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到一半，一直监督网络舆情的员工进来汇报，出了新的情况。
南山刷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又开始在网上乱叫，帖子内容比之前含沙射影的情况要直接非常多，看上去像是要对绿江宣战一样。
一时之间，会议室都安静了好一会儿，叶梦也不生气了，也不打瞌睡了，迅速拿出手机，慕名前去围观南山的博文。
“他为什么这么狂呀？”叶梦小声地和坐在旁边的沈蒿嘀咕。
“正常，天天昼夜颠倒，脑部供血不足，脑细胞纷纷殒命，留下的只有不会思考的大痘。”沈蒿淡淡地看过来，叶梦总感觉从她眼中看出来了她对加班这事儿的怨恨。
“熬夜是不好，不好，咱明儿放个假补个觉？”
沈蒿抽动嘴角，“得先把南山这个蠢货按死了都。”
叶梦笑笑，不再招惹她，继续默默地刷手机。
南山博文下面的评论好不热闹，围观的、骂人的、凑热闹，不过大部分的评论都是在说南山精神状态不好，劝删，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南山全程在评论区上蹿下跳，疯狂怼不赞同他的网友，又对阴阳怪气的赞同评论表示感谢。
“诶，这个人？”叶梦没忍住又找沈蒿看，“这是南山找的水军吗？”
众多的评论中，除了南山之外，还有一个人非常瞩目。
全程都紧跟南山的步伐，为他冲锋陷阵，不像是逗乐子的捧杀，而是好像真心认为南山说得对。
不过，看着看着又琢磨出一丝不对的味道。
南山一直在针对绿江，但是这个人却一直暗戳戳的在骂绘梦。
沈蒿眯着眼看着那个熟悉的ID，也是笑了，“叶总，之前给您提过，你或许还记得打工人论坛上那个‘终成伟业’，也就是您面试的时候的那位叫作周伟的面试者。”
“啊？”叶梦回忆了半天，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这么一个人，顺手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他还没找到工作啊，好可怜……”
叶梦没说的是，看这个人主页发的博文帖子，感觉他也快疯了的样子。
行业的消息是互通的，周伟当时在打工者论坛上的言论也是传播甚广。
打工者论坛是匿名论坛，但是谁让周伟口不择言过多地暴露自己的信息呢。
公司的领导层不一定知道，但是负责招聘的HR多半都是了解的，谁都不想招这么一个蠢货给自己闹心。
这周伟之前在立宏针对她，她忍了；面试的时候看不起她，她算了；结果还在论坛上诋毁她。
沈蒿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都有打工者论坛了，她们几个玩得好的人事拉个小群，也很正常吧。
会上，大家迅速商量出来了对这次的处理方案，按内容违规，排名刷票来处理，顺便清一清榜单上的其他作品有没有违规刷票的行为。
那边南山的帖子还十分热闹，南山高强度在线回复网友。
[南山：这个破网站就只有你们捧着了，我看名头光打得响亮，奖金都发不起吧。]
[终成伟业：就是啊，绘梦一个破初创公司，听说老板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谁知道她钱是咋来的？]
[南山：刷票？我看就是某些人写不过就举报老子刷票？没错，老子只花了区区一万就刷到第一，你们这群穷酸写手键盘敲出火星子也追不上，fw只配在底层扑街。]
[终成伟业：绘梦太招笑了，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花了一万就能到第一，穷酸公司就别搞什么比赛了。]
[南山：我怕？怕啥？这比赛本来就有黑幕，还搞一个打赏榜，就是为了圈钱，老子钱拿来刷票也不会给她们转去的。]
[终成伟业：本来就是，一看就知道这比赛的冠军都是内定的，还得是南哥敢说！]
姜意一开始只是把这些当乐子看，毕竟一到晚上，尤其是凌晨，网上各种牛鬼蛇神就冒出来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比赛姜意也知道，毕竟很多软件打开之后都能看到这个比赛的推送，再加上亲友的不停安利，她慕名去追了几本小说，恐怖的她不是很敢看，但一些不是那么恐怖的推理小说，她是完全的看上头了。
根本没有南山说的那样不堪，赛制公平公正，而且到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姜意都没有在活动页面上看到什么广告，圈什么钱？
一开始她还乐呵呵地看着，但是这个充斥着一片“啊对对对”的欢乐评论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变了风口。
一大波的网友涌上来，开始说本次的比赛有黑幕，说绿江打压新人，针对同行。
拥有多年上网经验的姜意一看这有规模有纪律，就知道是水军，她退回去看主页，果然，她关注的营销号开始大规模地推送这次事件。
姜意反思，看着和跳梁小丑一样的南山，原来这么有手段吗？
她开始有些担心，毕竟绿江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如果错过了先机，就难搞了。
毕竟，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要真给大众留下了这个活动有黑幕的印象，后面不管怎么解释，都觉得像是洗白。
还好，绿江和绘梦的反应比她预计的要快很多。
[关于“妙笔生花·梦魇剧场”征文活动违规作者处理的严正公告]
[尊敬的参赛作者及广大读者：
我们始终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竞赛原则，致力于为作者打造良好的文学创作环境，维护读者良好的阅读体验。
近期有读者举报和技术检测发现，个别作者存在严重违反赛事规则的行为，依据规定，现对涉事的作者及作品做如下处理：
一、具体违规行为
恶意刷票，即通过非正常手段虚构伪造人气票数的作品
2、内容违规，发布含有暴力色情，违反公序良俗的违规内容的作品
…………]
姜意跳过这些无聊的话，拉到下面看处理的决定。
[清除该作品所有异常票数，锁禁该作品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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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取消该作者“梦笔生花”系列比赛的参赛资格，禁止参与主办方未来一切活动，并进行全网公示。]
豁。
处罚得还挺严格。
不过姜意拉到最后，涉及的作品并不只是《都市守夜人》这一本，人气排行榜上的许多作品都有或多或少的异常票数，但是不确定是自己的行为还是他人的恶搞，主办方只清除了这些作品的异常票数，不做惩罚。
说到底，最后惩罚并且公示的，只有南山一人。
然而，南山并没有因此停歇他的攻击行为，甚至被水军带了节奏，叫得越来越欢。
事情还没有结束，水军带头开始大规模的攻击活动有黑幕。
“为什么不告他们呢？”叶梦发出真诚的疑问。
“因为法律成本太高。金钱成本不低、时间拉锯太长、精力耗费太高，举证也困难，很难证明因果关系，并且赔偿有限，因此如果没有特别影响公司形象，都不会告。”林越给叶梦解释，“引导网络舆论给对家公司抹黑的事，是比较常见的商业行为。”
“懂懂懂，我小说里面看过，抓住敌人的错误痛打落水狗。”叶梦无语，“但是也得等我们犯错误吧，这个纯抹黑呀。”
她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告，为什么不告？”叶梦举起手机伸到林越面前，“我记得转发超500就算违法了吧，这难道不算证据吗？”
“而且，虽然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法务部，但是我记得单如柏的律所是有这相关的业务？她们应该知道怎么取证的吧。”
“至于成本？”叶梦笑笑，“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钱。”
好有道理啊，林越反思自己，之前的老板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对公司明明很重要的法务也抠抠搜搜的，营销公关费也一拖再拖，所以在全网的形象都不太好看。
带着自己也习惯了那个的处事方式。
但是，叶总又不是这样抠搜的人。
林越火速拿出电话，拨通单如柏的电话，好几次之后终于接通。
“喂，单律，好巧你也没睡，那正好，加个班吧。”
绘梦和绿江发了违规作者的处理通告之后，就没有什么动作，只剩下孜孜不倦的水军在活跃。
外面天都已经蒙蒙亮，姜意困得遭不住。
虽然水军一直在尝试引导，但是凌晨网上的活跃用户的确比不过白日，关注这事的很大一部分是了解情况的，都不是傻子，没有成什么气候。
姜意一直等不到后续，眼见着自己担心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她正准备去睡。
手一刷新，就发现绘梦新发了东西。
转发的是明烛律师事务所出具的一份关于涉嫌网络造谣、涉嫌侵害名誉权等的律师函。
官方的号说得中规中矩，用词用句都很理性。
但是叶梦的个人账户转发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我们欢迎梦想家，但拒绝诈骗犯。]
哟，看样子，绘梦硬气的要告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