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萌亚,我是朝仓陆……嗯,你知道k叔他们在哪吗?不知道?好吧……没什么,挂了。”
反反复复,几十次拨通,无论是帕西斯还是伏井出k都没有接。
慌乱逐渐取代委屈,朝仓陆看了一眼血渍沾染的地毯,头也不回地往就近的医院跑去。
“请问今天晚上有一对夫妻来这吗?伏井出k和帕西斯,可不可以帮我找找,谢谢你。”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位非常漂亮,穿…黑色或者米色和服的女士?那青色呢?没有么……抱歉打扰了。”
“你好,请问你知道伏井出k吗?穿着西装,拿着拐杖,长得很帅,有在这里见过他吗?”
“打扰了,请问你们今晚有见到过一位身形高挑,扎有棕褐色长发的夫人么?”
“请问…………”
医院上上下下都跑遍了,没有。
朝仓陆反而松了口气,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再次尝试拨打电话,并离开医院在大街上寻找。
天色已晚,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
察觉到注视,朝仓陆望去,马路的对面站着一个抱着花束的男人,暗晦深邃的目光与他相汇,但只是一眼便移开,像是不经意。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罢了,就是气质很特别。
朝仓陆的注意力都在找人上,环顾四周,可当再度看向那时,那个男人消失了。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向另一条路:“k叔说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
……
“赫尔赛斯,我刚刚路过花店,想着…嗯……送…送给你。”
白色洋桔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买花,还在花店里浪费了点时间,赫尔赛斯又不喜欢这些东西。
“谢谢…”赫尔赛斯也没表现出喜爱或是厌恶,接过花,含笑点头:“是想和我约会吗?”
“呃……我……”姬矢准脸颊薄红,他显然没往这方面想,但是经赫尔赛斯这么一问,他当然是想的。
“嗯?”
“我…可以么?”他小声问,嗫嚅着,能站在赫尔赛斯身边他就满足了,虽然赫尔赛斯允许他示爱,但他是不敢提太多要求的,拥抱牵手都够了。
更何况,面对赫尔赛斯,他根本稳不住,约会什么的……单是想想就要死了。
谁敢说看着赫尔赛斯的脸不会喜欢、着迷、心痴,能正常跟赫尔赛斯说话,没被迷地晕头转向就已经是意志力超标了好吗?
“那就算了吧。”
赫尔赛斯轻笑一声,拉过他的手:“回家休息。”
“……嗯。”
姬矢准如释重负,却在转身时看见了一个略有些眼熟的青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他下意识侧步将赫尔赛斯挡在身后,想起来了,之前在街上看到过的。
“姑姑…不……”青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着脖子似乎想再仔细看:“哥哥?”
好奇怪,瞥到时第一眼以为是帕西斯,可直观看到,却觉得是红眼睛哥哥和姑姑的结合体,容貌像前者,气质像后者。
但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先生没有睁开眼睛,所以看不到瞳色。
姬矢准一听这声哥哥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不由得看向赫尔赛斯,眼神询问。
然而。
“朝仓陆,你跑到哪里去了!?”
愠怒中饱含失望的声音在街道的另一侧响起,三人寻声望去。
“k叔?我给你打了电…”
朝仓陆第一次听到伏井出k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有些手足无措,但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无情打断。
伏井出k没往姬矢准那边看,只是难掩愤怒地瞪着朝仓陆,他的声音不算小,还未归家的路人也向这边张望。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我手机没电了,因为…”
玩了一整天,根本来不及给手机充电,朝仓陆试图解释,又被打断。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帕西斯要见你,电脑上我给你留了纸条,你没看?”
“我…”
“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叫你回家你不听,我忙了那么久勉强处理好…立刻给你发消息,打电话,到处找你,你现在告诉我你手机没电了。”
伏井出k猛将拐杖敲地,面色难看,疲惫而又失望:“你竟然还有闲心吃铜锣烧。”
本来打算生日会时再吃饭,结果拖到现在,实在饿得不行,才买了铜锣烧应付。
朝仓陆额间冒出虚汗:“对不起,k叔…我…姑姑她怎么?”
“跟我去医院,立刻。”
伏井出k转身就走。
朝仓陆也顾不得其他,顶着一众的目光跟上。
目送着他们离去,看完热闹的人群也散了。
“那是贝利亚的儿子。”
赫尔赛斯也没打算做过多停留,转身往反方向走。
姬矢准拿过他手中的花束,并肩而行:“贝利亚…有什么计划?”
“……你可以阻止他,但不能用我的力量,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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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复活而已。”
“以你的能力,这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
“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赫尔赛斯能感觉到,贝利亚其实是想与他划清界限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所以在那时,他直接挑明,因为他不想与弟弟之间生出隔阂与嫌隙。
贝利亚的回答是什么呢?
……
‘你可是伟大的三律神啊。’弟弟的语气多么复杂,像是嘲讽,又像是不甘。
赫尔赛斯竭尽所能地安抚,诉说自己对亲人的支持与信任。
但贝利亚没有丝毫动容。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赫尔赛斯,你光辉神圣一生,怎么会明白我想要的。’
就像贝利亚,赫尔赛斯也不理解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为什么会是[光辉神圣]:‘为你做到一切,这是我的责任,我并不高尚,也不是什么光明。’
‘不!’
明明是实话,但贝利亚显然并不认同:‘你别在这自我感动,我不需要你,你好好的当你的三律神不好吗?非要在这…这么肮脏的地方,你在凸显自己的善良和宽容,膈应我吗?!’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以这种姿态,贝利亚,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痛。’
‘我让你感到不快了,是么?’
‘没有。’
‘那你是想让全宇宙都知道,贝利亚没死,而你这个善良的神明正在拯救被黑暗侵蚀的…弟弟?’
‘知道又怎么样,没人能阻止我。’
‘可笑,你才被诺亚击碎了神位。’
‘那是因为我愿意。’
‘笑话!放着三律神不做,就算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光之国,到我这来干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终于。
‘我不是你弟弟,你也不是我哥哥!你是凯恩的哥哥,你是万人敬仰的神明。’
‘……’
‘话不好听吗?别做出那种表情,离开这。’
‘……我对你有些失望,贝利亚。’
‘求之不得,赶紧离开。’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赫尔赛斯审视自身,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把能做到的、所有的、能给的关爱全都给了弟弟们,然而,弟弟好像没有感受到,也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唯一性。
这是在否定他。
‘没有什么是比你们更重要的,贝利亚,生命、世界、命运……再创世,都可以放弃,哪怕你要我将世界捧给你。’
多么真挚,多么郑重,像是誓言,像是疯语。
‘……’
贝利亚知道,赫尔赛斯从不会允下无法达成的诺言。
哼,没办法,眼前的人就是如此令他着迷。
果然,将赫尔赛斯拽下深渊的事,他做不到。
所以。
‘没有我、凯恩,你就是完美的,赫尔赛斯,我的存在让你变得不完美,让你变成……这样。’
赫尔赛斯似乎愣了一下。
如果没有弟弟,会是什么样?
无法想象。
这意味着他自诞生起就没有遇见羽衣、母亲,也就说明没有弟弟,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爱。
‘我不能没有你们。’
没有弟弟,赫尔赛斯无法在众妄的旧土中寻得一片洁白安宁的花海,只能沦落成痛苦与恶乱的支配者。
通俗点的话,兄弟就是他走到如今的精神支柱。
‘瞧瞧你自己的模样,赫尔赛斯,神的羽翼在诞生起就被卑劣的贱民割下,在泥潭中挣扎,肮脏、可怜,令人惋惜。’
‘……抱歉,我确实很令人讨厌,是我的错,你厌烦我也没关系,至少我要帮你复活,我已经备好了一具…’
‘闭嘴!我让你看看自己的样子!’
‘对不起。’
‘你到底在想什么?’
贝利亚放缓了语气:‘我根本猜不到你在想什么,虽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万年,可我还是……看不透你。’
赫尔赛斯身上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有些能看懂,但更深层的,他猜不透。
‘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哼……可我觉得你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贝利亚。’
‘老子管你知不知道,老子不想看到你,滚吧。’
‘……抱歉让你生气了,但我还是坚持。’
‘呵…也就只有你脾气好,被指着鼻子骂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赫尔赛斯几步上前,轻地给贝利亚一个拥抱,慢慢抚摸着后者的脊背。
‘我脾气不好的。’
曾几何时,他也会与母亲耍小性子,现在只是没了发泄的欲望,只会愤怒也没有任何意义。
贝利亚没有推开他,就好像刚刚出口伤人的不是自己:‘我觉得你很好,赫尔赛斯,我不讨厌你。’
‘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想让我离开。’
对于弟弟,赫尔赛斯总是抱有无尽的耐心与宽容,无论费多少口舌,付出多少行动,他都不会放弃亲人。
‘那你还这么认真跟我辩论。’
‘我不会敷衍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太奇怪了,赫尔赛斯,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凯恩他们来阻止你的话,我该怎么解决。’
‘呵呵……你想得还挺远。’
‘关乎到你,我当然得面面俱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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