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眼睛通红,有些不放心,还想再继续盯着简贞瞧,乔柔已经叹息着握住了她的手。
“她需要时间静一静。”
沈心抿起唇,仔细地打量着简贞,简贞虽然伤心,但眸子里已经有了神采,不再同之前那样生无可恋……
沈心松了口气,这才听乔柔的话,和乔柔一起上了楼。
她还是放不下心来,一进房间就继续和乔柔聊着简贞的事情。
“你说有没有可能乔光宗是在骗她,她的孩子还好好的?”
“而且好奇怪,”沈心眉头紧蹙:“我这段时间发现了,能进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在现实世界里和乔光宗有过龃龉,但简贞似乎之前并没有和他有过接触,他为什么要欺骗这个可怜的母亲……”
乔柔目光闪了闪,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击了两下,之后便收起了手机,走过去牵起了沈心的手。
“心心,我这一天下来很累了,你先陪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沈心愣了一下,看着乔柔眼下的疲倦,强行止住了那些发散的思绪,心疼地对着乔柔点了点头。
“你辛苦一天了,确实该早点休息。”
乔柔露出了笑,牵着沈心的手躺在了床上。
刚开始的时候,沈心一点也不紧张,还是忍不住惦记着简贞的事情,可乔柔居然当着她的面换上了一条极为性感的睡裙!
关灯之后,看着周边的一片漆黑,安静的气氛中,沈心甚至能听到旁边乔柔清浅的呼吸……
某些慌乱的情绪不由自主就从脑海里生了出来。
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吃早餐时同乔柔的那个吻。
两人如今应该已经是确定的情侣关系。
而两人此时正躺在同一张床上,乔柔穿得这么少,一起睡的事情又是乔柔提出来的,乔柔会不会……
偏偏这时候,乔柔又翻身抱住了她。
沈心咽了咽口水,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一根木头,一动也不敢动,怕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睁大眼望着天花板,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心心,睡觉。”
过了一会,乔柔带着几分困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凑过来亲了亲沈心的脸颊,叹息着抱紧了沈心,似是知道沈心在想什么,她又低低地笑了几声——
“还是心心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心里想的事情被拆穿,沈心有些不自在,刚想否认,便听到乔柔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确实想对你做一些事情。”
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再次补充:“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先睡吧,心心。”
沈心的脸瞬间就红成了番茄。
她咬着下唇,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回复。
但总算听到了乔柔的保证,乔柔说现在不是时候,估计是觉得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不方便,沈心便也安下心来给乔柔当着抱枕。
她迷迷糊糊入了睡。
大概是生物钟影响,到了晚上十一点,沈心就醒了过来。
因为这个世界在逐渐崩塌,凌晨系统更迭的时间越来越长,如今大概有了两个小时。
沈心已经习惯在这段时间和简贞交流信息,到了这个时间段就不由自主醒来。
乔柔也醒来了,而且乔柔没一会就察觉到了沈心的清醒。
“是时候了。”她听到乔柔笑着开口。
沈心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乔柔这句话的意思,乔柔就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亲了过来……
这一次,沈心总算是学会了换气。
但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因为乔柔这个吻又狠又凶,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嚼碎。
更让沈心心慌的是,乔柔的吻逐渐下移,那双漂亮的手得寸进尺,伸进了沈心的衣裳……
“心心?”
乔柔吻着沈心,将呜咽堵在了嗓子眼,又抵着她的额低低哀求:“对不起,我克制不住我自己。”
她继续说着让沈心面红耳赤的话:“自你第一天进来摔倒在我的身上,我就想要这么做了,我天天晚上都做梦梦见你……”
“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服务器记载。”
她的声音如同勾魂摄魄的海妖,在沈心耳边蛊惑着沈心的意志:“不止是我对你,这一个小时内,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沈心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所以,乔柔说的“不是时候”,是指要等到这段服务器更迭的时间?
也是,如果此刻的场景被服务器记录下来,沈心感觉自己会想去死一死……
沈心这一刹只觉欲哭无泪。
她一直以为乔柔清冷高洁不染尘埃,从没想过乔柔居然思想这么……
天知道,她之前做过的最过分的梦也只是乔柔在梦里亲她的脸……
可之后她就再没有心思思索太多——
在乔柔一声声“心心,求求你,我好难受。”,“是我卑鄙,我想要一个证明,我怕你之后回到现实世界反悔”,“你疼疼我……”的哀求声中,沈心逐渐沦陷。
最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着求停下来的人变成了沈心。
可恶狼怎么会突然放过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到嘴的食物?
……
等到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沈心整个人几乎虚脱。
她想起自己被蛊惑后那些行为,又羞又气,搬起枕头回到了自己房间。
但某人却恬不知耻地跟着去了她的房间,而且挤在了她的床上……
沈心怕乔柔继续乱来,索性用被子将自己滚成了一个蛹。
乔柔却抱起这个蛹,笑着说起了情话。
“心心,我喜欢你很久了……”
乔柔一点一点倾诉着她的克制,和那些日子里,越来越无法容忍的、似是要将沈心融入骨血的欲念,以及对两人未来的规划……
乔柔自然不打无把握的仗,她一步步试探,从沈心的态度中,她也已经窥探到了沈心对她的心意。
她承认自己在步步算计,可她并不羞愧于自己的争抢,若不是她又争又抢,沈心这根木头绝对不会开窍……
沈心心中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乔柔在这一晚彻底破裂,取而代之的是有血有肉,甚至无比偏执的乔柔……
沈心想要生气的,可沈心最后悲伤地发现:她同样也很喜欢这个满肚子坏水,却满眼只是自己的乔柔……
沈心感觉自己是真的没救了。
可没救的不止她一个人,乔柔比她陷得更深……
她在乔柔的声声倾诉中,逐渐又原谅了乔柔。
但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好哄,她冷着脸告诉乔柔:“明晚我要在上面!”
她这一晚表现得太丢人了,之后也得将乔柔弄哭,她才能解恨。
乔柔自然一口答应。
事实上,第二天晚上乔柔确实哭了,却是哭着说——
“心心你能不能快一点?”“心心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心心……”
她在乔柔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中软了腰,又气又恼,最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又变成了下面……
……
*
两人确定关系后的这几天,沈心甚至有些不想再回现实世界。
乔柔太没有节制了!
幸好这个世界还有一些时间限制让乔柔有所顾忌,但回去现实世界没了限制,沈心一想到那个时候,就感觉双腿发软……
可乔柔却似乎再难忍耐,加大了头盔的数量和力度……
过了三天,佣人们几乎已经全部恢复了自我意识。
他们惶惶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恢复神智,而乔柔在他们眼中是无比可怕的女人,总是用头盔折腾他们。
但他们扮演的佣人大部分偷奸耍滑,女主乔柔想要惩罚他们,似乎无可厚非……
在他们恢复自我意识之后,乔柔停下来给他们佩戴头盔,同时给简贞发了任务,让简贞去别墅外给其余骗过来的人戴头盔,让这些人恢复自我意识……
简贞纵然仍旧伤心,但找到了事情转移注意力,也强行打起精神来……
佣人们惊异于乔柔为何突然不再用头盔惩罚他们,找了许多原因,最后居然将原因归结到了沈心身上!
“乔柔换了玩具,她的玩具似乎变成了沈心,沈心每天晚上都被乔柔折磨哭,可惨啦!”
“可怜的沈心!”
……
沈心听到这种言论之后只想钻进地缝,倒是再次关心起回归现实世界的进度来:至少回到现实世界,她和乔柔不会被听墙角……
当她追问回去现实世界的进度时,乔柔告诉她只剩下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清晨,天边生起的诡异漩涡来到了别墅外,天边一片连绵火烧云,似乎要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所有被骗进来的人都觉醒了记忆,乌泱泱聚在了别墅之中。
“十分钟之后,我们被漩涡卷进去,就能回去现实世界。”
“但在卷进去之前,这个世界会试图留住你们,你们面前很可能会出现幻觉,出现各种你们梦寐以求的画面,你们一定不要冲出漩涡……”
沈心站在高处,按照乔柔嘱咐的那样提醒众人。
所有人都仰着头,屏息等待着漩涡的到来。
像是一瞬,又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漩涡抵达了别墅,渐渐笼罩住了所有人。
人们面前出现了无比奇异的现象:有些人面前出现了一张巨额支票,有的人面前出现了长命百岁的药丸,有些人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但他们都谨记着沈心的话,并不敢冲出去……
沈心一直提防着周围的人,打算一有不对劲就拉住想冲出去的人。
针对她的幻象是乔柔的虚拟人,那虚拟人口口声声哄她留下,但乔柔就在她的身边同她十指相扣,她怎么可能上当?
“我的女儿!”
然而一旁的简贞突然双目发直,想要往外冲——
沈心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顺着她的视线,她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无比可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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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倏地瞪大了眼:简贞的女儿,怎么跟乔柔小时候长得好像?!
一旁的乔柔也目光沉沉,看向了那个小姑娘。
……
心中倏地涌起一个猜测,沈心忍不住握紧了乔柔的手,正想说什么,漩涡突然快速旋转起来!
再之后,沈心失去了意识。
*
沈心是在医院病床上醒过来的,一睁开眼,她就看到了憔悴了许多的父母。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沈心才知道这几个月自己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但更多消息父母就不知道了。
沈心被父母拘着养了好几天身体,逐渐能再次走路,乔柔一直没有出现,仿佛虚拟世界中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直到五天之后,乔柔才来了医院,而乔柔身边居然跟着简贞!
沈心的父母对乔柔十分熟稔,沈心才知道,她昏迷进小世界那天,母亲口中的好消息就是她偶遇了乔柔,请乔柔在家里吃饭,觉得沈心肯定会很乐意看到小时候的柔柔姐姐,所以才催沈心回家……
沈心暗中横了乔柔一眼:依照乔柔的腹黑,她绝不相信这是“偶遇”!
父母体贴地去了走廊让她们说话,沈心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和柔儿做了亲子鉴定,”简贞说起这件事仍旧眼中泛泪:“柔儿是我的孩子!”
乔光宗在监狱里已经交待了一切。
乔柔被人贩子拐走之后发了一场烧失去了记忆,将人贩子夫妻当成了父母,当时那对人贩子夫妻多年求子不成,见乔柔极为聪慧过目不忘又长得漂亮,于是顺水推舟收养了乔柔。
但好景不长,人贩子夫妇又有了儿子,从此乔柔就成了累赘。
乔柔逃跑后,这对夫妻又干起了拐卖的勾当被抓,所以才进了监狱。
乔光宗早就知道乔柔不是他姐姐,他母亲私下里将真相告诉过他。
之所以将简贞也抓进虚拟空间,是因为他见过寻找女儿的简贞,知道简贞是乔柔的母亲。
他将他之后遇到的一切归结到了乔柔身上,觉得是乔柔逃走,他的家才会破碎,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报复乔柔。
尤其是见到乔柔有有钱的母亲,乔柔自己也成了科技新贵,他更是无比妒恨:凭什么乔柔高高在上光鲜亮丽,而他却成了过街老鼠?
所以他费尽心思启用了乔柔残留的虚拟空间,他想要乔柔爱上他,因为他见过乔柔对隔壁女孩的模样,明明那时候乔柔备受欺凌什么都没有,乔柔却倾尽一切对那个女孩子好……
只要乔柔爱上了他,依照乔柔的性子,他不仅能得到乔柔,乔柔所有的财产也都是他的。
他更想离间乔柔和那个女孩的关系,想看她们为了他争吵反目,所以将沈心也拉进了虚拟空间,让乔柔当女主,沈心当女配,却没想到一切会败露……
这段时间,两人处理乔光宗和他背后的人,直到彻底妥帖,才敢来医院。
*
“简姨,恭喜你,你终于找到了女儿。”
听完前因后果,沈心心中无比唏嘘,忍不住替乔柔开心:乔柔肯定很高兴。
乔柔不会再困顿于父母对她的嫌弃,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父母,她有甘愿为她抛下一切、不离不弃寻找她的母亲……
简贞听了她的话却捏了捏她的脸,皱眉揶揄:“怎么不喊我“妈”了?”
“我这一趟因祸得福,不仅找到了女儿,还认识了女儿的乖乖女朋友,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仍然还想当你的“妈”……”
后知后觉想起虚拟世界里那些当着简贞的面发生的亲密行为,沈心眼前一黑,瞬间红了脸,求助般看了乔柔一眼——
她对上了乔柔满怀着笑意的眼:“果然见过心心的人没有不喜欢你的,我也会努力获得你父母的同意……”
一直以来,乔柔都是清冷疏离、暗藏锋芒的气质,可这一次,乔柔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像是所有的锋芒都被包裹住,气质莹润华贵,如同一颗温润的珍珠……
沈心很乐意看到乔柔的这种变化。
她心脏酸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那你可要好好表现……”
心中却明白,父母估计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乔柔攻下。
简贞笑了一声,也出了房门,将时间留给她们两个人。
沈心的脸顿时更红了一些,偷偷看乔柔,便见乔柔走近坐在了床头,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晨光温柔地浸染着周遭,恰如一层流动的蜜糖。
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像是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所有的困厄苦难都已经过去,此刻的宁静如此珍贵。
她们十指交扣,暖意在手心交融,无需多言,彼此都懂对方的心意。
她们会一直走下去。
走过每一个晨曦,正午,暮色,她们的影子将永远交融在一起,互不分离……
而属于她们的人生故事,将永不谢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