出之前从别人身上拿的打火机。
点燃,用外焰和内焰分别烧了一次短刀的刀锋,然后迅速用短刀在身上割下一片三角形衣块。
薄薄的一片,裹在短刀和手上,打火机移开,点燃了自己身上几处衣服的边角处,以免靠近就会被息膜直接黏住上移到她身上。
紧接着她两个大跨步就在关檀的控风帮助下,冲进了风圈里面。
她没有细想如果息膜的弱点不是火该怎么办,或许火根本不会影响息膜分毫,她这一次直接进入,会跟曹之松一样被息膜绞紧.窒息。
她只是想到了这个弱点,也就这样去做了,在急需时间的这一刻,根本来不及去想后果和其他的方案。
余塔只需要相信自己。
进入关檀的风圈后,余塔刷然收住脚步。
面前的曹之松已经被息膜紧紧贴住,无力地踉跄跪倒在地上。
像有人不断地往两边拉住息膜一样,息膜直接附在他睁着眼睛的眼珠上,被压出大部分的眼白,恐怕已经造成短暂失明了。
他连闭眼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鼻子,嘴巴被迫扭曲,被揉皱在一起,硬生生将头和整个面部越挤越小,双手还在脸上作着撕膜的动作,只是已经无力再动。
息膜早已包裹住他的整个身体,严丝合缝,形成一个诡异的景象。
如果说这是一幅画作或是雕塑,那就是一部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神态,动作,语言,无一不完美。
但是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余塔深呼吸一口气,将绑在右手和短刀上的那块衣角迅速点燃,只差最后一步。
看准时机紧握短刃,猝然向着曹之松的侧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