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二个选项,玩家眼前一亮,作为一只白嫖怪当仁不让地选择:“放假请我吃饭我就原谅你们。”
请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本来应该是他们主动提出才对。诸伏景光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和满地的新用品,眼里又不可遏制地带上了怜爱:家人连必需品都不帮她带过来,她一定过得很苦吧。虽然相信自家幼驯染,但还是升腾出了几分埋怨。
降谷零无辜躺枪:请苍天辨忠奸啊!
低头捡拾物品的玩家还不知道自己在诸伏景光的脑补里已经变成了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收拾完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自告奋勇地帮忙提到寝室楼下,搞的玩家不存在的良心都在隐隐发痛,dbq她下次不祸害降谷零了。
回去的路上,降谷零细细琢磨了一下,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他那个时候明明是在少女的背后,所以她是怎么做到一边不回头往后退,一边精准地绕过路障完美地让他成为受害者的?
他刚想把疑惑说出口,就看见幼驯染不赞同的神色,他又只好咽了回去。行吧,他自认倒霉。
大包小包拎回宿舍后,叶弥操控鼠标一个个摆好,这个过程非常治愈,结束后叶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虚汗。
游戏时间来到23点,玩家面朝天花板安详地躺在床上准备存档进入第二天。
黑夜里万籁俱寂,她猛的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急急忙忙跑到阳台,一个短跑冲刺翻身从3楼一跃而下。
她就说怎么那么不得劲,今日份的垃圾桶还没有翻呢。她今天晃荡的时候,看到好几个垃圾桶,碍于身边还有很多NPC,她只能压抑着本能的冲动,毕竟被发现之后,玩家都捡不到好东西。
……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遮掩了樱花树下拳拳到肉的斗殴以及灌木丛里一闪而过的鬼魅般的身影。
余光注意到跟阿飘一样诡异的东西,降谷零瞳孔紧缩,“等等!”他仓促出声,一时不察被重重的一拳砸在脸上。
“嘶,笨蛋!我都叫你停下了!”降谷零气得一拳回击。
他们对视一眼,各退一步。双方暂时达成休战协议。
降谷零一脸凝重地盯着灌木丛,灌木丛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谲。
约架产生的默契让他们一点点地靠近灌木丛,形成左右包抄的态势。“哐当哐当”、“噗叽噗叽”,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断从后面发出。
在降谷零警惕值达到巅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条熟悉的白裙。这条白裙的主人不久之前还在宿舍楼下跟他分别。
降谷零沉默,降谷零无语,降谷零抓狂,他真的很想拽着少女的衣领摇晃,“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跟白天不同的是,这次的少女只有半截身子漏在外面,剩下半截身子埋进垃圾桶里,在微弱的光下,就像被锯子拦腰锯断那样可怖。
“怎么又是你这个伽椰子!”卷毛NPC发出尖锐爆鸣。
卷毛NPC音量太大吵到了玩家的耳朵,她不满地抬起头给卷毛NPC发射死亡视线,要是吸引了教官过来,她就让这个NPC尝尝重伤的滋味。
接收到警告视线的卷毛NPC似乎是想到了今天暗无天日的经历,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降谷零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管怎么样,少女半夜翻垃圾桶的操作还是太极限了。
他斟酌着言辞艰难开口:“是有很重要的东西掉进去了吗?”
玩家不语,只是一味地翻垃圾桶。
很快,翻完垃圾桶直起腰的玩家,视线直勾勾地看向卷毛NPC,语调森冷:“死卷毛说谁伽椰子呢?”
降谷零看着她的装扮心虚目移,别说还真别说,午夜+黑发白裙+少女,这buff叠满都可以直接上演午夜惊魂。
可玩家不知道,她只知道卷毛骂她“伽椰子”。严于律他,宽以待己是玩家的座右铭,她不就今天早上浅浅地撒了会气,至于给她取这个绰号吗!NPC那么智能干嘛,蠢蠢的不记仇不好吗!
卷毛NPC炸毛,他无能狂怒:“我有名字!我叫松田阵平,明明就是你半夜不睡觉穿着一身白到处晃吓人,你不像伽椰子谁像啊!”
屏幕里适时弹出这个卷毛NPC的立绘:黑色卷发的青年嘴角带着淤青一脸不善地注视着屏幕外,虽然看起来是不良,但意外地很规矩地穿着警服,身形也很优越。
作为一个资深颜狗,玩家这下子看卷毛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但是一码归一码,挑衅玩家,还给玩家取绰号什么的,还是哒咩哦?
在暴打NPC的路上,玩家是专业的。就像围猎,首先得有耐心地放松猎物的警惕,让它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步步地让它进入狩猎范围,最后一击必中。
现下也是如此,黑发少女垂下眼睑,黑黝黝的瞳孔转瞬间蒙上淡淡的水雾,带着几缕茫然和受伤,似乎下一秒就会有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
松田阵平的脸不自然地变红,他摸了摸后脑勺像泄气一样开口:“什么嘛,你……”
“对不起松田君,我不知道会吓到你 。 ”黑发少女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她往前走了几步,手轻轻地捏着裙摆。
“算了算了,其实我也没有……”松田阵平话音未落,余光里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天旋地转,在空中表演了一段360°托马斯回旋头部朝下,以一个完美的弧度“扑哧”一声掉落进灌木丛。
松田阵平:“我#^*#……”
黑发少年优雅地拍了拍白裙上的灰尘一脸平静,仿佛刚刚一脚踹飞一个成年男性的人不是她。
叶弥:“对不起,我装的。要不是移动速度太慢,我何至于浪费时间装可怜。死卷毛还是太嫩了,学着点吧,别出去外面被漂亮姐姐骗了还给人数钱。”
解决完聒噪的卷毛,玩家黑漆漆的视线落在场上唯二站着的人身上,降谷零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再不做出点什么,另外一个灌木丛就是他的归宿。
降谷零打了个哈哈,眼神到处乱飘,“哎呀,我怎么梦游到这里了,刚刚睡着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哈哈哈哈。”
玩家高傲地颔首,路过降谷零,他还很上道地给她让路。玩家欣慰地点点头,看这机灵劲,不甩卷毛十条街都说不过去。
见少女走远,降谷零(疯狂擦汗jpg.):好……好可怕的女人。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白日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柔弱少年实际上是个一言不合就可以让他们倒飞二里地的可怕存在。
降谷零同情三秒灌木丛的松田阵平,这人跟头倔驴一样上赶着挨揍,你说你非要招惹她干嘛。
历经七七八十一难的松田阵平顶着破损的嘴角、脸上的重伤和头上的大包回到寝室。
在幼驯染寝室等候已久的萩原研二举着药箱,看到来人凄惨得仿佛从叙利亚赶回来的难民,捂着嘴震惊地问:“你这是和他把警校打穿了吗?”
诡异的是,松田阵平没有回话,他只是默默地打开药箱掏出镊子、棉花、酒精,自顾自地往伤口上抹,愣是一声没吭。
萩原研二看的牙疼:老师,为什么我家孩子出去一趟回来突然不说话了。
松田阵平往头上大包处喷了点药,被凉意刺激得抖了一下。□□的痛苦却远远比不上冻彻心扉的寒意。
“我再也不相信那个女人了。”
“小阵平痛就喊出来。”
两人同时开口,话题却风马牛不相及。萩原研二瞬间抓住重点:“哪个女人?你不是去约架的吗?”
松田阵平瞬间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就今早那个。”
这个女人不仅在早上羞辱他,还要在晚上装可怜诓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明天就要找这个女人单挑!
看着幼驯染周围燃起的熊熊战意,萩原研二无奈地叹了口气,拦不住根本拦不住,上头的小阵平九头牛都拉不回,他只能祈祷小阵平不要被打得太惨,不然又去医务室进货他肯定要被列入重点观察名单,被发现记过就完蛋了。
第二日,生龙活虎的玩家路过操场,看到一大帮子人黑压压地跑圈。
春日奈奈好奇地探头:“诶,为什么他们一大早就开始跑步?”
玩家迷茫摇头,可能是因为他们教官比较严厉?
今天上午是开学典礼,虽然流程繁琐复杂一待就是三小时,但玩家选择skipskip,这种长篇大论谁会听啊。
在旁人眼里,气质绝佳的女生坐姿笔直,认真地听着每一句话,一个姿势保持三个小时都不带动的。
同学倒吸一口凉气:此子竟恐怖如斯,有这种毅力她干什么都会成功的。