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玺奉旨入宫,站在乾坤殿外等待通传,听得殿内武安侯元株悲愤的控诉一声声传来。
“羡羡这孩子是陛下看着长大的,是胡作非为了些,可就算她犯了错,也不至被下如此狠手啊!”
“先是被冤作杀人凶手,又因方家那有眼无珠的小子被人嘲笑,她可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如今竟遭人下了死手…”
元株抹了抹眼角,激动道。
“说来说去,都怪臣无能,教养不好女儿,又没本事护住她,以至她遭此祸事,还连累陛下多番为元家费心,臣实在无颜面圣啊!”
元株胸口起伏,激动地上前走了两步,微胖的身子扑通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
“还请陛下撤了元家爵位,免得落了偏心元家的口实!臣宁愿带着家人远离京城,荆衣布鞋,也不忍看女儿受这样的窝囊气!”
惠文帝见状,亲自扶起了情绪激动的元株。
“你这是什么话,羡羡是孤看着长大的,性子赤诚率真,哪个敢说她教养无方?”
“至于削爵之说更是荒唐,即便不论私情,元老将军辅佐先皇数年,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朝中有几个武将可堪相比?孤曾在先皇面前起誓,一生善待元家,便是偏心武安侯府,又如何?”
惠文帝是看着元羡长大的,幼时这个小小的女郎曾抱着自己大腿撒娇讨赏,亲昵如父女,如今听闻她遇害,他的声音不由带上了恼意。
元羡一深闺女儿,能得罪何人?想必此事与柳氏命案脱不开关系。
“既然顾玺负责柳氏之案,此案便一并交给他调查。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京城中行刺!”
“至于婚约一事…”
柳氏命案轰动一时,惠文帝亦听说过其中细节,思忖后对着元株道。
“长华是孤亲封的县主,岂由得旁人议论是非?待她养好身子,莫说一个方唯安,定京城满是好儿郎,她瞧上谁,孤为她赐婚便是。”
如此偏爱之态,让元株面露惭愧,跪地拜道。
“臣家中的这些糟心事,不该叫陛下烦心的,可臣父母早逝,与族中兄弟也没什么情分,想来早年的习惯还未曾改,一遇委屈便跑来找陛下做主,这些年实在是没有长进,愧对陛下的爱重啊…”
这话勾起了惠文帝的回忆。
他身于潜邸之时,兄弟间满是阴谋算计,能放心说话的唯有元株一人。
元株虽没出息,做不了辅世良臣,却豁出性命为他挡过刺客的利刃,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
惠文帝亦神色动容,亲手扶起元株,君臣间又是一番推心置腹。
近侍太监吴得喜刚进了殿中,便瞧见三四十岁的武安侯抓着帝王袖口泪眼汪汪,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十分有眼色地避到一旁,静静等着。
都说君心难测,这些年来惠文帝的心腹不少,却只有武安侯敢在御前口无遮拦,甚至做出卖惨告状,臭骂朝臣等荒唐事。
从前每每捅了篓子来宫中哭诉,非但不会被陛下怪罪,反而恩宠更盛了。
正如眼下,惠文帝感怀侯府接连的遭遇,赏下许多东西以作安抚,吴得喜这才上前禀告,道顾玺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元株忙理了理衣裳,规矩地站回了原位。
顾玺至侯府问案时,曾见过这位武安侯一面,拜过惠文帝后,转身对着元株微微颔首。
元株亦对他点了点头,甚至还和蔼地笑了笑。
这反应倒让惠文帝多看了一眼。
元株待朝中文官一向没有好脸色,莫说和气,不阴阳怪气吵几句都是好的。
细想之下又通了,顾玺如今负责柳氏命案,想来元株就算瞧不上人家,面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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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得去些。
惠文帝难得见元株如此拘谨,心觉好笑,脑中忽有想法一闪而过:“爱卿上次提起为想翊儿换个先生,孤觉得顾侍郎便很合适。”
元株望子成龙可以理解,但元翊一向游手好闲,很难约束。
寻常的教书先生元家瞧不上,鸿儒之士朝中倒是有许多,但元家招猫逗狗的德行很不受文官待见,哪个清流都不屑与之为伍,如此一来,选个两相合适的人太难。
每每元株为此事入宫,惠文帝也觉得很头疼。
眼下倒觉得顾玺合适,十分合适。
他当年科举位列榜首,论才学不逊于文人墨士,指点一个元翊绰绰有余。
而如今因柳氏命案之顾,元家亦对其态度亲善,不敢放肆。
惠文帝越想越觉得好。
“臣不通文墨,一切都由陛下做主。”元株躬身,偷瞄了顾玺一眼。
从前入府的学究都年过四十,板起脸时沉稳庄重,尚且被元翊气的跳脚瞪眼,顾玺如此年轻,能治得住他么?
但转而一想,且不论元翊之事如何,能顾玺亲近一二是好事。
从前周氏送去顾府的礼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他们正愁走不上门路,如今不正是个机会?
“那便有劳顾侍郎了。”元株拿定了主意,对着顾玺拱了拱手。
说罢,像是害怕他拒绝一般,向惠文帝行礼道:“陛下,臣女尚未转醒,微臣心中担忧,想先行告退。”得了准许后便匆匆离开了。
顾玺被召入宫,没想到正事未说两句,先揽上了这么一桩差事。
他躬身道:“陛下,臣从未教习过人,不善此道,恐怕…”
“无妨。”惠文帝打断了他的话,“爱卿且去一试,若是相处不来,孤不会勉强。”
听得此话,顾玺只得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