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蒙恬怒吼,横刀立马挡在仓门前。卫尉军结阵,长戟如林,却被汹涌的人潮冲得步步后退。人群中有几张面孔异常亢奋,不断嘶喊:“砸了妖后的粮仓!向蝗神谢罪!”“抢粮!活命要紧!”
混乱中,不知谁扔出一个火把,点燃了祭台的幔帐!火焰腾起,更添疯狂!
“嗷——!”一声凄厉的猪嚎突然撕裂喧嚣!
只见一道粉白的身影如闪电般窜入人群,精准地撞在几个带头煽动者的腿弯!是李薇的猪崽“来福”(猪坚强死后新养的小猪)!那几人猝不及防,惨叫着摔倒,立刻被混乱的人群踩踏!
“是猪仙!猪仙显灵了!”有认识猪坚强的老农惊叫。
混乱稍滞。李薇在蒙恬和卫尉军护卫下登上粮仓旁的高台,手中举着一个巨大的铁皮喇叭(天工院新制):
“乡亲们!看看你们身后!”
她声音通过喇叭放大,如同惊雷炸响!人群下意识回头。
只见粮仓后方,一大片刚刚喷洒过“金楠驱蝗膏”的试验田里,粟苗青翠,虽然也有虫蛀痕迹,但远比旁边未防护的田地好得多!更震撼的是,田垄上插着十几根竹竿,每根竹竿顶端都绑着一个涂满金楠驱蝗膏的草球!成群的飞蝗如同畏惧火焰的飞蛾,在草球周围焦躁盘旋,却死活不敢落下啃食下面的青苗!
“妖法!这是妖法!”祭台上的巫祝尖叫。
“妖法?”李薇冷笑,指向那几个被踩得鼻青脸肿、正被卫尉军拖出来的煽动者,“看看他们怀里揣的是什么!”
卫尉军撕开那几人衣襟,哗啦啦掉出成串的齐国刀币和楚国蚁鼻钱!还有几包未用完的、散发刺鼻气味的催孵药粉!
“是齐狗楚贼!是他们煽动作乱,想毁我粮仓,断我生路!”蒙恬怒吼。
真相如同冷水浇头!被煽动的饥民看着地上的钱币和药粉,又看看那片在蝗虫肆虐中顽强挺立的青苗,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愤怒和后怕!
“打死这些狗贼!”
“太后娘娘救了我们啊!”
人群怒吼着,掉转矛头扑向那几个煽动者!
祭台上的巫祝见势不妙,刚想溜走,却被几个愤怒的老农揪住羽衣拖了下来,拳脚如雨落下!
李薇看着台下汹涌的民意,没有阻止。她拿起喇叭,声音清晰而有力:“金楠脂,乃天赐神木,护我粮仓!黄花蒿水,驱虫保苗!驱蝗膏,御蝗于田垄之外!此乃生民活命之术,何来触怒上天?!触怒上天的,是这些居心叵测、勾结外敌、欲置我关中百姓于死地的魑魅魍魉!”
她目光扫过渐渐平息下来的人群,声音转为沉痛:“蝗灾是天灾,更是人祸!背后是齐楚的毒手!他们怕我大秦国力强盛,怕我百姓吃饱穿暖!想用虫灾、用谣言、用煽动,毁我根基!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杀齐狗!灭楚贼!”
群情激愤,吼声震天!
李薇抬手,压下声浪:“今日起!凡举报藏匿之敌探、私传谣言者,赏粮一石!凡积极灭蝗、保苗得力之里闾,秋后赋税减半!凡……”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凡家中猪崽,若能如‘来福’般机警护主、驱赶奸邪者,本宫亲赐‘护家祥瑞’牌,岁赐精粮!”
“嗷!”她脚边的来福似乎听懂了一般,昂头挺胸,发出一声响亮的猪嚎,引得众人破涕为笑。
一场精心策划的“蝗神之乱”,在金楠脂的微光、青苗的见证、小猪的嚎叫和太后的铁腕与怀柔下,被彻底碾碎。民心,在灾难和阴谋的淬炼中,前所未有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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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学精舍,止戈堂。
相里勤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大堂中。堂外,弟子们协助灭蝗、修理农具的号子声隐约传来。他手中摩挲着一块从骊山试验场带回来的、被“破阵子”爆炸高温熔铸变形的青铜碎片,触手冰凉,棱角刺人。
禽滑厘和屈将子并肩站在堂外阶下,沉默等待着。
良久,沉重的堂门吱呀一声打开。相里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手中,已没有了那块青铜碎片。
他缓缓走下台阶,目光扫过禽滑厘和屈将子,最终落在远处渭水塬上那架在暮色中依旧缓缓转动、引水灌田的巨大水轮剪影上。
“从今日起,”相里勤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墨学精舍,并入天工院。”
禽滑厘和屈将子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然,”相里勤话锋一转,目光如电,直视李薇所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宫墙),“墨者之心,永守一誓:凡天工院所出,必以‘兴农桑、利万民’为本!凡助暴政、戮无辜、毁生民基业者——”他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铮鸣,“天下墨者,共击之!”
这誓言,既是对李薇的承诺,更是对整个墨家的约束与新生!
禽滑厘和屈将子对视一眼,同时撩袍,朝着相里勤,朝着那巨大的水轮,朝着咸阳宫的方向,深深拜下:
“弟子谨遵钜子之命!墨守新誓,天地共鉴!”
墨家的裂痕,在渭水的涛声与金楠脂的微光中,终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弥合如初。墨守之道,从书斋走向田野,从清谈走向实干,从“非攻”的空泛走向“利万民”的坚实。而李薇,终于为秦国,也为这艘古老的巨轮,赢得了最宝贵的技术力量和最坚定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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